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細(xì)作報(bào)知孫權(quán)。權(quán)聚眾將商議。張昭曰：“可差人往魯子敬處，教急發(fā)書到荊州， 使玄德同力拒曹。子敬有恩于玄德，其言必從；且玄德既為東吳之婿，亦義不容辭。若玄德 來相助。江南可無患矣�！睓�(quán)從其言，即遣人諭魯肅，使求救于玄德。肅領(lǐng)命，隨即修書使 人送玄德，玄德看了書中之意，留使者于館舍，差人往南郡請孔明�？酌鞯角G州，玄德將魯 肅書與孔明看畢，孔明曰：“也不消動江南之兵，也不必動荊州之兵，自使曹操不敢正覷東 南�！北慊貢c魯肅，教高枕無憂，若但有北兵侵犯，皇叔自有退兵之策。使者去了。玄德 問曰：“今操起三十萬大軍，會合淝之眾，一擁而來，先生有何妙計(jì)，可以退之？”孔明 曰：“操平生所慮者，乃西涼之兵也。今操殺馬騰，其子馬超現(xiàn)統(tǒng)西涼之眾，必切齒操賊。
主公可作一書，往結(jié)馬超，使超興兵入關(guān)，則操又何暇下江南乎？”玄德大喜，即時作書， 遣一心腹人，徑往西涼州投下。
卻說馬超在西涼州，夜感一夢：夢見身臥雪地，群虎來咬。驚懼而覺，心中疑惑，聚帳 下將佐，告說夢中之事。帳下一人應(yīng)聲曰：“此夢乃不祥之兆也�！北娨暺淙�，乃帳前心腹 校尉，姓龐，名德，字令明。超問：“令明所見若何？”德曰：“雪地遇虎，夢兆殊惡。莫 非老將軍在許昌有事否？”言未畢，一人踉蹌而入，哭拜于地曰：“叔父與弟皆死矣！”超 視之，乃馬岱也。超驚問何為。岱曰：“叔父與侍郎黃奎同謀殺操，不幸事泄，皆被斬于 市，二弟亦遇害。惟岱扮作客商，星夜走脫。超聞言，哭倒于地。眾將救起。超咬牙切齒， 痛恨操賊。忽報(bào)荊州劉皇叔遣人赍書至。超拆視之。書略曰：“伏念漢室不幸，操賊專權(quán)， 欺君罔上，黎民凋殘。備昔與令先君同受密詔，誓誅此賊。今令先君被操所害，此將軍不共 天地、不同日月之仇也。若能率西涼之兵，以攻操之右，備當(dāng)舉荊襄之眾，以遏操之前：則 逆操可擒，奸黨可滅，仇辱可報(bào)，漢室可興矣。書不盡言，立待回音�！� 馬超看畢，即時揮涕回書，發(fā)使者先回，隨后便起西涼軍馬，正欲進(jìn)發(fā)，忽西涼太守韓 遂使人請馬超往見。超至遂府，遂將出曹操書示之。內(nèi)云：“若將馬超擒赴許都，即封汝為 西涼侯�！背莘诘卦唬骸罢埵甯妇涂`俺兄弟二人，解赴許昌，免叔父戈戟之勞�！表n遂 扶起曰：“吾與汝父結(jié)為兄弟，安忍害汝？汝若興兵，吾當(dāng)相助�！瘪R超拜謝。
韓遂便將操使者推出斬之，乃點(diǎn)手下八部軍馬，一同進(jìn)發(fā)。那八部？乃侯選、程銀、李 堪、張橫、梁興、成宜、馬玩、楊秋也。八將隨著韓遂，合馬超手下龐德、馬岱，共起二十 萬大兵，殺奔長安來。
長安郡守鐘繇，飛報(bào)曹操；一面引軍拒敵，布陣于野。西涼州前部先鋒馬岱，引軍一萬 五千，浩浩蕩蕩，漫山遍野而來。鐘繇出馬答話。岱使寶刀一口，與繇交戰(zhàn)。不一合，繇大 敗奔走。岱提刀趕來。馬超、韓遂引大軍都到，圍住長安。鐘繇上城守護(hù)。長安乃西漢建都 之處，城郭堅(jiān)固。壕塹險深，急切攻打不下。一連圍了十日，不能攻破。龐德進(jìn)計(jì)曰：“長 安城中土硬水堿，甚不堪食，更兼無柴。今圍十日，軍民饑荒。不如暫且收軍，只須如此如 此，長安唾手可得�！瘪R超曰：“此計(jì)大妙！”即時差“令”字旗傳與各部，盡教退軍，馬 超親自斷后。各部軍馬漸漸退去。鐘繇次日登城看時，軍皆退了，只恐有計(jì)；令人哨探，果 然遠(yuǎn)去，方才放心�？v令軍民出城打柴取水，大開城門，放人出入。至第五日，人報(bào)馬超兵 又到，軍民競奔入城，鐘繇仍復(fù)閉城堅(jiān)守。
卻說鐘繇弟鐘進(jìn)，守把西門，約近三更，城門里一把火起。鐘進(jìn)急來救時，城邊轉(zhuǎn)過一 人，舉刀縱馬大喝曰：“龐德在此！”鐘進(jìn)措手不及，被龐德一刀斬于馬下，殺散軍校，斬 關(guān)斷鎖，放馬超、韓遂軍馬入城。鐘繇從東門棄城而走。馬超、韓遂得了城池，賞勞三軍。
鐘繇退守潼關(guān)，飛報(bào)曹操。操知失了長安，不敢復(fù)議南征，遂喚曹洪、徐晃分付：“先 帶一萬人馬，替鐘繇緊守潼關(guān)。如十日內(nèi)失了關(guān)隘，皆斬；十日外，不干汝二人之事。我統(tǒng) 大軍隨后便至�！倍祟I(lǐng)了將令，星夜便行。曹仁諫曰：“洪性躁，誠恐誤事。”操曰： “你與我押送糧草，便隨后接應(yīng)�！� 卻說曹洪、徐晃到潼關(guān)，替鐘繇堅(jiān)守關(guān)隘，并不出戰(zhàn)。馬超領(lǐng)軍來關(guān)下，把曹操三代毀 罵。曹洪大怒，要提兵下關(guān)廝殺。徐晃諫曰：“此是馬超要激將軍廝殺，切不可與戰(zhàn)。待丞 相大軍來，必有主畫�！瘪R超軍日夜輪流來罵。曹洪只要廝殺，徐晃苦苦擋住。至第九日， 在關(guān)上看時，西涼軍都棄馬在于關(guān)前草地上坐；多半困乏，就于地上睡臥。曹洪便教備馬， 點(diǎn)起三千兵殺下關(guān)來。西涼兵棄馬拋戈而走。洪迤邐追趕。時徐晃正在關(guān)上點(diǎn)視糧車，聞曹 洪下關(guān)廝殺，大驚，急引兵隨后趕來，大叫曹洪回馬。忽然背后喊聲大震，馬岱引軍殺至。
曹洪、徐晃急回走時，一棒鼓響，山背后兩軍截出：左是馬超、右是龐德，混殺一陣。曹洪 抵擋不住，折軍大半，撞出重圍，奔到關(guān)上。西涼兵隨后趕來，洪等棄關(guān)而走。龐德直追過 潼關(guān)，撞見曹仁軍馬，救了曹洪等一軍。馬超接應(yīng)龐德上關(guān)。
曹洪失了潼關(guān)。奔見曹操。操曰：“與你十日限，如何九日失了潼關(guān)？”洪曰：“西涼 軍兵，百般辱罵，因見彼軍懈怠，乘勢趕去，不想中賊奸計(jì)。”操曰：“洪年幼躁暴，徐晃 你須曉事！”晃曰：“累諫不從。當(dāng)日晃在關(guān)上點(diǎn)糧車，比及知道，小將軍已下關(guān)了�；慰� 有失，連忙趕去，已中賊奸計(jì)矣。”操大怒，喝斬曹洪。眾官告免。曹洪服罪而退。
操進(jìn)兵直叩潼關(guān)。曹仁曰：“可先下定寨柵，然后打關(guān)未遲。”操令砍伐樹木，起立排 柵，分作三寨：左寨曹仁，右寨夏侯淵，操自居中寨。次日，操引三寨大小將校，殺奔關(guān)隘 前去，正遇西涼軍馬。兩邊各布陣勢。操出馬于門旗下，看西涼之兵，人人勇健，個個英 雄。又見馬超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細(xì)膀?qū)挘曅哿γ�，白袍銀鎧，手執(zhí)長槍，立馬 陣前；上首龐德，下首馬岱。操暗暗稱奇，自縱馬謂超曰：“汝乃漢朝名將子孫，何故背反 耶？”超咬牙切齒，大罵：“操賊！歉君罔上，罪不容誅！害我父弟，不共戴天之仇！吾當(dāng) 活捉生啖汝肉！”說罷，挺槍直殺過來。曹操背后于禁出迎。兩馬交戰(zhàn)，斗得八九合，于禁 敗走。張郃出迎，戰(zhàn)二十合亦敗走。李通出迎，超奮威交戰(zhàn)，數(shù)合之中，一槍刺李通于馬 下。超把槍望后一招，西涼兵一齊沖殺過來。操兵大敗。西涼兵來得勢猛，左右將佐，皆抵 當(dāng)不住。馬超、龐德、馬岱引百余騎，直入中軍來捉曹操。操在亂軍中，只聽得西涼軍大 叫：“穿紅袍的是曹操！”操就馬上急脫下紅袍。又聽得大叫：“長髯者是曹操！”操驚 慌，掣所佩刀斷其髯。軍中有人將曹操割髯之事，告知馬超，超遂令人叫拿：“短髯者是曹 操！”操聞知，即扯旗角包頸而逃。后人有詩曰：“潼關(guān)戰(zhàn)敗望風(fēng)逃，孟德愴惶脫錦袍。劍 割髭髯應(yīng)喪膽，馬超聲價蓋天高。” 曹操正走之間，背后一騎趕來，回頭視之，正是馬超。操大驚。左右將校見超趕來，各 自逃命，只撤下曹操。超厲聲大叫曰：“曹操休走！”操驚得馬鞭墜地�？纯蹿s上，馬超從 后使槍搠來。操繞樹而走，超一槍搠在樹上；急拔下時，操已走遠(yuǎn)。超縱馬趕來，山坡邊轉(zhuǎn) 過一將，大叫：“勿傷吾主！曹洪在此！”輪刀縱馬，攔住馬超。操得命走脫。洪與馬超戰(zhàn) 到四五十合，漸漸刀法散亂，氣力不加。夏侯淵引數(shù)十騎隨到。馬超獨(dú)自一人，恐被所算， 乃撥馬而回，夏侯淵也不來趕。
曹操回寨，卻得曹仁死據(jù)定了寨柵，因此不曾多折軍馬。操入帳嘆曰：“吾若殺了曹 洪，今日必死于馬超之手也！”遂喚曹洪，重加賞賜。收拾敗軍，堅(jiān)守寨柵，深溝高壘，不 許出戰(zhàn)。超每日引兵來寨前辱罵搦戰(zhàn)。操傳令教軍士堅(jiān)守，如亂動者斬。諸將曰：“西涼之 兵，盡使長槍，當(dāng)選弓弩迎之。”操曰：“戰(zhàn)與不戰(zhàn)，皆在于我，非在賊也。賊雖有長槍， 安能便刺？諸公但堅(jiān)壁觀之，賊自退矣�！敝T將皆私相議曰：“丞相自來征戰(zhàn)，一身當(dāng)先； 今敗于馬超，何如此之弱也？” 過了幾日，細(xì)作報(bào)來：“馬超又添二萬生力兵來助戰(zhàn)，乃是羌人部落�！辈俾勚笙�。
諸將曰：“馬超添兵，丞相反喜。何也？”操曰：“待吾勝了，卻對汝等說。”三日后又報(bào) 關(guān)上又添軍馬。操又大喜，就于帳中設(shè)宴作賀。諸將皆暗笑。操曰：“諸公笑我無破馬超之 謀，公等有何良策？”徐晃進(jìn)曰：“今丞相盛兵在此，賊亦全部現(xiàn)屯關(guān)上，此去河西，必?zé)o 準(zhǔn)備；若得一軍暗渡蒲阪津，先截賊歸路，丞相徑發(fā)河北擊之，賊兩不相應(yīng)，勢必危矣�！� 操曰：“公明之言，正合吾意�！北憬绦旎我那�，和朱靈同去徑襲河西，伏于山谷之 中，“待我渡河北同時擊之�！�、徐晃、朱靈領(lǐng)命、先引四千軍暗暗去了。操下令，先教曹 洪于蒲阪津，安排船筏。留曹仁守寨，操自領(lǐng)兵渡渭河。早有細(xì)作報(bào)知馬超。超曰：“今操 不攻潼關(guān)，而使人準(zhǔn)備船筏，欲渡河北，必將遏吾之后也。吾當(dāng)引一軍循河拒住岸北。操兵 不得渡，不消二十日，河?xùn)|糧盡，操兵必亂，卻循河南而擊之，操可擒矣�！表n遂曰：“不 必如此。豈不聞兵法有云：‘兵半渡可擊，’待操兵渡至一半，汝卻于南岸擊之，操兵皆死 于河內(nèi)矣。超曰：“叔父之言甚善。”即使人探聽曹操幾時渡河。卻說曹操整兵已畢，分三 停軍，前渡渭河，比及人馬到河口時，日光初起。操先發(fā)精兵渡過北岸，開創(chuàng)營寨。操自引 親隨護(hù)衛(wèi)軍將百人，按劍坐于南岸，看軍渡河。忽然人報(bào)：“后邊白袍將軍到了！”眾皆認(rèn) 得是馬超。一擁下船。河邊軍爭上船者，聲喧不止。操猶坐而不動，按劍指約休鬧。只聽得 人喊馬嘶，蜂擁而來，船上一將躍身上岸，呼曰：“賊至矣！請丞相下船！”操視之，乃許 褚也。操口內(nèi)猶言：“賊至何妨？”回頭視之，馬超已離不得百余步，許褚拖操下船時，船 已離岸一丈有余，褚負(fù)操一躍上船。隨行將士盡皆下水，扳住船邊，爭欲上船逃命。船小將 翻，褚掣刀亂砍，傍船手盡折，倒于水中。急將船望下水棹去。許褚立于梢上。忙用木篙撐 之。操伏在許褚腳邊。馬超趕到河岸，見船已流在半河，遂拈弓搭箭，喝令驍將繞河射之。
矢如雨急。褚恐傷曹操，以左手舉馬鞍遮之。馬超箭不虛發(fā)，船上駕舟之人，應(yīng)弦落水；船 中數(shù)十人皆被射倒。其船反撐不定，于急水中旋轉(zhuǎn)。許褚獨(dú)奮神威，將兩腿夾舵搖撼，一手 使篙撐船，一手舉鞍遮護(hù)曹操。時有渭南縣令丁斐，在南山之上，見馬超追操甚急，恐傷操 命，遂將寨內(nèi)牛只馬匹，盡驅(qū)于外，漫山遍野，皆是牛馬。西涼兵見之。都回身爭取牛馬， 無心追趕，曹操因此得脫。方到北岸，便把船筏鑿沉。諸將聽得曹操在河中逃難，急來救 時，操已登岸。許褚身被重鎧，箭皆嵌在甲上。眾將保操至野寨中，皆拜于地而問安。操大 笑曰：“我今日幾為小賊所困！”褚曰；“若非有人縱馬放牛以誘賊，賊必努力渡河矣。” 操問曰：“誘賊者誰也？”有知者答曰：“渭南縣令丁斐也�！鄙夙�，斐入見。操謝曰： “若非公之良謀，則吾被賊所擒矣�！彼烀鼮榈滠娦Ｎ荆吃唬骸百\雖暫去，明日必復(fù)來。
須以良策拒之�！辈僭唬骸拔嵋褱�(zhǔn)備了也�！彼靻局T將各分頭循河筑起甬道，暫為寨腳，賊 若來時，陳兵于甬道外。內(nèi)虛立旌旗，以為疑兵；更沿河掘下壕塹，虛土棚蓋，河內(nèi)以兵誘 之：“賊急來必陷，賊陷便可擊矣。”卻說馬超回見韓遂，說：“幾乎捉住曹操！有一將奮 勇負(fù)操下船去了，不知何人�！彼煸唬骸拔崧劜懿龠x極精壯之人，為帳前侍衛(wèi)，名曰虎衛(wèi) 軍，以驍將典韋、許褚領(lǐng)之。典韋已死，今救曹操者，必許褚也。此人勇力過人，人皆稱為 虎癡；如遇之。不可輕敵�！背唬骸拔嵋嗦勂涿靡��！彼煸唬骸敖癫俣珊�，將襲我后。
可速攻之。不可令他創(chuàng)立營寨。若立營寨，急難剿除�！背唬骸耙灾队抟�。還只拒住北 岸。使彼不得渡河，乃為上策。”遂曰：“賢侄守寨，吾引軍循河戰(zhàn)操，若何？”超曰： “令龐德為先鋒，跟叔父前去。” 于是韓遂與龐德將兵五萬，直抵渭南。操令眾將于甬道兩旁誘之。龐德先引鐵騎千余， 沖突而來。喊聲起處，人馬俱落于陷馬坑內(nèi)。龐德踴身一跳。躍出土坑，立于平地，立殺數(shù) 人，步行砍出重圍。韓遂已被困在垓心，龐德步行救之。正遇著曹仁部將曹永，被龐德一刀 砍于馬下，奪其馬，殺開一條血路，救出韓遂，投東南而走。背后曹兵趕來，馬超引軍接 應(yīng)，殺敗曹兵，復(fù)救出大半軍馬。戰(zhàn)至日暮方回。計(jì)點(diǎn)人馬，折了將佐程銀、張橫，陷坑中 死者二百余人。超與韓遂商議：“若遷延日久，操于河北立了營寨，難以退敵；不若乘今夜 引輕騎去劫野營�！彼煸唬骸绊毞直昂笙嗑��！庇谑浅詾榍安浚铨嫷�、馬岱為后應(yīng)， 當(dāng)夜便行。
卻說曹操收兵屯渭北，喚諸將曰：“賊欺我未立寨棚，必來劫野營�？伤纳⒎�，虛其 中軍。號炮響時，伏兵盡起，一鼓可擒也。”眾將依令，伏兵已畢。當(dāng)夜，馬超卻先使成宜 引三十騎往前哨探，成宜見無人馬，徑入中軍。操軍見西涼兵到，遂放號炮。四面伏兵皆 出，只圍得三十騎。成宜被夏侯淵所殺。馬超卻自從背后與龐德、馬岱兵分三路蜂擁殺來。
正是：縱有伏兵能候敵，怎當(dāng)鍵將共爭先？未知勝負(fù)若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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