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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 列傳第三十四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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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三十四

司馬褧,字元素,河內溫人也。曾祖純之,晉大司農高密敬王。祖讓之,員外常侍。父燮,善《三禮》,仕齊官至國子博士。褧少傳家業(yè),強力專精,手不釋卷,其禮文所涉書,略皆遍睹。沛國劉獻為儒者宗,嘉其學,深相賞好。少與樂安任昉善,昉亦推重焉。初為國子生,起家奉朝請,稍遷王府行參軍。天監(jiān)初,詔通儒治五禮,有司舉褧治嘉禮,除尚書祠部郎中。是時創(chuàng)定禮樂,褧所議多見施行。除步兵校尉,兼中書通事舍人。褧學尤精于事數(shù),國家吉兇禮,當世名儒明山賓、賀蒨等疑不能斷,皆取決焉。累遷正員郎、鎮(zhèn)南諮議參軍,兼舍人如故。遷尚書右丞。出為仁威長史、長沙內史。還除云騎將軍,兼御史中丞,頃之即真。十六年,出為宣毅南康王長史、行府國并石頭戍軍事。褧雖居外官,有敕預文德、武德二殿長名問訊,不限日。十七年,遷明威將軍、晉安王長史,未幾卒。王命記室庾肩吾集其文為十卷,所撰《嘉禮儀注》一百一十二卷。

到溉,字茂灌,彭城武原人。曾祖彥之,宋驃騎將軍。祖仲度,驃騎江夏王從事中郎。父坦,齊中書郎。溉少孤貧,與弟洽俱聰敏有才學,早為任昉所知,由是聲名益廣。起家王國左常侍,轉后軍法曹行參軍,歷殿中郎。出為建安內史,遷中書郎,兼吏部,太子中庶子。湘東王繹為會稽太守,以溉為輕車長史、行府郡事。高祖敕王曰:“到溉非直為汝行事,足為汝師,間有進止,每須詢訪!痹饽笐n,居喪盡禮,朝廷嘉之。服闋,猶蔬食布衣者累載。除通直散騎常侍,御史中丞,太府卿,都官尚書,郢州長史、江夏太守,加招遠將軍,入為左民尚書。

溉身長八尺,美風儀,善容止,所蒞以清白自修。性又率儉,不好聲色,虛室單床,傍無姬侍。自外車服,不事鮮華,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補,傳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頃之,坐事左遷金紫光祿大夫,俄授散騎常侍、侍中、國子祭酒。

溉素謹厚,特被高祖賞接,每與對棋,從夕達旦。溉第山池有奇石,高祖戲與賭之,并《禮記》一部,溉并輸焉,未進,高祖謂硃異曰;“卿謂到溉所輸可以送未?”溉斂板對曰:“臣既事君,安敢失禮!备咦娲笮,其見親愛如此。后因疾失明,詔以金紫光祿大夫、散騎常侍,就第養(yǎng)疾。

溉家門雍睦,兄弟特相友愛。初與弟洽常共居一齋,洽卒后,便舍為寺,因斷腥膻,終身蔬食,別營小室,朝夕從僧徒禮誦。高祖每月三致凈饌,恩禮甚篤。蔣山有延賢寺者,溉家世創(chuàng)立,故生平公俸,咸以供焉,略無所取。性又不好交游,惟與硃異、劉之遴、張綰同志友密。及臥疾家園,門可羅雀,三君每歲時常鳴騶枉道,以相存問,置酒敘生平,極歡而去。臨終,托張、劉勒子孫以薄葬之禮,卒時年七十二。詔贈本官。有集二十卷行于世。時以溉、洽兄弟比之二陸,故世祖贈詩曰:“魏世重雙丁,晉朝稱二陸,何如今兩到,復似凌寒竹!

子鏡,字圓照,安西湘東王法曹行參軍,太子舍人,早卒。

鏡子藎,早聰慧,起家著作佐郎,歷太子舍人,宣城王主簿,太子洗馬,尚書殿中郎。嘗從高祖幸京口,登北顧樓賦詩,藎受詔便就,上覽以示溉曰:“藎定是才子,翻恐卿從來文章假手于藎!币蛸n溉《連珠》曰:“研磨墨以騰文,筆飛毫以書信。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必耄年其已及,可假之于少藎!逼湟娭p如此。除丹陽尹丞。太清亂,赴江陵卒。

劉顯,字嗣芳,沛國相人也。父鬷,晉安內史。顯幼而聰敏,當世號曰神童。天監(jiān)初,舉秀才,解褐中軍臨川王行參軍,俄署法曹。顯好學,博涉多參通,任昉嘗得一篇缺簡書,文字零落,歷示諸人,莫能識者,顯云是《古文尚書》所刪逸篇,昉檢《周書》,果如其說,昉因大相賞異。丁母憂,服闋,尚書令沈約命駕造焉,于坐策顯經(jīng)史十事,顯對其九。約曰:“老夫昏忘,不可受策;雖然,聊試數(shù)事,不可至十也!憋@問其五,約對其二。陸倕聞之嘆曰:“劉郎可謂差人,雖吾家平原詣張壯武,王粲謁伯喈,必無此對!逼錇槊魍瀑p如此。及約為太子少傅,乃引為五官掾,俄兼廷尉正。五兵尚書傅昭掌著作,撰國史,引顯為佐。九年,始革尚書五都選,顯以本官兼吏部郎,又除司空臨川王外兵參軍,遷尚書儀曹郎。嘗為《上朝詩》,沈約見而美之,時約郊居宅新成,因命工書人題之于壁。出為臨川王記室參軍。建康平,復入為尚書儀曹侍郎,兼中書通事舍人。出為秣陵令,又除驃騎鄱陽王記室,兼中書舍人,累遷步兵校尉、中書侍郎,舍人如故。

顯與河東裴子野、南陽劉之遴、吳郡顧協(xié),連職禁中,遞相師友,時人莫不慕之。顯博聞強記,過于裴、顧,時魏人獻古器,有隱起字,無能識者,顯案文讀之,無有滯礙,考校年月,一字不差,高祖甚嘉焉。遷尚書左丞,除國子博士。出為宣遠岳陽王長史,行府國事,未拜,遷云麾邵陵王長史、尋陽太守。大同九年,王遷鎮(zhèn)郢州,除平西諮議參軍,加戎昭將軍。其年卒,時年六十三。友人劉之遴啟皇太子曰:“之遴嘗聞,夷、叔、柳惠,不逢仲尼一言,則西山餓夫,東國黜士,名豈施于后世。信哉!生有七尺之形,終為一棺之土。不朽之事,寄之題目,懷珠抱玉,有歿世而名不稱者,可為長太息,孰過于斯。竊痛友人沛國劉顯,韞櫝藝文,研精覃奧,聰明特達,出類拔群。闔棺郢都,歸魂上國,卜宅有日,須鐫墓板。之遴已略撰其事行,今輒上呈。伏愿鴻慈,降茲睿藻,榮其枯骴,以慰幽魂。冒昧塵聞,戰(zhàn)栗無地!蹦嗣闪顬橹俱懺唬骸胺比跬|,空桑吐聲,分器見重,播樂傳名。誰其均之?美有髦士。禮著幼年,業(yè)明壯齒。厭飫典墳,研精名理。一見弗忘,過目則記。若訪賈逵,如問伯始。穎脫斯出,學優(yōu)而仕。議獄既佐,蕓蘭乃握。摶鳳池水,推羊太學。內參禁中,外相籓岳。斜光已道,殞彼西浮;百川到海,還逐東流。營營返魄,泛泛虛舟。白馬向郊,丹旒背鞏。野埃興伏,山云輕重。呂掩書墳,揚歸玄冢。爾其戒行,途窮土壟。弱葛方施,叢柯日拱。遂柳荑春,禽寒斂氄。長空常暗,陰泉獨涌。祔彼故塋,流芬相踵。”

顯有三子:莠,荏,臻。臻早著名。

劉之遴,字思貞,南陽涅陽人也。父虬,齊國子博士,謚文范先生。之遴八歲能屬文,十五舉茂才對策,沈約、任昉見而異之。起家寧朔主簿。吏部尚書王瞻嘗候任昉,值之遴在坐,昉謂瞻曰:“此南陽劉之遴,學優(yōu)未仕,水鏡所宜甄擢!闭凹幢贋樘珜W博士。時張稷新除尚書仆射,托昉為讓表,昉令之遴代作,操筆立成。昉曰:“荊南秀氣,果有異才,后仕必當過仆!庇分胸诽@,即之遴舅,憲臺奏彈,皆之遴草焉。遷平南行參軍,尚書起部郎,延陵令,荊州治中。太宗臨荊州,仍遷宣惠記室。之遴篤學明審,博覽群籍。時劉顯、韋稜并強記,之遴每與討論,咸不能過也。

還除通直散騎侍郎,兼中書通事舍人。遷正員郎,尚書右丞,荊州大中正。累遷中書侍郎,鴻臚卿,復兼中書舍人。出為征西鄱陽王長史、南郡太守,高祖謂曰:“卿母年德并高,故令卿衣錦還鄉(xiāng),盡榮養(yǎng)之理!焙筠D為西中郎湘東王長史,太守如故。初,之遴在荊府,嘗寄居南郡廨,忽夢前太守袁彖謂曰:“卿后當為折臂太守,即居此中!敝嗪蠊麚p臂,遂臨此郡。丁母憂,服闋,征秘書監(jiān),領步兵校尉。出為郢州行事,之遴意不愿出,固辭,高祖手敕曰:“朕聞妻子具,孝衰于親;爵祿具,忠衰于君。卿既內足,理忘奉公之節(jié)!彼鞛橛兴舅嗝。久之,為太府卿,都官尚書,太常卿。

之遴好古愛奇,在荊州聚古器數(shù)十百種。有一器似甌,可容一斛,上有金錯字,時人無能知者。又獻古器四種于東宮。其第一種,鏤銅鴟夷榼二枚,兩耳有銀鏤,銘云“建平二年造”。其第二種,金銀錯鏤古樽二枚,有篆銘云“秦容成侯適楚之歲造”。其第三種,外國澡灌一口,銘云“元封二年,龜茲國獻”。其第四種,古制澡盤一枚,銘云“初平二年造”。

時鄱陽嗣王范得班固所上《漢書》真本,獻之東宮,皇太子令之遴與張纘、到溉、陸襄等參校異同。之遴具異狀十事,其大略曰:“案古本《漢書》稱‘永平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己酉,郎班固上’;而今本無上書年月日字。又案古本《敘傳》號為中篇;今本稱為《敘傳》。又今本《敘傳》載班彪事行;而古本云‘稚生彪,自有傳’。又今本紀及表、志、列傳不相合為次,而古本相合為次,總成三十八卷。又今本《外戚》在《西域》后;古本《外戚》次《帝紀》下。又今本《高五子》、《文三王》、《景十三王》、《武五子》、《宣元六王》雜在諸傳秩中;古本諸王悉次《外戚》下,在《陳項傳》前。又今本《韓彭英盧吳》述云‘信惟餓隸,布實黥徒,越亦狗盜,芮尹江湖,云起龍驤,化為侯王’;古本述云‘淮陰毅毅,杖劍周章,邦之杰子,實惟彭、英,化為侯王,云起龍驤’。又古本第三十七卷,解音釋義,以助雅詁,而今本無此卷。”

之遴好屬文,多學古體,與河東裴子野、沛國劉顯常共討論書籍,因為交好。是時《周易》、《尚書》、《禮記》、《毛詩》并有高祖義疏,惟《左氏傳》尚闕。之遴乃著《春秋大意》十科,《左氏》十科,《三傳同異》十科,合三十事以上之。高祖大悅,詔答之曰:“省所撰《春秋》義,比事論書,辭微旨遠。編年之教,言闡義繁,丘明傳洙泗之風,公羊稟西河之學,鐸椒之解不追,瑕丘之說無取。繼踵胡母,仲舒云盛,因修《谷梁》,千秋最篤。張蒼之傳《左氏》,賈誼之襲荀卿,源本分鑣,指歸殊致,詳略紛然,其來舊矣。昔在弱年,乃經(jīng)研味,一從遺置,迄將五紀。兼晚冬晷促,機事罕暇,夜分求衣,未遑搜括。須待夏景,試取推尋,若溫故可求,別酬所問也!

太清二年,侯景亂,之遴避難還鄉(xiāng),未至,卒于夏口,時年七十二。前后文集五十卷,行于世。

之亨字嘉會,之遴弟也。少有令名。舉秀才,拜太學博士,稍遷兼中書通事舍人,步兵校尉,司農卿。又代兄之遴為安西湘東王長史、南郡太守。在郡有異績。數(shù)年卒于官,時年五十。荊士至今懷之,不忍斥其名,號為“大南郡”、“小南郡”云。

許懋,字昭哲,高陽新城人,魏鎮(zhèn)北將軍允九世孫。祖珪,宋給事中,著作郎,桂陽太守。父勇惠,齊太子家令,冗從仆射。懋少孤,性至孝,居父憂,執(zhí)喪過禮。篤志好學,為州黨所稱。十四入太學,受《毛詩》,旦領師說,晚而覆講,座下聽者常數(shù)十百人,因撰《風雅比興義》十五卷,盛行于世。尤曉故事,稱為儀注之學。

起家后軍豫章王行參軍,轉法曹,舉茂才,遷驃騎大將軍儀同中記室。文惠太子聞而召之,侍講于崇明殿,除太子步兵校尉。永元中,轉散騎侍郎,兼國子博士。與司馬褧同志友善,仆射江祏甚推重之,號為“經(jīng)史笥”。天監(jiān)初,吏部尚書范云舉懋參詳五禮,除征西鄱陽王諮議,兼著作郎,待詔文德省。時有請封會稽禪國山者,高祖雅好禮,因集儒學之士,草封禪儀,將欲行焉。懋以為不可,因建議曰:

臣案舜幸岱宗,是為巡狩,而鄭引《孝經(jīng)鉤命決》云“封于泰山,考績柴燎,禪乎梁甫,刻石紀號”。此緯書之曲說,非正經(jīng)之通義也。依《白虎通》云,“封者,言附廣也;禪者,言成功相傳也”。若以禪授為義,則禹不應傳啟至桀十七世也,湯又不應傳外丙至紂三十七世也。又《禮記》云:“三皇禪奕奕,謂盛德也。五帝禪亭亭,特立獨起于身也。三王禪梁甫,連延不絕,父沒子繼也!比糁^“禪奕奕為盛德者,古義以伏羲、神農、黃帝,是為三皇。伏羲封泰山,禪云云,黃帝封泰山,禪亭亭,皆不禪奕奕,而云盛德,則無所寄矣。若謂五帝禪亭亭,特立獨起于身者,顓頊封泰山,禪云云,帝嚳封泰山,禪云云,堯封泰山,禪云云,舜封泰山,禪云云,亦不禪亭亭,若合黃帝以為五帝者,少昊即黃帝子,又非獨立之義矣。若謂三王禪梁甫,連延不絕,父沒子繼者,禹封泰山,禪云云,周成王封泰山,禪社首,舊書如此,異乎《禮說》,皆道聽所得,失其本文。假使三王皆封泰山禪梁甫者,是為封泰山則有傳世之義,禪梁甫則有揖讓之懷,或欲禪位,或欲傳子,義既矛盾,理必不然。

又七十二君,夷吾所記,此中世數(shù),裁可得二十余主:伏羲、神農、女媧、大庭、柏皇、中央、栗陸、驪連、赫胥、尊盧、混沌、昊英、有巢、硃襄、葛天、陰康、無懷、黃帝、少昊、顓頊、高辛、堯、舜、禹、湯、文、武,中間乃有共工,霸有九州,非帝之數(shù),云何得有七十二君封禪之事?且燧人以前至周之世,未有君臣,人心淳樸,不應金泥玉檢,升中刻石。燧人、伏羲、神農三皇結繩而治,書契未作,未應有鐫文告成。且無懷氏,伏羲后第十六主,云何得在伏羲前封泰山禪云云?

夷吾又曰:“惟受命之君然后得封禪。”周成王非受命君,云何而得封泰山禪社首?神農與炎帝是一主,而云神農封泰山禪云云,炎帝封泰山禪云云,分為二人,妄亦甚矣!若是圣主,不須封禪;若是凡主,不應封禪。當是齊桓欲行此事,管仲知其不可,故舉怪物以屈之也。

秦始皇登泰山中坂,風雨暴至,休松樹下,封為五大夫,而事不遂。漢武帝宗信方士,廣召儒生,皮弁搢紳,射牛行事,獨與霍嬗俱上,既而子侯暴卒,厥足用傷。至魏明,使高堂隆撰其禮儀,聞隆沒,嘆息曰:“天不欲成吾事,高生舍我亡也!睍x武泰始中欲封禪,乃至太康議猶不定,意不果行。孫皓遣兼司空董朝、兼太常周處至陽羨封禪國山。此朝君子,有何功德?不思古道而欲封禪,皆是主好名于上,臣阿旨于下也。

夫封禪者,不出正經(jīng),惟《左傳》說“禹會諸侯于涂山,執(zhí)玉帛者萬國”,亦不謂為封禪。鄭玄有參、柴之風,不能推尋正經(jīng),專信緯候之書,斯為謬矣。蓋《禮》云“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于天,因吉土享帝于郊”。燔柴岱宗,即因山之謂矣。故《曲禮》云“天子祭天地”是也。又祈谷一,報谷一,禮乃不顯祈報地,推文則有。《樂記》云:“大樂與天地同和,大禮與天地同節(jié);和故百物不失,節(jié)故祀天祭地。”百物不失者,天生之,地養(yǎng)之。故知地亦有祈報,是則一年三郊天,三祭地!吨芄佟酚袉T丘方澤者,總為三事,郊祭天地。故《小宗伯》云“兆五帝于四郊”,此即《月令》迎氣之郊也!端吹洹酚小皻q二月東巡狩,至于岱宗”,夏南,秋西,冬北,五年一周,若為封禪,何其數(shù)也!此為九郊,亦皆正義。至如大旅于南郊者,非常祭也!洞笞诓贰皣写蠊蕜t旅上帝”,《月令》云“仲春玄鳥至,祀于高禖”,亦非常祭。故《詩》云“克禋克祀,以弗無子”。并有雩禱,亦非常祭!抖Y》云“雩,頠水旱也”。是為合郊天地有三,特郊天有九,非常祀又有三。《孝經(jīng)》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宾Ъ琅c明堂雖是祭天,而不在郊,是為天祀有十六,地祭有三,惟大禘祀不在此數(shù)!洞髠鳌吩疲骸巴跽叨E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碑愑诔<,以故云大于時祭。案《系辭》云:“《易》之為書也,廣大悉備。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兼三才而兩之,故六。六者非佗,三才之道也!薄肚ゅ琛吩疲骸按笤涨f物資始,乃統(tǒng)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此則應六年一祭,坤元亦爾。誠敬之道,盡此而備。至于封禪,非所敢聞。

高祖嘉納之,因推演懋議,稱制旨以答,請者由是遂停。

十年,轉太子家令。宋、齊舊儀,郊天祀帝,皆用袞冕,至天監(jiān)七年,懋始請造大裘。至是,有事于明堂,儀注猶云“服袞冕”。懋駮云:“《禮》云‘大裘而冕,祀昊天上帝亦如之。’良由天神尊遠,須貴誠質。今泛祭五帝,理不容文。”改服大裘,自此始也。又降敕問:“凡求陰陽,應各從其類,今雩祭燔柴,以火祈水,意以為疑。”懋答曰:“雩祭燔柴,經(jīng)無其文,良由先儒不思故也。按周宣《云漢》之詩曰:‘上下奠瘞,靡神不宗。’毛注云:‘上祭天,下祭地,奠其幣,瘞其物!源硕,為旱而祭天地,并有瘞埋之文,不見有燔柴之說。若以祭五帝必應燔柴者,今明常之禮,又無其事。且《禮》又云‘埋少牢以祭時’,時之功是五帝,此又是不用柴之證矣。昔雩壇在南方正陽位,有乖求神;而已移于東,實柴之禮猶未革。請停用柴,其牲牢等物,悉從坎瘞,以符周宣《云漢》之說。”詔并從之。凡諸禮儀,多所刊正。

以足疾出為始平太守,政有能名。加散騎常侍,轉天門太守。中大通三年,皇太子召諸儒參錄《長春義記》。四年,拜中庶子。是歲卒,時年六十九。撰《述行記》四卷,有集十五卷。

陳吏部尚書姚察曰:司馬褧儒術博通,到溉文義優(yōu)敏,顯、懋、之遴強學浹洽,并職經(jīng)便繁,應對左右,斯蓋嚴、硃之任焉。而溉、之遴遂至顯貴,亟拾青紫;然非遇時,焉能致此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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