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勞動者的憂郁面孔上籠罩著消沉的陰影,滯留著愚鈍和壓抑:在他臉上找不到一點奮發(fā)向上的靈氣,找不到精神光彩,找不到陀斯妥耶夫斯基眉宇之間那種像大理石穹頂一樣緩緩隆起的非凡器宇。他的面容沒有一點光彩可言。誰不承認這一點誰就沒有講真話。無疑,這張臉平淡無奇,障礙重重,沒法彌補,不是傳播智慧的廟堂,而是禁錮思想的囚牢;這張臉蒙昧陰沉,郁郁寡歡,丑陋可憎。從青年時代起,托爾斯泰就深深意識到自己這副嘴臉是不討人喜歡的。他說,他討厭任何對他長相所抱有的幻想!跋裎疫@么個生著寬鼻子、厚嘴唇、灰色小眼睛的人,難道還能找到幸福嗎?”正因為如此,他不久就任憑須發(fā)長得滿臉都是,把自己的嘴唇隱藏在黑貂皮面具般的胡須里,直到年紀大了以后胡子才變成白色,因而顯出幾分慈祥可敬。直到生命的最后十年,他臉上籠罩的厚厚一層陰云才消除了;直到人生的晚秋,俊秀之光才使這塊悲涼之地解凍。
[畫線語句展示出的托翁容貌毫無美感可言。]
[作者刻意強調(diào)托翁對自己相貌的隨意性是為了突出他的內(nèi)省的思想。]
[進一步刻畫托爾斯泰的面部特征,重點描寫其面容表情。]
[以下從各個方面、多個角度寫托爾斯泰相貌的普通平常。]
永遠流浪的天才靈魂,竟然在一個土頭土腦的俄國人身上找到了簡陋歸宿,從這個人身上看不出有任何精神的東西,缺乏詩人、幻想者和創(chuàng)造者的氣質(zhì)。從少年到青壯年,甚至到老年,托爾斯泰一直都是長相平平,混在人群里找都找不出來。對他來說,穿這件大衣,還是那件大衣,戴這頂帽子,還是那頂帽子,都沒什么不合適。一個人長著這么一張在俄羅斯隨處可見的臉,既有可能在臺上主持大臣會議,也有可能在酒肆同一幫酒徒鬼混;既有可能在市場上賣面包,也有可能披著大主教的法衣,舉起十字架從跪地的教徒的頭上掠過。帶著這么一張臉,你不管從事什么職業(yè),不管穿什么服飾,也不管在俄國什么地方,都不會有一種鶴立雞群、引人注目的可能。托爾斯泰做學(xué)生的時候,可能屬于同齡人的混合體;當(dāng)軍官的時候,沒法把他從戰(zhàn)友里面分辨出來;而恢復(fù)鄉(xiāng)間生活以后,他的樣子和往常出現(xiàn)在舞臺上的鄉(xiāng)紳角度再吻合不過了。要是你看到一張他趕著馬車外出的照片,還有個白胡子隨從與他并排坐著,你也許要動腦筋想上好一陣,才能判斷手握韁繩的是馬車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