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屈原的文學才能,司馬遷也理解得非常深刻,推崇得非常高。他首先探究了作者創(chuàng)作的動機和意圖。他認為《離騷》是有為而作,自怨而生。這種怨是出自一片愛國心。他反復地在作品中所表達的思想是“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因此,它兼有國風、小雅之長。它的內容是陳述先王之道,“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這樣的內容是完美的。司馬遷認為這是最主要之點。司馬遷在肯定了《離騷》的內容之后,接著又把屈原的人格和作品的風格結合起來評論。他說:“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敝拘形霓o同時并舉,并且認為人品是起決定作用的。所謂“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也就是“作辭以諷諫,連類以爭義”。王逸也認為“《離騷》之文,依《詩》取興,引類譬諭”。《離騷》的內容與形式是和諧而統(tǒng)一的。
總之,司馬遷對屈原真是推崇極了。從政治上說,他認為屈原一身系楚國的安危。懷王不能用他,以至兵挫地削,身死于秦。而且傳末還敘屈原既死之后,楚國地日以削,竟為秦所滅。從人格上說,他認為他志潔行廉,可以與日月爭光。從著作上說,他認為《離騷》可兼風雅。司馬遷評論屈原作品的藝術價值,是把內容和形式結合起來,把人品和作品結合起來。并認為最根本的是作品的內容和作者的人品。所謂“悲其志”,“想見其為人”。他認為宋玉等人雖然能夠“祖屈原之從容辭令,終莫敢直諫”,因而不足以繼承屈原。能夠繼承屈原的在他以前只有賈誼,因而以賈誼與屈原同傳。這不僅是因為賈誼也是為當代皇帝所疏遠,曾經(jīng)“渡湘水,為賦以吊屈原”,“不僅是由于他的辭賦私淑屈原,而更主要的是由于他有政治抱負而能‘痛哭流涕’地直言敢諫!边@也是司馬遷現(xiàn)實主義思想的一種表現(xiàn)。
司馬遷是這樣推崇屈原的,我們現(xiàn)代人也是這樣推崇屈原的,雖然并非毫無差別。所以司馬遷這篇傳記和其他篇同樣是實錄,對屈原是不虛美的。司馬遷為什么這樣推崇屈原呢?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屈原本來就是值得崇敬的,而《史記》又是法《春秋》“善善惡惡,賢賢賤不肖”的。除此而外,我以為還由于司馬遷和屈原有某些相通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