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集序》有關(guān)資料
一、補充注釋
1.“死生亦大矣”:語出《莊子·德充符》:“仲尼曰:‘死生亦大矣,而不得與之變;雖天地覆墜,亦將不與之遺;審乎無假而不與物遷,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大意是,道是主宰萬物的,它不會隨外物(包括人的生死)而變化。
2.“一死生”“齊彭殤”不是莊子原話,莊子原話是:“予惡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蘄(祈)生乎”“莫壽于殤子,而彭祖為夭”(均見《莊子·齊物論》)。
二、關(guān)于序跋的體裁常識
序的體裁,有的近似論說文,有的近似記敘文,后代有的還很像是抒情散文。例如《史記》中的書、表、傳的序,都是在議論中夾著感慨,借以總結(jié)歷史教訓(xùn)、表達作者的政治見解和對所記敘的人與事的態(tài)度!稇(zhàn)國策序》則歷述從春秋至戰(zhàn)國的轉(zhuǎn)變,通過敘事表現(xiàn)作者的道德禮義觀和對戰(zhàn)國至秦之間君臣興詐偽任刑法的看法,以及對縱橫游說之士作品的評價。后來的“史序”便都是繼承了漢代這類序文的傳統(tǒng),例如歐陽修編寫《新五代史》,其《一行傳序》《伶官傳序》等即是。至于讀古代書籍文章而寫的序,例如曾鞏的《戰(zhàn)國策目錄序》《新序目錄序》等,更是以議論為主。
以敘事為主、夾敘夾議的序不多見,突出的典型為韓愈的《張中丞傳后敘》。這是作者讀了李翰所作的張巡傳后寫在該傳后面的,大半篇幅記載張巡的事跡,以補李翰傳文的不足。而在文章的前半部分卻用了兩大段文章發(fā)表議論,以批評“小人之好議論、不樂成人之美”的時弊。因此這篇文章雖然以敘事為主,但是并不是傳記,還是序。
抒情成分較多的序,多半是為詩歌唱和的集子而作。例如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李白的《春夜宴從弟桃李園序》等。柳宗元的《愚溪詩序》和歐陽修的《釋秘演詩集序》,雖然一個是為自己的《八愚詩》作序,一個是為某一人的詩作序,但也屬此類。這種序的抒情,也都離不開議論和敘事。例如《春夜宴從弟桃李園序》: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游,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zhuǎn)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詠,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shù)。
顯然,這篇短文是桃花叢中歡宴的記實,抒情、敘事、議論融為一片,而人生短暫、需及時行樂的情懷是全篇的主干。
從唐代起,序又稱為“引”。劉禹錫所作的序,都寫作“引”,如《彭陽唱和集引》《吳蜀集引》等。蘇洵也以引為序,如《族譜引》之類。這是作家的習(xí)慣問題。劉禹錫的父親叫劉緒,緒、序同音,蘇洵的父親叫蘇序,因為要避父名,所以二人改序為引。這本來是特殊情況造成的作家個人的規(guī)矩,但由于劉、蘇的影響,后來也有人作起“引”來,那就與避諱無關(guān)了。
跋就是寫在書后、文后的序。最初書、文只有序。自從序固定在書、文的前邊以后,作者如果還有要說的話,或者別人要把心得、意見、考證等內(nèi)容寫上去,就寫在書、文之后,稱為后敘(如韓愈:《張中丞傳后敘》)、題某某后(如柳宗元:《讀韓愈所著〈毛穎傳〉后題》)等等,到了宋代,就把這種文章稱為跋。例如歐陽修的文集中就有幾十篇跋。
跋與序雖然是一回事,但在語言上卻略有不同。因為跋或后序、題后之類實際是對序的再補充,所以一般都更為簡勁峭拔,不像序那樣詳細(xì)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