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術(shù)列傳 第七十二上
仲尼稱易有君子之道四焉，曰“卜筮者尚其占”。[一]占也者，先王所以定禍福，決嫌疑，幽贊于神明，遂知來物者也。[二]若夫陰陽推步之學(xué)，往往見于墳記矣。[三]然神經(jīng)怪牒玉策金繩，關(guān)扃于明靈之府，封縢于瑤□之上者，靡得而窺也。至乃河洛之文龜龍之圖，[四]箕子之術(shù)，[五]師曠之書，[六]緯候之部，[七]鈐決之符，[八]皆所以探抽冥賾參驗人區(qū)，時有可聞?wù)哐�。[九]
其流又有風(fēng)角、遁甲、七政﹑元氣、六日七分、逢占、日者、挺專、須臾、孤虛之術(shù)[一０]及望云省氣，推處祥妖，時亦有以效于事也。[一一]而斯道隱遠(yuǎn)，玄奧難原，故圣人不語怪神，罕言性命。[一二]或開末而抑其端，[一三]或曲辭以章其義，[一四]所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五]
注[一]易系辭曰：“以言者尚其辭，以動者尚其變，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
注[二]易說卦曰：“圣人之作易也，幽贊于神明而生蓍�！毕缔o曰：“無有遠(yuǎn)近幽深遂知來物。”
注[三]左傳曰：“履端于始，舉正于中，歸余于終。”尚書曰“歷象日月星辰”也。
注[四]尚書中候曰：“堯沉璧于洛，玄龜負(fù)書，背中赤文朱字，止□。舜禮□于河畔沉璧，禮畢，至于下□，黃龍負(fù)卷舒圖，出水□畔。”
注[五]箕子說洪范五行陰陽之術(shù)也。
注[六]占災(zāi)異之書也。今書七志有師曠六篇。
注[七]緯，七經(jīng)緯也。候，尚書中候也。
注[八]兵法有玉鈐篇及玄女六韜要決，曰：“太公對武王曰：‘主將有陰符，有大勝得敵之符符長一尺；有破軍禽敵之符，符長九寸；有降城得邑之符，符長八寸；有漤敵執(zhí)遠(yuǎn)之符符長七寸；有交兵驚中堅守之符，符長六寸；有請徹食益兵之符，符長五寸；有敗軍亡將之符，符長四寸；有失亡吏卒之符，符長三寸。諸奉使行符稽留，若符事聞聞符所告者皆誅�！弊九]小爾雅曰：“賾，深也。區(qū)，域也�！�
注[一０]風(fēng)角、六日七分，解并見郎顗傳。遁甲，推六甲之陰而隱遁也，今書七志有遁甲經(jīng)。七政，日、月、五星之政也。元氣者，謂開辟陰陽之書也。河圖曰：“元氣闿陽為天�！鼻皶喙淘唬骸皷|方朔之逢占、覆射�！币袅x云：“逢人所問而占之也�！�
日者，卜筮掌日之術(shù)也，史記司馬季主為日者。挺專，折竹卜也。楚辭曰：“索瓊茅以筳專�！弊⒃疲骸肮j，八段竹也。楚人名結(jié)草折竹曰專。”挺音大寧反。須臾，陰陽吉兇立成之法也。今書七志有武王須臾一卷。
孤虛者，孤謂六甲之孤辰，若甲子旬中，戌亥無干，是為孤也，對孤為虛。前書蓺文志有風(fēng)后孤虛二十卷。
注[一一]望云，解見明帝紀(jì)。省氣者，觀城郭人畜氣以占之也。
注[一二]論語曰：“子不語怪力亂神。”又曰：“子罕言利與命與仁�！�
注[一三]論語曰：“孔子有疾，子路請禱。子曰：‘丘之禱久矣。’”鄭玄注云：“明素恭肅于鬼神，且順子路之言也�！�
注[一四]易曰“探賾索隱，軭深致遠(yuǎn)，定天下之吉兇，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善于蓍龜”也。
注[一五]論語孔子之言也。鄭玄注云：“由，從也。言王者設(shè)教，務(wù)使人從之，若皆知其本末則愚者或輕而不行。”
漢自武帝頗好方術(shù)，天下懷協(xié)道蓺之士，莫不負(fù)策抵掌，順風(fēng)而屆焉。[一]后王莽矯用符命及光武尤信讖言，士之赴趣時宜者，皆騁馳穿鑿，爭談之也。
故王梁、孫咸名應(yīng)圖箓，越登槐鼎之任，[二]鄭興、賈逵以附同稱顯，桓譚、尹敏以乖忤淪敗[三]自是習(xí)為內(nèi)學(xué)，尚奇文，貴異數(shù)，不乏于時矣。[四]是以通儒碩生，忿其奸妄不經(jīng)，奏議慷慨，以為宜見藏擯。[五]子長亦云：“觀陰陽之書，使人拘而多忌�！鄙w為此也。[六]
注[一]前書武帝時*(李)*少翁、欒大等并以方術(shù)見。少翁拜文成將軍，欒大拜五利將軍貴震天下，而海上燕、齊之士，莫不搤腕而自言有禁方矣。抵，側(cè)擊也。
注[二]光武以赤伏符文拜梁為大司空，又以讖文拜孫咸為大司馬，見景丹傳。
注[三]各見本傳。
注[四]內(nèi)學(xué)謂圖讖之書也。其事秘密，故稱內(nèi)。
注[五]謂桓譚、賈逵、張衡之流也。各見本傳。
注[六]司馬遷字子長，其父太史公論六家之要曰：“觀陰陽之術(shù)，太詳而觽忌，使人拘而多畏。”見史記也。
夫物之所偏，未能無蔽，雖云大道，其偵或同。[一]若乃詩之失愚，書之失誣，然則數(shù)術(shù)之失至于詭俗乎？如令溫柔敦厚而不愚，斯深于詩者也；疏通知遠(yuǎn)而不誣，斯深于書者也；[二]極數(shù)知變而不詭俗，斯深于數(shù)術(shù)者也。[三]故曰：“茍非其人，道不虛行�！盵四]意者多迷其統(tǒng)，取遣頗偏，甚有雖流宕過誕亦失也。
[五]
注[一]偵音五愛反。
注[二]禮記曰：“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疏通知遠(yuǎn)，書教也。詩之失愚，書之失誣�！编嵭ⅰ霸姸睾�，近愚；書知遠(yuǎn)，近誣”也。
注[三]易曰：“極數(shù)知來之謂占。”又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為乎？”
注[四]易系辭之文也。
注[五]取遣謂信與不信也。陰陽之術(shù)，或信或不信，各有所執(zhí)，故偏頗也。以為甚有者雖流宕失中過稱虛誕者，亦為失也。
中世張衡為陰陽之宗，郎顗咎征最密，余亦班班名家焉。[一]其徒亦有雅才偉德，未必體極蓺能。今蓋糾其推變尤長，可以弘補時事，因合表之云。[二]
注[一]謂襄楷、蔡邕、楊厚等也。
注[二]表，顯也。
任文公，巴郡閬中人也。[一]父文孫，明曉天官風(fēng)角秘要。文公少修父術(shù)，州辟從事。哀帝時，有言越巂太守欲反，刺史大懼，遣文公等五從事檢行郡界，潛伺虛實。共止傳舍時暴風(fēng)卒至，文公遽趣白諸從事促去，當(dāng)有逆變來害人者，因起駕速驅(qū)。諸從事未能自發(fā)郡果使兵殺之，文公獨得免。
注[一]閬中，今隆州縣。
后為治中從事。時天大旱，白刺史曰：“五月一日，當(dāng)有大水，其變已至，不可防救宜令吏人豫為其備�！贝淌凡宦�，文公獨儲大船，百姓或聞，頗有為防者。到其日旱烈文公急命促載，使白刺史，刺史笑之。日將中，天北云起，須臾大雨，至晡時，湔水涌起十余丈，[一]突壞廬舍，所害數(shù)千人。文公遂以占術(shù)馳名。辟司空掾。平帝即位稱疾歸家。
注[一]酈元水經(jīng)注云“湔水出綿道玉壘山”，在今益州。湔音子延反。
王莽篡后，文公推數(shù)，[一]知當(dāng)大亂，乃課家人負(fù)物百斤，環(huán)舍趨走，日數(shù)十，時人莫知其故。后兵寇并起，其逃亡者少能自脫，惟文公大小負(fù)糧捷步，[二]
悉得完免。遂奔子公山，十余年不被兵革。
注[一]推歷運之?dāng)?shù)也。
注[二]捷，健也。
公孫述時，蜀武擔(dān)石折。[一]文公曰：“噫！西州智士死，我乃當(dāng)之�！弊允浅圩訉O設(shè)酒食。后三月果卒。故益部為之語曰：“任文公，智無雙�！�
注[一]武擔(dān)，山，在今益州成都縣北百二十步。楊雄蜀王本紀(jì)云：“武都丈夫化為女子顏色美絕，蓋山精也。蜀王納以為妃，無幾物故，乃發(fā)卒之武都擔(dān)土，葬于成都郭中號曰武擔(dān)。以石作鏡一枚表其墓�！比A陽國志曰：“王哀念之，遣五丁之武都擔(dān)土為妃作頉蓋地數(shù)畝，高七丈。其石俗今名為石頾�！�
郭憲字子橫，汝南宋人也。[一]少師事東海王仲子。時王莽為大司馬，召仲子，仲子欲往。憲諫曰：“禮有來學(xué)，無有往教之義。[二]今君賤道畏貴，竊所不取。”
仲子曰：“王公至重，不敢違之。”憲曰：“今正臨講業(yè)，且當(dāng)訖事�！敝僮訌闹贞棠送�。莽問：“君來何彁？”仲子具以憲言對，莽陰奇之。及后篡位，拜憲郎中，賜以衣服。憲受衣焚之，逃于東海之濱。莽深忿恚，討逐不知所在。
注[一]續(xù)漢志汝南郡有宋公國，周名郪丘，漢改為新郪，章帝建初四年，徙宋公于此。
注[二]禮記曰：“禮聞來學(xué)，不聞往教�！�
光武即位，求天下有道之人，乃征憲拜博士。再遷，建武七年，代張堪為光祿勛。
從駕南郊。憲在位，忽回向東北，含酒三潠。[一]執(zhí)法奏為不敬。[二]詔問其故。憲對曰：“齊國失火，故以此厭之�！焙簖R果上火災(zāi)，與郊同日。
注[一]埤蒼曰：“潠，噴也�！币糍�。
注[二]執(zhí)法，愨劾之官也。
八年，車駕西征隗囂，憲諫曰：“天下初定，車駕未可以動。”憲乃當(dāng)車拔佩刀以斷車靷。[一]帝不從，遂上隴。其后潁川兵起，乃回駕而還。帝嘆曰：“恨不用子橫之言�！�
注[一]靷在馬匤，音胤。
時匈奴數(shù)犯塞，帝患之，乃召百僚廷議。憲以為天下疲敝，不宜動觽。諫爭不合，乃伏地稱眩瞀，不復(fù)言。[一]帝令兩郎扶下殿，憲亦不拜。帝曰：“常聞‘關(guān)東觥觥郭
子橫’，竟不虛也。”[二]憲遂以病辭退，卒于家。
注[一]瞀，亂也。
注[二]觥觥，剛直之貌，音古橫反。
許楊字偉君，汝南平輿人也。少好術(shù)數(shù)。王莽輔政，召為郎，稍遷酒泉都尉。
及莽篡位，楊乃變姓名為巫醫(yī)，逃匿它界。莽敗，方還鄉(xiāng)里。
汝南舊有鴻郄陂，[一]成帝時，丞相翟方進(jìn)奏毀敗之。建武中，太守鄧晨欲修復(fù)其功聞楊曉水脈，召與議之。楊曰：“昔成帝用方進(jìn)之言，[二]尋而自夢上天，天帝怒曰：‘何故敗我濯龍淵？’是后民失其利，多致饑?yán)�。時有謠歌曰：‘?dāng)∥亿檎叩宰油嵨掖蠖�，亨我芋魁。[三]反乎覆，陂當(dāng)復(fù)�！舸笥頉Q江疏河以利天下明府今興立廢業(yè)，富國安民，童謠之言，將有征于此。誠愿以死效力�！�
晨大悅，因署楊為都水掾，使典其事。楊因高下形埶，起塘四百余里，數(shù)年乃立。[四]百姓得其便累歲大稔。
注[一]陂在今豫州汝陽縣東。
注[二]前書翟方進(jìn)奏壞鴻郄陂。
注[三]方進(jìn)字子威。芋魁，芋根也。前書“飴”作“飯”，“亨”作“羹”。
注[四]塘，堤堰水也。
初，豪右大姓因緣陂役，競欲辜較在所，楊一無聽，遂共譖楊受取賕賂。晨遂收楊下獄而械輒自解。獄吏恐，遽白晨。晨驚曰：“果濫矣。太守聞忠信可以感靈，今其效乎！”即夜出楊，遣歸。時天大陰晦，道中若有火光照之，時人異焉。后以病卒。晨
于都*(官)**[宮]*為楊起廟，圖畫形像，百姓思其功績，皆祭祀之。
高獲字敬公，汝南新息人也。為人尼首方面。[一]少游學(xué)京師，與光武有舊。
師事司徒歐陽歙。歙下獄當(dāng)斷，獲冠鐵冠，帶鈇锧，詣闕請歙。帝雖不赦，而引見之。謂曰：“敬公，朕欲用子為吏，宜改常性�！鲍@對曰：“臣受性于父母，不可改之于陛下�！背霰戕o去。
注[一]尼首，首象尼丘山，中下四方高也。
三公爭辟不應(yīng)。后太守鮑昱請獲，既至門，令主簿就迎，主簿*(曰)*但使騎吏迎之，獲聞之，即去。昱遣追請獲，獲顧曰：“府君但為主簿所欺，不足與談�！�
遂不留。時郡境大旱。獲素善天文，曉遁甲，能役使鬼神。昱自往問何以致雨，獲曰：“急罷三部督郵，[一]明府當(dāng)自北出，到三十里亭，雨可致也�！标艔闹�，果得大雨。每行縣，輒軾其閭。[二]獲遂遠(yuǎn)遁江南，卒于石城。[三]石城人思之，共為立祠。
注[一]續(xù)漢書曰：“監(jiān)屬縣有三部，每部督郵書掾一人。”
注[二]軾，所以禮之。禮記曰“軾視馬尾”也。
注[三]石城在今蘇州西南。
王喬者，河?xùn)|人也。顯宗世，為葉令。喬有神術(shù)，每月朔望，常自縣詣臺朝。
帝怪其來數(shù)，而不見車騎，密令太史伺望之。言其臨至，輒有雙鳧從東南飛來。
于是候鳧至，舉羅張之，但得一只舄焉。乃詔尚方□視，[一]則四年中所賜尚書官屬履也。每當(dāng)朝時，葉門下鼓不擊自鳴，聞于京師。后天下玉棺于堂前，吏人推排，終不搖動。喬曰：“天帝獨召我邪？”乃沐浴服飾寢其中，蓋便立覆。
宿昔葬于城東，土自成墳。其夕，縣中牛皆流汗喘乏，而人無知者。百姓乃為立廟，號葉君祠。牧守每班錄，皆先謁拜之。[二]吏人祈禱，無不如應(yīng)。若有違犯，亦立能為祟。帝乃迎取其鼓，置都亭下，略無復(fù)聲焉�；蛟拼思垂畔扇送踝訂桃�。[三]
注[一]說文曰，□亦視也。音真吝反。
注[二]王喬墓在今葉縣東。
注[三]劉向列仙傳曰：“王子喬，周靈王太子晉也。好吹笙，作鳳鳴。游伊洛閑，道士浮丘公接上嵩山。*(二)*[三]十余年后，來于山上，告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緱氏山頭�！税Q駐山顛，望之不得到，舉手謝時人而去�！�
謝夷吾字堯卿，會稽山陰人也。少為郡吏，學(xué)風(fēng)角占候。太守第五倫擢為督郵。
時烏程長有臧釁，倫使收案其罪。夷吾到縣，無所驗，但望合伏哭而還。一縣驚怪，不知所為。及還，白倫曰：“竊以占候，知長當(dāng)死。近三十日，遠(yuǎn)不過六十日，游魂假息非刑所加，故不收之�！眰惵犉溲�，至月余，果有驛馬赍長印綬，上言暴卒。倫以此益禮信之。[一]
注[一]謝承書曰“倫甚崇其道德，轉(zhuǎn)署主簿，使子從受春秋，夷吾待之如師弟子之禮。時或游戲，不肯讀書，便白倫行罰，遂成其業(yè)”也。
舉孝廉，為壽張令，[一]稍遷荊州刺史，[二]遷鉅鹿太守。所在愛育人物，有善績。
及倫作司徒，令班固為文薦夷吾曰：“臣聞堯登稷﹑契，政隆太平；舜用皋陶，政致雍熙。殷﹑周雖有高宗﹑昌﹑發(fā)之君，猶賴傅說﹑呂望之策，故能克崇其業(yè)，允協(xié)大中。
[三]竊見鉅鹿太守會稽謝夷吾，出自東州，厥土涂泥，而英姿挺特，奇?zhèn)バ愠觥２偶嫠目菩邪诺拢琜四]仁足濟(jì)時，知周萬物。加以少膺儒雅，韜含六籍，推考星度，綜校圖錄探賾圣秘，觀變歷征，占天知地，與神合契，據(jù)其道德，以經(jīng)王務(wù)。昔為陪隸，與臣從事，奮忠毅之操，躬史魚之節(jié)，董臣嚴(yán)綱，勖臣懦弱，[五]得以免戾，寔賴厥勛。
及其應(yīng)選作宰，惠敷百里，降福彌異，流化若神，爰牧荊州，威行邦國。奉法作政，有
周﹑召之風(fēng)；居儉履約，紹公儀之操。[六]尋功簡能，為外臺之表；聽聲察實，為九伯之冠。[七]遷守鉅鹿，政合時雍。德量績謀，有伊﹑呂﹑管﹑晏之任；闡弘道奧，同史
蘇﹑京房之倫。[八]雖密勿在公，而身出心隱，不殉名以求譽，不馳騖以要寵，念存遜遁演志箕山。方之古賢，實有倫序；采之于今，超焉絕俗。誠社稷之元龜，大漢之棟甍。[九]宜當(dāng)拔擢，使登鼎司，上令三辰順軌于歷象，下使五品咸訓(xùn)于嘉時，[一０]必致休征克昌之慶非徒循法奉職而已。臣以頑駑，器非其疇，[一一]尸祿負(fù)乘，夕惕若厲。
[一二]愿乞骸骨，更授夷吾，上以光七曜之明，下以厭率土之望，庶令微臣塞咎免悔�！�
注[一]謝承書曰：“縣人女子張雨，早喪父母，年五十，不肯嫁，留養(yǎng)孤弟二人，教其學(xué)問，各得通經(jīng)。雨皆為娉娶，皆成善士。夷吾薦于州府，使各選舉，表復(fù)雨門戶。
永平十五年，蝗發(fā)泰山，流徙郡國，薦食五谷，過壽張界，飛逝不集�！�
注[二]謝承書曰：“夷吾雅性明遠(yuǎn)，能決斷罪疑。行部始到南陽縣，遇孝章皇帝巡狩駕幸魯陽，有詔□荊州刺史入傳錄見囚徒，誡長吏‘勿廢舊儀，朕將覽焉’。上臨西廂南面夷吾處東廂，分帷隔中央。夷吾所決正一縣三百余事，事與上合。而朝廷嘆息曰：‘諸州刺史盡如此者，朕不憂天下�！Ｒ詣铙k臣�！�
注[三]尚書洪范曰：“皇建其有極。”孔安國注云：“皇，大；極，中也�！�
注[四]四科，見文苑傳。尚書咎繇陳九德，曰“寬而栗，愿而恭，亂而敬，柔而立，擾而毅，直而溫，簡而廉，剛而塞，強(qiáng)而義”也。
注[五]董，督也。勖，勵也。
注[六]史記公儀休相魯，拔園葵，去織婦，不與人爭利。
注[七]左傳曰：“五侯九伯�！倍蓬A(yù)注云：“九州之伯也�！�
注[八]左傳史蘇，晉太史，善筮者。京房字君明，善陰陽占候，見前書。
注[九]尚書曰：“格人元龜，罔敢知吉。”元，大也。甍亦棟也。
注[一０]五品，五常之教也，謂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也。訓(xùn)，順也。
注[一一]疇，類也。
注[一二]易曰：“負(fù)且乘，致寇至�！庇衷唬骸跋μ枞魠��！毖跃咏K日干干，至于夕猶怵惕戒懼，若危厲。
后以行春乘柴車，從兩吏，[一]冀州刺史上其儀序失中，有損國典，左轉(zhuǎn)下邳令。
豫克死日，如期果卒�！跗渥釉唬骸皾h末當(dāng)亂，必有發(fā)掘露骸之禍�！笔箲夜紫略幔共黄饓�。[二]
注[一]柴車，賤車也。
注[二]墓謂塋域。墳謂筑土。
時博士勃海郭鳳亦好圖讖，善說災(zāi)異，吉兇占應(yīng)。先自知死期，豫令弟子市棺斂具，至其日而終。[一]
注[一]棺音古亂反。
楊由字哀侯，蜀郡成都人也。少習(xí)易，并七政﹑元氣﹑風(fēng)云占候。為郡文學(xué)掾。
時有大雀夜集于庫樓上，太守廉范以問由。由對曰：“此占郡內(nèi)當(dāng)有小兵，然不為害。”后二十余日，廣柔縣蠻夷反，殺傷長吏，[一]郡發(fā)庫兵擊之。又有風(fēng)吹削哺，[二]太守以問由。由對曰：“方當(dāng)有薦木實者，其色黃赤�！表曋骞俎颢I(xiàn)橘數(shù)包。
注[一]廣柔縣屬蜀郡，故城在今茂州汶川縣西。
注[二]“哺”當(dāng)作“柿”，音孚廢反。顏氏家訓(xùn)曰：“削則札也。左傳曰‘削而投
之’是也。史家假借為‘肝肺’字，今俗或作‘脯’，或作為‘反哺’之‘哺’，學(xué)士
因云‘是屏障之名’，非也。風(fēng)角書曰‘庶人之風(fēng)揚塵轉(zhuǎn)削’，若是屏障，何由可轉(zhuǎn)�！�
由嘗從人飲，□御者曰：“酒若三行，便宜嚴(yán)駕。”既而趣去。后主人舍有□相殺者人請問何以知之。由曰：“向社中木上有鳩□，此兵賊之象也�！逼溲远囹�。著書十余篇名曰其平。終于家。
李南字孝山，丹陽句容人也。[一]少篤學(xué)，明于風(fēng)角。和帝永元中，太守馬棱坐盜賊事被征當(dāng)詣廷尉，吏民不寧，南特通謁賀。棱意有恨，謂曰：“太守不德，今當(dāng)即罪而君反相賀邪？”南曰：“旦有善風(fēng)，明日中時應(yīng)有吉問，故來稱慶�！钡┤�，棱延望景晏以為無征；至晡，乃有驛使赍詔書原停棱事。南問其彁留之狀。使者曰：“向度宛陵浦里斻，[二]馬踠足，是以不得速�！盵三]棱乃服焉。后舉有道，辟公府，病不行，終于家。
注[一]句容，今潤州縣也。近句曲山有所容，因名焉。
注[二]宛陵，縣，屬丹陽郡。斻，以舟濟(jì)水也。
注[三]踠，屈損也。
南女亦曉家術(shù)，為由拳縣人妻。晨詣爨室，卒有暴風(fēng)，婦便上堂從姑求歸，辭其二親。姑不許，乃跪而泣曰：“家世傳術(shù)，疾風(fēng)卒起，先吹醦突及井，此禍為婦女主爨者，妾將亡之應(yīng)�！币蛑渫鋈铡Ｄ寺犨�家，如期病卒。
李合字孟節(jié)，漢中南鄭人也。父頡，以儒學(xué)稱，官至博士。合襲父業(yè)，游太學(xué)，通五經(jīng)。善河洛風(fēng)星，外質(zhì)樸，人莫之識�？h召署幕門候吏。
和帝即位，分遣使者，皆微服單行，各至州縣，觀采風(fēng)謠。使者二人當(dāng)?shù)揭娌�，投合候舍。時夏夕露坐，合因仰觀，問曰：“二君發(fā)京師時，寧知朝廷遣二使邪？”二人默然驚相視曰：“不聞也�！眴柡我灾�。合指星示云：“有二使星向益州分野故知之耳�！盵一]
注[一]前書觜□、參，益州之分野也。
后三年，其使者一人拜漢中太守，合猶為吏，太守奇其隱德，召署戶曹史。時大將軍竇憲納妻天下郡國皆有禮慶，郡亦遣使。合進(jìn)諫曰：“竇將軍椒房之親，不修禮德，而專權(quán)驕恣，危亡之禍可翹足而待，愿明府一心王室，勿與交通。”
太守固遣之，合不能止，請求自行，許之。合遂所在留彁，以觀其變。行至扶風(fēng)，而憲就國自殺，支黨悉伏其誅，凡交通憲者，皆為免官，唯漢中太守不豫焉。
合歲中舉孝廉，五遷尚書令，又拜太常。元初四年，代袁敞為司空，數(shù)陳得失，有忠臣節(jié)。在位四年，坐請托事免。
安帝崩，北鄉(xiāng)侯立，復(fù)為司徒。及北鄉(xiāng)侯病，合陰與少府河南陶范﹑步兵校尉趙直謀立順帝會孫程等事先成，故合功不顯。明年，坐吏民疾病，仍有災(zāi)異，賜策免。將
作大匠翟酺上合“潛圖大計，以安社稷”，于是錄陰謀之功，封合涉都侯，辭讓不受。
年八十余，卒于家。門人上黨馮冑獨制服，心喪三年，時人異之。[一]
注[一]家語曰“仲尼既葬，弟子皆家于墓，行心喪之禮。三年喪畢，或去或留”也。
冑字世威，奉世之后也。[一]常慕周伯況﹑閔仲叔之為人，隱處山澤，不應(yīng)征辟。
注[一]奉代字子明，宣帝時為前將軍，見前書也。
合子固，已見前傳。弟子歷，字季子。清白有節(jié)，博學(xué)善交，與鄭玄﹑陳紀(jì)等相結(jié)。
為新城長，政貴無為。亦好方術(shù)。時天下旱，縣界特雨。官至奉車都尉。
段翳字符章，廣漢新都人也。習(xí)易經(jīng)，明風(fēng)角。時有就其學(xué)者，雖未至，必豫知其姓名。嘗告守津吏曰：“某日當(dāng)有諸生二人，荷擔(dān)問翳舍處者，幸為告之�！�
后竟如其言。又有一生來學(xué)，積年，自謂略究要術(shù)，辭歸鄉(xiāng)里。翳為合膏藥，并以簡書封于筒中告生曰：“有急發(fā)視之�！鄙捷缑�，與吏爭度，津吏檛破從者頭。生開筒得書言到葭萌，與吏□頭破者，以此膏里之。生用其言，創(chuàng)者即愈。生嘆服，乃還卒業(yè)。翳遂隱居竄跡，終于家。
廖扶字文起，[一]汝南平輿人也。習(xí)韓詩﹑歐陽尚書，教授常數(shù)百人。父為北地太守永初中，坐羌沒郡下獄死。扶感父以法喪身，憚為吏。及服終而嘆曰：“老子有言：‘名與身孰親？’吾豈為名乎！”遂絕志世外。專精經(jīng)典，尤明天文
﹑讖緯，風(fēng)角﹑推步之術(shù)。州郡公府辟召皆不應(yīng)。就問災(zāi)異，亦無所對。
注[一]廖，音力吊反，又音力救反。
扶逆知歲荒，乃聚谷數(shù)千斛，悉用給宗族姻親，又?jǐn)吭嵩庖咚劳霾荒茏允照摺?
常居先人頉側(cè)，未曾入城市。太守謁煥，[一]先為諸生，從扶學(xué)，后臨郡，未到，先遣吏修門人之禮，又欲擢扶子弟，固不肯，當(dāng)時人因號為北郭先生。年八十，終于家。
注[一]謁姓也。
二子，孟舉、偉舉，并知名。
折像字伯式，廣漢雒人也。其先張江者，封折侯，曾孫國為郁林太守，徙廣漢，因封氏焉。國生像。
國有貲財二億，家僮八百人。像幼有仁心，不殺昆蟲，不折萌牙。能通京氏易，好黃老言。及國卒，感多藏厚亡之義，[一]乃散金帛資產(chǎn)，周施親簄。或諫像曰：“君三男兩女孫息盈前，當(dāng)增益產(chǎn)業(yè)，何為坐自殫竭乎？”像曰：“昔□子文有言：‘我乃逃禍非避富也。’[二]吾門戶殖財日久，盈滿之咎，道家所忌。[三]今世將衰，子又不才。不仁而富，謂之不幸。[四]墻隙而高，其崩必疾也。”智者聞之咸服焉。
注[一]老子曰“多藏必厚亡”也。
注[二]國語曰：“楚成王每出子文之祿，必逃，王止而后復(fù)。人謂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子文曰：‘夫從政者，以庇人也。人多曠者，而我取富，是勤人以自封也死無日矣。我逃死，不逃富�！弊三]老子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
注[四]左傳曰：“善人富謂之幸，淫人富謂之殃�！�
自知亡日，召賓客九族飲食辭訣，忽然而終。時年八十四。家無余資，諸子衰劣如其言云。
樊英字季齊，南陽魯陽人也。少受業(yè)三輔，習(xí)京氏易，兼明五經(jīng)。又善風(fēng)角、星筭、河洛七緯推步災(zāi)異。[一]隱于壺山之陽，[二]受業(yè)者四方而至。州郡前后禮請不應(yīng)；公卿舉賢良方正、有道，皆不行。
注[一]七緯者，易緯稽覽圖、干鑿度、坤靈圖、通卦驗、是類謀、辨終備也；書緯琁機(jī)鈐、考靈耀、刑德放、帝命驗、運期授也；詩緯推度災(zāi)、記歷樞、含神務(wù)
也；禮緯含文嘉、稽命征、斗威儀也；樂緯動聲儀、稽耀嘉、汁圖征也；孝經(jīng)緯援神契、鉤命決也；春秋緯演孔圖、元命包、文耀鉤、運斗樞、感精符、合誠圖、考異郵、保干圖、漢含孳、佑助期、握誠圖、潛潭巴、說題辭也。
注[二]山在今鄧州新城縣北，即張衡南都賦云“天封大狐”是也。
嘗有暴風(fēng)從西方起，英謂學(xué)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西向漱之，乃令記其日時�？秃笥袕氖穸紒恚啤笆侨沾蠡�，有黑云卒從東起，須臾大雨，火遂得滅”。于是天下稱其術(shù)蓺。
安帝初，征為博士。至建光元年，復(fù)詔公車賜策書，征英及同郡孔喬、[一]李昺、
[二]北海郎宗、[三]陳留楊倫、[四]東平王輔六人，[五]唯郎宗、楊倫到洛陽，英等四人并不至。
注[一]謝承書曰“喬字子松，宛人也，學(xué)古文尚書、春秋左氏傳。常幽居修志，銳意典籍至乃歷年身不出門，鄉(xiāng)里莫得瞻見。公車征不行，卒于家”也。
注[二]謝承書曰“昺字子然，酇人也，篤行好學(xué)，不羨榮祿。習(xí)魯詩、京氏易。
室家相待如賓。州郡前后禮請不應(yīng)。舉茂才，除召陵令，不到官。公車征不行，卒”也。
注[三]謝承書曰：“宗字仲綏，安丘人也，善京氏易、風(fēng)角、星筭，推步吉兇。
常負(fù)笈荷擔(dān)賣卜給食，瘠服閑行，人莫得知。安帝詔公車征，策文曰：‘郎宗、李昺、孔喬等前比征命，未肯降意。恐主者玩弄，禮意不備，使難進(jìn)易退之人龍潛不屈其身。各致嘉禮，遣詣公車，將以補察國政，輔朕之不逮�！嘀荼辉t書，遣宗詣公車，對策陳災(zāi)異，而為諸儒之表。拜議郎，除吳令。到官一月，時卒暴風(fēng)，宗占以為京師有大火定火發(fā)時，果如宗言。諸公聞之，表上，博士征。宗恥以占事就征，文書未到，夜懸印綬置廳上遁去，終于家。子顗，自有傳�！�
注[四]見儒林傳。
注[五]謝承書曰：“輔字公助，平陸人也。學(xué)公羊傳、援神契。常隱居野廬，以道自娛。辟公府，舉有道，對策拜郎中。陳災(zāi)異，甄吉兇有驗，拜議郎，以病遜。安帝公車征不行，卒于家�！�
永建二年，順帝策書備禮，玄纁征之，復(fù)固辭疾篤。乃詔切責(zé)郡縣，駕載上道。
英不得已，到京，稱病不肯起。乃強(qiáng)輿入殿，猶不以禮屈。帝怒，謂英曰：“朕能生君能殺君；能貴君，能賤君；能富君，能貧君。君何以慢朕命？”英曰：“臣受命于天。生盡其命，天也；死不得其命，亦天也。陛下焉能生臣，焉能殺臣！臣見暴君如見仇讎立其朝猶不肯，可得而貴乎？雖在布衣之列，環(huán)堵之中，[一]晏然自得不易萬乘之尊，又可得而賤乎？陛下焉能貴臣，焉能賤臣！臣非禮之祿，雖萬鐘不受；若申其志，雖簞食不厭也。[二]陛下焉能富臣，焉能貧臣！”帝不能屈，而敬其名使出就太醫(yī)養(yǎng)疾，月致羊酒。
注[一]環(huán)堵，面一堵也。莊子曰“原憲居環(huán)堵之中”也。
注[二]簞，笥也。論語曰，顏回在陋巷之中，一簞食，一瓢飲。
至四年三月，天子乃為英設(shè)□席，令公車令導(dǎo)，尚書奉引，賜幾杖，待以師傅之禮，延問得失。英不敢辭，拜五官中郎將。數(shù)月，英稱疾篤，詔以為光祿大夫，賜告歸。令在所送谷千斛常以八月致牛一頭，酒三斛；如有不幸，祠以中牢。英辭位不受，有詔譬旨勿聽。
英初被詔命，僉以為必不降志，及后應(yīng)對，又無奇謨深策，談?wù)咭詾槭�。[一]初，河南張楷與英俱征，既而謂英曰：“天下有二道，出與處也。吾前以子之出，能輔是君也，濟(jì)斯人也。而子始以不訾之身，怒萬乘之主；及其享受爵祿，又不聞匡救之術(shù)進(jìn)退無所據(jù)矣。”
注[一]謝承書曰“南郡王逸素與英善，因與其書，多引古譬喻，勸使就聘。英順逸議談?wù)呤币病?
英既善術(shù)，朝廷每有災(zāi)異，詔輒下問變復(fù)之效，所言多驗。[一]
注[一]變?yōu)漠悘?fù)于常也。
初，英著易章句，世名樊氏學(xué)，以圖緯教授。潁川陳寔少從英學(xué)。嘗有疾，妻遣婢拜問英下黙荅拜。寔怪而問之。英曰：“妻，齊也，共奉祭祀，禮無不荅�！�
[一]其恭謹(jǐn)若是。年七十余，卒于家。
注[一]禮記曰：“凡非吊喪非見國君，無不荅拜�！�
孫陵，靈帝時以諂事宦人為司徒。
陳郡郄巡學(xué)傳英業(yè)，官至侍中。
論曰：漢世之所謂名士者，其風(fēng)流可知矣。雖□張趣舍，時有未純，于刻情修容，依倚道蓺，以就其聲價，非所能通物方，弘時務(wù)也。[一]及征樊英、楊厚，朝廷若待神明至竟無它異。英名最高，毀最甚。李固、朱穆等以為處士純盜虛名，無益于用，故其所以然也。然而后進(jìn)希之以成名，世主禮之以得觽，原其無用亦所以為用，則其有用或歸于無用矣。何以言之？夫煥乎文章，時或乖用；本乎禮樂，適末或簄。
[二]及其陶搢紳，藻心性，使由之而不知者，豈非道邈用表，乖之?dāng)?shù)跡乎？[三]而或者忽不踐之地，賒無用之功，[四]至乃誚噪遠(yuǎn)術(shù)，賤斥國華，[五]以為力詐可以救淪敝文律足以致寧平，智盡于猜察，道足于法令，雖濟(jì)萬世，其將與夷狄同也。
[六]孟軻有言曰：“以夏變夷，不聞變夷于夏�！睕r有未濟(jì)者乎！
注[一]易曰：“方以類聚，物以髃分�！�
注[二]文章雖美，時敝則不用也。禮樂誠貴，代末則廢。
注[三]言文章禮樂，其道邈遠(yuǎn)，出于常用之表，不可以數(shù)跡求也。
注[四]莊子曰：“惠子謂莊子曰：‘子言無用�！f子曰：‘知無用而始可與言用矣。夫地非不廣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然則側(cè)足而墊之，致黃泉，人尚有用乎？’惠子曰：‘無用�！f子曰：‘然則無用之為用也亦明矣�！眽|猶掘也。
注[五]遠(yuǎn)術(shù)謂禮樂，國華謂懷道隱逸之士也。
注[六]前書大人賦曰：“雖濟(jì)萬代，不足以喜�！�
校勘記
二七０四頁二行背中赤文朱字按：集解引惠棟說，謂案中候握河紀(jì)作“背甲赤文成字”。
二七０五頁一一行*(李)*少翁校補謂案前書郊祀志拜文成將軍者齊人少翁，史不言何姓“李”字衍。今據(jù)刪。按：殿本作“李少君”，誤。
二七０六頁五行甚有雖流宕過誕亦失按：刊誤謂案此不成文理，注亦不明，蓋非范本真。
二七０七頁一行父文孫集解引惠棟說，謂案華陽國志，文公為文孫弟。今按：父名“文孫”，子不當(dāng)名“文公”，必有誤。
二七０七頁三行文公遽趣白諸從事促去按：汲本、殿本“趣”作“起”。
二七０七頁一０行湔水出綿道玉壘山按：王先謙謂“綿道”當(dāng)作“綿虒道”。
二七０七頁一一行日數(shù)十按：刊誤謂舊本有一“到”字，不合刊去。
二七０九頁二行忽回向東北按：殿本“回”作“面”。
二七一０頁一行許楊按：校補引柳從辰說，謂御覽七十二引謝承書及本書，“楊”
均作“陽”。
二七一０頁六行反乎覆陂當(dāng)復(fù)按：殿本考證王會汾謂案前書翟方進(jìn)傳，此下有“誰云者兩黃鵠”六字。
二七一０頁一五行晨于都*(官)**[宮]*為楊起廟據(jù)汲本、殿本改。
二七一一頁二行高獲字敬公按：集解引汪文臺說，謂御覽十一引謝承書作“周獲”。
二七一一頁六行主簿*(曰)*但使騎吏迎之據(jù)刊誤刪。
二七一二頁一一行*(二)**[三]*十余年后據(jù)殿本改。按：御覽三九、六六二引，并
作“三十余年”。
二七一三頁八行政隆太平按：下云“政致雍熙”，刊誤謂案文勢不當(dāng)駢用兩“政”字蓋本是“治”，避唐諱作“化”，后人不知，誤改為“政”。
二七一六頁一行楊由字哀侯按：古人名與字相應(yīng)，“哀”疑“衷”之斗。
二七一六頁六行哺當(dāng)作柿“柿”原作“□”，徑據(jù)殿本、集解本改。按：校補謂木
□之“□”本□□，果□之“□”本□□，俗作“□”，□□，今皆斗作“柿”，□市，俗遂皆寫□□，辯之不勝辯矣。
二七一九頁一行奉代字子明按：汲本、殿本“代”作“世”，此避唐諱，未回改也。
二七二０頁八行其先張江者封折侯按：集解引惠棟說，謂華陽國志云江為武威太守，封南陽折侯，因氏焉。案南陽有析縣，前漢屬宏農(nóng)，酈元音持益反，顏籀音先歷反，字從木不從手。二七二一頁六行善人富謂之幸集解引惠棟說，謂左傳“幸”作“賞”。
今按：賞與殃韻，作“幸”非也。
二七二一頁九行樊英字季齊按：集解引惠棟說，謂“季齊”一作“季高”，見抱樸子。
二七二四頁一一行孫陵靈帝時以諂事宦人為司徒按：集解引錢大昭說，謂案靈帝紀(jì)，陵為太尉，非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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