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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氏傳注疏卷六十 哀十六年,盡二十七年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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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 哀十六年,盡二十七年

  【經(jīng)】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已卯,世子蒯聵自戚入于衛(wèi)。衛(wèi)侯輒來奔。(書此春,皆從告。)

二月,衛(wèi)子還成出奔宋。即瞞成。
  ○還音旋。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仲尼既告老去位,猶書“卒”者,魯之君臣,宗其圣德,殊而異之。魯襄二十二年生,至今七十三也。四月十八日,乙丑,無己丑。己丑,五月十二日。日月必有誤。
  ○“孔子卒”?鬃幼鳌洞呵铩,終於“獲麟”之一句,《公羊》、《穀梁》經(jīng)是也。弟子欲記圣師之卒,故采《魯史記》以續(xù)夫子之經(jīng),而終於此。丘明因隨而作傳,終於哀公。從此已下,無復(fù)經(jīng)矣。魯襄二十二年生,至今七十三也。本或作“魯襄二十三年生,至今七十二”,則與《史記·孔子世家》異,此本非也。

[疏]注“仲尼”至“有誤”。
  ○正義曰:魯臣見為卿,乃書其卒。致事而卒,猶尚不書,仲尼書“卒”者,魯之君臣,宗其圣德,殊而異之,故特命史官使書其卒耳!犊鬃邮兰摇吩啤棒斚骞甓鬃由。孔子年七十三,以魯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杜自以《長歷》校之,四月十八日有乙丑,無己丑。己丑乃是五月十二日也。日月必有誤者。劉炫云:“《春秋》之例,卿乃書卒,縱令仲尼不告老,例不合書。而杜云,‘告老去位,猶書卒’,非也!苯裰蝗徽撸浮吨芏Y·典命》云,公侯伯之卿三命,大夫再命。仲尼為魯大夫,夾谷之會攝相事。十一年傳云“子為國老”,是大夫尊者,則二命以上,準(zhǔn)例合書,故杜為此注;蚩啥艦橐謸P之辭,以為仲尼縱未去位,例不合書,告老去位,猶書卒者,欲明魯之君臣宗其圣德之甚。劉不尋杜旨,以為例不合書而規(guī)杜過,非也。

【傳】十六年,春,瞞成、褚?guī)煴瘸霰妓。(欲伐莊公,不果而奔。)衛(wèi)侯使鄢武子告于周,(武子,衛(wèi)大夫肸也。
  ○鄢,於虔反。肸,許乙反。)曰:“蒯聵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竄于晉。晉以王室之故,不棄兄弟,寘諸河上。(河上,戚也。
  ○逋,布吳反。竄,七亂反。寘,之豉反。)天誘其衷,獲嗣守封焉。使下臣肸敢告執(zhí)事!蓖跏箚纹焦珜υ唬骸懊Z以嘉命來告余一人。往謂叔父,余嘉乃成世,復(fù)爾祿次,敬之哉!(繼父之世,還居君之祿次。
  ○衷音忠。單音善。“余嘉乃成世”,絕句。)方天之休,(言天方授爾以休。
  ○休,音許虬反,注及下同,美也。)弗敬弗休,悔其可追!”(傳終蒯聵之事。)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誄之曰:“旻天不吊,不慭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仁覆閔下,故稱旻天。吊,至也。慭,且也。俾,使也。屏,蔽也。
  ○誄,力軌反!墩f文》云“謚也”。旻,亡巾反。吊,如字,又音的。慭,魚覲反。俾,必爾反。屏,必領(lǐng)反。)煢煢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疚,病也。律,法也。言喪尼父無以自為法。
  ○煢,求營反。疚,久又反。父音甫。喪,息浪反。)

[疏]“公誅”至“自律”。
  ○正義曰:《周禮·大!氛啤白髁o以通上下親疏遠近”!傲徽C”。鄭眾曰:“誄謂積累生時德行,以賜之命主為其辭。”即引此傳,是為賜命之辭也。鄭玄《禮記注》云:“誄,累也。累列生時行跡,讀之以作謚!贝藗魑ㄕf誄辭,不言作謚,傳記群書皆不載孔子之謚,蓋唯累其美行,示己傷悼之情而賜之命耳,不為之謚,故書傳無稱焉。至漢王莽輔政,尊尚儒術(shù),封孔子后為褒成侯,追謚孔子為褒成宣尼君,明是舊無謚也。鄭玄《禮注》云:“尼父,因且字以為之謚!敝^謚孔子為尼父。鄭玄錯讀《左傳》,云以字為謚,遂復(fù)妄為此解。

子贛曰:“君其不沒於魯乎!夫子之言曰:‘禮失則昏,名失則愆!е緸榛,失所為愆。生不能用,死而誄之,非禮也。稱一人,非名也。天子稱一人,非諸侯之名。
  ○愆,起虔反。君兩失之!

六月,衛(wèi)侯飲孔悝酒於平陽,東郡燕縣東北有平陽亭。
  ○飲,於鴆反。重酬之,大夫皆有納焉。納財賄也。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夜遣者,慚負(fù)孔悝,不欲令人見。
  ○令,力呈反。載伯姬於平陽而行。載其母俱去。及西門,平陽門。使貳車反礻石於西圃。使副車還取廟主。西圃,孔氏廟所在。礻石,藏主石函。
  ○礻石音石。圃,布五反。函音咸。

[疏]注“使副”至“石函”。
  ○正義曰:《少牢饋食》大夫之祭禮,其祭無主。鄭玄《蔡法》注云:“惟天子諸侯有主禘祫。大夫不禘祫,無主耳!苯窨足Φ糜兄髡,當(dāng)特僣為之,非禮也。鄭玄駮《異義》云:“大夫無主,孔悝之反礻石,所出公之主耳!卑福嚎资希瑠犘。春秋時,國唯南燕為姞姓耳?资鲜遂缎l(wèi)朝,已歷多世,不知本出何國,安得有所出公之主也?知是僣為之耳。

子伯季子初為孔氏臣,新登于公。升為大夫。請追之,遇載礻石者,殺而乘其車。子伯殺載礻石者。許公為反礻石,孔悝怪載礻石者久不來,使公為反逆之。
  ○許公為,如字,人姓名。反,本亦作“返”,音同。遇之,曰:“與不仁人爭,明無不勝。”不仁人,謂子伯季子也。明無不勝,言必勝。
  ○爭,爭斗之爭。必使先射,射三發(fā),皆遠許為。許為射之,殪。傳言子伯不仁,所以死也。
  ○射,食亦反,下同。發(fā),如字,一音廢。遠,於萬反。殪,於計反;蛞云滠噺,從公為。
  ○從,才用反,又如字,注同。得礻石於橐中。孔悝出奔宋。
  ○橐音托。

楚大子建之遇讒也,自城父奔宋。在昭十九年。
  ○城父,音甫。又辟華氏之亂於鄭,在昭二十年。
  ○華,戶化反。鄭人甚善之。又適晉,與晉人謀襲鄭,乃求復(fù)焉。鄭人復(fù)之如初。晉人使諜於子木,請行而期焉。請行襲鄭之期。子木,即建也。
  ○諜,徒協(xié)反。子木暴虐於其私邑,邑人訴之。鄭人省之,得晉諜焉。遂殺子木。其子曰勝,在吳。子西欲召之。葉公曰:“吾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葉公子高,沈諸梁也。
  ○葉,始涉反。子西曰:“吾聞勝也,信而勇,不為不利,舍諸邊竟,使衛(wèi)藩焉。”使為藩屏之衛(wèi)。
  ○竟音境,下同。藩,方元反,注同。葉公曰:“周仁之謂信,周,親也。率義之謂勇。率,行也。吾聞勝也,好復(fù)言,言之所許,必欲復(fù)行之,不顧道理。
  ○好,呼報反。而求死士,殆有私乎?私謀復(fù)讎。復(fù)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期,必也。子必悔之!备。召之,使處吳竟,為白公。白,楚邑也。汝陰褒信縣西南有白亭。請伐鄭。子西曰:“楚未節(jié)也。言楚國新復(fù),政令猶未得節(jié)制。不然,吾不忘也!彼,又請,許之。未起師,晉人伐鄭,楚救之,與之盟。勝怒曰:“鄭人在此,讎不遠矣!北茸游黛多嵢。勝自厲劍,子期之子平見之,曰:“王孫何自厲也?”曰:“勝以直聞,不告女,庸為直乎?將以殺爾父!逼揭愿孀游鳌W游髟唬骸皠偃缏,余翼而長之。以鳥為喻。
  ○女音汝。卵,來管反。長,丁丈反。楚國第,用士之次第。
  ○第,大細(xì)反。我死,令尹、司馬,非勝而誰?”勝聞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毖晕冶貧⒅。若得自死,我乃不復(fù)成人。
  ○復(fù),扶又反。子西不悛。勝謂石乞石乞,勝之徒。
  ○悛,七全反。曰:“王與二卿士,二卿士,子西、子期。皆五百人當(dāng)之,則可矣!逼蛟唬骸安豢傻靡!蔽灏偃瞬豢傻谩T唬骸皫埬嫌行芤肆耪,若得之,可以當(dāng)五百人矣!蹦藦陌坠娭,與之言,說。告之故,辭。告欲作亂,宜僚辭距之。
  ○熊音雄。宜僚者,本或作熊相宜僚。相,息亮反。說音悅。承之以劍,不動。拔劍指其喉。
  ○喉音侯。勝曰:“不為利諂,不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吳人伐慎,白公敗之。汝陰慎縣也。
  ○不為,于偽反,下同。諂,敕檢反。惕,他歷反。泄,息列反,又以制反。

[疏]“勝曰”至“去之”。
  ○正義曰:白公告之,知必許其爵位,而宜僚辭,是不為利而諂也。承之以劍,欲刺殺之,而宜僚不動。是不為威而懼也。如此之人,必不是漏泄人言以求媚者也。言其必不泄己謀,故舍而去之。

請以戰(zhàn)備獻,與吳戰(zhàn)之所得鎧杖兵器,皆備而獻之,欲因以為亂。
  ○鎧,苦代反。杖,直亮反。

[疏]“與吳”至“為亂”。
  ○正義曰:服虔云,欲陳士卒甲兵如與吳戰(zhàn)時所入獻捷。杜以陳列甲兵士卒以入王宮,人情所不許,豈當(dāng)時肯聽之?故以為戰(zhàn)時所得鎧杖兵器,皆備具獻之。所得既多,欲因獻用之以作亂。

許之。遂作亂。秋,七月,殺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慚於葉公。
  ○劫,居業(yè)反。袂,彌世反。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終!本裨フ乱詺⑷硕笏馈R孕涠嗔。豫章,大木。
  ○抉,鳥穴反。石乞曰:“焚庫弒王,不然不濟!卑坠唬骸安豢。殺王不祥,焚庫無聚,將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國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從。葉公在蔡,蔡遷州來,楚并其地。
  ○聚,才住反,下同。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子高曰:“吾聞之,以險徼幸者,其求無饜,偏重必離!彪U,猶惡也。所求無饜,則不安。譬如物偏重則離敗,欲須具斃而討之。
  ○徼,古堯反。饜,於艷反。聞其殺齊管脩也,而后入。管修,楚賢大夫,故齊管仲之后。聞其殺賢,知其可討。曰公欲以子閭為王,子閭,平王子啟,五辭王者。子閭不可,遂劫以兵。子閭曰:“王孫若安靖楚國,匡正王室,而后庇焉,啟之愿也,敢不聽從?若將專利,以傾王室,不顧楚國,有死不能!辈荒軓。
  ○庇,必利反,又音秘。遂殺之,而以王如高府,高府,楚別府。石乞尹門。為門尹。圉公陽穴宮,負(fù)王以如昭夫人之宮。公陽,楚大夫。昭夫人,王母,越女。
  ○圉,魚呂反。葉公亦至,及北門,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國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盜賊之矢若傷君,是絕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進。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國人望君如望歲焉,歲,年穀也。
  ○胄,直又反。日日以幾。冀君來。
  ○幾音冀。本或作冀。若見君面,是得艾也。艾,安也。
  ○艾,魚廢反,一音五蓋反。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奮心,猶將旌君以徇於國,旌,表也。
  ○夫,方于反,或音扶。奮,方問反。旌音精。徇,似俊反。而又掩面以絕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進。言葉公得民心。遇箴尹固,帥其屬將與白公。欲與白公并。
  ○箴,之材反。子高曰:“微二子者,楚不國矣。二子,子西、子期也。柏舉之?dāng)。庸Χ。棄德從賊,其可保乎?”乃從葉公。使與國人以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縊。其徒微之。微,匿也。
  ○“使與國人”,與,羊汝反,一本作“使興國人”,如字,興謂興廢也?O,一賜反。微,如字,匿也!稜栄拧吩疲骸澳,微也!蹦,女力反。

[疏]注“微匿也”。
  ○正義曰:《釋詁》云“匿,微也”。舍人曰:“匿,藏之微也!惫痹唬骸拔,謂逃藏也!蹲髠鳌吩唬骸湮⒅且!

生拘石乞,而問白公之死焉。對曰:“余知其死所,而長者使余勿言。”長者,謂白公也。
  ○拘音俱。長,丁丈反,注同。曰:“不言將烹!逼蛟唬骸按耸乱,克則為卿,不克則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王孫燕奔頯黃氏。燕,勝弟。頯黃,吳地。
  ○烹,普庚反。燕,烏賢反,又烏練反。頯,求龜反,舊求悲反。沈諸梁兼二事,二事,令尹、司馬。國寧,寧,安也。乃使寧為令尹,子西之子,子國也。使寬為司馬,子期之子。而老於葉。傳終言之。
  ○葉,始涉反。

衛(wèi)侯占夢嬖人,以能占夢見愛。
  ○嬖,必計反。求酒於大叔僖子,僖子,大叔遺。
  ○大叔,音泰。不得,與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懼害!蓖姓疾穳舳。
  ○比,毗志反。去,起呂反。乃逐大叔遺。遺奔晉。

衛(wèi)侯謂渾良夫曰:“吾繼先君,而不得其器,若之何?”國之寶器,輒皆將去。良夫代執(zhí)火者而言,將密謀,屏左右。曰:“疾與亡君,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擇材焉,可也。召輒。若不材,器可得也!陛m若不材,可廢其身,因得其器。豎告大子。大子疾。大子使五人輿豭從己,劫公而強盟之。盟求必立已。
  ○豭音加。強,其丈反。且請殺良夫。公曰:“其盟免三死!泵嗽谑迥。曰:“請三之后,有罪殺之!惫唬骸爸Z哉!”

【傳】十七年,春,衛(wèi)侯為虎幄於藉圃,(於田藉之圃,新造幄幕,皆以虎獸為飾。
  ○幄,於角反。幕,武博反。)成,求令名者,而與之始食焉。大子請使良夫。(以良夫應(yīng)為令名。
  ○“成”,絕句!扒罅蠲摺,絕句。應(yīng),應(yīng)對之應(yīng)。)良夫乘衷甸兩牡,(衷甸,一轅,卿車。
  ○“乘衷甸”,時證反!墩f文》作“佃”,云:“中也!洞呵铩贰酥械琛,一轅車也!蹦得蠓。)

[疏]注“中甸一轅卿車”。
  ○正義曰:甸,即乘也。四丘為甸,出車一乘,故以甸為名。是古者乘甸同也。衛(wèi)侯本許良夫服冕乘軒,則衛(wèi)侯既入,良為大夫矣。傳特言“乘衷甸兩牡”,則良夫不合乘之,故知為卿車也。兵車一轅,而二馬夾之,其外更有二驂,是為四馬。今止乘兩牡,而謂之衷乘者,衷,中也。蓋以四馬為上乘,兩馬為中乘。大事駕四,小事駕二,為等差故也。知大事駕四者,《異義》“古《毛詩》”說,天子之大夫皆駕四,故《詩》云“四牡騑騑,周道倭遲”是也。如今乘輿有大駕、中駕、小駕,為行之等差也。其諸侯大夫士唯駕二無四。二十七年,陳成子以“乘車兩馬”賜顏涿聚之子。《士喪禮》云“赗以兩馬”,是唯得駕兩,無上乘也。下文大子數(shù)之三罪,衷甸不在其數(shù),而傳言之者,積其奢僣多也。

紫衣狐裘,紫衣,君服。

[疏]注“紫衣君服”。
  ○正義曰:賈逵云然,杜從之。紫衣為君服,禮無明文,要此云“紫衣”,言良夫不合服之!队裨濉吩疲骸靶谧暇q,自魯桓公始也!编嵭疲骸吧w僣宋王者之后服也!薄豆茏印贩Q齊桓好服紫衣,齊人尚之,五素而易一紫?鬃釉疲骸皭鹤现畩Z朱!鄙w當(dāng)時人主好服紫衣,君既服紫,則臣不得僣。今傳言紫衣為良夫之罪,明紫是君服,良夫僣之,故言“紫衣君服”也。大夫狐裘非僣,言之者,為袒裘張本。

至,袒裘,不釋劍而食。食而熱,故偏袒,亦不敬。
  ○袒音但。

[疏]注“食而”至“不敬”。
  ○正義曰:禮,裘上有衣,謂之裼。《玉藻》云:“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比绱酥,皆是裘上之裼衣也。裼衣之上,乃有朝祭正服。裘上有兩衣也。如此兩衣,襲則二衣皆重之,裼則袒正服露裼衣!队裨濉吩疲骸棒弥右,見美也。君在則裼,盡飾也。服之襲也,充美也!比粍t在君之所,於法唯有露裼衣耳,無露裘之時,今良夫為食熱之故,偏袒其裘,則并裘亦袒,是不敬也。劍是害物之器,不得近至尊,故近君則解劍。良夫與君食而不釋劍,亦不敬也。

大子使?fàn)恳酝,?shù)之以三罪而殺之。三罪:紫衣,袒裘,帶劍。

[疏]“三罪”至“帶劍”。
  ○正義曰:三者,皆逼僣於君,故以此為三罪。衷甸,僣卿耳,比此為輕,知衷甸非也。

三月,越子伐吳。吳子御之笠澤,夾水而陳。越子為左右句卒。句卒,鉤伍相著,別為左右屯。
  ○御,魚呂反,下同。笠音立。夾,居恰反。陳,直覲反。句,古侯反,注同。卒,子忽反,注及下注同。著,直略反。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進。吳師分以御之。越子以三軍潛涉,當(dāng)吳中軍而鼓之,吳師大亂,遂敗之。左右句卒為聲勢以分吳軍,而三軍精卒并力擊其中軍,故得勝也。
  ○噪,素報反。并,如字。又必政反。

晉趙鞅使告于衛(wèi)曰:“君之在晉也,志父為主。請君若大子來,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為也!笨謺x君為志父教使不來。衛(wèi)侯辭以難。大子又使椓之,椓,訴父,欲速得其處。
  ○難,乃旦反。椓,中角反。處,昌慮反。夏,六月,趙鞅圍衛(wèi)。齊國觀、陳瓘救衛(wèi),國觀,國書之子。
  ○觀,工喚反,下“陳瓘”音同。得晉人之致師者。子玉使服而見之,釋囚服,服其本服。曰:“國子實執(zhí)齊柄,而命瓘曰:‘無辟晉師!M敢廢命?欲必敵晉。
  ○柄,彼命反。子又何辱?”言不須來致師,自將往戰(zhàn)。簡子曰:“我卜伐衛(wèi),未卜與齊戰(zhàn)!蹦诉。畏子玉。楚白公之亂,陳人恃其聚而侵楚。聚,積聚也。
  ○聚,才住反,注及下注“邑聚”同。積,子賜反。楚既寧,將取陳麥。楚子問帥於大師子穀與葉公諸梁。子穀曰:“右領(lǐng)差車與左史老,皆相令尹、司馬以伐陳,其可使也!毖源硕,皆嘗輔相子西、子期伐陳,今復(fù)可使。
  ○帥,所類反。相,息亮反,注及下“而相國”并注同。復(fù),扶又反。子高曰:“率賤,民慢之,懼不用命焉。”右領(lǐng)、左史,皆楚賤官。
  ○率,所類反,本作“帥”師,下同。子穀曰:“觀丁父,鄀俘也,武王以為軍率,楚武王。
  ○鄀音若。俘,芳夫反。是以克州、蓼,服隨、唐,大啟群蠻。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為令尹,實縣申、息,楚文王滅申、息以為縣。
  ○蓼,本又作“鄝”,音了。朝陳、蔡,封畛於汝。開封畛比至汝水。
  ○畛,之忍反,一音真。唯其任也,何賤之有?”子高曰:“天命不諂。諂,疑也。
  ○諂,本又作“滔”,佗刀反。令尹有憾於陳,十五年,子西伐吳,陳使貞子吊吳,以此為恨。
  ○憾,本又作“感”,戶暗反。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與,君盍舍焉?舍右領(lǐng)與左史。
  ○盍,戶獵反。舍,音舍,又音赦,注同。臣懼右領(lǐng)與左史有二俘之賤,而無其令德也!蓖醪分,武城尹吉。武城尹,子西子公孫朝。
  ○朝,如字。使帥師取陳麥。陳人御之,敗。遂圍陳。秋,七月,已卯,楚公孫朝帥師滅陳。終鄭裨灶言,五及鶉火,陳卒亡。
  ○鶉音純。王與葉公枚卜子良,以為令尹。枚卜,不斥言所卜以令龜。子良,惠王弟。
  ○枚,亡杯反。沈尹朱曰:“吉,過於其志。”志,望也。葉公曰:“王子而相國,過將何為?”過相,將為王也。他日,改卜子國,而使為令尹。子國,寧也。

衛(wèi)侯夢于北宮,見人登昆吾之觀。衛(wèi)有觀在於昆吾氏之虛。今濮陽城中。
  ○觀音工喚反,注同。虛,去魚反,下文同。濮音卜。被發(fā)北面而噪曰:“登此昆吾之虛,綿綿生之瓜。綿綿,瓜初生也。良夫言已有以卜成大之功,若瓜之初生,謂使衛(wèi)侯得國。
  ○被,皮義反。瓜,古華反。

[疏]“衛(wèi)侯”至“而噪”。
  ○正義曰:北宮,衛(wèi)侯之別宮,於是衛(wèi)侯在南宮,夢裹身在北宮,見人登昆吾之觀,被發(fā)北面而噪。北宮在昆吾觀北,故此人北面向君而噪也。

余為渾良夫,叫天無辜。”本盟當(dāng)免三死,而并數(shù)一時之事為三罪,殺之,故自謂無辜。
  ○并,必政反。數(shù),所主反。公親筮之,胥彌赦占之,赦,衛(wèi)筮史。曰:“不害!迸c之邑,寘之,而逃奔宋。言衛(wèi)侯無道,卜人不敢以實對,懼難而逃也。
  ○難,乃旦反,下文“而難作”同。衛(wèi)侯貞卜,正卜夢之吉兇。其繇曰:“如魚竀尾,竀,赤也,魚勞則尾赤。
  ○繇,直又反。竀,敕呈反。衡流而方羊裔焉。橫流方羊,不能自安。裔,水邊。言衛(wèi)侯將若此魚。
  ○衡,華肓反,又如字。方,蒲郎反,注同。裔,以制反。大國滅之,將亡。闔門塞竇,乃自后逾!贝私贼磙o。
  ○闔,戶臘反。竇音豆。

[疏]“其繇”至“后逾”。
  ○正義曰:杜以魚勞則尾赤。方羊,不能自安。裔焉謂魚至水邊。以喻衛(wèi)侯將如此。是賈逵之說,杜用之也。鄭眾以為魚勞則尾赤。方羊,游戲。喻衛(wèi)侯淫縱。杜不然者,以此魚喻衛(wèi)侯!对姟吩啤棒欞~赪尾,王室如燬”。魚勞則尾赤,以勞苦之魚比喻衛(wèi)侯,則方羊為勞苦之狀。若其方羊是縱恣之狀,何得比勞苦之魚也。劉炫以為卜繇之辭文句相韻,以“裔焉”二字宜向下讀之。知不然者,詩之為體,文皆韻句,其語助之辭,皆在韻句之下,即齊《詩》云:“俟我於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其王《詩》云:“君子陽陽,左執(zhí)簧。其樂只且!敝愂且病4酥胺窖颉迸c下句“將亡”自相為韻。“裔焉”二字為助句之辭。且繇辭之例,未必皆韻。此云“闔門塞竇,乃自后逾”,不與“將亡”為韻。又“一薰一蕕,十年尚猶有臭”,不與“攘公之羭為韻。是或韻或不韻,理無定準(zhǔn)。劉以為“裔焉大國”謂土地遠焉之大國,近不辭矣。又以方羊為縱恣之狀而規(guī)杜過,非也。

冬,十月,晉復(fù)伐衛(wèi),春伐未得志故。
  ○復(fù),扶又反。入其郛。將入城,簡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亂滅國者無后!辈挥巳酥ァ
  ○向,許丈反。怙音戶。衛(wèi)人出莊公而與晉平。晉立襄公之孫般師而還。十一月,衛(wèi)侯自鄄入,般師出。辟蒯聵也。
  ○般音班,下同。鄄音絹。初,公登城以望,見戎州。戎州,戎邑。問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言姬姓國何故有戎邑。翦之。削壞其邑聚。公使匠久。久不休息。公欲逐石圃,石圃,衛(wèi)卿,石惡從子。
  ○從,才用反。未及而難作。辛已,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闔門而請,弗許。逾于北方而隊,折股。終如卜言,乃自后逾。
  ○隊,直類反。折,之設(shè)反。股音古。戎州人攻之,大子疾、公子青逾從公。青,疾弟。戎州人殺之。公入于戎州己氏。巳氏,戎人姓。
  ○巳音紀(jì),又音杞。初,公自城上見己氏之妻發(fā)美,使髡之,以為呂姜髢。呂姜,莊公夫人。髢,髲也。
  ○髡,苦存反。髢,大計反,又庭計反。髲,皮義反。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與女璧!奔菏显唬骸皻⑴,璧其焉往?”遂殺之而取其璧。衛(wèi)人復(fù)公孫般師而立之。十二月,齊人伐衛(wèi),衛(wèi)人請平。立公子起,起,靈公子。
  ○女,音汝,下同。其焉,於虔反。執(zhí)般師以歸,舍諸潞。潞,齊邑。
  ○潞音路。

公會齊侯,盟于蒙,齊侯,簡公弟平公敖也。蒙在東莞蒙陰縣西,故蒙陰城也。
  ○平公敬,如字;一本作“驁”,五報反,又五刀反。莞音官。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蔽洳畣栰陡卟裨唬骸爸T侯盟,誰執(zhí)牛耳?”執(zhí)牛耳,尸盟者。
  ○相,息亮反。季羔曰:“鄫衍之役,吳公子姑曹;季羔,高柴也。鄫衍在七年。
  ○衍,以善反。發(fā)陽之役,衛(wèi)石魋!卑l(fā)陽鄖也。在十二年。石魋,石曼姑之子。
  ○魋,徒回反。鄖音云。曼音萬。武伯曰:“然則彘也!卞,武伯名也。鄫衍則大國執(zhí),發(fā)陽則小國執(zhí)。據(jù)時執(zhí)者無常,故武伯自以為可執(zhí)。
  ○彘,直例反。

[疏]注“彘武”至“可執(zhí)”。
  ○正義曰:依禮,小國執(zhí)牛耳。武伯得季羔之言,以鄫衍則大國執(zhí),發(fā)陽則小國執(zhí),小國執(zhí)之,既合古典,武伯自以魯,是小國故云“然則彘也。”杜以有傳有小國大國之執(zhí),故云據(jù)時執(zhí)者無常。劉炫以為小國恒執(zhí)牛耳,何得云:“執(zhí)者無!?若如劉意,季羔直舉發(fā)陽,何須云:“鄫衍之役,吳公子姑曹”?橫規(guī)杜過,非也。

宋皇瑗之子麇,瑗,宋右?guī)煛?br>  ○瑗,于眷反。麇,九師反。有友曰田丙,而奪其兄酁般邑以與之。酁般慍而行,告桓司馬之臣子儀克。克在下邑,不與魋亂,故在。
  ○酁,仕咸反。慍,紆問反,怒也。不與,音預(yù)。子儀克適宋,告夫人曰:“麇將納桓氏。”公問諸子仲。子仲,皇野。初,子仲將以杞姒之子非我為子。為適子。杞姒,子仲妻。
  ○姒音似。適子,丁歷反。麇曰:“必立伯也,伯,非我兄。是良材!弊又倥,弗從,故對曰:“右?guī)焺t老矣,不識麇也。”言右?guī)熇,不能為亂,麇則不可知。公執(zhí)之。執(zhí)麇;疏ケ紩x,召之。召令還。
  ○令,力呈反。

【傳】十八年,春,宋殺皇瑗。公聞其情,復(fù)皇氏之族,使皇緩為右?guī)煛#ㄑ运尉肮珶o常也。緩,瑗從子。
  ○緩,戶管反。從,才用反。)

[疏]注“言宋”至“從子”。
  ○正義曰:《世族譜》“瑗,皇父充石八世孫。緩,充石十世孫”。則為從孫,非從子。二者必有一誤。

巴人伐楚,圍尤阝。尤阝,楚邑。
  ○尤阝音憂。初,右司馬子國之卜也,觀瞻曰:“如志!弊訃礊榱钜鼤r,卜為右司馬,得吉兆,如其志。觀瞻,楚開卜大夫觀從之后。故命之。命以為右司馬。及巴師至,將卜帥。王曰:“寧如志,何卜焉!睂,子國也。
  ○帥,所類反。使帥師而行。請承。承,佐。王曰:“寢尹、工尹,勤先君者也!卑嘏e之役,寢尹吳由于以背受戈,工尹固執(zhí)燧象奔吳師,皆為先君勤勞。
  ○燧音遂。為,于偽反。三月,楚公孫寧、吳由于、薳固敗巴師于尤阝,故封子國於析。君子曰:“惠王知志。知用其意。
  ○薳,于委反。析,星歷反!断臅吩唬骸僬,唯能蔽志,昆命于元龜!荨稌芬。官占,卜筮之官。蔽,斷也。昆,后也。言當(dāng)先斷意,后用龜也。
  ○蔽,必世反,斷也,注同!渡袝贰澳堋弊鳌翱恕保艘嗄芤。“昆命于元龜”,本依《尚書》。
  ○斷,于亂反,下同。

[疏]“夏書”至“元龜”。
  ○正義曰:《夏書》,《大禹謨》之篇也。唯彼“能”作“先”耳!拔ㄏ缺沃荆ッ谠?装矅疲骸暗弁趿⒉氛贾,故曰官占。蔽,斷;昆,后也。官占之法,先斷人志,后命於元龜。言志定然后卜也。”杜雖不見古文,其解亦與孔合!吨芏Y》謂“斷獄”為“蔽獄”,是蔽為斷也。“昆,后也”,《釋言》文。

其是之謂乎!《志》曰:‘圣人不煩卜筮!萃跗溆醒!辈灰桑什徊芬。

夏,衛(wèi)石圃逐其君起,起奔齊。齊所立故。衛(wèi)侯輒自齊復(fù)歸,逐石圃,而復(fù)石魋與大叔遺。皆蒯聵?biāo)稹?

【傳】十九年,春,越人侵楚,以誤吳也。(誤吳,使不為備)。

夏,楚公子慶、公孫寬追越師,至冥,不及,乃還。冥,越地。
  ○冥,亡丁反。

秋,楚沈諸梁伐東夷,報越。三夷男女及楚師盟于敖。從越之夷三種。敖,東夷地。
  ○敖,五刀反。種,章勇反。

冬,叔青如京師,敬王崩故也。言敬王能終其世,終萇弘言東王必大克。叔青,叔還子。
  ○“敬王崩故也”,案傳敬王崩在此年,《世本》亦爾!妒雷遄V》云“敬王四十二年崩。敬王子元王十年,《春秋》之傳終矣”。據(jù)此,則敬王崩當(dāng)在哀公十七年!妒酚洝ぶ鼙炯o(jì)》及《十二諸侯年表》,敬王四十二年崩,子元王仁立。則敬王是魯哀十八年崩也。《六國年表》起自元王,乃《本紀(jì)》皆云,元王八年崩,子定王介立。定王元年,是魯哀公之二十七年,與杜預(yù)《世族譜》為異。又《世本》云,魯哀公二十年,是定王介崩,子元王赤立。則定王之崩年,是魯哀二十七年也。眾說不同,未詳其正也。

[疏]注“言敬”至“大克”。
  ○正義曰:自十六年以來,經(jīng)文巳終,傳無所解。當(dāng)時之事,亦不書記。所記者,為終竟前事。叔青如周,計不應(yīng)錄,為終萇弘之言,故錄之耳。萇弘言在昭二十三年。此“叔青如京師”,自為敬王崩。未知敬王何年崩也!妒酚洝なT侯年表》敬王四十一年孔子卒,四十三年敬王崩。則敬王崩在他年也!吨鼙炯o(jì)》云,敬王崩,子元王立,八年崩,子定王立!读鶉瓯怼范ㄍ踉,《左傳》盡此,則傳以定王元年終矣。杜《世族譜》云“敬王三十九年,魯哀公十四年,獲麟之歲也。四十二年而敬王崩,敬王子元王十年,《春秋》之傳終矣”。與《史記》不同者。但《史記》世代年月,事多舛錯,故班固以文多牴牾謂此類也。案《世本》“敬王崩,貞王介立。貞王崩,元王赤立”。宋忠注引“《太史公書》云‘元王仁生貞王介’,與《世本》不相應(yīng),不知誰是”。則宋忠不能定也。又《帝王世紀(jì)》敬王三十九年,《春秋》經(jīng)終。四十四年敬王崩,子貞定王立。貞定王崩,子元王立。是《世本》與《史記》參差不同。良以書籍久遠,事多紕繆,故杜違《史記》,亦何怪焉?劉炫以杜與《史記》不同而規(guī)其過,未知劉意能定與否。

【傳】二十年,春,齊人來徵會。夏,會于廩丘。為鄭故,謀伐晉。(十五年,晉伐鄭。
  ○廩,力甚反。為,于偽反,下“為降”同。)鄭人辭諸侯。秋,師還。(終叔向言晉公室卑。)

吳公子慶忌驟諫吳子曰:“不改,必亡。”弗聽。吳子弗聽。出居于艾,艾,吳邑。豫章有艾縣。
  ○艾,五蓋反。遂適楚。聞越將伐吳,冬,請歸平越,遂歸。欲除不忠者以說于越,吳人殺之。言其不量力。
  ○說,如字,又音悅。

十一月,越圍吳,趙孟降於喪食。趙孟,襄子無恤,時有父簡子之喪。楚隆曰:“三年之喪,親暱之極也。主又降之,無乃有故乎?”楚隆,襄子家臣。
  ○暱,女乙反。趙孟曰:“黃池之役,先主與吳王有質(zhì),黃池,在十三年。先主,簡子。質(zhì),盟信也。
  ○質(zhì),如字。曰:‘好惡同之!裨絿鷧,嗣子不廢舊業(yè)而敵之,嗣子,襄子自謂。欲敵越救吳。非晉之所能及也,吾是以為降!背≡唬骸叭羰箙峭踔,若何?”趙孟曰:“可乎?”隆曰:“請嘗之。”嘗,試也。乃往。先造于越軍,曰:“吳犯間上國多矣,聞君親討焉,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志之不從,請入視之!痹S之。告于吳王曰:“寡君之老無恤,使陪臣隆敢展謝其不共。展,陳也。
  ○造,之到反。間,間廁之間。夏,戶雅反。共音恭。黃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齊盟,曰:‘好惡同之!窬陔y,無恤不敢憚勞,非晉國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蓖醢莼自唬骸肮讶瞬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拜命之辱!迸c之一簞珠,簞,小笥。
  ○難,乃旦反。簞,音丹。笥,終嗣反。

[疏]注“簞小笥”。
  ○正義曰:鄭玄《曲禮注》云:“簞、笥,盛飯食者。圓曰簞,方曰笥!毙贲w盾見餓人為之簞食,注云:“簞,笥也。”不言小。此言“小笥”者,以盛珠之器,不宜與盛飯器同,故云“小”耳。

使問趙孟,問,遺也。
  ○遺,唯季反。曰:“勾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蓖踉唬骸澳缛吮匦,吾將有問也。以自喻所問不急,猶溺人不知所為而反笑。
  ○勾,古侯反。溺,乃歷反。史黯何以得為君子?”晉史黯云:“不及四十年,吳當(dāng)亡。”吳王感問此也。
  ○黯,於減反。對曰:“黯也,進不見惡,時行則行。退無謗言!睍r止則止。
  ○謗,博浪反。

[疏]“對曰”至“謗言”。
  ○正義曰:為時所用,進在朝廷,言行無愆,不見怨惡,言人無惡之者。時所不用,退歸私室,則無誹謗之言,故得君子之名也。杜解進退之由,由時?尚袆t行,故有進時;可止則止,故有退時。《易·艮》彖曰:“《艮》,止也。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言史黯行如此也。

王曰:“宜哉!”

【傳】二十一年,夏,五月,越人始來。(越既勝吳,欲霸中國,始遣使適魯。
  ○使,所吏反。)

秋,八月,公及齊侯、邾子盟于顧。齊人責(zé)稽首,責(zé)十七年齊侯為公稽首,不見答。顧,齊地。
  ○為,于偽反,年未及注同。因歌之,曰:“魯人之皋,數(shù)年不覺,使我高蹈。皋,緩也。高蹈,猶遠行也。言魯人皋緩,數(shù)年不知答齊稽首,故使我高蹈來為此會。
  ○皋,古刀反。數(shù),所主反,注同。覺,音角,又古孝反。蹈,徒報反。

[疏]注“皋緩”至“此會”。
  ○正義曰:《士喪禮》始死復(fù)魂之辭云“皋某復(fù)”,鄭玄云:“皋,長聲也。”皋者,緩聲而長引之,是皋為緩也。高蹈,高舉足而蹈地,故言猶遠行也。此“盟于顧”,顧是齊地。行不出竟而言遠者,止為魯不稽首而為此會,雖近猶恨,故以遠言之耳。

唯其儒書,以為二國憂!倍䥽,齊、邾也。言魯據(jù)周禮,不肯答稽首,令齊邾遠至。
  ○令,力呈反。是行也,公先至于陽谷。先期至也。
  ○先,悉薦反。齊閭丘息曰:“君辱舉玉趾,以在寡君之軍,息,閭丘明之后。群臣將傳遽以告寡君。比其復(fù)也,君無乃勤。為仆人之未次,次,舍也。
  ○傳,中戀反。遽,其據(jù)反。比,必利反。請除館於舟道。”舟道,齊地。辭曰:“敢勤仆人?”不敢勤齊仆為魯除館。

【傳】二十二年,夏,四月,邾隱公自齊奔越,曰:“吳為無道,埶父立子!痹饺藲w之,大子革奔越。(邾隱公八年為吳所囚,十年奔齊。)

[疏]“太子革奔越”。
  ○正義曰:革為邾君,十馀年矣,仍稱為太子者,承其父歸之下,故系父言之。

冬,十一月,丁卯,越滅吳,請使吳王居甬東。甬東,越地,會稽句章縣東海中洲也。
  ○甬音勇。會,古外反;,古兮反。句,九具反;如淳音拘,韋昭亦音恂。洲音州,水中可居曰洲。辭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縊。越人以歸。以其尸歸,終史墨、子胥之言也。
  ○焉,於虔反。縊,一賜反。

[疏]“越滅”至“以歸”。
  ○正義曰:《吳語》說此事云:“越師入?yún)菄,圍王宮。吳王懼,使人行成。越王曰:‘昔天以越賜吳,而吳不受;今天以吳賜越,孤敢不聽天之命而聽君之命乎?’乃不許成。因使告吳王曰:‘以民生之不長,王其無死!寡人其達王於甬句東,夫婦三百,唯王所安,以役王年!虿钷o曰:‘孤之身,實失宗廟社稷。凡吳土地人民,越既有之,孤何以視於天下?’夫差將死,使人告於子胥曰:‘使死者無知,則已矣;若有知也,吾其何面目以見員也!’遂自殺。”

【傳】二十三年,春,宋景曹卒。(景曹,宋元公夫人,小邾女,季桓子外祖母。)

[疏]注“景曹”至“祖母”。
  ○正義曰:宋景曹者,宋景公之母,姓曹氏也。昭二十五年傳云:“季公若之姊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李平子!贝瞬苁瞧阶又弈福蕿榛缸油庾婺敢病=窨底邮腔缸又,父之外祖母卒,故“使冉有吊,且送葬”。婦人多以姓系夫,此以景公見在,遣吊景公,故系其子小邾姓曹姓,故稱“景曹”。

季康子使冉有吊,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與有職競焉,肥,康子名。競,遽也。
  ○與音預(yù)。是以不得助執(zhí)紼,使求從輿人,求,冉有名。輿,眾也。
  ○紼音弗。輿音馀。曰:‘以肥之得備彌甥也,彌,遠也?底痈钢耸,故稱彌甥。

[疏]注“彌遠”至“彌甥”。
  ○正義曰:彌者,增益之義,故為遠也!夺層H》云:“母之昆弟為舅。”謂我舅者,吾謂之甥。季桓子為景公之甥,景公為康子父之舅氏也;缸屿毒肮珵橛H甥,故康子致辭於景公,自以為彌遠之甥。

有不腆先人之產(chǎn)馬,使求薦諸夫人之宰,薦,進也。
  ○腆,薦進反。其可以稱旌繁乎!’”稱,舉也。繁,馬飾繁纓也。終樂祁之言,政在季氏。
  ○繁,步干反,注同。

夏,六月,晉荀瑤伐齊,荀瑤,荀爍之孫知伯襄子。
  ○知音智。高無帥師御之。知伯視齊師,馬駭,遂驅(qū)之,曰:“齊人知余旗,其謂余畏而反也。”及壘而還。將戰(zhàn),長武子請卜。武子,晉大夫。
  ○御,魚呂反。壘,力軌反。知伯曰:“君告於天子,而卜之以守龜於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齊人取我英丘,君命瑤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治齊取英丘。
  ○守,手又反。祧,他彫反。以辭伐罪足矣,何必卜?”壬辰,戰(zhàn)于犁丘。犁丘,隰也。
  ○隰,音習(xí),本亦作“濕”。齊師敗績,知伯親禽顏庚。顏庚,齊大夫顏涿聚。
  ○涿,丁角反。

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諸鞅來聘,報叔青也。
  ○始使,所吏反。

【傳】二十四年,夏,四月,晉侯將伐齊,使來乞師,曰:“昔臧文仲以楚師伐齊,取穀;(在僖二十六年。)宣叔以晉師伐齊,取汶陽。(在成二年。
  ○汶音問。)寡君欲徼福於周公,原乞靈於臧氏!保ㄒ躁笆鲜绖冽R,故欲乞其威靈。
  ○徼,古堯反。)臧石帥師會之,取廩丘。(石,臧賓如之子。)軍吏令繕,將進。(晉軍吏也。繕,治戰(zhàn)備。
  ○繕,市戰(zhàn)反。)萊章曰:“君卑政暴,(萊章,齊大夫。
  ○萊音來。)往歲克敵,(禽顏庚。)今又勝都,(取廩丘。)天奉多矣,又焉能進?是躗言也。(躗,過也。
  ○奉,扶用反。焉,於虔反。躗,戶快反,謂過謬之言;服云,偽不信言也!蹲至帧纷鳌败Z”,云:夢言,意不慧也,音于例反。)

[疏]注“躗過也”。
  ○正義曰:服虔云:“躗,偽不信也”。注云“躗,過謬言也”,俱是不實之義,各自以意訓(xùn)耳。

役將班矣!睍x師乃還,餼臧石牛。生曰餼。
  ○餼,許器反。大史謝之,晉大史。
  ○大音泰,注同。曰:“以寡君之在行,在軍行。牢禮不度,不如禮度。敢展謝之!苯K臧氏有后於魯。

邾子又無道,越人執(zhí)之以歸,終子贛之言。而立公子何。何亦無道。何,大子革弟。

公子荊之母嬖,荊,哀公庶子。
  ○嬖,必計反。將以為夫人,使宗人釁夏獻其禮。宗人,禮官也。
  ○釁,許靳反。夏,戶雅反。對曰:“無之。”公怒曰:“女為宗司,立夫人,國之大禮也,何故無之?”對曰:“周公及武公娶於薛,武公,敖也。
  ○女音汝。娶,七住反,下同。孝、惠娶於商,孝公,稱。惠公,弗皇。商,宋也。
  ○“孝、惠娶於商”,定公名宋,是哀公之父,故釁夏為諱而稱商也。
  ○稱,尺證反,又如字。自桓以下娶於齊,桓公始娶文姜。此禮也則有。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惫淞⒅,而以荊為大子。國人始惡之。惡公。
  ○惡,烏路反,注同。

閏月,公如越,得大子適郢,適郢,越王大子。得,相親說也。
  ○郢,以井反。適郢,越王勾踐大子名。說音悅。將妻公,而多與之地。公孫有山使告于季孫。季孫懼,使因大宰嚭而納賂焉,乃止。嚭,故吳臣也。季孫恐公因越討己,故懼。
  ○妻,七計反。嚭,普美反。賂音路。

【傳】二十五年,夏,五月,庚辰,衛(wèi)侯出奔宋。(衛(wèi)侯輒也。)

[疏]“衛(wèi)侯出奔宋”。
  ○正義曰:服虔云,此下但有“適城鉏以鉤越”,無“奔宋”之事,其說未聞。今杜云“城鉏,近宋邑”,蓋衛(wèi)侯出近宋境,似欲奔宋,衛(wèi)人以奔宋告也。

衛(wèi)侯為靈臺于藉圃,與諸大夫飲酒焉。褚?guī)熉曌臃_而登席。古者見君解襪。
  ○圃,布五反。褚,張呂反。襪,亡伐反,足衣也。見,賢遍反。公怒。辭曰:“臣有疾,異於人。足有創(chuàng)疾。
  ○創(chuàng),初羊反。若見之,君將嗀之嗀,嘔吐也。
  ○嗀,許角反,又許各反,嘔於口反。吐,他故反。是以不敢!辈桓医庖m。公愈怒。大夫辭之,不可。共辭謝公,公不可解。褚?guī)煶,公戟其手,扺徒手屈肘如戟形。
  ○扺音紙。肘,女九反。曰:“必斷而足!”聞之,褚?guī)熍c司寇亥乘曰:“今日幸而后亡!笨炙,以得亡為幸。
  ○斷,丁管反。乘,時證反。公之入也,奪南氏邑,南氏,子南之子公孫彌牟。而奪司寇亥政。公使侍人納公文懿子之車于池。懿子,公主要。公有忿,使人投其車于池水中。
  ○要,一遙反。初,衛(wèi)人翦夏丁氏,在十一年。
  ○夏,戶雅反。以其帑賜彭封彌子。彭封彌子,彌子瑕。
  ○帑音奴。彌子飲公酒,納夏戊之女,嬖,以為夫人。其弟期,大叔疾之從孫甥也,期,夏戊之子。姊妹之孫為從孫甥,與孫同列。
  ○飲,於鴆反。大音泰。從,如字,又才用反,注同。

[疏]注“期夏”至“同列”。
  ○正義曰:期是夏戊之子。戊是大叔疾之甥。期為大叔疾姊妹之孫也。姊妹之子為甥,姊妹之孫與己之孫,尊卑同列。男子謂兄弟之孫為從孫,故謂姊妹之孫為從孫甥。

少畜於公,以為司徒。夫人寵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久。公使優(yōu)狡盟拳彌,優(yōu)狡,俳優(yōu)也。拳彌,衛(wèi)大夫。使俳優(yōu)盟之,欲恥辱也。
  ○少,詩照反。優(yōu)音憂。狡,古卯反。拳音權(quán)。俳,皮皆反。而甚近信之。故褚?guī)煴、穇登席者。
  ○近,附近之近,下注皆同。公孫彌牟、喪邑者。
  ○喪,息浪反。公文要、失車者。司寇亥、奪政者。司徒期因三匠與拳彌以作亂,皆執(zhí)利兵,無者執(zhí)斤。斤,工匠所執(zhí)。使拳彌入于公宮,信近之,故得入。而自大子疾之宮噪以攻公。鄄子士請御之。鄄子士,衛(wèi)大夫。
  ○噪,素報反。鄄音絹,御,魚呂反,后仿此。彌援其手曰:“子則勇矣,將若君何?言不可救。
  ○援音袁。不見先君乎?君何所不逞欲?先君,蒯聵也。亂不速奔,故為戎州所殺。欲令早去。
  ○令,力呈反。且君嘗在外矣,豈必不反?當(dāng)今不可,眾怒難犯,休而易間也。”乃出。將適蒲,蒲,近晉邑。
  ○易,以豉反。間,間廁之間,下注“內(nèi)間”、“為君間”皆同。彌曰:“晉無信,不可!睂⑦m鄄,鄄,齊晉界上邑。彌詐不知謀,故公信之。彌曰:“齊、晉爭我,不可!睂⑦m泠,泠,近魯邑。
  ○泠,力丁反。彌曰:“魯不足與,請適城鉏城鉏,近宋邑。
  ○鉏,仕居反。以鉤越,越有君!彼文辖剑D(zhuǎn)相鉤牽。
  ○鉤,古侯反,本或作“拘”,同,注同。乃適城鉏。彌曰:“衛(wèi)盜不可知也,請速,自我始。”乃載寶以歸。欺衛(wèi)君,言君以寶自隨,將致衛(wèi)盜,請速行。己為先發(fā),而因載寶歸衛(wèi)也。公為支離之卒,支離,陳名。
  ○卒,又忽反。陳,直覲反。因祝史揮以侵衛(wèi)。揮,衛(wèi)祝史。
  ○揮音暉。衛(wèi)人病之。懿子知之,知揮為內(nèi)間。見子之,子之,公孫彌牟文子也。請逐揮。文子曰:“無罪!避沧釉唬骸氨撕脤@,妄,不法。
  ○好,呼報反。夫見君之入也,將先道焉。若見君有入勢,必道助之。
  ○道音導(dǎo),注下同。若逐之,必出於南門而適君所。雖知其為君間,不審察,私共評之。
  ○評音平,又音病。夫越新得諸侯,將必請師焉!睋]在朝,使吏遣諸其室。難面逐之,先逐其家。
  ○難,乃旦反。揮出,信,弗內(nèi)。再宿為信。
  ○內(nèi),如字,又音納。五日,乃館諸外里。外里,公所在。遂有寵,使如越請師。請師伐衛(wèi),求入。

六月,公至自越。前年行,今還。季康子、孟武伯逆於五梧。魯南鄙也。
  ○梧音吾。郭重仆,為公仆。
  ○重,直龍反,又直用反。見二子,曰:“惡言多矣,君請盡之!倍硬怀贾陨醵,欲使公盡極以觀之。公宴於五梧,武伯為祝,祝,上壽酒。
  ○祝,之六反,又之又反,注同。上,時掌反。壽音授,又音受。惡郭重,曰:“何肥也?”訾毀其貌。
  ○惡,烏路反。訾音紫。季孫曰:“請飲彘也。飲,罰之。
  ○飲,於鴆反,注同。以魯國之密邇仇讎,臣是以不獲從君,克免於大行,又謂重也肥!毖灾仉S君遠行劬勞,不宜稱肥。
  ○從,才用反,又如字。劬,奚俱反。公曰:“是食言多矣,能無肥乎?”以激三桓之?dāng)?shù)食言。
  ○激,古歷反。數(shù),所角反。飲酒不樂,公與大夫始有惡。為二十七年公孫邾起。
  ○樂音洛。孫音遜,本又作“遜”。

【傳】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孫舒帥師會越皋如、后庸、宋樂茷納衛(wèi)侯,(舒,武叔之子文子也。皋如、后庸,越大夫。樂茷,宋司城子潞。衛(wèi)侯,輒也。
  ○茷,扶廢反。)文子欲納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於民,(愎,狠也。
  ○愎,皮逼反。狠,胡懇反。)乃睦於子矣!保衲。)師侵外州,大獲。(越納輒之師。)出御之,大敗。(衛(wèi)師敗。)掘褚?guī)煻ㄗ又,焚之于平莊之上。(定子,褚?guī)煴戎敢。平莊,陵名也。
  ○掘,卒勿反,又其月反,本或作“猾”,胡忽反。)文子使王孫齊私於皋如,(齊,衛(wèi)大夫王孫賈之子昭子也。)曰:“子將大滅衛(wèi)乎,抑納君而已乎?”皋如曰:“寡君之命無他,納衛(wèi)君而已。”文子致眾而問焉,曰:“君以蠻夷伐國,國幾亡矣。請納之!北娫唬骸拔鸺{!痹唬骸皬浤餐龆幸,請自北門出!保ㄓ杂^眾心。
  ○幾音畿,又音機。)眾曰:“勿出。”重賂越人,申開守陴而納公,(申,重也。開重門而嚴(yán)設(shè)守備,欲以恐公,使不敢入。
  ○陴,毗支反。重,直龍反,下同。守,手又反?,立勇反。)公不敢入。師還,立悼公,(悼公,蒯聵庶弟公子黚也。
  ○黚,低廉反。)

[疏]注“悼公”至“黚也”。
  ○正義曰:《衛(wèi)世家》謂輒為出公,季父黚殺出公子而自立,是為悼公。

南氏相之。以城鉏與越人。公曰:“期則為此。”司徒期也。
  ○相,息亮反。

[疏]“以城至為此”。
  ○正義曰:衛(wèi)侯先居城鉏,以兵侵衛(wèi)。衛(wèi)人申開守陴,衛(wèi)侯不敢入,退還城鉏。衛(wèi)人得以城鉏與越者,衛(wèi)人賂遺於越,雖公所在,亦以與之。

令茍有怨於夫人者報之。夫人,期姊也。怒期而不得加戮,故敕宮女令苦困期姊。
  ○令,力呈反,注同。司徒期聘於越,為悼公聘。
  ○為,于偽反。公攻而奪之幣。期告王,越王也。王命取之。期以眾取之。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大子者。忿期而及其姊為夫人者,遂復(fù)及夫人之子。
  ○復(fù),扶又反。遂卒于越。終言之也。終效夷言,死于夷。

宋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宮,周,元公孫子高也。得,昭公也。啟,得弟。畜,養(yǎng)也。

[疏]注“周元”至“養(yǎng)也”。
  ○正義曰:《宋世家》云:“景公卒。公子得殺大子而自立,是為昭公。昭公者,元公之曾孫也。昭公父元公孫糾,糾父公子礻耑秦,礻耑秦即元公小子也。景公殺昭公父糾,故昭公怨,賊殺大子而自立!逼湔f殺昭公得立之所由,與此不合,亦以得為昭公也。

未有立焉。於是皇緩為右?guī),皇非我為大司馬,皇懷為司徒,皇懷,非我從昆弟。
  ○從,才用反。靈不緩為左師,不緩,子靈圍龜之后。樂茷為司城,茷,樂溷之子。
  ○溷,戶門反,又戶困反。樂朱鉏為大司寇。朱鉏,樂輓之子。
  ○鉏,仕居反。輓音晚。六卿三族降聽政,三族,皇、靈、樂也。降,和同也。因大尹以達。大尹,近官有寵者,六卿因之以自通達於君。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稱君命以令。不告君也。國人惡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盈,滿也。
  ○惡,烏路反,下注“惡其”同。去,起呂反。重而無基,能無敝乎?”言勢重而無德以為基,必叛也。冬,十月,公游于空澤?諠,宋邑。辛巳,卒于連中。連中,館名。
  ○連,如字,又音輦。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甲士千人。
  ○興,如字;興,廢也;蜃鳌拜洝弊郑。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宮。奉公尸也。梁國虞縣東南有地名空桐。沃宮,宋都內(nèi)宮名。
  ○沃,烏毒反。使召六子曰:“聞下有師,君請六子畫!碑,計策。
  ○畫音獲。六子至,以甲劫之,曰:“君有疾病,請二三子盟!蹦嗣擞谏賹嬛,曰:“無為公室不利!贝笠ⅲ顔蕷浻诖髮m。三日而后國人知之。司城茷使宣言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而專其利,令君無疾而死,死又匿之,是無他矣,大尹之罪也!毖源笠鶑s。
  ○劫,居業(yè)反。少,詩照反,下注同。大宮,音泰。蠱音古。匿,女力反。弒,音申志反。得夢啟北首而寢於盧門之外,盧門,宋東門。北首,死象。盧門外,失國也。
  ○首,手又反,注同。

[疏]注“北首死象”。
  ○正義曰:《禮運》云“死者北首,生者南鄉(xiāng)”,故以北首為死象。

已為鳥而集於其上,咮加於南門,尾加於桐門。曰:“余夢美,必立!蓖╅T,北門。
  ○咮,張又反,鳥口。大尹謀曰:“我不在盟,少寢庭但以君命盟六卿,大尹不盟。無乃逐我復(fù)盟之乎?”使祝為載書。六子在唐盂,地名。
  ○復(fù),扶又反。盂音于。將盟之。祝襄以載書告皇非我。襄,祝名;史俏乙蜃勇、子潞,樂茷。
  ○潞音路。門尹得、樂得。左師謀曰:“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徇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以陵虐公室。與我者,救君者也!北娫唬骸芭c之。”大尹徇曰:“戴氏、皇氏將不利公室,戴氏即樂氏。
  ○徇,似俊反。與我者,無憂不富!北娫唬骸盁o別!睈浩涮柫钆c君無別。
  ○別,彼列反,注同。戴氏、皇氏欲伐公。公,謂啟。樂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則甚焉!笔箛耸┯诖笠J┳镬洞笠。大尹奉啟以奔楚,乃立得。司城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無相害也!

衛(wèi)出公自城鉏使以弓問子贛,且曰:“吾其入乎?”子贛稽首受弓,對曰:“臣不識也。”私於使者曰:“昔成公孫於陳,僖二十八年,衛(wèi)成公奔楚,遂適陳。
  ○使者,所吏反。孫音遜,本亦作“遜”,下注除孫字,皆同。甯武子、孫莊子為宛濮之盟而君入;在魯僖二十八年。
  ○甯,乃定反。宛,於阮反。濮音卜。獻公孫於衛(wèi)齊,在襄十四年。子鮮、子展為夷儀之盟而君入。在襄二十六年。今君再在孫矣,謂十五年孫魯,今又孫宋。內(nèi)不聞獻之親,外不聞成之卿,則賜不識所由入也。《詩》曰:‘無競惟人,四方其順之!对姟ぶ茼灐。言無強惟得人也。

[疏]“詩曰”至“順之”。
  ○正義曰:《詩·周頌·烈文》之篇也。競,彊也。無彊乎唯得賢人也。若得賢人,四方諸國皆順從之矣。

若得其人,四方以為主,為主,主四方。而國於何有?”

【傳】二十七年,春,越子使后庸來聘,且言邾田,封于駘上。(欲使魯還邾田,封竟至駘上。
  ○駘,他來反,又音臺。竟音境。)二月,盟于平陽。(西平陽。)

[疏]注“西平陽”。
  ○正義曰:宣八年“城平陽”。此云“盟于平陽”!锻恋孛吩疲骸靶四昶疥,東平陽也,泰山有平陽縣。此年平陽,西平陽也,高平南有平陽縣!

三子皆從。季康子、叔孫文子、孟武伯,皆從舌庸盟。
  ○從,如字,注同。從,才用反,非也?底硬≈瑦u從蠻夷盟。言及子贛,思子貢。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不及與越盟。
  ○夫音扶。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將召之。”文子曰:“他日請念!毖约緦O不能用子贛,臨難而思之。
  ○難,乃旦反。

夏,四月,已亥,季康子卒。公吊焉,降禮。禮不備也,言公之多妄。
  ○妄,亡亮反,本又作“忘”,下文放此。

晉荀瑤帥師伐鄭,次于桐丘。鄭駟弘請救于齊。弘,駟歂子。
  ○歂,市專反。齊師將興,陳成子屬孤子,三日朝。屬會死事者之子,使朝三日,以禮之。
  ○屬音燭,注同。設(shè)乘車兩馬,系五邑焉。乘車兩馬,大夫服。又加之五邑。
  ○乘,繩證反,注文下皆同。召顏涿聚之子晉,曰:“隰之役,而父死焉。隰役在二十三年。
  ○涿,中角反。隰音習(xí)。以國之多難,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車而朝,母廢前勞!蹦司揉崱<傲羰,違穀七里,穀人不知。言其整也。留舒,齊地。違,去也。
  ○難,乃旦反。女音汝,下同。毌音無。及濮,雨,不涉。濮水,自陳留酸棗縣傍河?xùn)|北經(jīng)濟陰至高平入濟。
  ○傍,浦浪反。濟,子禮反,下同。子思曰:“大國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師不行,恐無及也。”子思,國參。
  ○參,七南反。成子衣制杖戈,制,雨衣也。
  ○子衣,於既反。制音制。杖,直亮反,又音丈。立於阪上,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聞之,乃還,畏其得眾心。
  ○阪音反,一音扶版反。曰:“我卜伐鄭,不卜敵齊。”使謂成子曰:“大夫陳子,陳之自出,陳之不祀,鄭之罪也,十七年,楚獨滅陳,非鄭之罪。蓋知伯誣陳子,故陳子怒,謂其多陵人。故寡君使瑤察陳衷焉,衷,善也。
  ○衷音中。謂大夫其恤陳乎?若利本之顛,瑤何有焉?”言陳滅於已無傷。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中行文子告成子。文子,荀寅,此時奔在齊。
  ○行,戶郎反。曰:“有自晉師告寅者,將為輕車千乘,以厭齊師之門,則可盡也。”成子曰:“寡君命恒曰:‘無及寡,無畏眾。’雖過千乘,敢辟之乎?將以子之命告寡君!背勺右善溆袨闀x之心也。
  ○輕,遣政反。厭,於甲反,又音於輒反。有為,于偽反,下“為鄭”同。

[疏]“無及寡”。
  ○正義曰:無陵侮寡少而橫及之也。

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自恨已無知。君子之謀也,始、衷、終皆舉之,而后入焉。謀一事,則當(dāng)慮此三變,然后入而行之,所謂君子三思。
  ○三思,息暫反,又如字。

[疏]“君子”至“入焉”。
  ○正義曰:君子之為謀也,思其始,思其中,思其終,三者盡無猜嫌,皆可舉而行之,然后設(shè)言以入前人焉。

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難乎?”悔其言不可復(fù)。公患三桓之侈也,欲以諸侯去之。欲求諸侯師,以逐三桓。
  ○侈,昌氏反,又呂氏反。去,起呂反,下“而去”同。三桓亦患公之妄也,故君臣多間。間,隙也。公游于陵阪,遇孟武伯於孟氏之衢,曰:“請有問於子,余及死乎?”問己可得壽死不。對曰:“臣無由知之。”三問,卒辭不對。公欲以越伐魯,而去三桓。秋,八月,甲戌,公如公孫有陘氏,有陘氏即有山氏。因?qū)O於邾,乃遂如越。國人施公孫有山氏。以公從其家出故也。終子贛之言,君不沒於魯。
  ○因?qū)O於邾,音遜。

悼之四年,晉荀瑤帥師圍鄭。悼公,哀公公之子寧也。哀公出孫,魯人立悼公。

[疏]注“悼公”至“悼公”。
  ○正義曰:《魯世家》云:哀公奔越,“國人迎哀公復(fù)歸,卒於有山氏。子寧立,是為悼公”。傳稱國人施罪於有山氏,不得復(fù)歸而卒於其家也。馬遷妄耳。

未至,鄭駟弘曰:“知伯愎而好勝,早下之,則可行也!毙,去也。
  ○好,呼報反。早,一本作<必蟲}。下,戶嫁反。乃先保南里以待之。保,守也。南里在城外。知伯入南里,門于桔柣之門。鄭人俘酅魁壘,酅魁壘,晉士。
  ○桔,戶佶反,柣,大結(jié)反。俘,芳夫反。酅,尸丈反?,苦回反。壘,力軌反。賂之以知政,欲使反為鄭。閉其口而死。將門,將攻鄭門。知伯謂趙孟:“入之!睂υ唬骸爸髟诖恕!敝髦^知伯也。言主在此,何不自入。知伯曰:“惡而無勇,何以為子?”惡,貌丑也。簡子奔廢嫡子伯魯,而立襄子,故知伯言其丑且無勇,何以立為子。
  ○敵,丁歷反。

[疏]注“簡子”至“為子”。
  ○正義曰:《趙世家》云:孤布子卿見簡子,簡子遍召諸子相之。子卿曰:“無為將軍者!焙喿诱僮幽感,母恤至,子卿起曰:“此真將軍矣!焙喿釉唬骸按似淠纲v,翟婢也,奚道貴哉?”子卿曰:“天之所授,雖賤必貴!弊允侵,簡子盡召諸子與語,母恤最賢。乃廢大子伯魯,而以母恤為大子。

對曰:“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知伯不悛,趙襄子由是惎知伯,惎,毒也。
  ○惎,其冀反,其安反。遂喪之。知伯貪而愎,故韓、魏反而喪之。《史記》,晉懿公之四年,魯?shù)抗哪,知伯帥韓、魏圍趙襄子於晉陽。韓、魏反與趙氏謀,殺知伯於晉陽之下,在《春秋》后二十七年。
  ○喪,息浪反。

[疏]注“史記”至“七年”。
  ○正義曰:《晉世家》云“定公三十三年,孔子卒。三十七年,定公卒”,則晉定公以魯哀公二十年卒也。又云“定公卒,子出公鑿立。十七年,出公奔齊”,則出公之奔,在魯?shù)抗暌。又云:出公既奔,“知伯立昭公曾孫驕為晉君,是為哀公”。哀公之四年,“趙襄子、韓康子、魏桓子共殺知伯”,是殺知伯當(dāng)魯?shù)抗哪暌。又《六國年表》亦云:晉哀公四年,魯?shù)抗哪,韓、魏、趙敗知伯於晉陽。《戰(zhàn)國策》說此事云,知伯帥韓康子、魏桓子攻趙襄子於晉陽,引汾水以灌之,城不沒者三版。知伯行水,魏桓子御車,韓康子為右。知伯曰:“吾今乃知水可以亡人之國,汾水可以灌安邑,絳水可以灌平陽!卑惨兀阂。平陽,韓也。魏桓子肘韓康子,韓康子躡魏桓子之足。其夜趙襄子使張孟談私於韓魏,韓魏反與趙合,遂殺知伯於晉陽之下,而三分其地。事在《春秋》獲麟之后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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