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史記·淮陰侯列傳》中考選段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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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數(shù)與蕭何語,何奇之。韓信又多次和蕭何談天,蕭何認為韓信是個奇才。
至南鄭,諸將行道亡者數(shù)十人,信度何等已數(shù)言上,上不我用,即亡。隊伍到達南鄭時,半路上跑掉的軍官就多達幾十個。韓信料想蕭何他們已經(jīng)在漢王面前多次保薦過他了、可是漢王一直不重用自己,就也逃跑了。
何聞信亡,不及以聞,自追之。蕭何聽說韓信逃跑了,來不及把此事報告漢王,就徑自去追趕。
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有個不明底細的人報告漢王說:“丞相蕭何逃跑了。”
上大怒,如失左右手。漢王極為生氣,就像失掉了左右手似的。
居一二日,何來謁上,上且怒且喜,罵何曰:“若亡,何也?”隔了一兩天,蕭何回來拜見漢王,漢王又是生氣又是高興,責(zé)備他說:“你逃跑,是為什么?”
何曰:“臣不敢亡也,臣追亡者。”蕭何回答道:“我不敢逃跑,我是追逃跑的人。”
上曰:“若所追者誰何?”漢王說:“你去追回來的是誰?”
曰:“韓信也。”蕭何說:“是韓信。”
上復(fù)罵曰:“諸將亡者以十?dāng)?shù),公無所追;追信,詐也。”漢王又責(zé)備道:“軍官跑掉的人可以用十來計算,你都沒有追;倒去追韓信,這是撒謊。”
何曰:“諸將易得耳。至如信者,國士無雙。”……蕭何說;“那些軍官是容易得到的,至于像韓信這樣的人才,是普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的。”……
王曰:“吾為公以為將。”漢王說:“派他做個將軍吧。”
何曰:“雖為將,信必不留。”蕭何說:“即使讓他做將軍,韓信也一定不肯留下來的。”
王曰:“以為大將。”漢主說: “那么讓他做大將。”
何曰:“幸甚。”蕭何說:“太好了。”
于是王欲召信拜之。當(dāng)下漢王就想叫韓信來拜將。
何曰:“王素慢無禮,今拜大將如呼小兒耳,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擇良日,齋戒,設(shè)壇場,具禮,乃可耳。”蕭何說:“大王一向傲慢無禮,現(xiàn)在任命大 將,就像是呼喚一個小孩子一樣,這就是韓信離開的原因。大王如果誠心拜他做大將,就該揀個好日子,自己事先齋戒,搭起一座高壇,按照任命大將的儀式辦理、那才行!”
王許之。漢王答應(yīng)了。
諸將皆喜,人人各自以為得大將。至拜大將,乃韓信也,一軍皆驚。那些軍官們聽說了,個個暗自高興,人人都以為自己會被任命為大將。等到任命大將的時候,才知道是韓信,全軍上下都大吃一驚。
(司馬遷《史記·淮陰侯列傳》節(ji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