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紀 第十下
安思閻皇后諱姬，[一]河南滎陽人也。祖父章，永平中為尚書，以二妹為貴人。
章精力曉舊典，久次，當(dāng)遷以重職，顯宗為后宮親屬，竟不用，出為步兵校尉。
[二]章生暢，暢生后。
注[一]謚法曰：“謀慮不愆曰思�！�
注[二]漢官儀曰“比二千石，掌宿韂兵，屬北軍中候”也。
后有才色。元初元年，以選入掖庭，甚見壟愛，為貴人。二年，立為皇后。后專房妒忌帝幸宮人李氏，生皇子保，遂鴆殺李氏。[一]三年，以后父侍中暢為長水校尉，封北宜春侯，[二]食邑五千戶。四年，暢卒，謚曰文侯，子顯嗣。
注[一]鴆，毒鳥也。食蝮。以其羽畫酒中，飲之立死。
注[二]北宜春，縣，屬汝南郡。以豫章有宜春，故此加北。故城在今豫州汝陽縣西南也。
建光元年，鄧太后崩，帝始親政事。顯及弟景、耀、晏并為卿校，典禁兵。延光元
年，更封顯長社*(縣)*侯，[一]食邑萬三千五百戶，追尊后母宗為滎陽君。
[二]顯、景諸子年皆童齔，[三]并為黃門侍郎。后寵既盛，而兄弟頗與朝權(quán)，后遂與大長秋江京、中常侍樊豐等共譖皇太子保，廢為濟陰王。
注[一]長社，縣，屬潁川郡。前書音義曰：“其社中樹暴長，故名長社�！苯裨S州縣。
注[二]續(xù)漢志曰：“婦人封君，儀比公主，油犍軿車，帶綬以采組為緄帶，各如其綬色黃金辟邪加其首為帶�！�
注[三]大戴禮曰：“男八歲而齔，女七歲而齔�！饼Z，毀齒也，音初刃反。
四年春，后從帝幸章陵，帝道疾，崩于葉縣。后、顯兄弟及江京、樊豐等謀曰：“今晏駕道次，[一]濟陰王在內(nèi)，邂逅公卿立之，還為大害�！蹦藗卧频奂采�，徙御臥車。行四日，驅(qū)馳還宮。明日，詐遣司徒劉*(喜)**[熹]*詣郊廟社稷，告天請命。
其夕，乃發(fā)喪。尊后曰皇太后�；侍笈R朝，[二]以顯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
注[一]晏，晚也。臣下不敢斥言帝崩，猶言晚駕而出。
注[二]蔡邕獨斷曰：“少帝即位，太后即代攝政，臨前殿，朝髃臣。太后東面，少帝西面。髃臣奏事上書，皆為兩通，一詣后，一詣少帝。”
太后欲久專國政，貪立幼年，與顯等定策禁中，迎濟北惠王子北鄉(xiāng)侯懿，[一]
立為皇帝。
顯忌大將軍耿寶[二]位尊權(quán)重，威行前朝，乃風(fēng)有司奏寶及其黨與中常侍樊豐、虎賁中郎將謝惲、惲弟侍中篤、篤弟大將軍長史宓、[三]侍中周廣、阿母野王君王圣、圣女永、永貋黃門侍郎樊嚴等，更相阿黨，互作威福，探刺禁省，更為唱和，皆大不道。
豐、惲、廣皆下獄死，家屬徙比景；[四]宓、嚴減死，髡鉗；貶寶為則亭侯，遣就國，自殺；王圣母子徙鴈門。于是景為韂尉，耀城門校尉，晏執(zhí)金吾，兄弟權(quán)要，威福自由。
注[一]惠王名壽，章帝子也。
注[二]耿弇之弟舒之孫。
注[三]善文曰：“惲字伯周。宓字仲周，篤字季周�！�
注[四]比景，縣名，屬日南郡。前書音義曰：“日中于頭上，景在己下，故名之�！�
少帝立二百余日而疾篤，顯兄弟及江京等皆在左右。京引顯屏語曰：“北鄉(xiāng)侯病不解國嗣宜時有定。前不用濟陰王，今若立之，后必當(dāng)怨，又何不早征諸王子，簡所置
乎？”顯以為然。及少帝薨，京白太后，征濟北、河閑王子。未至，而中黃門孫程合謀殺江京等立濟陰王，是為順帝。顯、景、晏及黨與皆伏誅，遷太后于離宮，家屬徙比景。明年，太后崩。在位十二年，合葬恭陵。
帝母李氏瘞在洛陽城北，帝初不知，莫敢以聞。及太后崩，左右白之，帝感悟發(fā)哀，親到瘞所，更以禮殯，上尊謚曰恭愍皇后，葬恭北陵，為策書金匱，藏于世祖廟。
[一]
注[一]在恭陵之北，因以為名。漢官儀曰：“置陵園令、食監(jiān)各一人，秩皆六百石�！苯饏T，緘之以金。
順烈梁皇后諱妠，[一]大將軍商之女，恭懷皇后弟之孫也。后生，有光景之祥。
少善女工，好史書，九歲能誦論語，治韓詩，[二]大義略舉。常以列女圖畫置于左右以自監(jiān)戒。[三]父商深異之，竊謂諸弟曰：“我先人全濟河西，所活者不可勝數(shù)。
[四]雖大位不究，而積德必報。若慶流子孫者，儻興此女乎？”
注[一]謚法曰：“執(zhí)德尊業(yè)曰烈�！甭曨愒唬骸皧{，*(妠)*娶也，音納�！�
注[二]韓嬰所傳詩也。
注[三]劉向撰列女傳八篇，圖畫其象。
注[四]商曾祖統(tǒng)，更始二年補中郎將、酒泉太守，使安集涼州。時*(西)*河*[西]*擾亂觽議以統(tǒng)素有威信，乃推統(tǒng)與竇融共完全五郡。
永建三年，與姑俱選入掖庭，時年十三。相工茅通見后，驚，再拜賀曰：“此所謂日角偃月相之極貴，臣所未嘗見也�！碧凡氛椎脡鄯浚煮叩美ぶ�，[一]
遂以為貴人。常特被引御，從容辭于帝曰：“夫陽以博施為德，陰以不專為義，螽斯則百福之所由興也。[二]愿陛下思云雨之均澤，識貫魚之次序，[三]使小妾得免罪謗之累�！�
由是帝加敬焉。
注[一]易坤卦六五爻，變而之比，比九五，象曰：“顯比之吉，位正中也。”九五居得其位下應(yīng)于上，故吉。
注[二]詩國風(fēng)序曰：“言后妃若螽斯不□忌，則子孫觽多也�！痹姶笱旁弧疤λ没找魟t百斯男”也。
注[三]易曰：“云行雨施，品物流形�！眲冐栽唬骸柏烎~，以宮人寵，無不利�！�
剝，坤下艮上，五陰而一陽，觽陰在下，駢頭相次，似貫魚也。
陽嘉元年春，有司奏立長秋宮，以乘氏侯商先帝外戚，[一]春秋之義，娶先大國，[二]梁小貴人宜配天祚，正位坤極。[三]帝從之，乃于壽安殿立貴人為皇后。[四]后既少聰惠深覽前世得失，雖以德進，不敢有驕專之心，每日月見鼟，[五]輒降服求愆。
注[一]商祖姑，章帝貴人，生和帝也。
注[二]公羊傳曰，天子娶于紀。紀本子爵也，先曪為侯，言王者不娶于小國也。
注[三]正其內(nèi)位，居陰德之極也。易曰“女正位乎內(nèi)”也。
注[四]壽安是德陽宮內(nèi)殿名。
注[五]鼟，責(zé)也。禮記云：“陽事不得，鼟見于天，日為之食。陰事不得，鼟見于天月為之食。”
建康元年，帝崩。后無子，美人虞氏子炳立，是為沖帝。尊后為皇太后，太后臨朝。
沖帝尋崩，復(fù)立質(zhì)帝，猶秉朝政。
時楊﹑徐劇賊寇擾州郡，西羌﹑鮮卑及日南蠻夷攻城暴掠，賦斂煩數(shù)，官民困竭。
太后夙夜勤勞，推心杖賢，委任太尉李固等，拔用忠良，務(wù)崇節(jié)儉。其貪叨罪慝，多見誅廢。[一]分兵討伐，髃寇消夷。故海內(nèi)肅然，宗廟以寧。而兄大將軍冀鴆殺質(zhì)帝，專權(quán)暴濫忌害忠良，數(shù)以邪說疑誤太后，遂立桓帝而誅李固。太后又溺于宦官，多所封寵以此天下失望。
注[一]貪財曰叨。慝，惡也。
和平元年春，歸政于帝，太后寢疾遂篤，乃御輦幸宣德殿，見宮省官屬及諸梁兄弟。
詔曰：“朕素有心下結(jié)氣，從閑以來，加以浮腫，逆害飲食，寖以沉困，[一]比使內(nèi)外勞心請禱。私自忖度，日夜虛劣，不能復(fù)與髃公卿士共相終竟。
援立圣嗣，恨不久育養(yǎng)，見其終始。今以皇帝﹑將軍兄弟委付股肱，其各自勉焉。”
后二日而崩。在位十九年，年四十五。合葬憲陵。
注[一]寖，漸也。
虞美人者，以良家子年十三選入掖庭，[一]又生女舞陽長公主。自漢興，母氏莫不尊寵。順帝既未加美人爵號，而沖帝早夭，大將軍梁冀秉政，忌惡佗族，故虞氏抑而不登但稱“大家”而已。
注[一]續(xù)漢志曰：“美人父詩為郎中，詩父衡屯騎校尉�！�
陳夫人者，家本魏郡，少以聲伎入孝王宮，得幸，生質(zhì)帝。亦以梁氏故，榮寵不及焉。
熹平四年，小黃門趙佑﹑[一]議郎卑整上言：[二]“春秋之義，母以子貴。[三]隆漢盛典，尊崇母氏，凡在外戚，莫不加寵。今沖帝母虞大家，質(zhì)帝母陳夫人，皆誕生圣皇而未有稱號。夫臣子雖賤，尚有追贈之典，況二母見在，不蒙崇顯之次，無以述遵先世垂示后世也�！钡鄹衅溲�，乃拜虞大家為憲陵貴人，陳夫人為渤海孝王妃，[四]使中常侍持節(jié)授印綬，遣太常以三牲告憲陵﹑懷陵﹑靜陵焉。[五]
注[一]續(xù)漢志曰：“小黃門，六百石，宦者，無員，掌侍左右，受尚書事。上在內(nèi)宮關(guān)通中外，及中宮以下觽事，諸公主及王大妃等疾苦，則使問之�！�
注[二]風(fēng)俗通曰：“卑氏，鄭大夫卑諶之后，漢有卑躬，為北平太守�！�
注[三]公羊傳曰：“桓公幼而貴，隱公長而卑�；负我再F？母貴也。母貴則子何以
貴？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注[四]孝王名鴻，章帝子千乘貞王伉之孫。鴻生質(zhì)帝，帝立，徙勃海焉。
注[五]懷陵，沖帝陵。靜陵，質(zhì)帝陵。
孝崇匽皇后諱明，[一]為蠡吾侯翼媵妾，[二]生桓帝�；傅奂次唬髂�，追尊翼為孝崇皇陵曰博陵，以后為博園貴人。和平元年，梁太后崩，乃就博陵尊后為孝崇皇后。
遣司徒持節(jié)奉策授璽綬，赍乘輿器服，備法物。宮曰永樂。置太仆﹑少府以下，皆如長樂宮故事。[三]又置虎賁﹑羽林衛(wèi)士，起宮室，分鉅鹿九縣為后湯沐邑。在位三年，元
嘉二年崩。以帝弟平原王石為喪主，[四]斂以東園畫梓壽器﹑玉匣﹑飯含之具，禮儀制度比恭懷皇后。[五]使司徒持節(jié)，大長秋奉吊祠，賻錢四千萬，[六]布四萬匹，中謁者仆射典護喪事侍御史護大駕鹵簿。
[七]詔安平王豹﹑河閑王建﹑勃海王悝，[八]長社﹑益陽二長公主，[九]與諸國侯三百里內(nèi)者及中二千石﹑二千石﹑令﹑長﹑相，皆會葬。將作大匠復(fù)土，繕廟，合葬博陵。
注[一]匽音偃。
注[二]蠡吾侯翼，河閑王開子，和帝孫。
注[三]漢官儀曰：“帝祖母稱長信宮，帝母稱長樂宮，故有長信少府﹑長樂少府及職吏皆宦者為之�！�
注[四]石，蠡吾侯翼子，桓帝兄。
注[五]東園，署名，屬少府，掌為棺器。梓木為棺，以漆畫之。稱壽器者，欲其久長也猶如壽堂﹑壽宮﹑壽陵之類也。漢舊儀曰：“梓棺長二丈，崇廣四尺�！�
玉匣者，□已下為匣，至足亦縫，以黃金為鏤。飯含者，以珠玉實口。
注[六]公羊傳曰：“貨財曰賻�！�
注[七]漢官儀曰：“天子車駕次第謂之鹵簿。有大駕﹑法駕﹑小駕。大駕公卿奉引，大將軍參乘，太仆御，屬車八十一乘，備千乘萬騎，侍御史在左駕馬，詢問不法者�！�
今儀比車駕，故以侍御史監(jiān)護焉。
注[八]悝音恢。
注[九]長社公主，桓帝姊，耿弇弟霸玄孫援尚焉。益陽公主，桓帝妹，侍中寇榮從兄子尚焉。
桓帝懿獻梁皇后諱女瑩，[一]順烈皇后之女弟也。帝初為蠡吾侯，梁太后征，欲與后為婚未及嘉禮，[二]會質(zhì)帝崩，因以立帝。明年，有司奏太后曰：“春秋迎王后于紀在涂則稱后。[三]今大將軍冀女弟，膺紹圣善。[四]結(jié)婚之際，有命既集，[五]宜備禮章時進征幣。[六]請下三公﹑太常案禮儀�！弊嗫伞�
于是悉依孝惠皇帝納后故事，聘黃金二萬斤，納采鴈璧乘馬束帛，一如舊典。[七]建和元年六月始入掖庭，八月立為皇后。
注[一]謚法曰：“溫和圣善曰懿，聰明叡知曰獻。”
注[二]嘉禮，婚禮。
注[三]公羊傳曰：“祭公來逆王后于紀。”傳曰：“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其稱
王后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
注[四]膺，當(dāng)也。紹，嗣也。圣善謂母也，言娶妻當(dāng)嗣親也。詩云：“母氏圣善。”
注[五]謂太后先有令許結(jié)親也。詩云“天監(jiān)在下，有命既集”也。
注[六]征，成也。納幣以成婚。
注[七]漢*(書)*舊儀：“娉皇后，黃金萬斤�！眳魏鬄榛莸廴Ⅳ斣髋侍貎�(yōu)其禮也。儀禮曰：“納采用鴈�！编嵭⒃唬骸凹{其采擇之禮。用鴈，取順陰陽往來也�！敝芏Y：“王者谷圭以聘女�！编嵭⒃疲骸笆看蠓蛞焉�，乃以玄纁束帛，天子加以谷圭諸侯加以大璋�！比欢Y稱以圭，此云用璧，形制雖異，為玉同也。乘馬，四匹馬也。雜記曰：“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比粍t每端二丈也。
時太后秉政而梁冀專朝，故后獨得寵幸，自下莫得進見。后藉姊兄蔭埶，恣極奢靡，宮幄雕麗，服御珍華，巧飾制度，兼倍前世。及皇太后崩，恩愛稍衰。
后既無子，潛懷怨忌，每宮人孕育，鮮得全者。帝雖迫畏梁冀，不敢譴怒，然見御轉(zhuǎn)稀。至延熹*(三)*[二]年，后以憂恚崩，在位十三年，葬懿陵。其歲，誅梁冀，廢懿陵為貴人頉焉。
桓帝鄧皇后諱猛女，和熹皇后從兄子鄧香之女也。母宣，初適香，生后。改嫁梁紀，紀者，大將軍梁冀妻孫壽之舅也。后少孤，隨母為居，因冒姓梁氏。冀妻見后貌美，永興中進入掖庭為采女，絕幸。[一]明年，封兄鄧演為南頓侯，位特進。演卒，子康嗣。
及懿獻后崩，梁冀誅，立后為皇后。帝惡梁氏，改姓為薄，封后母宣為長安君。四年，有司奏后本郎中鄧香之女，不宜改易它姓，于是復(fù)為鄧氏。追封贈香車騎將軍安陽侯印綬更封宣﹑康大縣，宣為昆陽君，康為沘陽侯，賞賜巨萬計。[二]宣卒，赗贈葬禮，皆依后母舊儀。
以康弟統(tǒng)襲封昆陽侯，位侍中；統(tǒng)從兄會襲安陽侯，為虎賁中郎將；又封統(tǒng)弟秉為淯陽侯。宗族皆列校﹑郎將。
注[一]采，擇也，以因采擇而立名。
注[二]巨，大也。大萬謂萬萬也。
帝多內(nèi)幸，博采宮女至五六千人，及□役從使，復(fù)兼倍于此。而后恃尊驕忌，與帝所幸郭貴人更相譖訴。八年，詔廢后，送暴室，以憂死。[一]立七年。葬于北邙。從父河南尹萬世及會皆下獄死。統(tǒng)等亦系暴室，免官爵，歸本郡，財物沒入縣官。
注[一]漢官儀曰：“暴室在掖庭內(nèi)，丞一人，主宮中婦人疾病者。其皇后﹑貴人有罪亦就此室也�！�
桓思竇皇后諱妙，章德皇后從祖弟之孫女也。父*(諱)*武。延熹八年，鄧皇后廢，后以選入掖庭為貴人，其冬，立為皇后，而御見甚稀，帝所寵唯采女田圣等。永康元年冬帝寢疾，遂以圣等九女皆為貴人。及崩，無嗣，后為皇太后。
太后臨朝定策，立解犢亭侯宏，是為靈帝。
太后素忌忍，積怒田圣等，桓帝梓宮尚在前殿，遂殺田圣。又欲盡誅諸貴人，中常
侍管霸﹑蘇康苦諫，乃止。時太后父大將軍武謀誅宦官，而中常侍曹節(jié)等矯詔殺武，遷太后于南宮云臺家屬徙比景。
竇氏雖誅，帝猶以太后有援立之功，建寧四年十月朔，率髃臣朝于南宮，親饋上壽。
黃門令董萌[一]因此數(shù)為太后訴怨，帝深納之，供養(yǎng)資奉有加于前。中常侍曹節(jié)﹑王甫疾萌附助太后誣以謗訕永樂宮，[二]萌坐下獄死。熹平元年，太后母卒于比景，*[太]*后感疾而崩。立七年。合葬宣陵。
注[一]漢官儀曰：“黃門令秩六百石�！�
注[二]靈帝母所居也。訕，謗毀也。
孝仁董皇后諱某，河閑人。為解犢亭侯萇夫人，[一]生靈帝。建寧元年，帝即位，追尊萇為孝仁皇，陵曰慎陵，以后為慎園貴人。及竇氏誅，明年，帝使中常侍迎貴人，并征貴人兄寵到京師，上尊號曰孝仁皇后，居南宮嘉德殿，[二]
宮稱永樂。拜寵執(zhí)金吾。后坐矯稱永樂后屬請，下獄死。
注[一]萇，河閑孝王開孫淑之子也。
注[二]嘉德殿在九龍門內(nèi)。
及竇太后崩，始與朝政，使帝賣官求貨，自納金錢，盈滿堂室。中平五年，以后兄
子衛(wèi)尉修侯重[一]為票騎將軍，領(lǐng)兵千余人。初，后自養(yǎng)皇子協(xié)，數(shù)勸帝立為太子，而何皇后恨之議未及定而帝崩。何太后臨朝，重與太后兄大將軍進權(quán)埶相害，后每欲參干政事太后輒相禁塞。后忿恚詈言曰：“汝今辀張，怙汝兄耶？[二]當(dāng)□票騎斷何進頭來�！焙翁舐�，以告進。進與三公及弟車騎將軍苗等奏：“孝仁皇后使故中常侍夏
惲﹑永樂太仆封谞等交通州郡，[三]辜較在所珍寶貨賂，悉入西省。[四]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師[五]輿服有章，膳羞有品。請永樂后遷宮本國�！弊嗫�。何進遂舉兵圍驃騎府，收重，*[重]*免官自殺。后憂怖，疾病暴崩，在位二十二年。民閑歸咎何氏。喪還河閑，合葬慎陵。
注[一]修，今德州縣也，故城在縣南�！靶蕖苯褡鳌吧姟保魲l。
注[二]辀張猶強梁也。
注[三]漢官儀曰：“永樂太仆，用中人為之�！�
注[四]辜較，解見靈紀。西省，即謂永樂宮之司。
注[五]蕃后謂平帝母衛(wèi)姬。時王莽攝政，恐其專權(quán)，后不得留在京師，故云故事也。
靈帝宋皇后諱某，扶風(fēng)平陵人也，肅宗宋貴人之從曾孫也。建寧三年，選入掖庭為貴人。明年，立為皇后。父酆，執(zhí)金吾，封不其鄉(xiāng)侯。[一]
注[一]不其，縣，屬瑯邪郡，故城在今萊州即墨縣西南，蓋其縣之鄉(xiāng)也。其音基。
決錄注：“酆字伯遇�！�
后無寵而居正位，后宮幸姬觽，共譖毀。初，中常侍王甫枉誅勃海王悝及妃宋氏，[一]妃即后之姑也。甫恐后怨之，及與太中大夫程阿共構(gòu)言皇后挾左道祝詛，[二]帝信之。光和元年，遂策收璽綬。后自致暴室，以憂死。在位八年。
父及兄弟并被誅。諸常侍﹑小黃門在省闥者，皆憐宋氏無辜，共合錢物，收葬廢后及酆父子歸宋氏舊塋嚱門亭。[三]
注[一]熹平元年，王甫譖悝與中常侍鄭颯交通，欲迎立悝，悝自殺，妃死獄中也。
注[二]禮記曰：“執(zhí)左道以亂觽，殺無赦。”鄭玄注云：“左道，若巫蠱也�！�
注[三]詩云：“乃立嚱門�！弊⒃疲骸巴踔T曰嚱門�！睗h官儀曰：“十二門皆有亭�！�
帝后夢見桓帝怒曰：“宋皇后有何罪過，而聽用邪孽，使絕其命？勃海王悝既已自貶又受誅斃。今宋氏及悝自訴于天，上帝震怒，[一]罪在難救�！眽羰饷鞑�。帝既覺而恐以事問于羽林左監(jiān)許永[二]曰：“此何祥？其可攘[三]乎？”永對曰：“宋皇后親與陛下共承宗廟，母臨萬國，歷年已久，海內(nèi)蒙化，過惡無聞。
而虛聽讒□之說，以致無辜之罪，身嬰極誅，禍及家族，天下臣妾，咸為怨痛。勃海王悝桓帝母弟也。處國奉藩，未嘗有過。
陛下曾不證審，遂伏其辜。昔晉侯失刑，亦夢大厲被發(fā)屬地。[四]天道明察，鬼神難誣。宜并改葬，以安冤魂。反宋后之徙家，復(fù)勃海之先封，以消厥咎�！�
帝弗能用，尋亦崩焉。
注[一]上帝，天也。震，動也。書曰“帝乃震怒”也。
注[二]續(xù)漢志曰：“羽林左監(jiān)一人，秩六百石，主羽林左騎。右亦如之�！薄坝馈�
或作“詠”。
注[三]攘謂除也。
注[四]左傳曰：“晉侯夢大厲，被發(fā)及地，搏膺而踴曰：‘殺余孫，不義，余得請于帝矣�！倍蓬A(yù)注曰：“厲鬼，趙氏之先祖也。晉侯先殺趙同﹑趙括，故怒也。”
靈思何皇后諱某，南陽宛人。家本屠者，以選入掖庭。[一]長七尺一寸。生皇子辯，養(yǎng)于史道人家，號曰史侯。[二]拜后為貴人，甚有寵幸。性強忌，后宮莫不震懾。
注[一]風(fēng)俗通曰，漢以八月筭人。后家以金帛賂遺主者以求入也。
注[二]道人謂道術(shù)之人也。獻帝春秋曰：“靈帝數(shù)失子，不敢正名，養(yǎng)道人史子眇家號曰史侯�！�
光和三年，立為皇后。明年，追號后父真為車騎將軍﹑舞陽宣德侯，因封后母興為舞陽君。時王美人任娠，[一]畏后，乃服藥欲除之，而胎安不動，又數(shù)夢負日而行。四
年，生皇子協(xié)，后遂酖殺美人。帝大怒，欲廢后，諸宦官固請得止。董太后自養(yǎng)協(xié)，號曰董侯。
注[一]左傳曰：“邑姜方娠�！倍蓬A(yù)注曰：“懷胎為娠�！币糁蟹�，一音身。
王美人，趙國人也。祖父苞，五官中郎將。美人豐姿色，聰敏有才明，能書會計，[一]以良家子應(yīng)法相選入掖庭。帝愍協(xié)早失母，又思美人，作追德賦、令儀頌。
注[一]會計謂總會其數(shù)而筭。
中平六年，帝崩，皇子辯即位，尊后為皇太后。太后臨朝。后兄大將軍進欲誅宦官，反為所害；舞陽君亦為亂兵所殺。并州牧董卓被征，將兵入洛陽，陵虐朝庭，遂廢少帝為弘農(nóng)王而立協(xié)是為獻帝。扶弘農(nóng)王下殿，北面稱臣。太后鯁涕，髃臣含悲，莫敢言。
董卓又議太后踧迫永樂宮，至令憂死，逆婦姑之禮，乃遷于永安宮，因進酖，弒而崩。
在位十年。董卓令帝出奉常亭舉哀，[一]公卿皆白衣會，不成喪也。[二]合葬文昭陵。
注[一]華延鉨洛陽記曰：“城內(nèi)有奉常亭。”
注[二]有兇事素服而朝，謂之白衣會。左傳曰：“不書葬，不成喪。”
初，太后新立，當(dāng)謁二祖廟，欲齋，輒有變故，如此者數(shù)，竟不克。時有識之士心獨怪之后遂因何氏傾沒漢祚焉。
明年，山東義兵大起，討董卓之亂。卓乃置弘農(nóng)王于閣上，使郎中令李儒進酖，曰：“服此藥，可以辟惡�！蓖踉唬骸拔覠o疾，是欲殺我耳！”不肯飲。強飲之，不得已，乃與妻唐姬及宮人飲燕別。酒行，王悲歌曰：“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蕃。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因令唐姬起舞，姬抗袖而歌*(一)*曰：“皇天崩兮后土頹[二]身為帝兮命夭摧。死生路異兮從此乖，柰我煢獨兮心中哀！”因泣下嗚咽坐者皆歔欷。王謂姬曰：“卿王者妃，埶不復(fù)為吏民妻。
自愛，從此長辭！”遂飲藥而死。時年十八。
注[一]抗，舉也。
注[二]史記，周烈王崩，周人謂齊威王曰“天崩地坼”也。
唐姬，潁川人也。王薨，歸鄉(xiāng)里。父會稽太守瑁欲嫁之，姬誓不許。及李傕破長安，遣兵鈔關(guān)東，略得姬。傕因欲妻之，固不聽，而終不自名。[一]尚書賈詡知之，[二]以狀白獻帝。帝聞感愴，乃下詔迎姬，置園中，使侍中持節(jié)拜為弘農(nóng)王妃。
注[一]不自名少帝之姬也。袁宏紀曰：“為傕所略，不敢自言�！�
注[二]魏志曰：“詡字文和，武威姑臧人。少時漢陽閻忠見而異之，曰：‘詡有良、平之才�！背跗皆甓�，葬弘農(nóng)王于故中常侍趙忠成壙中，[一]謚曰懷王。
注[一]趙忠先有成壙，因而葬焉。
帝求母王美人兄斌，斌將妻子詣長安，賜第宅田業(yè)，拜奉車都尉。
興平元年，帝加元服。有司奏立長秋宮。詔曰：“朕稟受不弘，遭值禍亂，未能紹先以光故典。皇母前薨，未卜宅兆，禮章有闕，中心如結(jié)。[一]三歲之戚，蓋不言吉，且須其后。”于是有司乃奏追尊王美人為靈懷皇后，改葬文昭陵，儀比敬、恭二陵，[二]使光祿大夫持節(jié)行司空事奉璽綬斌與河南尹駱業(yè)復(fù)土。
注[一]詩云：“心如結(jié)兮�！�
注[二]敬，章帝陵。恭，安帝陵。
斌還，遷執(zhí)金吾，封都亭侯，[一]食邑五百戶。病卒，贈前將軍印綬，謁者監(jiān)護喪事。長子端襲爵。
注[一]凡言都亭者，并城內(nèi)亭也。漢法，大縣侯位視三公，小縣侯位視上卿，鄉(xiāng)侯、亭侯視中二千石也。
獻帝伏皇后諱壽，瑯邪東武人，[一]大司徒湛之八世孫也。父完，沈深有大度，襲爵不其侯尚桓帝女陽安公主，[二]為侍中。
注[一]東武，今密州諸城縣。
注[二]陽安，縣，屬汝南郡，故城在今豫州朗山縣東北。
初平元年，從大駕西遷長安，后時入掖庭為貴人。興平二年，立為皇后，完遷執(zhí)金吾。帝尋而東歸，李傕、郭汜等追敗乘輿于曹陽，帝乃潛夜度河走，[一]
六宮皆步行出營。[二]后手持縑數(shù)匹，董承使符節(jié)令孫徽以刃脅奪之，殺傍侍者，血濺后衣。[三]既至安邑，御服穿敝，唯以棗栗為糧。建安元年，拜完輔國將軍，儀比三司。完以政在曹操，自嫌尊戚，乃上印綬，拜中散大夫，尋遷屯騎校尉。十四年卒，子典嗣。
注[一]度所在今陜州陜縣北。水經(jīng)曰銅翁仲所沒處，是獻帝東遷潛度所。
注[二]周禮曰：“王后率六宮之人。”鄭玄注曰：“六宮之人，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宮者�！�
注[三]濺音子見反。
自帝都許，守位而已，宿韂兵侍，莫非曹氏黨舊姻戚。議郎趙彥嘗為帝陳言時策，曹操惡而殺之。其余內(nèi)外，多見誅戮。操后以事入見殿中，帝不任其憤，因曰：“君若能相輔則厚；不爾，幸垂恩相舍�！辈偈�，俛仰求出。舊儀，三公領(lǐng)兵朝見，令虎賁執(zhí)刃挾之。操出，顧左右，汗流浹背，[一]自后不敢復(fù)朝請。董承女為貴人，操誅承而求貴人殺之。帝以貴人有□，[二]累為請，不能得。后自是懷懼，乃與父完書，言曹操殘逼之狀令密圖之。完不敢發(fā)。至十九年，事乃露泄。操追大怒，遂逼帝廢后，假為策曰：“皇后壽，得由卑賤，登顯尊極，自處椒房，[三]二紀于茲。既無任、姒徽音之美[四]又乏謹身養(yǎng)己之福，[五]而陰懷妒害，苞藏禍心，弗可以承天命，奉祖宗。
今使御史大夫郗慮持節(jié)策詔，其上皇后璽綬，[六]退避中宮，遷于它館。嗚呼傷哉！自壽取之未致于理，為幸多焉�！庇忠陨袝钊A歆為郗慮副，[七]勒兵入宮收后。閉戶藏壁中歆就牽后出。時帝在外殿，引慮于坐。后被發(fā)徒跣行泣過訣曰：“不能復(fù)相活
邪？”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時！”顧謂慮曰：“郗公，天下寧有是邪？”遂將后下暴室，以幽崩。所生二皇子，皆酖殺之。后在位二十年，兄弟及宗族死者百余人，母盈等十九人徙涿郡。
注[一]浹，徹也，音子協(xié)反。
注[二]說文曰：“□，孕也。”音仁蔭反。
注[三]漢官儀曰：“皇后稱椒房，取其蕃實之義也。”詩云：“椒聊之實，蕃衍盈升�！�
注[四]大任，文王母。大姒，武王母�；眨酪�。詩云：“大姒嗣徽音�！�
注[五]左傳曰：“人受天地之中而生，謂之命。能者養(yǎng)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
注[六]蔡邕獨斷曰：“皇后赤綬玉璽�！崩m(xù)漢志曰：“乘輿黃赤綬，四彩黃赤縹紺，淳黃圭，綬長二丈九尺九寸，五百首。太皇太后、皇太后，其綬皆與乘輿同�！�
注[七]魏志曰：“華歆字子魚，平原高唐人。代荀彧為尚書令。慮字鴻預(yù)，山陽高平人�！�
獻穆曹皇后諱節(jié)，[一]魏公曹操之中女也。建安十八年，操進三女憲、節(jié)、華為夫人聘以束帛玄纁五萬匹，小者待年于國。[二]十九年，并拜為貴人。及伏皇后被弒，
明年，立節(jié)為皇后。魏受禪，遣使求璽綬，后怒不與。如此數(shù)輩，后乃呼使者入，親數(shù)讓之以璽抵軒下，[三]因涕泣橫流曰：“天不祚爾！”左右皆莫能仰視。后在位七年。
魏氏既立，以后為山陽公夫人。自后四十一年，魏景*(初)**[元]*元年薨，合葬禪陵，車服禮儀皆依漢制。
注[一]謚法曰：“布德執(zhí)義曰穆�！�
注[二]留住于國，以待年長。
注[三]抵，擲也。軒，闌板也。
論曰：漢世皇后無謚，皆因帝謚以為稱。雖呂氏專政，上官臨制，亦無殊號。[一]中興，明帝始建光烈之稱，其后并以德為配，至于賢愚優(yōu)劣，混同一貫，故馬、竇二后俱稱德焉。其余唯帝之庶母及蕃王承統(tǒng)，以追尊之重，特為其號，如恭懷、孝崇之比是也。初平中，蔡邕始追正和熹之謚，[二]其安思、順烈以下，皆依而加焉。
注[一]上官，昭帝后也。
注[二]蔡邕集謚議曰：“漢世母氏無謚，至于明帝始建光烈之稱，是后轉(zhuǎn)因帝號加之以德上下優(yōu)劣，混而為一，違禮‘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之制。謚法‘有功安
人曰熹’。帝后一體，禮亦宜同。大行皇太后謚宜為和熹�！�
贊曰：坤惟厚載，陰正乎內(nèi)。[一]詩美好逑，[二]易稱歸妹。[三]祁祁皇孋，言觀貞淑。[四]媚茲良哲，承我天祿。班政蘭閨，宣禮椒屋。[五]既云德升，亦曰幸進。[六]身當(dāng)隆極族漸河潤。[七]視景爭暉，方山并峻。乘剛多阻，行地必順。[八]咎集驕滿，福協(xié)貞信。慶延自己，禍成誰釁。
注[一]易曰：“坤厚載物�！庇衷唬骸芭缓鮾�(nèi)，男正位乎外。”
注[二]逑，匹也。詩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后妃有關(guān)睢之德，為君子好匹。
注[三]兌下震上，歸妹卦也。婦人謂嫁曰歸，妹為少女之稱。兌為少陰，震為長陽，少陰而承長陽，悅以動之，歸妹之象也。以六五與九二相應(yīng)，五為王侯，故易言“帝乙歸妹”。
注[四]祁祁，觽多也。孋亦儷也。觀，示也。言諸后皆示其貞淑，配皇為儷。
案字書無“孋”字，相傳音麗，蕭該音離。
注[五]班固西都賦曰：“后宮則掖庭椒房，后妃之室。蘭林蕙草，披香發(fā)越�！�
蘭林，殿名，故言蘭閨。椒屋即椒房也。
注[六]德升謂馬、鄧等也。幸進謂閻、何之類也。
注[七]公羊傳曰“河海潤千里”也。
注[八]易屯卦象曰：“六二之難，乘剛也�！庇掷へ栽唬骸瓣蝰R地類，行地?zé)o疆�！�
王弼注云：“地之所以得無疆者，以卑順行之故也�！�
漢制，皇女皆封縣公主，儀服同列侯。[一]其尊崇者，加號長公主，儀服同蕃王。
[二]諸王女皆封鄉(xiāng)、亭公主，儀服同鄉(xiāng)、亭侯。[三]肅宗唯特封東平憲王蒼、瑯邪孝王京女為縣公主。[四]其后安帝、桓帝妹亦封長公主，同之皇女。[五]其皇女封公主者，所生之子襲母封為列侯，[六]皆傳國于后。鄉(xiāng)、亭之封，則不傳襲。其職僚品秩，事在百官志。[七]不足別載，故附于后紀末。
注[一]漢法，大縣侯視三公。
注[二]蔡邕曰：“帝女曰公主，姊妹曰長公主�！苯ㄎ涫迥�，封*(武)**[舞]*陽公主為長公主即是帝女尊崇亦為長，非惟姊妹也。輿服志曰“長公主赤□軿車，與諸侯同綬”也。
注[三]鄉(xiāng)、亭侯視中二千石。
注[四]東平王傳曰：“封蒼女五人為縣公主�！毙⑼跖瑐鞑灰娖鋽�(shù)。
注[五]案：鄧禹玄孫少府曪尚舞陰長公主，耿弇曾孫侍中良尚*(漢)**[濮]*陽長公主岑彭玄孫魏郡守熙尚□陽長公主，來歙玄孫虎賁中郎將定尚平氏長公主，并安帝妹也。長社、益陽公主，桓帝妹也。解見上。
注[六]溤定，獲嘉公主子，襲封獲嘉侯；馮奮，平陽公主子，襲封平陽侯。此其類也。
注[七]沉約謝儼傳曰：“范曄所撰十志，一皆托儼。搜撰垂畢，遇曄敗，悉蠟以覆車。宋文帝令丹陽尹徐湛之就儼尋求，巳不復(fù)得，一代以為恨。其志今闕�！崩m(xù)漢志曰：“諸公主家令一人，六百石；丞一人三百石；其余屬吏，增減無常�！睗h官儀曰“長公主傅一人，私府長一人，食官一人，永巷長一人，家令一人，秩皆六百石，各有員吏。而鄉(xiāng)公主傅一人，秩六百石仆一人，六百石，家丞一人，三百石”也。
皇女義王，建武十五年封舞陽長公主，適*(延)*陵鄉(xiāng)侯太仆梁松。[一]松坐誹謗誅。
注[一]舞陽，縣，屬潁川郡。松，梁統(tǒng)之子。其傳云：“尚光武女舞陰公主。”
又鄧訓(xùn)傳：“舞陰公主子梁扈，有罪，訓(xùn)與交通。”此云舞陽，誤也�；逝卸Y，
十五年封涅陽公主，適顯親侯大鴻臚竇固，[一]肅宗尊為長公主。
注[一]涅陽，屬南陽郡。顯親，縣，屬漢陽郡。固，竇融子�；逝t夫，十五年封館陶公主適駙馬都尉韓光。光坐與淮陽王延謀反誅�；逝Y劉，十七年封淯陽公主，適陽安侯長樂少府郭璜。[一]璜坐與竇憲謀反誅。
注[一]璜，郭況子也。皇女綬，[一]二十一年封酈邑公主，適新陽侯世子陰豐。
豐害主，誅死。[二]
注[一]“綬”一作“緩”。
注[二]酈，縣，屬南陽郡，音擲亦反。新陽，縣，屬汝南郡。豐，陰就子。世祖五女。
皇女姬，永平二年封獲嘉長公主，適楊邑侯將作大匠馮柱。[一]
注[一]獲嘉，縣，屬河內(nèi)郡。楊邑，縣，屬太原郡。柱，*(馬)**[馮]*魴子。
皇女奴，三年封平陽公主，[一]適大鴻臚馮順。[二]
注[一]平陽，縣，屬河?xùn)|郡。
注[二]馮勤子也�；逝�，[一]三年封隆慮公主，[二]適牟平侯耿襲。[三]
注[一]“迎”或作“延”。
注[二]隆慮，縣，屬河內(nèi)郡。
注[三]牟平，縣，屬東萊郡。襲，耿弇弟舒之子�；逝�，三年封平氏公主。[一]
注[一]平氏，縣，屬南陽郡。既不言所適，不顯始終，蓋史闕之也。它皆仿此。
皇女致，三年封沁水公主，[一]適高密侯鄧干。[二]
注[一]沁水，縣，屬河內(nèi)郡。
注[二]干，鄧震之子，禹之孫。皇女小姬，十二年封平嚱公主，[一]適昌安侯侍中鄧蕃。[二]
注[一]平嚱，縣，屬河內(nèi)郡。
注[二]昌安，縣，屬高密國。蕃，鄧襲子，禹之孫也�；逝�，十七年封浚儀公主，適軮侯[一]黃門侍郎王度。[二]
注[一]“軮”，志作“轪”，音□。師古曰：又音徒系反。
注[二]軮，縣，屬江夏郡。度，王符子，霸之孫�；逝�，十七年封武安公主，適征羌侯世子黃門侍郎來棱[一]安帝尊為長公主。
注[一]征羌，縣，屬汝南郡。棱，曪之子，歙之孫�；逝�，建初元年封魯陽公主。
[一]
注[一]魯陽，縣，屬南陽郡�；逝∮�，元年封樂平公主。[一]
注[一]樂平，太清縣，屬東郡，章帝更名。皇女小民，元年封成安公主。[一]
注[一]成安，縣，屬潁川郡。顯宗十一女。
皇女男，建初四年封武德長公主�；逝酰哪攴馄揭毓�，[一]適黃門侍郎馮由。
注[一]平邑，縣，屬代郡，今魏郡昌樂東北又有平邑城。
皇女吉，永元五年封陰安公主。[一]
注[一]陰安，縣，屬魏郡。肅宗三女。
皇女保，延平元年封修武長公主。[一]
注[一]修武，縣，屬河內(nèi)郡。皇女成，元年封共邑公主。[一]
注[一]共，縣，屬河內(nèi)郡�；逝�，元年封臨潁公主。[一]適即墨侯侍中賈建。
[二]
注[一]縣，屬潁川郡。
注[二]即墨，縣，屬膠東國。建，賈參子，復(fù)之曾孫�；逝d，元年封聞喜公主。
[一]
注[一]聞喜，縣，屬河?xùn)|郡。和帝四女。
皇女生，永和三年封舞陽長公主�；逝赡校攴夤谲婇L公主。[一]
注[一]冠軍，縣，屬南陽郡。
皇女廣，永和六年封汝陽長公主。[一]
注[一]汝陽，縣，屬汝南郡。順帝三女。
皇女華，延熹元年封陽安長公主，適不其侯輔國將軍伏完。[一]
注[一]完，伏湛*(五)**[七]*世孫�；逝畧裕吣攴鉂}陰長公主。[一]
注[一]潁陰，縣，屬潁川郡。皇女修，九年封陽翟長公主�；傅廴�
皇女某，光和三年封萬年公主。靈帝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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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六頁二行更封顯長社*(縣)*侯按：王先謙謂“縣”字衍，今據(jù)刪。
四三六頁六行油犍軿車按：校補謂今續(xù)志作“油畫軿車”。
四三六頁一０行司徒劉*(喜)**[熹]*據(jù)錢大昭說改。按：校補謂本書安紀、順紀皆
作“熹”，通鑒亦作“熹”，惟袁宏后漢紀兩見皆作“喜”。
四三七頁一一行又何不早征諸王子按：“又”原斗“人”，徑改正。
四三八頁七行妠*(妠)*娶也陳景云謂下“妠”字衍，今據(jù)刪。
四三八頁一０行時*(西)*河*[西]*擾亂陳景云謂“西河”當(dāng)作“河西”，今據(jù)改。
四四二頁六行詔安平王豹按：校補引錢大昭說，謂“豹”疑當(dāng)作“續(xù)”。
四四二頁一二行石蠡吾侯翼子桓帝兄按：正文云“帝弟平原王石”，此云“桓帝兄”，必有一誤。
四四二頁一四行□已下為匣按：“下”原斗“而”，徑改正。
四四四頁一行漢*(書)*舊儀按：當(dāng)依韂宏傳作“漢舊儀”，“書”字衍，今刪。
四四四頁七行至延熹*(三)**[二]*年據(jù)汲本、殿本改。
四四四頁九行桓帝鄧皇后諱猛女按：東觀記云“字猛”，無“女”字。續(xù)天文志同。
四四四頁一二行改姓為薄按：袁紀“薄”作“亳”。
四四五頁二行又封統(tǒng)弟秉為淯陽侯按：袁紀“秉”作“庾”，“淯”作“育”。
四四五頁一０行父*(諱)*武殿本無此三字，考證謂監(jiān)本此三字是注文，依宋本刪。
今按：各舊本此三字皆作正文，與北監(jiān)本不同。考證所云之“宋本”，不知宋刊何本也。
又按：校補引顧炎武說，謂“諱”字衍，今據(jù)刪。
四四五頁一二行立解犢亭侯宏按：王先謙謂“犢”當(dāng)作“瀆”。
四四六頁六行太后母卒于比景*[太]*后感疾而崩據(jù)王鳴盛說及通鑒補。
四四七頁九行*[重]*免官自殺據(jù)汲本、殿本補。按：王先謙謂疑當(dāng)作“免重官，重自殺”，而傳寫倒脫也。
四四八頁一行肅宗宋貴人之從曾孫也按：刊誤謂宋貴人安得有從曾孫姓宋者，當(dāng)是
漏一“父”字。
四五０頁三行聰敏有才明能書會計按：“明能”二字疑斗倒，御覽一四五引，正作聰敏有才能“，明書會計”。
四五０頁四行選入掖庭按：御覽一四五引，下有“為何后所酖”五字。
四五三頁三行符節(jié)令孫徽按：御覽八一八引華嶠后漢書，“徽”作“微”，袁紀作儼“”。
四五三頁一四行操追大怒按：校補引錢大昭說，謂閩本無“追”字。
四五四頁三行閉戶藏壁中按：刊誤謂案文“閉戶”上少一“后”字。
四五五頁五行自后四十一年魏景*(初)**[元]*元年薨校補引周壽昌說，謂自后四十
一年，案魏志為魏主奐景元元年。志載其年六月己未，故漢獻帝夫人節(jié)薨。
此作“景初”，誤。景初乃魏明帝紀元也。今據(jù)改。
四五六頁八行歸妹之象也按：“歸”原斗“嫁”，徑據(jù)汲本、殿本改正。
四五七頁七行封*(武)**[舞]*陽公主為長公主據(jù)校補改。按：校補謂下文皇女義王
注文及注釋均作“舞陽”，則此注作“武陽”誤。
四五七頁一一行尚*(漢)**[濮]*陽長公主集解引錢大昭說，謂“漢陽”當(dāng)從耿弇傳
作“濮陽”。今據(jù)改。
四五七頁一二行長社益陽公主桓帝妹也按：集解引惠棟說，謂長社公主桓帝姊，注誤為桓帝妹。
四五七頁一三行馮定獲嘉公主子襲封獲嘉侯按：張森楷�？庇浿^案馮魴傳，襲封獲嘉侯者乃定弟石非定也。
四五八頁四行適*(延)*陵鄉(xiāng)侯太仆梁松洪亮吉謂案明帝紀及梁統(tǒng)傳，皆云封陵鄉(xiāng)侯。
水經(jīng)注，清水又東北徑陵鄉(xiāng)西，太仆梁松國也。此“延”字衍文。今據(jù)刪。
四五八頁五行其傳云尚光武女舞陰公主按：校補謂今梁統(tǒng)傳作“尚舞陰長公主”，此省“長”字。
四五八頁八行固竇融子按：校補謂固乃融弟友之子，自有傳，注誤。
四五九頁三行皇女奴三年封平陽公主按：校補引洪亮吉說，謂馮勤傳稱“平陽長公主”，蓋肅宗時所加。下平嚱公主小姬、浚儀公主仲，鄧禹、王霸傳皆稱“長公主”，與此同。
四五九頁一０行皇女次三年封平氏公主按：“三”原斗“二”，徑改正。
四五九頁一一行平氏縣屬南陽郡按：“郡”原斗“縣”，徑據(jù)汲本、殿本改正。
四五九頁一二行皇女致三年封沁水公主按：集解引錢大昭說，謂五行志作“長公主”。
四六０頁三行軮志作轪音□師古曰又音徒系反“轪”字原本模糊，各本多作“□”，集解本依殿本，□大作“轪”�！踝謩e本皆作“伏”。今按：“伏”乃“□”之斗，□音大今人習(xí)見“伏”字，故斗“□”為“伏”耳。
四六０頁一五行皇女王四年封平邑公主適黃門侍郎馮由按：校補謂由即馮順之子，勤之孫也�！捌揭亍鼻趥髯鳌捌桨病�，傳注引東觀記，又作“安平”。
四六一頁八行皇女利元年封臨潁公主適即墨侯侍中賈建按：校補謂據(jù)賈復(fù)傳，建尚
主在安帝元初元年，主于安帝為姊妹，故傳稱“長公主”。
四六二頁五行伏湛*(五)**[七]*世孫據(jù)殿本考證引何焯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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