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也。五國既喪,齊亦不免矣。燕趙之君,始有遠略,能守其土,義不賂秦。是故燕雖小國而后亡,斯用兵之效也。至丹以荊卿為計,始速禍焉。趙嘗五戰(zhàn)于秦,二敗而三勝。后秦擊趙者再,李牧連卻之。洎牧以讒誅,邯鄲為郡,惜其用武而不終也。且燕趙處秦革滅殆盡之際可謂智力孤危,戰(zhàn)敗而亡,誠不得已。向使三國各愛其他,齊人勿附于秦,刺客不行,良將猶在,則勝負之?dāng)?shù),存亡之理,當(dāng)與秦相較,或未易量。
嗚呼!以賂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以事秦之心,禮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則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悲夫!有如此之勢,而為秦人積威之所劫,日削月割,以趨于亡。為國者,無使為積威之所劫哉!
夫六國與秦皆諸侯,其勢弱于秦,而猶有可以不賂而勝之之勢;茍以天下之大,下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
7、《游褒禪山記》第2—3段(王安石):
其下平曠,有泉側(cè)出,而記游者甚眾,──所謂前洞也。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問其深,則其雖好游者不能窮也,──謂之后洞。余與四人擁火以入,入之愈深,其進愈難,而其見愈奇。有怠而欲出者,曰:“不出,火且盡”;遂與之俱出。蓋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然視其左右,來而記之者已少。蓋其又深,則其至又加少矣。方是時,予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既其出,則或咎其欲出者,而余亦悔其隨之,而不得極夫游之樂也。
于是余有嘆焉:古人之觀于天地、山川、草木、蟲魚、鳥獸,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無不在也。夫夷以近,則游者眾;險以遠,則至者少。而世之奇?zhèn)、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隨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與力,而又不隨以怠,至於幽暗昏惑而無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而不至,於人為可譏,而在己為有悔;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其孰能譏之乎?此余之所得也!
8、《伶官傳序》第3段:
方其系燕父子以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廟,還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氣之盛,可謂壯哉!及仇讎已滅,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亂者四應(yīng),倉皇東出,未及見賊,而士卒離散,君臣相顧,不知所歸;至于誓天斷發(fā),泣下沾襟,何其衰也!豈得之難而失之易歟?抑本其成敗之跡,而皆自于人歟?《書》曰:“滿招損,謙受益!睉n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9、《石鐘山記》全文:
《水經(jīng)》云:“彭蠡之口有石鐘山焉。”酈元以為下臨深潭,微風(fēng)鼓浪,水石相捕,聲如洪鐘。是說也,人常疑之。今以鐘磬置水中,雖大風(fēng)浪不能鳴也,而況石乎!至唐李渤始訪其遺蹤,得雙石于潭上,扣而聆之,南聲函胡,北音清越,木包止響騰,余韻徐歇。自以為得之矣。然是說也,余尤疑之。石之鏗然有聲者,所在皆是也,而此獨以鐘名,何哉?
元豐七年六月丁丑,余自齊安舟行適臨汝,而長子邁將赴饒之德興尉,送之至湖口,因得觀所謂石鐘者。寺僧使小童持斧,于亂石間擇其一二扣之。硿硿焉,余固笑而不信也。至莫夜月明,獨與邁乘小舟,至絕壁下。大石側(cè)立千尺,如猛獸奇鬼,森然欲捕人;而山上棲鶻,聞人聲亦驚起,磔磔云霄間;又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或曰此顴鶴也。余方心動欲還,而大聲發(fā)于水上,噌吰如鐘鼓不絕。舟人大恐。徐而察之,則山下皆石穴罅,不知其淺深,微波入焉,涵淡澎湃而為此也。舟回至兩山間,將入港口,有大石當(dāng)中流,可坐百人,空中而多竅,與風(fēng)水相吞吐,有窾坎鏜鞳之聲,與向之噌吰者相應(yīng),如樂作焉。因笑謂邁曰:“汝識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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