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章 指令為“搜索”
深山密林中的“鬼信號”,最初是我在連隊時聽通訊班的戰(zhàn)友們所說的,原本說出來只是想嚇唬嚇唬shieley楊,想不到突然發(fā)現(xiàn)的美軍C型運輸機殘骸下,竟然清晰異常的傳出了一段以死亡為代碼的信號聲,不過稱其為傳說中的“鬼信號”,有點不太合適!肮硇盘枴笔菍V笍臒o線電頻率中收到的微弱神秘電波,而現(xiàn)在這聲音明顯不是電波的信號聲,而是從中發(fā)出的常規(guī)物質(zhì)信號黎明前的原始森林,象是籠罩在死神翅膀的黑暗陰影中,沒有一絲的風(fēng)聲和樹葉摩挲聲,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到,我坐在樹梢上聽了數(shù)遍,絕對不會有錯,反反復(fù)復(fù),一遍又一遍。
這樹下的胖子也聽到了這組“嘀嘀嗒嗒”的奇怪信號,仰著脖子不停地向樹上張望,由于我身在樹冠中間,所以聽出那聲音的來源,不是樹冠最上方的機艙,而是那兩株夫妻老樹樹身與運輸機鋁殼殘片相接的地方。
由于我們對“鬼信號”這種神秘的現(xiàn)象并不了解,加上畢竟活人對于來自另一世界的東西,多少會存在一些畏懼心理,一時未敢輕舉妄動,只是打開了“狼眼”手電筒,去照射發(fā)出聲響的地方,越看越覺得滲人,甚至有些形狀奇怪的老樹皮,在黑暗中看上去都象是面目猙獰的尸怪。
我悄聲問身邊的shieley楊:“莫不是有美國飛行員掉進(jìn)了樹洞里?臨死時所發(fā)的求救電波仍然陰魂不散的回蕩在這大樹周圍?”
shieley楊搖頭道:“不會,剛才我進(jìn)機艙殘骸里搜尋的時候,把每一處都仔細(xì)看過了,不僅沒有機組成員的尸骨,也沒有傘包,所以我才判斷他們在墜機前都跳傘逃生了,而且機頭撞在山上,已經(jīng)徹底毀壞了,然后這一節(jié)機艙才掉落到樹冠上的,那信號又怎么可能從樹干里傳出來?”
我對shieley楊說道:“剛才你射殺那只大雕鴞之前,那串信號的意思是SOS,才停了一段,突然變成了DEDO,這其中是否有什么聯(lián)系?除了駕駛這架C型運輸機的美國空軍,這深山野嶺間又有誰懂得摩斯通訊碼?“shieley楊并沒過我那些見鬼的經(jīng)歷,但她也不是完全的唯物主義,她曾不止一次地同我說起過,人死之后會上天堂,那里才是人生旅程的終點,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shieley楊是相信人有靈魂存在的,shieley楊對我說:“初時聽到的那段SOS求救代碼,可能是我聽差了,應(yīng)該就是那只雕鴞在機艙里啄咬樹蜥發(fā)出的,所以顯得雜亂而不連貫。而現(xiàn)在這段信號你也聽到了,與那個完全不同,長短很有規(guī)律。而且重復(fù)了這么多次,都沒有誤差…。!
親耳所聞,且就來自于不遠(yuǎn)的樹干中間,聽得又如此真切,我也不得不相信“鬼信號”傳說的真實性了。我對shieley楊說:“這信號聲雖然很有規(guī)律,但不象那種能發(fā)射信號的機械聲,有些象是水滴的聲音,但是又比之要沉悶許多,也許真被咱們猜中了,樹干里面有死人……”
shieley楊說:“有科學(xué)家做過實驗,人體靈魂中所產(chǎn)生的電波應(yīng)低于7V,即使是這么微弱的能量,也有可能在特定的環(huán)境或者磁場中長久保存,但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這段死亡代碼究竟是在傳遞何種意圖,是給咱們警告?還是恐嚇?”
以我的經(jīng)驗判斷,遇到這樣的情況,如果只想到選擇逃避,決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最終疑神疑鬼地,會造成草木皆的情形,以至于把自己的心態(tài)都擾亂了,那樣反倒最為容易出事,這時候只有壯著膽子找出它的根源,弄它個水落石出,才可以讓自己安心,另外這天色馬上就要亮了,黑夜即將過去,天一亮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我扶著樹枝站起身來,對shieley楊說:“咱們亂猜也沒用,不妨過去一探,究竟是不是什么亡魂作祟,看明白了再做理會!
shieley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把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機”換了個新彈夾遞給我,這種沖鋒槍過于沉重,她用著并不順手,我們倆調(diào)整了一下登山盔上的射燈焦距,把起保險作用的登山繩檢查了一遍,看是否牢固。
我把沖鋒槍的彈匣拔下來,看了看里面子彈壓得滿滿的,便把彈夾在頭盔上“當(dāng)當(dāng)”磕了兩下,這種槍故障率是出了名的高,務(wù)必要把彈夾中的子彈壓實,以免關(guān)鍵時刻子彈卡殼,復(fù)又插進(jìn)槍身,拉動槍栓把子彈上了膛,對shieley楊一揮手,兩人分左右兩個方向,攀住老樹上的支杈,尋著那“鬼信號”聲響的來源,來到了運輸機殘骸與樹冠相接的一方。由于四周過于安靜,距離越近,那“嘀噠”聲就越清晰,越聽越覺得不象是電子聲,機艙殘骸旁邊,經(jīng)過一番仔細(xì)的搜索,最后登山頭盔上的射燈光柱聚集在了一處樹干上。為了防止發(fā)生意外的變故,shieley楊在稍微靠前的地方,我在她身后半米遠(yuǎn)負(fù)責(zé)掩護(hù),shieley楊借著射燈的光線,可以確定了,聲音就是來自這里。“滴滴嗒嗒”的不同尋常。
我把湯普森沖鋒槍的槍口對準(zhǔn)了目標(biāo),以免里面再鉆出雕鴞之類的東西傷到她,如果銷有不對,我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板機,“芝加哥打字機”11點4的大口徑不是吃素的,暴雨般的射速,將會把任何叢林中的猛獸打成碎片。
shieley楊見我準(zhǔn)備就緒,于是取出俄制“傘兵刀”拿在手中,對準(zhǔn)那段被植物覆蓋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臉涓桑従徢辛讼氯,將那些厚厚的綠苔藤蔓逐層削掉,沒削幾下,竟發(fā)現(xiàn)那里是個天然的樹洞。
這個樹洞僅有兩個拳頭加起來那么大,經(jīng)年累月之下,以至于洞口已經(jīng)徹底被寄生在樹上的植物封死,如果不戳破這層天然的偽裝,看上去就那其余部分的樹干沒有任何的不同,都滿是疙里疙瘩、凹凸不平的綠苔。
那些寄生植物非常濃密厚實,而且層層疊壓,有些已經(jīng)腐爛得十分嚴(yán)重了,用刀一剝就爛成了如同綠色稀泥一般,一時間也難以徹底清除干凈。shieley楊小心翼翼地把“傘兵刀”的刀尖插進(jìn)綠苔的最深處,從刀尖處傳來的觸感,象是碰到了一塊堅硬的物體。
我和shieley楊對望了一眼,都是充滿了疑問,事先都沒有想到這里會有個這樣小的樹洞。就算有樹洞,能讓人或者動物之類的在里面發(fā)出聲響,也不應(yīng)該只有這么小,這種小窟窿,在這株老夫妻榕樹上不知有多少,這種樹孔也就夠小松鼠進(jìn)出。但是這種林子里是不可能有松鼠的,所以可以完全排除掉是松鼠在里面折騰,比松鼠再稍微小一點的樹蜥是一種很安靜的動物,也絕不可能是樹蜥。
而且僅看這樹上綠苔等寄生植物的厚度,以及腐爛程度來判斷,都不是短時間之內(nèi)可以形成的,欲待再細(xì)看時,身后的樹干一陣搖晃,原來胖子第二次爬了上來這次他不再用我提醒,直接先把保險栓掛在身上。
我剛要問他怎么不在樹下替我們警戒,卻又爬上來做什么,卻見他一臉驚慌,這世上能讓胖子害怕的事不多,只聽胖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對我說:“老胡,我他媽的……這林子里八成是鬧鬼啊,我必須得跟你們在一起,剛才他媽地嚇?biāo)牢伊!?p> 我見他的樣子不象是在開玩笑,在不涉及錢的情況下,除非是直接威脅到性命的事物,才會讓他緊張,我忙問胖子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東西了?
胖子定了定神,說道:“剛才我在樹底下,抬起頭看你們倆在樹上爬來爬去,只是這天太黑,看了半天,只見你們頭盔上的射燈,朦朦朧朧地也瞧不清楚,我看得煩了,便打算抽只煙解解乏,忽然聽周圍有女人在哭,哭得那個慘啊,可他媽嚇?biāo)辣纠蠣斄耍瑹燁^都拿反了,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燙了,絕對是有女鬼啊,你聽……你聽……又來了!
shieley楊正用“傘兵刀”一塊塊挑去樹洞里的腐爛植物,剛弄得差不多了,還沒來得及看與堅硬的東西究竟是什么,此刻聽到胖子說附近有女鬼在哭,也把手里的活停了下來,與我一同支起耳朵去聽四周的動靜。
我們一直都只留意到那個“鬼信號”,這時靜下來一聽,四周果然有陣陣嗚咽之聲,“遮龍山”后面沒有任何風(fēng),所以決不可能性是風(fēng)聲,那聲音凄慘異常,而且忽東忽西的飄忽不定,漆黑的環(huán)境中更顯得另人發(fā)毛。
我與胖子、shieley楊立刻在樹冠上排成丁字形,我端著湯普森沖鋒槍,胖子用“劍威”汽步槍,shieley楊則舉著六四式,這樣一來,每個人防御的角度縮成一百二十度,互相形成防御依托。
那凄楚的哭泣聲圍著我們轉(zhuǎn)了兩圈,忽然分為三道,從半空中朝我們快速掩至,我這回聽得分明,不是女鬼,是夜貓子在啼嚎,原來是那該死的雕鴞同類,不過這回不是一兩只,聽這叫聲個體小不了,想必是來找我們報仇的,雖然我們手中有槍有彈,但是黑暗中對付這些出沒于夜空中的幽靈,實在是有點吃虧。
此刻shieley楊也顧不上節(jié)省照明彈了,從便攜袋中摸出了信號槍,“嗵”的一聲響,照明彈從這大樹頂上升了起來,慘白的光芒懸掛在森林上,經(jīng)久不散,四周里照得如同雪地一般。
我們也被那照明彈強烈的白光晃的頭疼,正忍著眩目的白光準(zhǔn)備搜尋目標(biāo)射擊,卻聽森林中忽然變得死一般沉寂,除了我們的心跳和呼吸聲,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突然襲來的幾只雕鴞,被照明彈的光芒所震懾,遁入遠(yuǎn)處的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鬼信號”,也跟著消失,再也聽不到半點動靜,連早晨應(yīng)該有的各種鳥雀叫聲都沒有。所有的動物象是都死絕了。
我還沒來得及詫異,幾乎在這些聲響消失的同時,天邊云峰崢嶸,一線朝霞劃破了去隙,把第一縷晨光撒進(jìn)了這片詭異的叢林。
好象在天亮的一瞬間,山谷間、叢林間的魑魅魍魎也都為了躲避陽光,通通逃回老巢躲了起來。
我們想起那樹身上的窟窿,都回頭去看,只見那C型運輸機下的樹干上,有個綠色的窟窿,深處有一片深紅色的光滑石頭,外邊的苔頭植物都已被shieley楊用刀刮了開來,正在晨曦中發(fā)出身弱的光芒。
還沒等我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腳下的樹梢“咔嚓嚓嚓”斷了下來,原來這條橫生的粗大榕樹枝,承受了C型運輸機機艙的大部分重量,由于我們剛才為了準(zhǔn)備迎擊來襲的雕鴞,緊急中聚在一起,重量過于集中,這本就是在樹上活動的大忌,此時加上我們?nèi)齻人的體重,尤其是胖子的。這老榕樹本就營養(yǎng)極度匱乏,樹身吃不住勁,再也支撐不住,樹頂?shù)亩喟虢貥涓,劈成了兩半,老邁的樹身完全斷裂開來。
萬幸的是我們的保險繩都固定在老榕樹的主干上,雖然吃了在樹身上的一撞,所幸并沒有直接摔到地上,今天這道保險繩已經(jīng)如此救了我們不下三回了,頭頂那架C型運輸機,由于失去了承重的主要樹枝,則直接滑落到了二十多米高的大樹下邊,發(fā)出巨大而又悲慘的聲響。
我們抬起頭就可以看到老樹裂開樹身的內(nèi)部,這一看都不由得目瞪口呆,隔了半晌,胖子才說道:“這是什么東西?好象挺值錢……我想這回……咱們可真……真他媽發(fā)了!
這時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信號聲,突然再一閃從劈開的樹身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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