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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樹下野狐 文章來源:轉(zhuǎn)貼
第七卷 靈山十巫 第二章 三寸美人 第七卷 靈山十巫 第二章 三寸美人

  作者:樹下野狐

  那歧獸笨拙而迅速地拍翅飛奔,剎那間便與白龍鹿一前一后高高地越過那荊棘林,朝靈山上狂奔而去。

  不一會兒,四人已經(jīng)奔上山腰;仡^望去,天藍(lán)如海,明月初升,山下篝火淡淡閃爍,無數(shù)人小如螞蟻,正仰頭眺望。

  風(fēng)聲呼嘯,濃郁的花香與草木氣息仿佛一陣陣氣浪迎面拍來。密林綠郁,枝啞橫斜,黑影閃爍,樹葉霍霍撲來,仿佛隨時要抽打在臉上。

  洛姬雅仰頭吹號,玉兕角一反詭異凄迷之音,格外了亮激越,隱隱夾帶金石之聲。號角聲在山谷回蕩,鏗然不絕。

  真珠想起洛姬雅所說山上多毒蟲怪獸,心下害怕,閉上眼,朝拓拔野懷中縮去。拓拔野輕輕將她攬在懷中,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騎著白龍鹿上玉屏山尋找青帝的情景;情景仿佛,人物全非,不知此次在這靈山之上,又會遇見怎樣的人物呢?

  心中又想:“這妖女何以知道我與神帝的關(guān)系?她來這靈山上既是采集三百六十種奇毒,又何以公然向那靈山十巫挑釁?”心中困惑,隱隱覺得洛姬雅此行遠(yuǎn)不如之前所說的那般簡單,似乎還有其他隱密的原因,但一時無法猜透。

  六侯爺喃喃道:“這山上冷清得很,哪有什么怪獸毒蟲?”竟似頗為失望。

  真珠睜眼嗔道:“侯爺你……”說不出話來,臉卻又紅了。大著膽子四下掃望,但見樹影飛掠,明月穿梭,右側(cè)山谷中林海起伏,白霧繚繞,空靈寂遠(yuǎn),宛如仙境。哪有絲毫毒獸身影?心下稍安。

  忽聽六侯爺驚聲叫道:“真珠!你右邊是什么?”

  真珠駭?shù)没ㄈ菔,尖叫一聲,朝左后方別過頭,鉆入拓拔野懷中去。耳旁聽到六侯爺哈哈大笑聲,才知道是他故意嚇唬自己,又羞又惱,突然想起自己緊緊依偎在拓拔野懷中,更是低呼一聲,芳心劇撞,俏臉紅透。想要離開,卻渾身酥軟,再也動彈不得。

  六侯爺突然拍了自己一耳光,大呼后悔:“他奶奶的紫菜魚皮,我做壞人,卻便宜了這小子!

  拓拔野哂然不語,見真珠那柔若無骨的香軟嬌軀在自己懷中微微顫抖,睫毛顫動,仿佛想看卻不敢看自己,心中大起憐惜之意。想起在雷澤城中六侯爺所說的那一番話,這美人魚羞怯若此,只為了能與自己見面,竟不顧雙足劇痛,遠(yuǎn)離東海,來到這陌生的大荒,龍?zhí)痘⒀ǘ寄嚯S,情致綿綿若此,不由怦然心動,雙臂微微一緊。

  他一時心軟,這般摟去,登時又將此前硬下心腸的諸多努力化為泡影。

  真珠“嚶嚀”一聲,歡喜甜蜜,意亂情迷,連呼吸都似已停頓,彷佛全身都被他摟成寸寸飛絮:只覺全身滾燙似火,柔軟如綿,只好深深地將頭埋入他的臂彎。

  不知為何,晶瑩的淚珠突然滑過滾燙的臉頰,一個多月來的諸種困苦委屈,在這一剎那煙消云散。

  拓拔野沒有察覺,聽那號角聲回蕩在耳,又不自禁地想起雨師妾來。不知此時此刻她身在何處?與她聚少離多,相處時間竟還不及這懷中人魚:心中不由一陣悵惘。

  六侯爺又驚聲叫道:“那是什么?”

  真珠“噗哧”一笑,澀然道:“侯爺你又騙我啦!”

  卻聽白龍鹿突地興奮嘶吼,洛姬雅號角聲陡然高越破空,拓拔野沈聲道:“真珠,這回他沒騙你!”

  真珠心中“咯咚”一響,面色雪白,又是緊張又是害怕,摒住呼吸,緊緊地閉起眼睛不敢睜開來。

  四周突然響起一陣陣奇異的叫聲,嘈雜刺耳。夜風(fēng)吹在她的后頸上涼颼颼的,彷佛有什么東西在輕舔她一般,登時寒毛直豎,險些叫出聲來。

  白龍鹿嘶吼之聲越來越大,風(fēng)聲呼嘯,漫山遍野都傳出鬼哭狼嚎似的怪聲。

  真珠心中“砰砰”亂跳,雙手緊緊地抱住拓拔野,忍不住想要看個究竟,當(dāng)下悄悄地轉(zhuǎn)過頭,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顆心險些要從嗓子眼里蹦了出來。

  眼睛方甫睜開,就看見一雙慘綠色的眼睛在咫尺之距,陰森森地瞪著她,登時尖聲驚叫,迅速扭轉(zhuǎn)過頭,重新深深地藏入拓拔野的懷中。

  拓拔野溫暖的手掌撫在她的背心,微笑道:“別怕!

  那熱力透過后背暖洋洋地傳達(dá)全身,將陰森寒意消除殆盡。再聽到他的話語,真珠驚駭?shù)男那榱r平定下來,雙靨紼紅,忽然忖道:“我這般膽小沒用,可要讓他瞧不起了。”心里一陣刺痛,咬咬牙,定下心來,又回頭望去。

  一望之下…心中發(fā)毛,全身顫抖,險些便要暈厥過去。但終于忍住恐懼,睜大雙眼,勇敢地四下掃望。

  月光從濃密的樹棹枝葉間篩落,斑斑點點地照在這山林中。樹影倒掠,錯身而過的樹上掛滿了各種毒蛇,盤蜷勾繞,曲身彈吐;在雪白的月光下,鮮艷斑斕,隨著洛姬雅玉兕角的節(jié)奏搖擺起舞,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樹棺上爬滿了各種見所未見的蟲子,熒光閃閃,仿佛道道流星從眼前急速滑過,伴隨著嘈雜的聲音不斷拍打著耳膜。突然一只彩色的巨大蜘蛛拖著銀線迎面撲來,絨毛黑腳眼看便要撞上臉容,真珠尖叫驚呼聲中,卻聽拓拔野微笑道:“放心吧!他們碰不著你。”

  那大彩蛛在距離自己數(shù)寸之距,突然頓住,一道綠光霍然閃動,仿佛透明的無形光墻將它擋住。蜘蛛“啪”地一聲砸扁進(jìn)裂,綠漿橫飛,貼著眼前的無形光墻朝斜后方飛撞而去。

  原來是拓拔野的護(hù)體真氣形成光罩,將她保護(hù)其中。真珠心下大定,雖然仍頗為害怕,但已大為從容。

  眼花繚亂,無數(shù)古怪的蟲豸接連不斷地從層疊的樹影與橫亙的樹枝上飛落撞來,砸在淺綠色的真氣護(hù)罩上,發(fā)出“仆仆”悶響,崩爆開來,花花綠綠的漿血涸散在氣罩上,流淌滑落。

  真珠上山之后:心中害怕,始終不敢認(rèn)真打量,此刻凝神定睛,才將這靈山夜色瞧得分明。但越看越是害怕,越看越是心驚。在東海碧波中生活了十幾年,從未想過世上竟有這樣的景色,這樣的天地;美麗、詭異而又兇險,仿佛一個仲夏的深海夢魘。

  他們在山腰的密林中飛馳,漫山遍野熒光跳躍,宛如無數(shù)眼睛,在黑暗中詭異地閃爍,與夜空上疏淡的星星相比,它們仿佛才是這深山暗夜的主角。山天交接處,彩色光暈匆明匆暗,時有眩光沖天而起。

  山谷里各種嘶吼、嚎叫聲此起彼落,隨著光暈的節(jié)奏跌宕起伏。

  夜空中無數(shù)黑影縱橫閃舞,高翔俯沖。驀然一雙巨大的翅膀橫空掠過,登時將天幕完全遮擋。

  兩旁樹林幽森黑暗,幢幢黑影之中碧光閃爍,不斷有兇暴的吼聲激蕩在耳旁。

  樹上除了那數(shù)不盡的毒蛇與蟲子之外,還有許多怪鳥在枝葉之間交錯飛行。

  無數(shù)翅膀震動的嘈雜聲與那歧獸的“那七那七”聲相互交織激蕩。

  前方樹木撲面而來,黑影飛舞。時有猛獸的身影橫沖而過。白龍鹿嘶吼若狂,飛也似地奔馳。

  草地茂密,落葉厚積,蹄聲如織,殘葉翻飛,沙沙之聲頗為動聽。玉兕角號聲激越,無數(shù)毒蛇蟲子、以及不知名的猛獸如潮水般朝兩旁翻涌,讓出道來。

  洛姬雅與六侯爺騎在那歧獸上,在左前方飛奔。號角聲敲星震月,滿山回蕩。

  洛姬雅的萬千長辮在風(fēng)中飄蕩,黃裳翩翩起伏,仿佛這月夜深山的精靈。

  真珠心中突然一陣羨慕:“流沙仙子好美呢!又這么勇敢,雖然有時讓人害咱,但是又叫人忍不住喜歡她。我這般膽小沒用,比起她是大大不如了,倘若有她的一半本事,拓拔城主會不會喜歡我多一些呢?”突然雙頰滾燙,忖道:“我又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呢!”收斂心神,朝前望去。

  拓拔野一路凝神掃望:心中驚訝不下真珠。這靈山上果然遍地都是毒蟲猛獸,大多皆為見所未見的怪物,蟄伏暗黑叢林之中,虎視眈眈。若無洛姬雅的玉兕角,想要在這山上平安而行,確是極難。

  突聽洛姬雅脆聲道:“老妖精,躲在里面不敢見仙子么?”話音未落,前面樹林突然窮盡,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眼前豁然一亮。

  月光朗朗,一棵合圍十余丈的巨樹彎曲盤繞,破云而去,巨大的銀白色葉子簇簇環(huán)合,密密交織,在月色中渾然一體,宛如冰雪玉柱。

  山谷中奇花異草,各色繽紛,彷佛綺麗織錦,鋪綿百里。諸多見所未見的樹木參差林立,彷佛無數(shù)體態(tài)婀娜的美人,在月光中婆娑起舞,搖曳生姿。

  遠(yuǎn)處霧靄迷蒙,一條雪練似的瀑布飛瀉而下,水聲嘩嘩。這山谷空幽寂靜,彷佛世外仙境。適才轟雷似的怪吼都聽不見了,丑怪的毒獸也蹤跡全無。

  樹下花間,蝴蝶翩翩回旋,梅花鹿、雪羚羊、斑馬等優(yōu)雅馴良的靈獸紛紛回頭,耳廓轉(zhuǎn)動,怔怔地盯著這四個下速之客。當(dāng)白龍鹿跳踉著嘶吼起來,眾靈獸登時驚嘶奔逃,瞬間無影無蹤。

  洛姬雅躍下那歧獸,手指轉(zhuǎn)動玉兕角,朝那銀色巨樹翩然走去。

  忽聽一個甜美的聲音嬌滴滴地道:“臭丫頭,又是你么?適才在山下大呼小叫的,倒也罷了。到了這美麗谷,竟然也這般大殺風(fēng)景地叫喚,真討厭!”

  拓拔野心想:“原來這叫美麗谷?雖然風(fēng)景不錯,但這般直白的名宇倒少見得很。”心下莞爾。

  洛姬雅呸了一聲道:“不要臉的老妖精,這般矯情虛假的地方,也配得上美麗二字么?羞也羞死了!”

  另一個銀鈴似的聲音叫道:“臭丫頭,你天天和毒蛇臭蟲做伴,豈能體會這美麗的真諦?”

  那嬌滴滴的聲音突然驚咦道:“哎喲,好俊的兩個小子!那女孩也美得緊呢!

  臭丫頭,你從哪里找了他們來的?”

  洛姬雅格格笑道:“老不要臉的妖精,瞧見俊小子,春心蕩漾了么?”

  那銀鈴似的聲音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歡俊小子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了?”

  那嬌滴滴的聲音叫道:“姐姐,我喜歡左邊那一個。這回你可別跟我搶啦!”

  拓拔野心道:“是說我么?”突覺眼前一花,耳邊聽見那嬌滴滴的聲音道:“哎喲,這么看越發(fā)俊啦!”只見一只蝴蝶在眼前盤旋飛舞,蝴蝶上竟站了一個不盈三寸的女子,穿著透明白紗,那雪白晶瑩的身體嬌小曼妙,小小的臉容嬌美絕倫,每一處都近乎完美的精致,若非只有三寸大小,必定顛倒眾生。

  蝴蝶翩翩,那女子到他鼻尖前數(shù)寸處,凝視著他笑道:“可惜嘴稍稍小了些,鼻尖也不夠尖挺,否則便是巫真見過最俊的男子啦!”

  拓拔野笑道:“多謝仙子夸獎。”

  那女子巫真捂住嘴驚叫道:“哎喲,聲音好生動聽!又要加上幾分呢!”

  卻聽那銀鈴似的聲音在六侯爺處響起:“這個也俊得緊,只是一雙眼睛忒下老實!蓖蝗桓窀裥⑵饋恚溃骸拔业男馗苊烂?怎地你的眼睛老瞄著它不放?”

  拓拔野扭頭望去,卻見六侯爺?shù)拿媲耙灿幸恢缓嫒伙w舞。那蝴蝶上也立了一個三寸美女,玲瓏浮凸,美艷撩人。

  六侯爺笑道:“倘若你的胸脯再放大五十倍,那便是天下最為完美的胸脯廠!

  那女子大喜,笑道:“真的么?”

  卻聽洛姬雅格格笑道:“是不是最完美的胸脯那可難說得緊,不過一定是天下最老的胸脯。侯爺,這個老妖精巫姑可已經(jīng)好幾百歲啦!”

  那兩個三寸美人大怒,齊齊嬌叱道:“臭丫頭,住口!”

  洛姬雅悠然道:“都幾百歲年紀(jì)了,每天還這般裝嫩,花呀草呀在臉上亂抹。

  瞧見俊俏的后生,便要死皮賴臉地和人調(diào)情?上г趺创蚯榱R俏都沒用啦!

  誰讓你們是這么小的老怪物呢?”這幾句話由她天真無邪地講來,更是惡毒難忍。

  那兩個三寸美人登時大怒,蝴蝶翩然飛起,雙雙夾擊洛姬雅,指尖曲彈,兩道彩光電射而出。洛姬雅早有防備,身影一閃,已經(jīng)飄到數(shù)丈開外。彩光卷舞,她原先站立之處突然裂開,長出一株美麗的花樹,剎那間高達(dá)兩丈,枝葉茂密,紅花怒放。

  兩道彩光霍然倒卷,在空中吞吐飄忽。

  洛姬雅冷笑道:“老妖精,你們這點本事奈何得了仙子么?哼!這般生氣,小心要長出皺紋啦!”

  那兩個三寸美人“啊”地一聲,連忙摸了摸額頭,笑道:“是了,我們可不能像上回那樣中你這臭丫頭的圈套啦!一絲皺紋要用一千滴四季露水加九十九種春夜花蕾才能消除,才不生氣呢!”

  巫真道:“臭丫頭,你那年到靈山上胡鬧,若不是瞧在那些藥草的份上,早要了你的命啦!今日又來作甚?”

  洛姬雅道:“哼!上回你們用卑鄙的法子設(shè)計套我,勝之不武。我想來想去,怎么也不服氣,所以找了我的情郎一道來靈山重新比過!

  兩個三寸美人齊聲道:“情郎?是誰?”

  洛姬雅飄到白龍鹿身旁,挽住拓拔野的手臂甜蜜蜜地笑道:“自然便是他啦!”

  巫真尖聲叫道:“什么?”

  巫姑道:“妹妹,她騙你呢!你瞧那俊小子和那女娃兒騎在一起,多半是那女娃兒的情郎!

  真珠聞言大羞,連忙道:“不是的,不是的!

  拓拔野哈哈笑道:“仙子猜錯啦!這位姑娘是我的妹子,流沙仙子才是我的情人!彼m不知洛姬雅為何一再激怒這兩個三寸美人,但既答應(yīng)與洛姬雅一道來此,自然得與她默契配合了。

  真珠雖知并非如此,但不知為何,聽到拓拔野說自己是他的妹子,心中登時疼如針刺,呼吸不暢,俏臉黯然下來。

  洛姬雅笑靨如花,將頭靠在拓拔野的身上笑道:“聽見了么?老妖精,我的情郎乃是當(dāng)今大荒赫赫有名的第一藥神、神帝嫡傳弟子拓拔野!”

  巫姑、巫真面色微變,將信將疑地盯著拓拔野。洛姬雅格格道:“你們自夸是大荒第一藥神,可是比起我的情郎來,那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啦!

  巫姑、巫真齊聲道:“臭丫頭,我們自然是大荒第一藥神!”

  洛姬雅冶笑道:“是不是藥神,比上一比就知道啦!”

  巫真冷笑道:“臭丫頭,憑什么要和你比?”

  洛姬雅悠然道:“諒你們也不敢!既然不敢,那仙子我就下山啦!三日之內(nèi),大荒中人就都知道,在藥神拓拔野面前,什么靈山十巫原來是靈山十龜,縮頭不出哩!”

  巫姑大怒道:“臭丫頭,比就比,你當(dāng)這俊小子當(dāng)真能贏了我們么?想要和我們靈山十巫比試,那便照著規(guī)矩來,否則你們就得在這山上喂毒蛇啦!”

  洛姬雅拍手道:“好,照老規(guī)炬。咱們比上五次,每次由雙方確定賭注。五次中誰勝了三次,那便贏了!

  巫真搶道:“妙得很,只怕臭丫頭你拿不出賭注呢!”

  洛姬雅嫣然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水晶石瓶,玲瓏剔透,在月光下泛著幽藍(lán)的光澤。玉蔥似的指尖輕輕的將蓋于旋開,一股異香登時撲鼻而來。巫真、巫姑眼中二兄,驚喜對望,失聲道:“西海藍(lán)泥!”

  洛姬雅得意道:“不錯。這是正宗的西海海底藍(lán)泥,我還在里面加入了三兩的赤炎城瑤草花蜜和三兩的南山不老松果,以及九十九種駐顏藥草:只要抹上一次,所有的皺紋都會消失得一乾二凈,比起你們研磨的那些駐容藥物不知強(qiáng)了幾千倍!”

  巫真閉著眼睛,嗅聞那風(fēng)中濃郁的異香,喃喃道:“姐姐,這臭丫頭沒有騙我們,里面加了瑤草花蜜和不老松果,決計錯不了。”

  蝴蝶飛舞,巫姑剛剛飛近想要瞧個究竟,洛姬雅便立時將水晶石瓶蓋緊,藏入懷中,笑道:“怎么?

  想要搶么?”

  巫姑兩人對望一眼,摸了摸臉顏,齊聲道:“好!我們便要這個了!臭丫頭,你想要什么?”

  拓拔野和六侯爺三人聽這三個女子嘰里呱啦說了一通,終于猜出了個大概。

  想來流沙仙子當(dāng)年到此與靈山十巫比試,輸了之后心中不服,恰好遇著拓拔野,叉不知如何知道了他與神帝的瓜葛,因此便設(shè)法讓他陪同到此雪恥來了。

  拓拔野心道:“這妖女定然是要三百六十種奇毒了。不知他們要比試什么?

  怎么比法?”

  果聽洛姬雅道:“上回你們以卑鄙的法子取勝,騙走了仙子一百零七種罕見的奇毒,這次我要變本加厲地取回來。若是我贏了,那我便要從這靈山上隨意挑選三百六十種藥草!

  巫姑怒道:“三百六十種藥草?臭丫頭,你的胃口倒不小!笨戳丝次渍,兩人哼了一聲道:“臭丫頭,你要的數(shù)目太多,我們做不了主。倘若你的其他四種賭注能讓我們八位哥哥動心,莫說三百六十種,三千六百種又如何?”

  洛姬雅笑吟吟地道:“諒你們也做不了主。我的賭注自然都是稀罕寶貝,但卻不知那八個老妖精給不給得出本仙子要的東西了!

  巫姑,巫真齊齊哼了一聲,道:“天下又有幾樣?xùn)|西是靈山上沒有的?”轉(zhuǎn)身對拓拔野與六侯爺眉花開笑道:“俊小子,隨我們來吧!”

  巫姑、巫真立在蝴蝶上,翩翩飄舞,朝那巨大的銀葉樹飛去。拓拔野四人跟隨其后。

  拓拔野見洛姬雅蘋果臉上滿是得意歡喜之色,忍不住傳音道:“仙子,你說我是大荒第一藥神,倘若他們當(dāng)真要與我比試,那豈不是立時露餡嗎?”

  洛姬雅嫣然傳音道:“好情郎,你莫擔(dān)心,待會兒只需照著我說的話去做便成啦!”

  拓拔野見她胸有成竹,想她此次必是蓄謀已久,有備而來,心中略寬。且他素來膽大,對這“藥神之爭”也并不如何在意。只是對這大荒中人盡皆敬畏的神秘的靈山十巫頗感好奇,想要看看除了這巫姑與巫真之外,究竟還有怎樣的人物。

  月色涼昀如水,花香浮作風(fēng)。幾人騎著靈獸,隨著翩翩彩蝶在奇花異樹之間穿行,那些遠(yuǎn)遠(yuǎn)站著的雪羚羊、梅花鹿,瞧見白龍鹿奔來,立時又轉(zhuǎn)身奔逃,到更遠(yuǎn)處停下,怯生生地回頭觀望。

  那棵巨樹參天摩云,抬頭望去,明月被銀白色的葉子遮蔽,熒光互照,光暈燦然,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是葉子,哪個是明月。微風(fēng)吹來,銀光眩舞,仿佛滿樹冰雪搖落。

  巫姑、巫真的彩蝶飛到樹前,上下回旋。突然閃起一道艷麗的七彩光芒,“仆仆”輕響,那巨樹的樹皮進(jìn)裂開來,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巫姑、巫真道:“進(jìn)來吧!”蝴蝶飄飛,沒入那樹洞之中。

  眾人微覺詫異,洛姬雅笑道:“這十個老樹精自然是躲在樹里啦!走吧!”

  駕御著那歧獸昂首而入。

  六侯爺硬著頭皮苦笑道:“我堂堂龍六竟然鉆進(jìn)樹里,他奶奶的紫菜魚皮,那不是從龍變成了蟲子么?”

  拓拔野哈哈而笑:心中對那樹洞中的世界倒是充滿了好奇,抱緊真珠,輕拍白龍鹿的脖頸進(jìn)入洞中。

  剛一進(jìn)入樹洞,眼前陡然一亮,竟已置身在另一世界。

  身后依舊是那一棵巨大的銀葉樹,只是周遭的一切都已變了。

  四周都是合圍十余丈的蒼郁古木,重重疊疊,蔭蓋遮天。只有些許月光從濃密的枝葉間淌落,星星點點地灑落在潮濕的草地上。樹林中一片死寂,除了山風(fēng)刮過時呼嘯的林濤。

  前方乃是萬丈懸崖,湛藍(lán)色的夜空,星辰寥落,冷風(fēng)徹骨。站在崖邊向遠(yuǎn)處眺望,天地蒼茫,依稀可以看見十余里外土族大軍駐扎處,那點點篝火的微光。

  對面,隔著五、六十丈的茫茫白霧,乃是一道寬百丈的滔滔瀑布,轟隆的水聲激蕩在山谷中,仿佛腳下的山壁也在震動-

  蝴蝶眩舞,巫姑、巫真在那蝴蝶之上,似乎隨時要被山風(fēng)卷走。巫真嬌滴滴地叫道:“花子!”話音未落,眾人身后的樹林中便響起沙沙的聲音;仡^望去,真珠立時失聲低叫。只見一條合圍七、八丈的綠色巨蛇從幽暗的樹林中緩緩游出,從眾人中間穿過,筆直地朝著對面的瀑布橫空游去。

  那綠色巨蛇韻律地擺舞身體,橫空穿過空茫霧靄,鉆入滔滔瀑布。然后突然豎直身體,儼然成了巨大的獨木橋。

  巫姑、巫真對著拓拔野與六侯爺柔聲道:“俊小子,過了那瀑布,便到啦!”

  四人騎著靈獸,隨著巫姑、巫真在那綠色巨蛇身上緩緩而行。下面是萬丈懸崖,空茫白霧。對面巨瀑轟響,水花撲面。

  狂風(fēng)呼嘯,真珠臉色煞白,閉起雙眼,全身都在微微顫動。拓拔野將她抱緊,忖道:“她必是為了不讓我擔(dān)心,才強(qiáng)自硬撐著!毙闹袘z惜之意大起。

  瀑布轟鳴飛瀉,水簾被山風(fēng)卷舞,飛花碎玉般地激濺噴灑,宛如蒙蒙細(xì)雨,將眾人籠罩。走在崖頂狂風(fēng)與清寒水氣之中,眾人都宛如走在一個奇異的夢里。

  蝴蝶翩翩,從那水簾中一沒而入。白龍鹿長嘶一聲,迫不及待地加速飛馳,猶如離弦怒箭,倏然穿透這飄揚(yáng)縞素。拓拔野護(hù)體真氣蓬然漲放,將傾落撲打而來的瀑流瞬間擋開,沖入那水簾之后的世界。

  曲松寥落,明月高懸,清泉漱石,山溪迤邐,綠樹環(huán)合,芳草萋萋;竟是一個極為幽靜寥落的山谷;厣硗ィ挥心侵昃薮蟮你y葉樹挺立如故,哪有懸崖飛瀑?

  拓拔野心中詫異,難道適才一切竟都是那兩個三寸美人的障眼法么?但白龍鹿頭頂殘留了幾滴水珠,蹄上還有那林問潮濕的落葉,自當(dāng)不是幻覺。

  正奇異間,忽然四周一點一點亮起橘紅色的光芒,自近而遠(yuǎn),朝遠(yuǎn)處樹林蔓延而去,片刻間,兩側(cè)燈火通明,夾道婉蜒。拓拔野凝神一看,更覺驚訝,只見那橘紅色的光芒竟是由一種燈籠也似的淡黃色奇花所發(fā)出,薄如蟬翼的透明花辦中,彷佛有火焰在輕輕跳躍。

  真珠低聲道:“這花好美。倒像是東海海底的燈籠草!

  巫真突然乘著蝴蝶,翩然落在拓拔野的肩上,頗為得意地笑道:“小女娃兒還真有眼力,這燈籠花乃是我七哥、八哥用東海的燈籠草和昆侖的風(fēng)鈴花,再加上南海的寶石菊嫁接成的。普天之下只有我靈山才有呢!”

  拓拔野大奇,想不到這花竟是三種罕見的花種嫁接而成。四下掃望,兩旁樹木也頗古怪,竟是自己生平見所未見,但此刻細(xì)加觀察,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的每一株樹木也都是由幾種乃至十幾種樹木嫁接而成,若此似彼,難怪自己分辨不出,羌爾道:“仙子,難道這里的所有樹木也都是你七哥、八哥的杰作么?”

  巫真拍手道:“俊小子,你猜對啦!我那兩個哥哥,每日閑時就喜歡將這山上的花草隨意嫁接,創(chuàng)造出天下無雙的奇花異草;就連這山上的蟲豸動物,也有不少是他們改造成的呢!”

  真珠大奇:心道:“動物怎生改造?難道……難道竟是將四肢五臟截取下來,隨意組合而成么?”

  心中大覺可怖,不敢相問。

  眾人一路行去,兩旁花草果然頗為特異,以拓拔野自小流浪山林、熟識草木的經(jīng)驗,能認(rèn)出的也是鳳毛麟角。

  穿過一片松樹林,涉過一條山溪,便到了山谷中的平地。兩側(cè)山峰樹影幢幢,黑暗中到處都是各色光芒,閃爍不定。此刻想來,除了諸多怪獸的眼睛之外,也當(dāng)有下少是諸如“燈籠花”之類的奇異花草。

  天空中黑影縱橫飛掠,極是熱鬧,但怪獸嘯吼之聲在此處卻幾不可聞。

  前方草地遼闊,極少樹木,只有兩株合圍近百丈的巨大怪樹兩兩相望。那怪樹樹干不是圓形,倒是扁闊形狀,到了三十丈高時分為五枝巨大的杈椏,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極了兩個大手掌。拓拔野想起《大荒經(jīng)》中所述:心道:“是了!這定然就是伏羲大神的手掌所化,靈山十巫便是從這樹中衍生出的精靈!

  怪樹枝橙間,各有五個樹洞,燈火通明,七彩光暈變幻不定。濃蔭如蓋,無數(shù)藤須從枝梗間垂落,頗似椿樹。

  谷中頗多怪獸悠然穿行,與先前美麗谷不同,此中怪獸無一不是體積龐大、猙獰丑怪者。瞧見白龍鹿與那七獸嘶吼而來,也毫不畏縮,齜了齜牙,冷冷地瞪著他們。

  樹橙間突然亮起幾團(tuán)綠光,朝著他們飛來。拓拔野定睛望去,那幾團(tuán)綠光赫然都是鸚鵡似的彩色怪鳥,長尾上仿佛吊了一個燈籠,綠光便是從那里發(fā)出。拓拔野笑道:“這定然又是你七哥、八哥這的燈籠鳥了?”

  巫真笑道:“俊小子聰明得緊,觸類旁通,姐姐更加舍不得放你走啦!”

  拓拔野嚇了一跳,六侯爺哈哈笑道:“拓拔磁石,這里風(fēng)景絕佳,物產(chǎn)豐富,你就留在此處吧!”

  巫姑翩然落在六侯爺?shù)募缟,銀鈴似的笑道:“俊小子,那臭丫頭此次定然又要輸給我們,我讓我那幾位哥哥拿你們兩個作賭注,你和他都要留在這靈山中啦!”

  洛姬雅格格笑道:“老妖精,想得倒美嘛!這個色鬼倒也罷了,我那情郎怎能便宜了你們這兩個老樹精?”

  六侯爺苦笑道:“作繭自縛,原來犧牲的還是侯爺我。”

  眾人隨著燈籠鳥朝那兩株巨樹走去。洛姬雅道:“那八個老妖精呢?又躲在樹里糟蹋藥單么?”

  匆聽一個聲音叫道:“臭丫頭,怎么又是你?”

  另一個聲音叫道:“咦,她是誰?我不記得她了,你怎地還記得?是了,定是自從那年她定后,你就喜歡上她了,從此念念不忘。”

  前一個聲音叫道:“你既然記不得她了,怎地又知道她那年來過靈山?可見你喜歡她,卻又裝作不喜歡她,瞧見我認(rèn)出她就嫉妒得發(fā)狂。”

  后一個聲音又叫道:“我是聽了你說的話,才想起這個臭丫頭。你剛才的聲音那般大聲,比找到絕情草還要激動,還敢說你不喜歡她么?”

  前一個聲音怒道:“他奶奶的,誰說我激動了?我叫她一聲臭丫頭,你就和我吵嘴,你比我激動得多了。由此可見,你喜歡她是無疑的了!

  眾人轉(zhuǎn)頭四顧,終于聽清那兩個喋喋不休的聲音是從幾丈之外的一只怪獸身上傳出。那怪獸長得極像野驢,偏生頭上又多了兩個尖銳的利角,唇間獠牙畢露,四腳如獅爪。呆頭呆腦地立著,木楞楞地盯著眾人。

  六侯爺喃喃道:“奇怪奇怪,這頭野驢竟會自己同自己吵嘴么?”

  突聽那兩個聲音齊聲喊道:“你奶奶的,你才是野驢呢!”野驢的嘴突然張開,露出兩個鵪鶉蛋大小的腦袋,眼珠滴溜溜直轉(zhuǎn),盯在洛姬雅的臉上,一齊吞了口口水,突然同時轉(zhuǎn)過頭,用手指著對方叫道:“哈哈,我聽見你吞口水了!”

  巫姑、巫真齊聲喝道:“七哥、八哥住嘴!為了這臭丫頭斗嘴,羞也羞死了!”

  洛姬雅格格脆笑。拓拔野見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獐頭鼠目,頗為可笑,也不禁羌爾。真珠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似乎覺得不妥,紅著臉別過頭去。

  那兩個小人從驢嘴里爬出來,昂然站在驢頭上,勾肩搭背道:“誰說我們是為了這臭丫頭斗嘴?我們巫抵、巫盼相親相愛,最是喜歡斗嘴。飯可以一天不吃,但架是萬萬不能一天不吵……”

  洛姬雅格格笑道:“一天不吵架,便覺面目可憎,言語無味!

  兩人齊齊點頭道:“對極對極!這臭丫頭竟然還記得我們的名言警句,可見她偷偷地想念我們是確定無疑的了。”

  巫姑、巫真哼了一聲道:“你們在這驢肚子里干嘛?”

  巫抵、巫盼得意道:“我們在這只四合驢的腸子里打個結(jié),瞧瞧他究竟幾天拉不出大便來。”

  眾人愕然,真珠更是羞紅了臉。

  巫姑、巫真怒道:“你們就會消遣胡鬧!

  巫抵、巫盼齊聲道:“這乃是醫(yī)術(shù)實驗,豈是胡鬧?探究便秘的極限,何等有趣之事!”瞟了洛姬雅一眼,又齊齊吞了口口水,道:“你們帶這臭丫頭到這,又是干嘛?”

  洛姬雅抿嘴笑道:“仙子我?guī)Я松褶r(nóng)弟子、大荒第一藥神拓拔野到此,和你們重新比試!

  巫抵、巫盼齊齊不層道:“大荒第一藥神?”

  瞥了拓拔野一眼,見他微笑不語,哼了一聲道:“賭注呢?”

  洛姬雅笑吟吟地指著真珠道:“這便是賭注!

  眾人吃了一驚,真珠更是花容失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拓拔野心中驚怒,忖道:“妖女你借我的名義那也罷了,怎地將真珠也扯進(jìn)來?”當(dāng)下微微抱緊真珠,示以安撫,傳音質(zhì)問洛姬雅。

  洛姬雅仿佛沒聽見一般,笑道:“這個美人兒乃是東海鮫人,倘若你們能將她贏到,便可以嘗試著如何將魚尾接到人的身上,又或者如何將她的尾巴化成人腿。這不是有趣得很么?”

  巫抵、巫盼彷佛剛剛發(fā)覺真珠一般,眼珠滴溜溜地在她身上亂轉(zhuǎn),瞧得她局促下安,耳脖盡赤。巫抵嘖嘖道:“果然是難得的珍品。”

  巫盼道:“錯了,錯了!既是難得,又何必加上珍品?”

  巫抵怒道:“加上難得,才更顯得是稀世珍品!”

  洛姬雅見他們又要喋喋不休地吵將起來,哼了一聲道:“你們瞧好了么?”

  巫抵、巫盼齊聲道:“就要她了!你要什么賭注?”

  洛姬雅悠然道:“簡單得很,若是你們輸了,就得想方設(shè)法給這小美人魚換上兩條最美麗的人腿!

  真珠“啊”了一聲,拓拔野瞧她那又是驚奇又是害怕又是歡喜的神情,恍然心道:“原來這妖女也并非全然惡意,想是看出真珠的心事,所以才自作主張了!

  真珠對他一往情深,為了能將魚尾化為人腿,情愿忍受藥物帶來的萬般疼痛。

  倘若這兩個精靈當(dāng)真能將她的尾巴改換為美麗的雙腿,那她必定歡喜之至。

  但是她身為鮫人國公主,身份非同尋常,若無國王同意,又豈能如此輕率地改變?yōu)槿诵危?p>  這與眼下靠藥物暫時化為人形回然不同,幾與叛族無異。

  拓拔野心中突然一凜,又想:“倘若她為了我,當(dāng)真舍卻魚尾,改為人足,這份情意讓我如何忍心辜負(fù)?如果她因此遭全族痛恨,我又怎能辜負(fù)?”冷汗陡出,心下大為煩惱,只希望巫抵、巫盼與真珠皆不同意。

  巫抵、巫盼大喜,叫道:“那有何難?”

  巫真、巫姑卻怒道:“那可不成,最美麗的人腿是我們的雙腿,難道你們要砍下我們的雙腿安在這小女娃兒身上么?”

  洛姬雅哈哈笑道:“你們兩條樹杈腿就是送給真珠,她也斷斷不要!鞭D(zhuǎn)身望著真珠,似笑非笑道:“真珠姑娘,你同意么?”

  眾人目光紛紛聚集在真珠身上,她飛紅了臉,低頭沈吟,似乎也在猶豫不決。

  拓拔野忍不住沈聲傳音道:“真珠姑娘,此事關(guān)系重大,不但決定你自己的未來,只怕還要波及整個鮫人國。你需得想清楚了!

  真珠全身微顫,眼睫抖動,過了半晌,終于閉上眼睛輕輕點了點頭,以幾如蚊吟的聲音道:“我愿意!倍奔t透,不敢看拓拔野一眼。

  眾人嘩然,拓拔野的心登時沈了下去,暗暗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了。只有靜觀其變,瞧瞧有沒有轉(zhuǎn)園的余地。耳旁聽到六侯爺長嘆道:“恭喜太子殿下,又多了一位美麗把子了!

  巫抵、巫盼大喜,搶道:“一言為定!”

  巫姑、巫真哼了一聲道:“那我們?nèi)フ沂O碌牧桓绺绨桑 碑?dāng)下眾人隨著翩翩彩蝶與燈籠鳥,朝著那兩棵巨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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