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段提出晉朝“以孝治天下”這個治國綱領(lǐng),陳述作者特別孤苦的處境和作者的從政歷史、人生態(tài)度以及政治思想,以便進(jìn)一步打消晉武帝的疑慮。《韓非子·說難》:“凡說之務(wù),在知飾所說之所矜,……有欲矜以智能,則為之舉異事之同類者,多為之地!弊髡呔o扣治國綱領(lǐng)大做文章,使武帝感到“大意無所拂悟,辭言無所系縻”(見《說難》)。圣朝“以孝治天下”,并且做到“凡在故老,猶蒙矜育”,是熱切稱頌朝廷褒揚孝行態(tài)度堅決、措置得當(dāng),卻更是為“愿乞終養(yǎng)”設(shè)置根據(jù)。于是說出了“況臣孤苦,特為尤甚”,副詞“特”和兩個形容詞“尤”“甚”集中有力地寫出了作者的情況是異乎尋常的特殊,那就越發(fā)應(yīng)當(dāng)而且必須“蒙矜育”了。如果是粗心的作者,行文至此,也許可以認(rèn)為提出“愿乞終養(yǎng)”了,那仍然要把事情弄壞,因為“以孝治天下”是講法,“凡在故老……”是說理,都還只是一般的論辯藝術(shù),都還沒能進(jìn)一步打開武帝的心扉。聰明而又耐心的作者忽然宕開一筆,索性刺刀見紅,把情節(jié)推向高潮!他勇敢坦率而又十分機(jī)警地把自己的歷史問題、人生態(tài)度以及從政思想來一個徹底交代,全盤亮相:“且臣少仕偽朝,歷職郎署!薄吧佟薄笆恕薄皻v”職說明了仕臣之久,供職之勤,但它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盡忠守節(jié)于西蜀,而是為了“圖宦達(dá)”。既然“圖宦達(dá)”,就說不上“矜名節(jié)”,就較多地打消了武帝的疑慮。另一方面,武帝的措施又使作者這個“至微至陋”的“亡國賤俘”深感“過蒙拔擢,寵命優(yōu)渥”,完全應(yīng)當(dāng)“士為知己者死”,怎么可能徘徊猶豫、另有所圖呢?這又進(jìn)一步打消了武帝的一些疑慮。在武帝看來,皇君至高無上,降臣至卑無下,動不動就可以非常方便地施以高壓。作者看準(zhǔn)了這種心理狀態(tài),盡量把自己壓低,把國恩抬高:“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一個“賤”字,仍舊感到不足,再加上一個“微”字和一個“陋”字,而且是“至微至陋”。與此同時,國恩深重是“過”蒙拔擢,是“寵”命“優(yōu)”“渥”(“優(yōu)”“渥”同義),前朝降臣恩榮加身,必然要欣慰,惶恐,感奮無已,效忠不二,這正是武帝所急切希望的。接著用反詰句“豈敢盤桓,有所希冀”,只能是增強陳情語氣而不會激怒武帝,降臣對新主竟能如此措詞這是少見。也不是守節(jié)蜀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