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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氏傳注疏卷三十五 襄二十二年,盡二十四年在線閱讀

作者:佚名 文章來源:會(huì)員上傳 請你點(diǎn)此糾錯(cuò)或發(fā)表評論

卷三十五 襄二十二年,盡二十四年

  【經(jīng)】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huì)。(無傳。)

夏,四月。秋,七月,辛酉,叔老卒。無傳。子叔齊子。

冬,公會(huì)晉侯、齊侯、宋公、衛(wèi)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隨。公至自會(huì)。無傳。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書名者,寵近小人,貪而多馬,為國所患。
  ○近,附近之近。

【傳】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晉,(公頻與晉侯外會(huì),今各將罷還,魯之守卿遣武仲為公謝不敏,故不書。
  ○守,手又反。為公,于偽反。)

[疏]注“公頻”至“不書”。
  ○正義曰:經(jīng)書“正月,公至自會(huì)!眲t武仲初發(fā),公仍未至。傳言“武仲如晉”,正為御叔傲使不論聘晉之意。故杜原公之未歸而遣使,使又不書於經(jīng),知是魯之守臣使適晉也。二十六年,鄭伯朝晉而歸,使公孫夏謝不敏。知此亦是為公謝不敏,非公命,故不書也。服虔云:“武仲非卿,故不書!鼻澳陚魑渲贋樗究,后年出奔,書於經(jīng)。此年不得云非卿也。

雨,過御叔。御叔在其邑,將飲酒,御叔,魯御邑大夫。
  ○過,古禾反。御叔,魚呂反,又魚據(jù)反。曰:“焉用圣人?武仲多知,時(shí)人謂之圣。
  ○焉,於虔反。知音智,又如字。

[疏]注“武仲”至“之圣”。
  ○正義曰:《周禮·大司徒》:“以鄉(xiāng)三物教萬民,一曰六德:知、仁、圣、義、忠、和!编嵭疲骸笆ネǘ茸R也!薄渡袝ず榉丁吩啤邦W魇ァ,是圣者通識之名,時(shí)人見其多知,故以圣人言之,非為武仲實(shí)是大圣也!渡袝贩Q“惟狂克念作圣,惟圣罔念作狂”。《詩》稱“人之齊圣”、“皇父孔圣”、“母氏圣善”,皆非大圣也。

我將飲酒,而已雨行,何以圣為?”穆叔聞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言御叔不任使四方。
  ○傲,三報(bào)反。使人,所吏反,注同。任音壬。國之蠹也。”令倍其賦。古者家有國邑,故以重賦為罰。傳言穆叔能用教。
  ○蠹,丁故反。

[疏]注“古者”至“用教”。
  ○正義曰:《周禮·大司徒》云:“凡建邦國,諸公之地,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諸侯之地,方四百里;諸伯之地,方三百里,其食者三之一。諸子之地,方二百里;諸男之地,方百里,其食四之一!编嵭疲骸捌涫痴甙、三之一、四之一者,土均均邦國地貢輕重之等,必足其國禮俗喪紀(jì)祭祀之用,乃貢其馀。大國貢重,正之也,小國貢輕,字之也!贝耸侵T侯之國貢王之差也!端緞茁殹吩疲骸胺差C賞地,三之一食。”鄭玄云:“賞地之稅,三分計(jì)稅,王食其一,二全入於臣!贝瞬梢刎曂踔?dāng)?shù)也。然則諸侯之臣,受其采邑者,亦當(dāng)三分之一而歸於公。故云“古者家其國邑”,言以國邑為己之家,有貢於公者,是減巳而貢之,故以“重賦為罰”,言重倍其賦,當(dāng)以三分而二入公也。

夏,晉人徵朝于鄭。召鄭使朝。鄭人使少正公孫僑對,少正,鄭卿官也。公孫僑,子產(chǎn)。
  ○少,詩照反,注及下少年同。僑,其驕反。

[疏]注“少正鄭卿官也”。
  ○正義曰:十九年傳云“立子產(chǎn)為卿”,知少正是鄭之卿官名也。春秋之時(shí)官名變改,《周禮》無此名也。

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於是即位。魯襄八年。即位八月即位年之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于執(zhí)事。執(zhí)事不禮於寡君。言朝執(zhí)事,謙不敢斥晉侯。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因朝晉不見禮,生朝楚心。晉是以有戲之役。在九年。
  ○戲,許宜反。楚人猶競,而申禮於敝邑敝邑。欲從執(zhí)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攜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以觀釁於楚,實(shí)朝,言觀釁,飾辭也。言欲往視楚,知可去否。
  ○共音恭。下共祀同。釁,許勤反。晉於是乎有蕭魚之役。在十一年。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晉、鄭同姓故。而何敢差池?差池,不齊一。
  ○差,初宜反,又初佳反,一音七河反,注同。池,徐本作沱,直知反,一音徒何反,注同。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shí),土地所有。重之以宗器,宗廟禮樂之器,鍾磬之屬。
  ○重,直用反。以受齊盟。齊,同也。遂帥群臣隨于執(zhí)事,以會(huì)歲終。朝正。

[疏]注“朝正”。
  ○正義曰:言“以會(huì)歲終”,則歲事終以至正月朝正也。“朝正”,二十九年傳文也。

貳於楚者,子侯、石盂,歸而討之。石盂,石。
  ○盂音于。,敕略反。溴梁之明年,溴梁在十六年。子蟜老矣,公孫夏從寡君以朝于君,見於嘗酎,酒之新熟,重者為酎。嘗新飲酒為嘗酎。
  ○夏,戶雅反,下同。見,賢遍反,又如字。酎,直又反。

[疏]注“酒之”至“嘗酎”。
  ○正義曰:《月令》“孟夏,天子飲酎,用禮樂”。鄭玄云:“酎之言醇也,謂重釀之酒也。春酒至此始成,與群臣以禮樂飲之於朝,正尊卑也。”彼言“飲酎”,當(dāng)是夏祭之后。此言“嘗酎”,謂見於夏祭,故云“與執(zhí)膰焉”,謂祭末受胙肉也。

與執(zhí)燔焉。助祭。
  ○與音預(yù)。燔,又作膰,音煩,祭肉也。間二年,聞君將靖東夏,謂二十年澶淵盟。
  ○間,間廁之間,又如字。四月,又朝以聽事期。先澶淵二月往朝,以聽會(huì)期。
  ○先,悉薦反。不朝之間,無歲不聘,無役不從。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薦至,薦,仍也。
  ○罷音皮。薦,在薦反。無日不惕,豈敢忘職?惕,懼也。
  ○惕,他歷反。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言自將往,不須來召。
  ○朝如字。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shí),口實(shí),但有其言而已。

[疏]注“口實(shí)”至“而巳”。
  ○正義曰:但有徵責(zé)之言實(shí)出於口也。服虔云:實(shí)謂譴讓也。

其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讎,剪,削也。謂見剝削不堪命,則成仇讎。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zhí)事,執(zhí)事實(shí)重圖之!”傳言子產(chǎn)有辭,所以免大國之討。

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會(huì),受命於晉。受錮欒氏之命。今納欒氏,將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聽。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zhí)信,臣人執(zhí)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久矣!睘槎迥挲R弒其君光傳。九月,鄭公孫黑肱有疾,歸邑于公。黑肱,子張。肱,古宏反。召室老、宗人立段,段,子石,黑肱子。而使黜官、薄祭,黜官,無多受職。祭以特羊,殷以少牢,四時(shí)祀,以一羊。三年盛祭,以羊豕。殷,盛也。

[疏]注“四時(shí)”至“盛也”。
  ○正義曰:少牢饋食禮者,諸侯之大夫時(shí)祭之禮也。是時(shí)祭用少牢,今公孫黑肱使黜官薄祭,故時(shí)祭用特羊,殷祭乃少牢。諸侯之大夫止用少牢。而《禮器》云:“君子大牢而祭,謂之禮。匹士大牢而祭,謂之攘!编嵭疲骸熬又^大夫以上。”是大夫之祭有用大牢時(shí)也。又《雜記》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大牢!睋(jù)此二文,大夫得用大牢者,《禮器》之文,據(jù)天子大夫故也。《雜記》據(jù)喪祭故進(jìn)用等!妒繂识Y》士遣奠用少牢是也。大夫無禘祫,而而云殷三年祭者,《禮記》言大夫有善於君,祫及五世。是大夫有功或得禘祫也。劉炫云:“《禮器》云:‘君子大牢而祭謂之禮,匹士大牢而祭謂之攘!嵭疲骸又^大夫以上!谴蠓蚣烙杏么罄螘r(shí)也!峨s記》云:‘大夫之虞也皆少牢,卒哭與祔皆大牢!瘑始烙写罄,明吉祭亦有也。此言特羊,必是時(shí)祭,殷以少牢,明是三年一為大祭,猶天子諸侯禘也。禮,大夫時(shí)祭少牢,大祭大牢,今黑肱全減之盛也!

足以共祀,盡歸其馀邑。曰:“吾聞之,生於亂世,貴而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币阉,伯張卒。君子曰:“善戒!《詩》曰:‘慎爾侯度,用戒不虞!嵶訌埰溆醒。”《詩·大雅》。侯,維也。義取慎法度,戒未然。
  ○盡歸,津忍反,凡此例可求,故特音之。

[疏]“詩曰”至“有焉”。
  ○正義曰:《詩·大雅·抑》之篇。侯,維也。言謹(jǐn)慎爾身,唯在依法度,用此以戒不億度之事。鄭子張其有此詩之義焉。言生在敬戒,是慎法度也。貴而能貧,是戒不虞也。

冬,會(huì)于沙隨,復(fù)錮欒氏也。晉知欒盈在齊,故復(fù)錮也。
  ○復(fù),扶又反,注同。下復(fù)使、下注復(fù)生、不復(fù)行皆同。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將作矣!齊將伐晉,不可以不懼!睘槊髂挲R伐晉傳。

楚觀起有寵於令尹子南,未益祿而有馬數(shù)十乘。言子南偏寵觀起,令富。
  ○數(shù),所主反。乘,繩證反。令,力呈反。楚人患之,王將討焉。子南之子棄疾為王御士,御王車者。王每見之,必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罪也!蓖踉唬骸傲钜荒,爾所知也。國將討焉。爾其居乎?”問能止事我否?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為!甭┬咕,罪之重。
  ○焉,於虔反,下焉入同。泄,息列反,又以制反。王遂殺子南於朝,轘觀起於四竟。轘,車裂以徇。
  ○轘音患。竟音境,下同。子南之臣謂棄疾:“請徙子尸於朝!庇该。
  ○殯,必刃反。曰:“君臣有禮,唯二三子!辈挥该剖H,棄疾請尸,王許之。既葬,其徒曰:“行乎?”行,去也。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棄父事讎,吾弗忍也!於事是讎,於實(shí)是君,故雖謂讎,而不敢報(bào)。
  ○與音預(yù)。殺如字,一音試。遂縊而死。傳譏康王與人子謀其父,失君臣之義。
  ○縊,一賜反。復(fù)使薳子馮為令尹,公子齮為司馬,屈建為莫敖。屈建,子木也。
  ○齮,五綺反。屈,居忽反。有寵於薳子者八人,皆無祿而多馬。他日朝,與申叔豫言,弗應(yīng)而退。從之,入於人中。申叔辟薳子,不欲與語。
  ○應(yīng),應(yīng)對之應(yīng)。又從之,遂歸。退朝,見之,薳子就申叔家見之。曰:“子三困我於朝,吾懼,不敢不見。吾過,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對曰:“吾不免是懼,何敢告子?”言恐與子并罪,故不敢與子語。
  ○不見,賢遍反。曰:“何故?”對曰:“昔觀起有寵於子南,子南得罪,觀起車裂,何故不懼?”自御而歸,不能當(dāng)?shù)。薳子惶懼,意不在御。至,謂八人者曰:“吾見申叔,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已死復(fù)生,白骨更肉。知我者,如夫子則可。夫子,謂申叔也。如夫子,謂以義匡已。不然,請止!敝,不相知。辭八人者,而后王安之。辭,遣之。

十二月,鄭游販將歸晉,游販,公孫蠆子。
  ○販,普板反。未出竟,遭逆妻者,奪之以館于邑。舍止其邑,不復(fù)行。丁巳,其夫攻子明,殺之,以其妻行。十二月無丁已。丁巳,十一月十四日也。子展廢良而立大叔,良,游眅子。大叔,眅弟。
  ○太音泰。曰:“國卿,君之貳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茍。請舍子明之類!弊用饔凶,而良又不賢故。
  ○舍音舍。求亡妻者,使復(fù)其所。使游氏勿怨,鄭國不討專殺之人,所以抑強(qiáng)扶弱,臨時(shí)之宜。曰:“無昭惡也!苯辉,則父之不脩益明也。

[疏]注“交怨”至“明也”。
  ○正義曰:若游氏報(bào)殺此人,則人知其父被殺。其父所以見殺,為奪人妻故也。報(bào)殺則人知其父,是父之行不脩益明也。

【經(jīng)】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無傳。)

三月,已巳,杞伯匄卒。五同盟。
  ○匄,古害反。

[疏]注“五同盟”。
  ○正義曰:匄以十年即位,九年盟于戲,十一年于亳城北,十六年于溴梁,十九年于?,二十年于澶淵,皆魯杞俱在,是五同盟。

夏,邾畀我來奔。無傳。畀我是庶其之黨,同有竊邑叛君之罪。來奔,故書。
  ○畀,必利反。

[疏]注“畀我”至“故書”。
  ○正義曰:杜從賈說,以為庶其之黨,同有竊邑叛君之罪。劉炫《規(guī)過》云:“杜此注云‘庶其之黨’,庶其奔魯三年,若是其黨,邾人即應(yīng)討之,何因至今始奔?庶其以邑奔魯,魯人還以賜之,畀我不得彼邑,竊邑之狀復(fù)何在焉?《釋例》又曰:‘小國之卿,或命而禮儀不備,或未加命數(shù),故不書之。邾畀我之等,其奔亡亦多,所書唯數(shù)人而已,知其合制者少也!绫怂f,又以畀我是卿,何為兩說自相矛楯乎?”炫以為《釋例》是,《集解》非。今刪定知不然者,原杜之意,以二十一年邾庶其竊邑來奔,去此既近,邾更無事,今畀我來奔,必是庶其之黨,同有竊邑叛君之罪!洞呵铩分,命卿有罪,出奔皆書名。畀我書名,罪其與庶其同黨,非謂畀我非命卿,與《釋例》不違。劉不曉杜旨,妄為規(guī)過,非也。

葬杞孝公。無傳。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書名,皆罪其專國叛君。言及,使異辭,無義例。

[疏]注“書名”至“義例”。
  ○正義曰:被殺書名,是罪之文,故以專國叛君為二慶罪狀。成十七年晉殺其大夫卻锜、郤犨、郤至,哀四年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皆不言“及”。文九年晉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與此并言“及”。傳無其說,知是史異辭,無義例也。

陳侯之弟黃自楚歸于陳。諸侯納之曰歸。黃至楚自理得直,欲為楚所納。

晉欒盈復(fù)入于晉,以惡入曰復(fù)入。
  ○復(fù),扶又反,注同。入于曲沃。兵敗奔曲沃。據(jù)曲沃眾,還與君爭,非欲出附他國,故不言叛。
  ○還,戶關(guān)反。爭,爭斗之爭。

[疏]注“兵敗”至“言叛”。
  ○正義曰:案傳欒盈潛入曲沃,之甲以入晉都,及敗,又入于曲沃。潛入之時(shí),晉人不覺,及敗后更入。晉人以其狀告,故先書“復(fù)入于晉”,后言“入于曲沃”,謂其敗而后入,故云“兵敗奔曲沃”也。不言叛者,叛謂以邑叛屬他國。欒盈既入曲沃,據(jù)曲沃之眾與君戰(zhàn)爭,兵敗而死,終亦不附他國,故不言叛也。然則昭二十一年,宋華亥入于宋南里以叛;定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入于蕭以叛;十三年,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荀寅入于朝歌以叛,皆非叛屬他國。而并書“叛”者,彼皆與國相距不勝而即出奔,得歸乃言復(fù)國,皆有叛屬他國之意,故本國皆以叛告。此欒盈與君爭勝,不勝即死,未有叛屬他國之意,故晉人不以叛告也。

秋,齊侯伐衛(wèi),遂伐晉。兩事,故言遂。

[疏]注“兩事故言遂”。
  ○正義曰:遂者,因上事上下事之辭。是兩事,故曰“遂”。僖二十八年,晉侯侵曹,晉侯伐衛(wèi),亦是一舉而為兩事,不言遂者,於彼注云“再舉晉侯者,曹、衛(wèi)兩來告”。然則此言“遂”者,齊人來告,以齊告為文,故乃言“遂”也。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豹救晉,待命于雍榆,故書次。雍榆,晉地。汲郡朝歌縣東有雍城。
  ○雍,於用反。朝如字。

己卯,仲孫速卒。孟莊子也。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書名者,阿順季氏,為之廢長立少,以此奔亡,罪之。
  ○為,于偽反。長,丁丈反。少,詩照反。

[疏]注“書名”至“罪之”。
  ○正義曰:書名,是罪之文。案傳紇為孟氏所譖,其奔非紇之罪。故杜以阿順季氏,廢長立少,為紇之罪狀也。

晉人殺欒盈。

齊侯襲莒。輕行,掩其不備曰襲。因伐晉還襲莒,不言遂者,間有事。
  ○輕,遣政反。

[疏]注“輕行”至“有事”。
  ○正義曰:莊二十九年傳例曰:“凡師有鍾鼓曰伐,無曰侵,輕曰襲。”是輕者,舍其輜重。倍道輕行,掩其不備曰襲。傳言“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經(jīng)不言遂者,間有他事故也。若然,僖六年夏,公會(huì)齊侯云云伐鄭。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二十八年,公會(huì)晉侯云云于溫,天王狩于河陽云云,諸侯遂圍許。彼亦間有他事。而言“遂”者,兩事言遂,取其省文。彼二者公皆親在,事不待告,故遠(yuǎn)承上事,言諸侯遂行。此書齊事,雖告稱遂行襲莒,亦不可書遂,為間有數(shù)事,與前文隔絕故也。

【傳】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晉悼夫人喪之。(悼夫人,晉平公母,杞孝公姊妹。
  ○喪,如字,徐息浪反。)平公不徹樂,非禮也。(徹,去也。
  ○去,起呂反。)禮,為鄰國闕。(《禮》:諸侯絕期。故以鄰國責(zé)之。
  ○為,于偽反,下注“為召”、下“而為”注同。期,居其反。)

[疏]“傳注禮諸侯”至“責(zé)之”。
  ○正義曰:杞孝公,晉平公之舅也。尊同則相為不降,平公於禮為舅,當(dāng)服緦麻三月。但緦服既輕,其恩不過鄰國,故傳言“禮,為鄰國闕”也。杜言“諸侯絕期”者,據(jù)《禮》之正法,言諸侯尊降其親,雖有本服賜者,亦當(dāng)為之闕,故以鄰國責(zé)之!抖Y》,父在,為母服期。喪絕旁期,非母也。

陳侯如楚。朝也。公子黃愬二慶於楚,楚人召之。二慶,虎及寅也。二十年,二慶譖黃,黃奔楚自理。今陳侯往,楚乃信黃,為召二慶。
  ○愬,息路反。使慶樂往,殺之。慶樂,二慶之族。二慶畏誅,故不敢自往。
  ○使慶樂往,絕句。慶氏以陳叛。因陳侯在楚而叛之。不書叛,不以告。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治城以距君。屈建,楚莫敖。
  ○從,才用反,又如字。板隊(duì)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慶氏忿其板隊(duì),遂殺筑人。故役人怒而作亂。
  ○隊(duì),直類反,注同。長,丁丈反。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黃。君子謂:“慶氏不義,不可肆也。”肆,放也。故《書》曰:‘惟命不于常!薄吨軙た嫡a》。言有義則存,無義則亡。

[疏]“君子”至“于常”。
  ○正義曰:杜言慶氏以陳叛,叛不書,不以告,則傳載君子之言,其意不為經(jīng)也。君子自論慶氏之罪,所為不義,不可放肆,以為宜其誅滅,故引《尚書·康誥》,言天命之不于常,有義則存,無義則亡。慶氏族有二卿,為不義之故,而并喪亡,故君子論其事傷之也。服虔以為傳發(fā)此言為不書慶氏以陳叛,為楚所圍,稱國以殺,不成惡人肆其志也。服意見元年“圍宋彭城”,追書系宋,不登叛人,謂此亦宜然,故為此解。然叛是大罪,若書為叛,其惡益明,何當(dāng)匿其罪名謂之不可肆也?若慶氏不可放肆,故不書其叛,則林父、華亥、趙鞅、荀寅之徒,豈皆可使放肆而書其叛乎?且傳文不言書經(jīng)之意,知之不為經(jīng)也。故杜以為叛不告,故不書耳。

晉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藩,車之有障蔽者,使若媵妾在其中。
  ○析,星歷反。媵,以證反,又繩證反。藩,方元反,注同。障,之亮反,又音章。

[疏]“晉將”至“媵之”。
  ○正義曰:晉將嫁女為吳之夫人,齊以女為媵,使析歸父送媵女於晉,令與適俱行也。禮,媵同姓,適異姓。今晉嫁女於同姓,齊以異姓為媵,皆非禮也。而不言非禮者,但傳本主說欒盈,不言事之可否。

納諸曲沃。欒盈邑也。欒盈夜見胥午而告之。胥午,守曲沃大夫。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集,成也。
  ○知音智,又如字。盈曰:“雖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shí)不天,子無咎焉!毖晕译m不為天所祐,子無大咎,故可因。
  ○咎,其九反。祐音又。許諾,伏之。而觴曲沃人,胥午匿盈而飲其眾。
  ○觴,式羊反。匿,女力反。飲,於鴆反。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孺子,欒盈。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嘆,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遍拜之。謝眾之忠已。

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xiàn)子以晝?nèi)虢{。獻(xiàn)子,魏舒。絳,晉國都。初,欒盈佐魏莊子於下軍,莊子,魏絳,獻(xiàn)子之父。獻(xiàn)子私焉,故因之。私,相親愛。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成八年,莊姬譖之,欒郤為徵。
  ○屏,薄輕反。難,乃旦反。韓、趙方睦。韓起讓趙武,故和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十四年晉伐秦,欒黡違荀偃命,曰:“余馬首欲東!倍膛c范氏和親。范宣子佐中行偃於中軍。知悼子少,而聽於中行氏。悼子,知罃之子荀盈也。少,年十七。知氏、中行氏同祖,故相聽從。
  ○知音智。少,詩照反,注同。

[疏]注“悼子”至“聽從”。
  ○正義曰:十三年傳云“荀罃卒”。十四年傳言“盈生”。六年而武子卒。是其少也。知悼子,荀首之孫。中行,吳荀林父之曾孫。首是林父之弟。首為知氏,林父為中行氏,是同祖也。悼子是荀吳二從叔父,故相聽從計(jì)。悼子年十六,不得為十七,是故沈氏云,后人傳寫誤。劉炫以此而規(guī)杜氏,非也。

程鄭嬖於公。鄭亦荀氏宗。
  ○嬖,必計(jì)反。

[疏]“程鄭嬖於公”。
  ○正義曰:鄭雖非卿,亦是彊族。言嬖於公,見其不助欒氏。

唯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七輿,官名。
  ○輿音馀。

[疏]注“七輿官名”。
  ○正義曰:僖十年傳言“七輿大夫”,杜云:“侯伯七命,副車七乘!敝^副車,每車有一大夫主之,則此七輿大夫,杜亦為主副車之官也。劉炫云:“若是主公車,則當(dāng)情親於公,不應(yīng)曲附欒氏!狈啤跋萝娸泿浧呷恕保胖^服言是。

樂王鮒侍坐於范宣子;蚋嬖唬骸皺枋现烈!”宣子懼;缸釉唬骸胺罹宰吖虒m,必?zé)o害也;缸,樂王鮒。
  ○鮒音附。坐,如字,一音十臥反。走,如字,一音奏。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權(quán),又執(zhí)民柄,賞罰為民柄。
  ○柄,彼命反。

[疏]“且欒”至“民柄”。
  ○正義曰:欒氏多怨,言易克,既有為利之權(quán),又執(zhí)民之八柄也。
  ○注“賞罰為民柄”。
  ○正義曰:《周禮·大宰》:“以八柄詔王馭群臣:一曰爵,二曰祿,三曰予,四曰置,五曰生,六曰奪,七曰廢,八曰誅!贝税苏呔簟⒌、予、置、生是賞也;奪、廢、誅是罰也。賞罰二事,分為八名。此時(shí)臨與敵戰(zhàn),唯賞罰而已,故以賞罰言之。鄭玄云:“柄,所秉執(zhí)以起事者也!比粍t柄以器物為喻,若用斧之執(zhí)其柄也。

將何懼焉?欒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強(qiáng)取也。夫克亂在權(quán),子無懈矣!惫幸鰡,夫人有杞喪。
  ○強(qiáng),其丈反,下注“強(qiáng)取”同。懈,佳賣反。

[疏]注“夫人有杞喪”。
  ○正義曰:隱元年傳說葬之節(jié)云“士逾月,外姻至”。則姻是外親之總名,杞孝公卒,夫人有兄弟之服,是有杞喪也。傳言“公有姻喪”,注言“夫人有杞喪”者,下文樂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绖”,詐為夫人故也。案經(jīng)“葬杞孝公”之下,始書“欒盈復(fù)入于晉”,則欒盈之入,在孝公葬后。杜解諸侯既葬除服,而夫人猶有服者,葬杞孝公。書魯使去之日,欒盈入晉,當(dāng)在葬杞孝公之前。故夫人猶有服,故得詐為之也。

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绖,晉自殽戰(zhàn)還,遂常墨縗。
  ○縗,七雷反,本又作衰,同。冒,莫報(bào)反。绖,直結(jié)反。冒绖,以绖冒其首也。一云,縗、冒、绖三者皆墨之。

[疏]“墨縗冒绖”。
  ○正義曰:夫人為其兄弟,當(dāng)大功喪服,大功布衰裳牡麻绖。冒绖?wù),言以绖冒其首也。樂王鮒使宣子詐為夫人孝服也。

二婦人輦以如公,恐欒氏有內(nèi)應(yīng)距之,故為婦人服而入。奉公以如固宮。固宮,宮之有臺觀備守者。
  ○觀,古喚反。守,手又反。

[疏]“奉公以如固宮”。
  ○正義曰:《晉語》云“范宣子以公入于襄公之宮”。蓋襄公有別宮牢固,故謂之固宮。

范鞅逆魏舒,用王鮒計(jì),欲強(qiáng)取之。則成列既乘,將逆欒氏矣。趨進(jìn),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二三子,諸大夫。
  ○乘,繩證反,下“驂乘”、“超乘”并注同。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乘!背謳В壋吮爻謳,備隋隊(duì)。
  ○隋,徒果反。隊(duì),直類反。遂超乘。跳上獻(xiàn)子車。
  ○跳,他彫反。上,時(shí)掌反。右撫劍,左援帶,劫之。
  ○援音袁。命驅(qū)之出。仆請,請所至。鞅曰:“之公!毙幽嬷T階,逆獻(xiàn)子也。執(zhí)其手,賂之以曲沃?植慌c巳同心。初,斐豹,隸也,著於丹書。蓋犯罪沒為官奴,以丹書其罪。
  ○斐音非,一音芳匪反。

[疏]注“蓋犯”至“其罪”。正義曰:《周禮·司厲職》云:“其奴,男子入于罪隸,女子入于舂稿!编嵭疲骸芭珡淖鴽]入縣官者,男女同名!倍庞绵嵳f,以無正文,故云“蓋”。以斐豹請焚丹書,知以丹書其籍。近世《魏律》緣坐配沒為工樂雜戶者,皆用赤紙為籍,其卷以鉛為軸。此亦古人丹書之遺法。

欒氏之力臣曰督戎,國人懼之。斐豹謂宣子曰:“茍焚丹書,我殺督戎。”宣子喜,曰:“而殺之,所不請於君焚丹書者,有如日!”言不負(fù)要,盟如日。
  ○督,丁毒反。乃出豹而閉之,閉著門外。
  ○著,陟略反。督戎從之。逾隱而待之,隱,短墻也。督戎逾入,豹自后擊而殺之。范氏之徒在臺后,公臺之后。欒氏乘公門。乘,登也。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劍以帥卒,用劍短兵接敵,欲致死。
  ○卒,子忽反。欒氏退,攝車從之。鞅攝宣子戎車。遇欒樂,樂,盈之族。曰:“樂免之,死,將訟女於天!”言雖死猶不舍女罪。
  ○女音汝,注同。樂射之,不中;又注,注,屬矢於弦也。
  ○射,食亦反。中,丁仲反。注,之住反,注同。屬,之玉反。則乘槐本而覆。欒樂車櫟槐而覆。
  ○槐音懷。覆,芳服反,注同。櫟音歷;蛞躁^之,斷肘而死。欒魴傷。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魴,欒氏族。
  ○斷音短。肘,張九反。

[疏]注“魴欒氏族”。
  ○正義曰:服虔云“魴,盈之子”,俱無文也。計(jì)欒盈,宣子之外孫,胥午謂為孺子,未得有子巳堪戰(zhàn)。十九年,欒魴巳帥師伐齊,必非欒盈子,故杜以為欒氏族!妒雷遄V》:欒魴為欒氏族,以欒樂為雜人。不知杜意何故也。

秋,齊侯伐衛(wèi)。先驅(qū):穀榮御王孫揮,召揚(yáng)為右。先驅(qū),前鋒軍。
  ○揮,許韋反。召,上照反。申驅(qū):成秩御莒恒,申鮮虞之傳摯為右。申驅(qū),次前軍。傳摯,申鮮虞之子。
  ○鮮音仙。之傳摯音至,本或作申鮮虞之子傳摯。

[疏]“申鮮虞之傳摯為右”。
  ○正義曰:俗本多云:“申鮮虞之子。今案注云“傳摯,申鮮虞之子”。若傳先有子字,無煩此注,故今定本皆無。

曹開御戎,晏父戎為右。公御右也。
  ○晏父音甫。貳廣:上之登御邢公,盧蒲癸為右。貳廣,公副車。
  ○廣,古曠反,注同。邢音刑。啟:牢成御襄罷師,狼蘧疏為右。左翼曰啟。
  ○牢,魯?shù)斗矗槐咀骱背。罷,音皮,徐音彼,一音皮買反。狼音郎。蘧,其居反。

[疏]注“左翼曰啟”。
  ○正義曰:左翼曰啟,右翼曰胠。賈逵以為此言或當(dāng)有成文也。且此傳上下,“先驅(qū)”、“申驅(qū)”是前軍也,“大殿”是后軍也,明“啟”、“胠”是在旁之軍!墩f文》云:“胠,掖下也。”胠是在旁明矣。凡言左右,以左為先,知啟是左也。名之曰啟,或使之先行!对姟吩疲骸耙韵葐⑿小!狈端抉R法·謀帥篇》曰:“大前驅(qū)啟,乘車大晨,倅車屬焉!贝蟪浚蟮钜,音相似。如服言,古人有名軍為啟者。

胠:商子車御侯朝,桓跳為右。右翼曰胠。
  ○胠,起居反,徐又音脅,或起業(yè)反。朝如字,一音直遙反。跳,徒彫反。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為右;大殿,后軍。
  ○殿,都練反,注同。夏,戶雅反。御,魚呂反。燭庸之越駟乘。四人共乘殿車也。傳具載此,言莊公廢舊臣,任武力。
  ○駟乘,繩證反。自衛(wèi)將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jì),國之福也。不德而有功,憂必及君!贝掼讨G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dāng)《鴼а桑厥芷渚!鋱D之!”弗聽。

陳文子見崔武子,文子,陳完之孫須無。武子,崔杼也。
  ○間,間廁之間,又如字。咎,其九反。曰:“將如君何?”武子曰:“吾言於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群臣若急,君於何有?言有急不能顧君,欲弒之以說晉。
  ○難,乃旦反。弒,申志反,下同。說音悅,一音如字。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弒君之惡,過於背盟主。
  ○背音佩。不得其死。過君以義,猶自抑也,況以惡乎?”自抑損。齊侯遂伐晉,取朝歌。朝歌,今屬汲郡。為二隊(duì),入孟門,登大行,二隊(duì),分兵為二部。孟門,晉隘道。大行山在河內(nèi)郡北。
  ○隊(duì),徒對反,徐徒猥反。大音泰。行,徐戶郎反,一音如字。隘,於解反。張武軍於熒庭。張武軍,謂筑壘壁。熒庭,晉地。
  ○熒,戶扃反。庭音廷,本亦作廷。壘,力軌反。壁,亦作辟,音壁。

[疏]注“張武”至“壘壁”。
  ○正義曰:宣十二年傳稱楚既戰(zhàn)勝,潘黨請筑武軍。昭十三年傳子干帥陳、蔡之師入楚,陳、蔡請為武軍。蔡公曰:“欲速,且役病矣,請藩而已!蹦朔獮檐。以此知武軍謂筑壘壁也。張謂張?jiān)O(shè)筑作之具。服虔云:“張?jiān)O(shè)旗鼓也。”

戍郫邵,取晉邑而守之。
  ○郫,婢支反。封少水,封晉尸於少水,以為京觀。
  ○少,詩照反,地名,下注“孟氏之少”、“立少”同。觀,官喚反。以報(bào)平陰之役,乃還。平陰役在十八年。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趙勝,趙旃之子。東陽,晉之山東,魏郡廣平以北。晏氂,齊大夫。
  ○勝音升,一音申證反。氂,力之反,徐音來。

[疏]注“趙勝”至“大夫”。
  ○正義曰:昭二十二年傳曰:“荀吳略東陽,遂襲鼓滅之!惫脑诰蘼,居山之東。山東曰朝陽,知東陽是寬大之語,總謂晉之山東,故為魏郡廣平以北。二年,齊晏弱城東陽以逼萊。哀八年,吳伐魯克東陽。而晉、齊、魯皆有東陽,名同而實(shí)異。服虔以東陽為魯邑,繆之甚矣。東陽之師,謂下文叔孫豹所帥者也。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救盟主,故曰禮。

[疏]注“救盟主,故曰禮”。
  ○正義曰:《公羊傳》曰:“曷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辟以辍褒R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公羊傳》曰:“曷為先言次而后言救?君也!逼湟庋跃齽t進(jìn)止自由,故先次后救。臣則先通君命,故先救后次。賈氏取以為說,謂此傳云“禮”者,言其先救后次為得禮也。《釋例》曰:“所記或次在事前,次以成事也;虼卧谑潞,事成而次也。皆隨事實(shí),無義例也。叔孫豹次于雍榆,傳曰:‘禮’者,善其宗助盟主,非以次為禮也。齊桓次于聶北,救邢,亦以存邢,具其器用,師人無私,見善不在次也。”杜以此故,言救盟主故曰禮,所以明異舊說也。

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公彌,公鉏。悼子,紇也。
  ○適,丁歷反。長,丁丈反,下皆同。鉏,仕居反。紇,恨發(fā)反。訪於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將行。申豐,季氏屬大夫。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其然,猶必爾。
  ○敝,婢世反,徐扶滅反。乃止。止,不立紇。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為上賓。
  ○飲,於鴆反,下皆同。吾為,于偽反,下注“為定”、“為公鉏”同。既獻(xiàn),巳獻(xiàn)酒。臧孫命北面重席,新樽絜之。酒樽既新,復(fù)絜澡之。
  ○重,真恭反。樽音尊,本亦作尊。復(fù),扶又反,下“非復(fù)”、下文“復(fù)戰(zhàn)”同。澡音早。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臧孫下迎悼子。及旅,而召公鉏,獻(xiàn)酬禮畢,通行為旅。

[疏]注“獻(xiàn)酬”至“為旅”。
  ○正義曰:案《鄉(xiāng)飲酒禮》:主人席於阼階上西面,賓席於堂戶西南面,介席於西階上東面,眾賓席於上賓之西南面。初,賓、介及眾賓至,立於門外東面,主人出迎于門外西面。主人延賓入,及介、眾賓等立於西階下。主人揖賓升,主人酌酒於阼階上拜獻(xiàn)賓,賓西階上拜受,飲卒爵。酌酒以酢主人,主人阼階上飲卒爵。又酌酒先自飲以酬賓,賓拜受酬酒,奠于薦東,賓降。主人又酌酒於西階上獻(xiàn)介,介於西階上受爵飲卒爵。酌以酢主人,主人於西階上受爵飲卒爵,介降。主人又酌酒於西階上獻(xiàn)眾賓,眾賓飲訖降。引樂工入歌詩,主人獻(xiàn)樂工。又引笙入立於堂下,主人獻(xiàn)笙師訖。主人及賓、介、眾賓等皆升就席,乃立相者為司正。使弟子一人舉觶於賓,賓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眾賓,是為旅也。杜言獻(xiàn)酬禮畢者,謂獻(xiàn)酬賓、介及眾賓禮畢也。言通行為旅者,謂一人舉觶於賓,旅眾相酬通至於下。案《鄉(xiāng)飲酒禮》未旅以前,賓、介皆立。此傳云“大夫皆起”,則季氏飲大夫酒,未必純?nèi)纭多l(xiāng)飲酒禮》,則獻(xiàn)酬事訖,大夫皆坐,然則“既獻(xiàn)”,“召悼子”者,謂獻(xiàn)臧紇及大夫訖,而君悼子,至旅酬之時(shí),而召公鉏。

使與之齒。使從庶子之禮,列在悼子之下。季孫失色。恐公鉏不從。季氏以公鉏為馬正,馬正,家司馬。慍而不出。閔子馬見之,閔子馬,閔馬父。
  ○慍,紆運(yùn)反,怨也,怒也。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所,位處。
  ○處,昌慮反。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廢置在父,無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父寵之,則可富。

[疏]“若能”至“氏可也”。
  ○正義曰:悼子既為適子,將承季氏之后,故謂悼子為季氏。下言“為孟孫”,其意亦然。“富倍季氏”,言可過悼子也!凹榛夭卉墶保@罪戾,非徒貧賤而已,是為“倍下民”。故杜云“禍甚於貧賤”也。

奸回不軌,禍涪下民可也!钡溕蹯敦氋v。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次,舍也。
  ○朝,如字。恪,苦各反。季孫喜,使飲已酒,而以具往,盡舍旃。具,饗燕之具。
  ○舍音舍。故公鉏氏富,又出為公左宰。出季氏家,臣仕於公。

孟孫惡臧孫,不相善。
  ○惡,烏路反,下“之惡子”、“之惡我”、“君所惡”皆同。季孫愛之。愛其成已志。孟氏之御騶豐點(diǎn)好羯也,羯,孟莊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孝伯也。
  ○騶,側(cè)留反,點(diǎn),都簟反,又之廉反。好,呼報(bào)反。羯,居竭反。曰:“從余言,必為孟孫!睘槊蠈O后。

[疏]“孟氏之御騶”。
  ○正義曰:成十八年傳曰:“程鄭為乘馬御,六騶屬焉,使訓(xùn)群騶知禮!弊⒃疲骸傲|,六閑之騶!眲t騶是掌馬之官。蓋兼掌御事,謂之御騶。

再三云,羯從之。孟莊子疾,豐點(diǎn)謂公鉏:“茍立羯,請讎臧氏!笔姑鲜吓c公鉏共憎臧孫。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固自當(dāng)立。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标笆弦蚣緦O之欲而為定之,猶為有力。今若專立孟氏之少,則季氏有力過於臧氏。

[疏]“信有力於臧氏矣”。
  ○正義曰:不應(yīng)得而得之,則彼荷其恩,故功力多也。

弗應(yīng)。己卯,孟孫卒,公鉏奉羯立于戶側(cè)。戶側(cè),喪主。
  ○應(yīng),應(yīng)對之應(yīng)。

[疏]“立于戶側(cè)”。
  ○正義曰:《喪大記》云“大夫之喪,主人坐于東方”。此“立于戶側(cè)”,則在室戶之東西面立也!抖Y記》云“坐”,此云“立”者,以季孫來,故立耳。

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惫I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季孫廢鉏立紇,云欲擇才,故以此答之。
  ○焉在,於虔反。且夫子之命也!彼煺_孟孫。遂立羯。秩奔邾。臧孫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常志相順從,身之害。
  ○疢,恥刃反。孟孫之惡我,藥石也。常志相違戾,猶藥石之療疾。

[疏]“孟孫”至“石也”。
  ○正義曰:治病藥分用石,《本草》所云鍾乳、礬、磁石之類多矣。

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愈己疾也。

[疏]“夫石猶生我”。
  ○正義曰:服虔云:“夫謂孟孫也”;甘陚鳌胺蚬讨^君”,“夫豈不知”?服虔云:“夫謂斗伯比也!倍陚鳌胺虿粣号酰 狈、杜并云:“夫謂大子也。其年又曰:“夫獨(dú)無族姻乎?杜云:“夫謂晉也。三十一年傳夫亦愈知治矣”,杜云:“夫謂尹何!苯灾^所斤前人為夫,此言之類也。

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

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庇麨楣I仇臧氏。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戒,為備也。冬,十月,孟氏將辟,藉除於臧氏。辟,穿藏也。於臧氏借人除葬道。
  ○辟,婢亦反。徐甫亦反,注同。藉,徐音借,又如字。藉亦借也。藏,才浪反。臧孫使正夫助之,正夫,隧正。
  ○隧音遂,下文“之隧”同。

[疏]注“正夫,遂正”。
  ○正義曰:七年傳稱“叔仲昭伯為隧正。謂南遺:請城費(fèi),吾多與而役”。是役夫,遂正所主,知此正夫是遂正也。遂正當(dāng)屬司徒。臧氏為司寇,而借之於臧氏者,蓋當(dāng)時(shí)臧氏兼主掌之。

除於東門,甲從已而視之。畏孟氏,故從甲士視作者。
  ○從,才用反,注同,一音如字。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見其有甲故。乙亥,臧紇斬鹿門之關(guān)以出,奔邾。魯南城東門。

[疏]注“魯南城東門”。
  ○正義曰:蓋舊名猶在,相傳如此也。且邾在魯之東南,奔邾出此門以為便。

初,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鑄國,濟(jì)北蛇丘縣所治。
  ○娶,七住反。鑄,之樹反。蛇音移。治,直吏反。繼室以其侄,女子謂兄弟之子為侄。
  ○侄,大結(jié)反,又丈一反。穆姜之姨子也。侄,穆姜姨母之子,與穆姜為姨昆弟。

[疏]注“侄穆”至“昆弟”。
  ○正義曰:《釋親》云:“妻之姊妹同出為姨。”孫炎曰:“同出,俱巳嫁也!比粍t據(jù)父言之謂之姨,據(jù)子言之當(dāng)謂之從母。但子效父語,亦呼為姨。姨子昆弟即《喪服》“從母昆弟”是也,故曰姨昆弟。

生紇,長於公宮。姜氏愛之,故立之。立為宣叔嗣。臧賈、臧為出在鑄。還舅氏也。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大蔡,大龜。
  ○大蔡,龜名也。一云龜出蔡地,因以為名。

[疏]注“大蔡大龜”。
  ○正義曰:《漢書·食貨志》云“元龜為蔡”!墩撜Z》云“臧文仲居蔡”!都艺Z》稱漆彫平對孔子云:“臧氏有守龜,其名曰蔡。文仲三年而為一兆,武仲三年而為二兆!笔谴蟛虨榇簖敚淌驱斨。鄭玄云“出蔡地,因以為名焉”,非也。

曰:“紇不佞,失守宗祧,遠(yuǎn)祖廟為祧。
  ○祧,他彫反。敢告不吊。不為天所吊恤。紇之罪,不及不祀。言應(yīng)有后。

[疏]注“言應(yīng)有后”。
  ○正義曰:禮,天子封諸侯以國,諸侯賜大夫以族。天子不滅國,諸侯不滅族。有小罪則廢其身,擇立次賢,使紹其先祀!墩撜Z》云:“興滅國,繼絕世!敝^此也。必有大罪,乃得滅之!吨芏Y·大司馬》云:“外內(nèi)亂,鳥獸行,則滅之。”是也。武仲自言罪輕,不及於不祀,言其應(yīng)有后也。

子以大蔡納請,其可!闭垶橄热肆⒑。
  ○請為,于偽反,下“為己”、“請自為”、“請為其先人”,下文“遂自為也”皆同。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痹侔菔荦。使為以納請,賈使為為己請。遂自為也。為自為請。臧孫如防,防,臧孫邑。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言使甲從己,但慮事淺耳。
  ○知音智。非敢私請!為其先人請也。茍守先祀,無廢二勛,二勛,文仲、宣叔。

[疏]注“二勛,文仲、宣叔”。
  ○正義曰:哀二十四年傳曰:“晉侯將伐齊,使來乞師曰:‘昔臧文仲以楚師伐齊,取穀。臧宣叔以晉師伐齊,取汶陽。寡君欲徼福於周公,原乞靈於臧氏!笔嵌⻊字^文仲、宣叔也。

敢不辟邑!”據(jù)邑請后,故孔子以為要君。
  ○要,一遙反,下同。乃立臧為。

臧紇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謂陳其罪惡,盟諸大夫以為戒。臧孫曰:“無辭。”廢長立少,季孫所忌。故謂無辭以罪己。將盟臧氏,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焉,惡臣,謂奔亡者。盟首,載書之章首。

[疏]“季孫召外史”。
  ○正義曰:《周禮·外史》:“掌書外令,掌四方之志!苯窦緦O召外史,蓋魯亦立此官也。

對曰:“盟東門氏也,曰:‘毋或如東門遂,不聽公命,殺適立庶。’文公命立子惡,公子遂殺之,立宣公。
  ○毋音無。聽,吐定反。適,丁歷反。盟叔孫氏也,曰:‘毋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謂譖公與季、孟於晉。
  ○覆,芳服反。季孫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泵辖吩唬骸邦烈云浞搁T斬關(guān)?”季孫用之,乃盟臧氏,曰:“毋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jì),犯門斬關(guān)!”干,亦犯也。
  ○盍,戶臘反。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孟椒,孟獻(xiàn)子之孫子服惠伯。居,猶與也。
  ○居音基。與音馀。

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書曰:“晉人殺欒盈!辈谎源蠓,言自外也。自外犯君而入,非復(fù)晉大夫。

齊侯還自晉,不入。不入國。遂襲莒,門于且于,且于,莒邑。
  ○于,子馀反。傷股而退。齊侯傷。明日,將復(fù)戰(zhàn),期于壽舒。壽舒,莒地。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於莒郊。二子,齊大夫。且于隧,狹路。
  ○殖,市力反。華,胡化反。還音旋。狹,戶夾反。

[疏]“夜入且于之隧”。
  ○正義曰:既入而又得出宿,知所入非城邑也,故杜以為狹道!短垂氛f此事云:“齊莊公襲莒于奪,杞梁死焉!毖杂趭Z,則當(dāng)為地名。鄭玄引此傳云:“隧、奪聲相近!毖云渑c此一事,則此亦為地名。若是地名,不得云“且于之隧”,即如《記》文,蓋當(dāng)“且于”之旁,別有奪地,非此“且于之隧”也。

明日,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蒲侯氏,近莒之邑。
  ○近,附近之近。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欲以盟要二子,無致死戰(zhàn)。華周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華周,即華還;瓒苊,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鼓之,從而伐之,獲杞梁。杞梁,即杞殖。莒人行成。勝大國益懼,故行成。齊侯歸,遇杞梁之妻於郊。梁戰(zhàn)死,妻行迎喪。使吊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言若有罪,不足吊。若免於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吊。”婦人無外事故。下,猶賤也。
  ○盧,力居反。與音預(yù)。

[疏]注“婦人”至“賤也”。
  ○正義曰:《檀弓》云:“哀公使人吊蕢尚,遇諸道,辟於路,畫宮而受吊焉。曾子曰:‘蕢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禮也!编嵭疲骸靶械醵Y於野,非也。”然則男子亦不得受野吊。而言婦人無外事者,《檀弓》云:“君遇柩於路,必使人吊之!编嵭疲骸熬睹癯加懈改钢!笔悄凶訌蔫言谝埃瑒t得野受吊。婦人無外事,雖從柩,亦不得野受吊耳。若男子得受野吊,而曾子非蕢尚者,以蕢尚在朝顯著,故宜吊於其家。若君遇柩於路使人吊之者,謂庶人及微小之臣也!短垂芬蚴壣卸f此事,云“杞梁死,其妻迎其柩於路,而哭之哀”。則杞梁之妻於時(shí)從杞梁柩,雖從柩而辭不受吊,是由異於男子故也。服虔以“下”從上讀,言“敝廬在下”,《禮記》無“下”,知“下”猶賤,謙言賤妾也。

齊侯吊諸其室。傳善婦人有禮。

齊侯將為臧紇田。與之田邑。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齊侯自道伐晉之功。
  ○“臧孫聞之見”。賢遍反!褒R侯”絕句;一讀以“見”字絕句,“齊侯”向下讀。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dòng),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后作焉,作,起兵也。

[疏]“不穴於寢廟”。正義曰:一解鼠不敢穿寢廟,墉以為穴者,即畏人故也。但寢則近人,廟則幽靜,鼠不穿廟,豈是畏人?故知寢廟間雅,鼠不即以為穴,必須穿壁,始敢安處,止為畏人故也。計(jì)燕巢鼠穴,自是其常,假喻言之,不可執(zhí)此為難也。

寧將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臧孫知齊侯將敗,不欲受其邑,故以比鼠,欲使怒而止。

仲尼曰:“知之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謂能辟齊禍。
  ○知之,音智。而不容於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断臅吩唬骸钇澰谄。’逸《書》也。念此事,在此身。言行事當(dāng)常念如在巳身也。

[疏]“作不”至“恕也”。
  ○正義曰:服虔云:不順,謂阿季氏廢長立少也;不恕,謂惡孟氏立庶也。然則作而不順,當(dāng)如服言。傳無惡孟氏之事,故不取,當(dāng)謂知其不可而為之,是不恕也。

順事、恕施也!

【經(jīng)】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賀克欒氏。)

仲孫羯帥師侵齊。

夏,楚子伐吳。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無傳。

[疏]“秋七”至“之既”。
  ○正義曰:《漢書·律歷志》載劉歆三統(tǒng)之術(shù),以為五月二十二分月之二十,乃為一交。以為交在望前,朔則日食,望則月食。交在望后,望則月食,后月朔則日食。交正在朔,則日食既,前后望不食。交正在望,則月食既,前后朔不食。而二十一年九月、十月頻月日食。此年七月、八月日食。凡交前十五度,交后十五度,并是食竟,去交遠(yuǎn)則日食漸少,去交近則日食漸多,正當(dāng)交則日食既。若前月在交初一度日食,則至后月之朔日,猶在交之末度,未出食竟,月行天既匝,來及於日,或可更食。若前月日在交初二度以后,則后月復(fù)食無理。今七月日食既,而八月又食。於推步之術(shù),必?zé)o此理。蓋古書磨滅,致有錯(cuò)誤。劉炫云:漢末以來八百馀載,考其注記,莫不皆爾,都無頻月日食之事,計(jì)天道轉(zhuǎn)運(yùn),古今一也。后世既無其事,前世理亦當(dāng)然。而今有頻食,於術(shù)不得有交之所在。日月必食,日食在朔,月食在望。日月共盡一體,日食少,則月食多;日食多,則月食少。日食盡,則前后望月不食;月食盡,則前后朔日不食。以其交道既不復(fù)其相掩故也。此與二十一年頻月日食,理必不然。但其字則變古為篆,改篆為隸,書則縑以代簡,紙以代縑。多歷世代,年數(shù)遙遠(yuǎn),喪亂或轉(zhuǎn)寫誤失其本真,先儒因循,莫敢改易,執(zhí)文求義,理必不通,后之學(xué)者,宜知此意也。

齊崔杼帥師伐莒。

大水。無傳。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無傳。

公會(huì)晉侯、宋公、衛(wèi)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公至自會(huì)。無傳。

陳針宜咎出奔楚。陳針子八世孫,慶氏之黨。書名,惡之也。
  ○針,其兼反。咎,其九反。惡,烏路反。

[疏]注“陳針子八世孫”。正義曰:《世本》文也。

叔孫豹如京師。

大饑。無傳。

【傳】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晉。范宣子逆之,問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謂也?”穆叔未對。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為陶唐氏,(陶唐,堯所治地,大原晉陽縣也。終虞之世以為號,故曰自虞以上。
  ○上,時(shí)掌反,注同。治,直吏反。)

[疏]注“陶唐”至“以上”。正義曰:如杜此注,陶唐共為一名,即是晉陽縣也!夺尷吩疲骸皶x大鹵、大原、大夏、參虛、晉陽,六名,大原晉陽縣也!蔽ㄝd六名,而言不及唐!夺尷酚謩e記小國所都唐,大原晉陽縣也,亦云“唐是晉陽”,而言不及陶,則以陶與唐別,不是共為一名也。《史記》云“帝堯?yàn)樘仗剖稀,韋昭云:“陶、唐皆國名,猶湯稱殷、商也!卑附(jīng)傳“契居商”,故湯以商為國號。后盤庚遷殷,故殷、商雙舉。歷檢書傳,未聞帝堯居陶。而以陶冠唐,蓋地以二字為名。所稱或單或複也。張晏云“堯?yàn)樘坪,國於中山唐縣”,然則唐是中山縣名,非晉陽也。堯自唐侯而升為天子,既為天子,乃治於晉陽,故杜於晉陽六名,言不及唐,記其諸國之都,乃云“唐是晉陽”。言堯?yàn)樘熳樱栐惶仗,其治在晉陽耳。唐非晉陽縣內(nèi)之地名也。舜受堯禪封堯子丹朱為王者之后,猶稱為唐,其名不易,終虞之世,以陶唐為號,故曰“自虞以上”也。

在夏為御龍氏,謂劉累也。事見昭二十九年。
  ○見,賢遍反。

[疏]注“謂劉”至“九年”。
  ○正義曰:昭二十九年傳曰:“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劉累,學(xué)擾龍于豢龍氏,以事孔甲。夏后加之,賜氏曰御龍!

在商為豕韋氏,豕韋,國名。東郡白馬縣東南有韋城。

[疏]注“豕韋”至“韋城”。
  ○正義曰:《鄭語》云:祝融之后八姓,“大彭豕韋為商伯矣”。又曰:“彭,姓。彭祖豕韋,則商滅之矣。”賈逵云:“大彭豕韋為商伯,其后世失道,殷德復(fù)興而滅之。”然則商之初,豕韋國君為彭姓也。其后乃以劉累之后代之,亦不知殷之何王滅彭姓而封累后也。昭二十九年傳稱夏王孔甲嘉劉累,“賜氏曰御龍,以更豕韋之后”。則賜劉累身封豕韋。而此云“在商為豕韋氏”者,杜於彼注云:“劉累代彭姓之豕韋,累尋遷魯縣。豕韋復(fù)國,至商而滅。累之后世,復(fù)承其國為豕韋氏!笔嵌沤鈩⒗奂捌浜笫涝俜怩鬼f之事。

在周為唐杜氏,唐杜,二國名。殷末,豕韋國於唐。周成王滅唐,遷之於杜,為杜伯。杜伯之子隰叔奔晉,四世及士會(huì),食邑於范氏。杜,今京兆杜縣。
  ○隰,徐入反。復(fù),扶又反,下同。

[疏]注“唐杜”至“杜縣”。
  ○正義曰:以《國語》杜伯文不連唐,知唐、杜二國名。又以豕韋為一,嫌唐、杜亦一,故辨之也。昭元年傳稱“堯遷實(shí)沈于大夏。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是言周成王滅唐也!吨苷Z》曰:“周之衰也,杜伯射宣王於鎬!笔侵苡卸艊。故杜以為成王滅唐,遷之於杜為杜伯也!稌x語》訾礻石對范宣子云:“昔隰叔子違周雖奔於晉,生子輿為司空。世及武子,佐文、襄為卿,以輔成、景。后之人可則,是以受隨、范!辟Z逵云:“宣王殺杜伯,其子逃而奔晉!弊虞洠可J字。武子,士會(huì)也。會(huì),士蒍之孫,是隰叔四世及士會(huì),食邑於范,為范氏也。劉炫云:“案杜於昭元年注云:‘唐人若劉累之等。累遷魯縣,此在大夏。’即如彼言,則居唐之人非累之裔,此注何云“豕韋國於唐”也?又據(jù)何文,知初封於唐,后封於杜乎?”今知?jiǎng)⒄f非者,彼注雖似有異,其義與此不殊。后傳云“唐人”,是因杜以唐人非一人之稱,故云“劉累之等”。謂累之子孫,故云“之等”也。累遷魯縣,傳云“唐人是因”,因居大夏,則累之子孫遷居大夏也。杜知殷末封之於唐者,以周成王滅唐故也;知后封於杜者,以宣王時(shí)有杜伯故也。是成王之時(shí),有唐無杜,宣王之時(shí),有杜無唐,故杜為此解。劉炫又規(guī)云:唐非豕韋之胤,杜亦未必是后,安知滅唐遷於杜也?賈逵注《國語》,云武王封堯后為唐、杜二國。以為并時(shí)為國,非滅唐封杜。劉以為唐非劉累之后,又取賈逵注《國語》“武王封堯后為唐、杜二國”,以為二國并封,而規(guī)杜氏,非也。炫謂宣子歷言巳之宗族,於上世有國有家,未必繼體相承,炫於處秦為劉,謂非丘明之筆,豕韋、唐、杜,不信元?jiǎng)P之言,己之遠(yuǎn)祖,數(shù)自譏訐,或聞此義,必將見嗤。但傳言於人,懼誤后學(xué),意之所見,不敢有隱,唯賢者裁之。

晉主夏盟為范氏,其是之謂乎?”晉為諸夏盟主,范氏復(fù)為之佐。言巳世為興家。
  ○夏,戶雅反,注同。穆叔曰:“以豹所聞,此之謂世祿,非不朽也。魯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沒,其言立。立,謂不廢絕。
  ○“既沒,其言立”,今俗本皆作“其言立於世”。檢元熙以前本,則無“於世”二字。其是之謂乎?豹聞之:‘大上有立德,黃、帝、堯、舜。
  ○大音泰。其次有立功,禹、稷。其次有立言!坟、周任、臧文仲。
  ○佚音逸。任音壬。

[疏]“大上”至“立言”。
  ○正義曰:大上、其次,以人之才知淺深為上、次也。大上謂人之最上者,上圣之人也。其次,次圣者,謂大賢之人也。其次,又次大賢者也。立德,謂創(chuàng)制垂法,博施濟(jì)眾,圣德立於上代,惠澤被於無窮,故服以伏羲、神農(nóng),杜以黃帝、堯、舜當(dāng)之,言如此之類,乃是立德也!抖Y運(yùn)》稱“禹、湯、文、武、成王、周公”。后代人主之選,計(jì)成王非圣,但欲言周公,不得不言成王耳。禹、湯、文、武、周公與孔子皆可謂立德者也。立功,謂拯厄除難,功濟(jì)於時(shí),故服、杜皆以禹、稷當(dāng)之,言如此之類,乃是立功也。《祭法》云:“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御大菑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法施於民,乃謂上圣,當(dāng)是立德之人。其馀勤民定國,御災(zāi)捍患,皆是立功者也。立言,謂言得其要,理足可傳,記傳稱史逸有言,《論語》稱周任有言,及此臧文仲既沒,其言存立於世,皆其身既沒,其言尚存,故服、杜皆以史佚、周任、臧文仲當(dāng)之,言如此之類,乃是立言也。老、莊、荀、孟、管、晏、楊、墨、孫、吳之徙,制作子書,屈原、宋玉、賈逵、楊雄、馬遷、班固以后,撰集史傳及制作文章,使后世學(xué)習(xí),皆是立言者也。此三者雖經(jīng)世代,當(dāng)不朽腐,故穆子歷言之。

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祊,廟門。
  ○祊,布彭反,注同。

[疏]注“祊廟門”。
  ○正義曰:《釋宮》云:“祊謂之門。”李巡曰:“祊,故廟門名也!睂O炎曰:“《詩》云:‘祝祭於祊!^廟門也!

世不絕祀,無國無之。祿之大者,不可謂不朽!眰魃颇率逯。范宣子為政,諸侯之幣重,鄭人病之。二月,鄭伯如晉,子產(chǎn)寓書於子西,以告宣子,寓,寄也。
  ○寓音遇。曰:“子為晉國,四鄰諸侯不聞令德,而聞重幣,僑也惑之。僑聞君子長國家者,非無賄之患,而無令名之難。夫諸侯之賄聚於公室,則諸侯貳。貳,離也。
  ○長,丁丈反。難,如字,又乃旦反。賄,呼罪反。若吾子賴之,則晉國貳。賴,恃用之。諸侯貳,則晉國壞。晉國貳,則子之家壞。何沒沒也!沒沒,沈滅之言。
  ○沒沒,如字,一音妹,沈溺也。將焉用賄?夫令名,德之輿也。德須令名以遠(yuǎn)聞。
  ○焉,於虔反。聞音問,又如字。德,國家之基也。有基無壞,無亦是務(wù)乎!有德則樂,樂則能久。《詩》云:‘樂只君子,邦家之基!辛畹乱卜!《詩·小雅》。言君子樂美其道,為邦家之基,所以濟(jì)令德。
  ○樂樂,并音洛。夫音扶,下“也夫”同!系叟R女,無貳爾心’。有令名也夫!《詩·大雅》。言武王為天所臨,不敢懷貳心,所以濟(jì)令名。
  ○女音汝。

[疏]“詩云”至“名也夫”。
  ○正義曰:《詩·小雅·南山有臺》之篇。旨,美也。言有樂美之德,君子以有樂美之德,故為邦家之基本也。此詩所言,言此君子有令德也。夫又引《詩·大雅·大明》之篇,詩人謂武王云,上天之意,臨視女武王矣。言武王為天所臨,不敢懷貳於女之心。此詩所言,言武王有令名也。夫樂美君子者,言君子有可樂可美之德也。劉炫云:詩人謂武王云,上天之意,臨視女武王,故在下臣民,無懷貳於女之心也。

恕思以明德,則令名載而行之,是以遠(yuǎn)至邇安。毋寧使人謂子:‘子實(shí)生我!療o寧,寧也。
  ○毋音無。而謂‘子浚我以生’乎?浚,取也。言取我財(cái)以自生。
  ○浚,思俊反。

[疏]“毋寧”至“生乎”。
  ○正義曰:無寧,寧也。言人等作二事:為不取人財(cái),寧使人謂子實(shí)能生養(yǎng)我民也。為多取人財(cái),使人言子不能自活,而須我民財(cái)以生活乎!此二者孰勝也?

象有齒以焚其身,賄也!狈,斃也。
  ○焚,扶云反;服云,焚,讀曰僨,僨,僵也。斃,婢世反。

[疏]注“焚,斃也”。
  ○正義曰:焚是燒也。象不燒死,故訓(xùn)為斃。服虔云:焚,讀曰僨,僨,僵也。為生齒牙,僵仆其身。

宣子說,乃輕幣。是行也,鄭伯朝晉,為重幣故,且請伐陳也。鄭伯稽首,宣子辭。子西相,曰:“以陳國之介恃大國而陵虐於敝邑,介,因也。大國,楚也。說音悅。為,于偽反,下注“魯為”同。相,息亮反。介音戒,注及下同。寡君是以請罪焉。請,得罪施陳也。
  ○“是以請罪焉”,一本作“是以請請罪焉”。請,并七井反;徐,上請字音情。敢不稽首?”為明年鄭入陳傳。

孟孝伯侵齊,晉故也。前年齊伐晉,魯為晉報(bào)侵。

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吳,舟師,水軍。不為軍政,不設(shè)賞罰之差。無功而還。為下吳召舒鳩起本。

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啟彊如齊聘,且請期。請會(huì)期。
  ○彊,其良反,又居良反。齊社,蒐軍實(shí),使客觀之。祭社,因閱數(shù)軍器,以示薳啟彊。
  ○蒐,所求反。閱音決。數(shù),所主反。陳文子曰:“齊將有寇。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标,藏也。族,類也。取其族,還自害也。
  ○戢,側(cè)立反。

秋,齊侯聞將有晉師,夷儀之師。使陳無宇從薳啟彊如楚,辭,且乞師。辭有晉師,未得相見。崔杼帥師送之,遂伐莒,侵介根。介根,莒邑。今城陽黔陬縣東北計(jì)基城是也。齊既與莒平,因兵出侵之,言無信也。
  ○黔,其廉反,又其令反;如淳音耿弇反。陬,側(cè)留反,又子侯反;韋昭音諏;,本又作其,音基,又如字;《漢書》作“斤”;如淳,斤音基。會(huì)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晉合諸侯以報(bào)前年見伐。

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以齊無宇乞師故也。諸侯還救鄭。夷儀諸侯。晉侯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御于鄭。欲得鄭人自御,知其地利故也。
  ○骼,庚百反,一音古洛反。躒,力狄反,徐音洛。鄭人卜宛射犬吉。射犬,鄭公孫。
  ○宛,於元反。射,食亦反,徐神石反。子大叔戒之曰:“大國之人,不可與也!毖圆豢膳c等也。欲使卑下之。大叔,游吉。
  ○大叔音泰,下遐嫁反。對曰:“無有眾寡,其上一也。”言在巳上者有常分,無大小國之異。
  ○分,扶問反。

[疏]“無有”至“一也”。
  ○正義曰:射犬之意,言成與彼俱是大夫,無有國士大小、人民眾寡之異。其在我上,彼此一也。其意言我下鄭卿,亦下晉卿,彼若是卿,我當(dāng)下之,彼是大夫,我不下之。

大叔曰:“不然,部婁無松柏。”部婁,小阜。松柏,大木喻小國異於大國。
  ○部,蒲口反,徐扶茍反。婁,本或作樓,路口反,徐力侯反。阜,扶有反。

[疏]注“部婁”至“大國”。
  ○正義曰:《釋地》云:“大陸曰阜,大阜曰陵!崩钛苍唬骸按箨,謂士地高大,名曰阜,阜最大為陵!眲t阜地之高者,是丘陵之類也。部婁,小阜。相傳為然。大山有松柏,小阜無松柏,小阜異於大山,喻小國異於大國,不得與大國之人等也。服虔云:喻小國無賢材知勇之人,而與大國等也。

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二子,張骼、輔躒。幄,帳也。
  ○幄,於角反。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廣車而行,廣車,兵車。
  ○后食音嗣。廣,古曠反,注同。巳皆乘乘車。乘車,安車。
  ○下乘字,繩證反,注及下皆同。將及楚師,而后從之乘,皆踞轉(zhuǎn)而鼓琴。轉(zhuǎn),衣裝。
  ○踞,居慮反。轉(zhuǎn),張戀反,注及下同,一音張臠反。裝,側(cè)良反,一本作囊。

[疏]注“轉(zhuǎn)衣裝”。
  ○正義曰:踞,謂坐其上也。戰(zhàn)車所有可坐其上,明是衣囊耳。當(dāng)是盛衣甲之囊也。下云取胄於囊,當(dāng)別有小囊盛胄,定本作“衣裝”。

近,不告而馳之。射犬恨,故近敵不告而馳。皆取胄於櫜而胄,入壘,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挾囚。禽,獲也。
  ○胄,直救反。櫜,古毛反。壘,力軌反。搏,音博,徐甫各反。挾音協(xié)。弗待而出。射犬又不待二子。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復(fù)踞轉(zhuǎn)而鼓琴,曰:“公孫!同乘,兄弟也。言同乘義如兄弟。
  ○復(fù),扶又反,下復(fù)討同。故再不謀?”謂不告而馳,不待而出。對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則怯也!苯孕,曰:“公孫之亟也。”亟,急也。言其性急不能受屈。
  ○曩,奴黨反,曏也。怯,去業(yè)反。亟,居力反,注同。

[疏]“曩者”至“怯也”。
  ○正義曰:曩,猶向也。向者志入,前敵而馳,馳入遇,怯而出,非是故不告也。

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啟彊帥師送陳無宇。傳言齊、楚固相結(jié)也。

吳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在此年夏。
  ○為,于偽反,下注同。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舒鳩,楚屬國。召欲與共伐楚。楚子師于荒浦,荒浦,舒鳩地。
  ○浦,判五反。使沈尹壽與師祁犁讓之。二子,楚大夫。
  ○犁,力弓反,又利之反。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復(fù)命,王欲伐之。薳子曰:“不可。令尹薳子馮。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終也。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蹦诉。彼無辭,我有功。為明年楚滅舒鳩傳。

陳人復(fù)討慶氏之黨,針宜咎出奔楚。言宜咎所以稱名。

齊人城郟。郟,王城也。於是穀、雒斗,毀王宮。齊叛晉,欲求媚於天子,故為王城之。
  ○郟,古洽反。

[疏]注“郟王”至“城之”。
  ○正義曰:傳稱成王定鼎于郟鄏,周公就而營之,謂之洛邑,亦名王城。其地舊名為郟,故以郟為城名。《周語》云:“靈王二十二年,穀、洛斗、毀王宮!庇(jì)靈王以二年即位,往年為二十二年。往年毀壞其城,故齊人今歲為王城之也。

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大路,天子所賜車之總名。為昭四年叔孫以所賜路葬張本。

晉侯嬖程鄭,使佐下軍。代欒盈也。鄭行人公孫揮如晉聘。揮,子羽也。
  ○揮,許韋反。程鄭問焉,曰:“敢問降階何由?”問自降下之道。
  ○下,遐嫁反,又如字。

[疏]注“問自降下之道”。
  ○正義曰:下注“階,猶道也”。知問降階者,問自降下之道。程鄭既得為卿,以卿是高位,欲降意下人,故問自降下之道。

子羽不能對。歸以語然明,然明,鬷蔑。
  ○語,魚據(jù)反。鬷,子公反。然明曰:“是將死矣。不然將亡。貴而知懼,懼而思降,乃得其階。階猶道也。下人而已,又何問焉?言易知。
  ○下,戶嫁反。易,以豉反。且夫既登而求降階者,知人也,不在程鄭。其有亡釁乎?不然,其有惑疾,將死而憂也!毖脏嵄拘∪恕槊髂瓿锑嵶鋸埍。
  ○夫音扶。知音智。釁,許覲反。

[疏]“其有”至“憂也”。
  ○正義曰:程鄭忽問降階,然明議其將死,故云此程鄭身有罪禍,懼,奔亡之釁,而輒問降階也。若不然,則有迷惑之疾,將死而憂乎!何休難此,云善言者,君子所尚,有小人道之,輒為死徵。是善言不可出口。此未得傳之意也。然明者,鄭之知人,知程鄭以佞媚嬖幸得升卿位,非有謙退止足之心。今忽問降階,是改其常度。以其改常,知其將死故疑其知將有“亡釁”“惑疾”而憂,故能出此語耳。善言非其常,所以知其死,非謂口出善言即當(dāng)死也。趙文子,賢人也,將死,其語偷。程鄭,小人也,將死,其言善。俱是失常,無所怪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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