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的周圍充滿了冷漠與殘忍,可作者筆下一再出現(xiàn)笑聲?滓壹涸谛β曋谐鰣,在笑聲中消失,在笑聲中演完他一生的悲劇。孔乙己是一切人的笑料,誰都可以笑他,長衫顧客和短衣幫,掌柜和小伙計,乃至看熱鬧的孩子們。是的,孔乙己身上確有不少可笑的地方,然而人們不只是笑他滿口之乎者也的迂腐氣,不只笑他讀書人竊書不算偷的歪理,也笑他臉上的傷疤,也笑他被人毒打致殘的斷腿。這令人戰(zhàn)栗的笑聲是殘忍的,然而人們從中卻得到了“快活”。那些長衫主顧、掌柜以捉弄、戲?滓壹簽闃罚@是不足為奇的。不幸的是短衣幫也以譏笑孔乙己的傷疤和斷腿為快,這就不能不使人們感到壓抑。小說中多次重復的笑聲一方面是對孔乙己好逸惡勞、自甘墮落、自視清高種種劣根性的批判和否定,另一方面也是對短衣幫缺乏同情、麻木不仁的精神狀態(tài)的批判和否定。可見“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中的“其”,不只是孔乙己,也包括了短衣幫。
在咸亨酒店的顧客中,孔乙己的品行“比別人都好,就是從不拖欠;雖然間或沒有現(xiàn)錢,暫時記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還清”。而且孔乙己總是給酒店帶來笑聲,使“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這些當然不會使掌柜反感,惟一使他遺憾的是到死也沒能還給他的十九個錢?滓壹洪L久不到店里來,掌柜想起來的是孔乙己“還欠十九個錢呢”。孔乙己被丁舉人打折了腿,用手爬到酒店來,掌柜見面第一句話仍是“你還欠十九個錢呢”,到了年關,掌柜取下粉板時說的也是這句話。到第二年端午,掌柜說的還是這句話。作者用同一種語言間隔復出的方式充分揭露了掌柜的冷酷和貪婪。小伙計對孔乙己又是怎樣呢?在咸亨酒店,小伙計是活潑不得的,“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幾聲”!爸挥小薄安拧北硎疚ㄒ粭l件。也就是說,在別的條件下,小伙計是不敢笑的。按說小伙計該是惦記孔乙己的,可事實并不如此。只是在掌柜結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