乾興元年(1022),寇準再次被貶為雷州司戶參軍。當(dāng)初,丁謂出自寇準門下任職至參知政事,他奉事寇準很小心。曾經(jīng)在中書省一起吃飯,寇準的胡須沾上了菜湯,丁謂起身替寇準擦拭胡子。寇準笑著說:“參知政事是國家的大臣,是替官長擦胡須的嗎?”丁謂十分羞愧,從此他排擠陷害寇準一天比一天厲害?軠寿H官沒多久,丁謂也被放逐到南邊,路過雷州,寇準派人送一只蒸羊在境上迎接他。丁謂想見寇準,寇準拒絕了他。寇準聽說家僮謀劃要報仇,就堵上門放任這些家僮賭博,不準出門,探察到丁謂已走遠才罷。
天圣元年,徙衡州司馬。初,太宗嘗得通天犀,命工為二帶,一以賜準。及是,準遣人取自洛中,既至數(shù)日,沐浴,具朝服束帶,北面再拜,呼左右趣設(shè)臥具,就榻而卒。
天圣元年(1023),寇準調(diào)任衡州司馬。當(dāng)初,宋太宗曾得到貴重的通天犀,命令工匠做成二根犀帶,賜給寇準一根。到這時,寇準派人從洛中取回這根犀帶,取回幾天后,一次洗完澡,穿上上朝的衣服系上犀帶,朝北面拜幾拜,喊隨從趕快擺設(shè)臥具,睡在榻上死去。
初,張詠在成都,聞準入相,謂其僚屬曰:“寇公奇材,惜學(xué)術(shù)不足爾。”及準出陜,詠適自成都罷還,準嚴供帳,大為具待。詠將去,準送之郊,問曰:“何以教準?”詠徐曰:“《霍光傳》不可不讀也。”準莫諭其意,歸取其傳讀之,至“不學(xué)無術(shù)”,笑曰:“此張公謂我矣。”
起先,張詠在成都,聽說寇準當(dāng)宰相,對自己的僚屬說:“寇公是奇才,可惜學(xué)問與權(quán)術(shù)不夠。”等到寇準出使陜州,張詠恰好從成都罷職回來,寇準尊敬地供給帳幕,熱情款待。張詠將離去,寇準送他到郊外,問他說:“您有什么教寇準的?”張詠緩緩地說“:《霍光傳》不可不讀呵。”寇準沒明白他的意思,回來取書翻到該傳,讀到“不學(xué)無術(shù)”時,寇準笑著說“:這是張公說我呵。”
準少年富貴,性豪侈,喜劇飲,每宴賓客,多闔扉脫驂。家未嘗爇油燈,雖庖匽所在,必然炬燭。
寇準少即得富貴,性情豪爽奢侈,喜歡猛喝,每次宴請賓客,多關(guān)閉門扇解下驂馬。他的家中未曾燃油燈,即使廚房廁所這些地方,一定要燃著大蠟燭。
在雷州逾年。既卒,衡州之命乃至,遂歸葬西京。道出荊南公安,縣人皆設(shè)祭哭于路,折竹植地,掛紙錢,逾月視之,枯竹盡生筍。眾因為立廟,歲時享之。無子,以從子隨為嗣。準歿后十一年,復(fù)太子太傅,贈中書令、萊國公,后又賜謚曰忠愍。皇祐四年,詔翰林學(xué)士孫抃撰神道碑,帝為篆其首曰“旌忠”。
寇準在雷州一年多。他死后,調(diào)任衡州司馬的命令才到,于是歸葬西京。路上來到荊南公安縣,該縣百姓都設(shè)祭在路上哭,折斷竹子插在地上,竹上掛著紙錢,過一個月再來看,枯竹全部都生出竹筍。眾人于是為寇準建廟,逢年過節(jié)用祭品供奉之?軠蕸]兒子,以堂房親屬之子寇隨做兒子?軠仕篮笫荒,朝廷恢復(fù)其太子太傅職,贈予中書令、萊國公,后來又賜給謚號曰忠愍;视铀哪(1052),宋仁宗詔令翰林學(xué)士孫扌卞為寇準撰寫神道碑,仁宗在碑文之首用篆文寫下“旌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