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三十 薛辯 寇贊 酈范 韓秀 堯暄
薛辯，字允白。其先自蜀徙于河?xùn)|之汾陰，因家焉。祖陶，與薛祖、薛落等分統(tǒng)部眾，故世號三薛。父強，復(fù)代領(lǐng)部落，而祖、落子孫微劣，強遂總攝三營。善綏撫，為民所歸。歷石武、苻堅，常憑河自固。仕姚興為鎮(zhèn)東將軍，入為尚書。強卒，辯復(fù)襲統(tǒng)其營，為興尚書郎、建威將軍、河北太守。辯稍驕傲，頗失民心。劉裕平姚泓，辯舉營降裕，司馬德宗拜為寧朔將軍、平陽太守。及裕失長安，辯來歸國，仍立功于河際。太宗授平西將軍、雍州刺史，賜爵汾陰侯。泰常七年卒于位，年四十四。
子謹，字法順，容貌魁偉，頗覽史傳。劉裕擒泓，辟相府行參軍，隨裕渡江。尋轉(zhuǎn)記室參軍。辯將歸國，密使報謹，遂自彭城來奔。朝廷嘉之，授河?xùn)|太守。后襲爵平西將軍、汾陰侯。謹所治與屈丐連接，結(jié)士抗敵，甚有威惠。始光中，世祖詔奚斤討赫連昌，敕謹領(lǐng)偏師前鋒鄉(xiāng)導(dǎo)。既克蒲坂，世祖以新舊之民并為一郡。謹仍為太守，遷秦州刺史，將軍如故。山胡白龍憑險作逆，世祖詔鎮(zhèn)南將軍奚眷與謹自太平北入，討平之。除安西將軍、涪陵公，刺史如故。太延初，征吐沒骨，平之。謹自郡遷州，威惠兼?zhèn)�，風(fēng)化大行。時兵荒之后，儒雅道息。謹命立庠，教以詩書，三農(nóng)之暇，悉令受業(yè)，躬巡邑里，親加考試，于是河汾之地，儒道興焉。真君元年，徵還京師，除內(nèi)都坐大官。五年，為都將，從駕北討，以后期與中山王辰等斬于都南，時年四十四。尋贈鎮(zhèn)西將軍、秦雍二州刺史，謚曰元公。
長子初古拔，一曰車輅拔，本名洪祚，世祖賜名。沉毅有器識，年始弱冠，司徒崔浩見而奇之。真君中，蓋吳擾動關(guān)右，薛永宗屯據(jù)河側(cè)，世祖親討之。乃詔拔糾合宗鄉(xiāng)，壁于河際，斷二寇往來之路。事平，除中散，賜爵永康侯。世祖南討，以拔為都將，從駕臨江而還。又共陸真討反氐仇辱檀、強免生，平之�；逝d三年，除散騎常侍，尚西河長公主，拜附馬都尉。其年，拔族叔劉彧徐州刺史安都據(jù)城歸順，敕拔詣彭城勞迎。除冠軍將軍、南豫州刺史。延興二年，除鎮(zhèn)西大將軍、開府，進爵平陽公。三年，拔與南袞州刺史游明根、南陽平太守許含等以治民著稱，徵詣京師。顯祖親自勞勉，復(fù)令還州。太和六年，改爵為河?xùn)|公。八年三月，詔拔入朝，暴病卒，年五十八，贈左光祿大夫，謚曰康。
長子胤，字寧宗，少有父風(fēng)。弱冠，拜中散，襲爵鎮(zhèn)西大將軍、河?xùn)|公，除縣瓠鎮(zhèn)將。蕭賾遣將寇邊，詔胤為都將，與穆亮等拒于淮上。尋授持節(jié)義陽道都將。十四年，文明太后公除，高祖詔諸刺史、鎮(zhèn)將曾經(jīng)近侍者，皆聽赴闕，胤隨例入朝。屬開革五等，降公為侯。十七年，高祖南討，詔趙郡王干、司空穆亮為西道都半。時干年少，未涉軍旅。高祖乃除胤假節(jié)、假平南將軍，為干副軍。行達裒父，以蕭賾死，班師。又為都將，共討秦州反賊支酉，生擒斬之。除立忠將軍、河北太守。郡帶山河，路多盜賊。有韓馬兩姓，各二千馀家，恃強憑險，最為狡害，劫掠道路，侵暴鄉(xiāng)閭。胤至郡之日，即收其奸魁二十馀人，一時戮之。于是群盜懾氣，郡中清肅。二十三年秋，遇疾，卒于郡。時年四十四。謚曰敬。
子裔，字豫孫，襲爵。性豪爽，盛營園宅，賓客聲伎，以恣嬉游。歷尚書左外兵郎、左軍將國，遷征虜將軍、中散大夫。出為洛州刺史。卒，贈平西將軍、岐州刺史。
子孝紳，襲爵。稍遷前將軍，太中大夫。孝紳立行險薄，坐事為河南尹元世俊所劾，死。后贈征西將國、華州刺史。
胤弟□，字崇業(yè)。廣平王懷郎中令、汝陰太守。
子修仁，司空行參軍。
修仁弟玄景，陳留太守。
拔弟洪隆，字菩提。解褐陽平王國常侍，稍遷河?xùn)|太守。
長子驎駒，好讀書。舉秀才，除中書博士。太和九年，蕭賾使至，乃詔驎駒兼主客郎以接之。十年秋，遇疾卒。時年三十五。贈寧朔將軍、河?xùn)|太守，謚曰宣。
長子慶之，字慶警，頗以學(xué)業(yè)聞。解褐奉朝請。領(lǐng)侍御史，遷廷尉丞。廷尉寺鄰接北城，曾夏日于寺傍執(zhí)得一狐。慶之與廷尉正博陵崔纂，或以城狐狡害，宜速殺之，或以長育之致，宜待秋分。二卿裴延俊、袁悉互有同異。雖曰戲謔，詞義可觀，事傳于世。轉(zhuǎn)尚書郎、兼尚書左丞，為并肆行臺，賜爵龍丘子，行并州事。遷征虜將軍、滄州刺史。為葛榮攻圍，城陷。尋患卒。后贈右將軍、華州刺史。
慶之弟英集，性通率。隨舅李崇在揚州積年，以軍功歷司徒鎧曹參軍，稍遷治書侍御史、通直散騎常侍。卒。
驎駒弟鳳子。自徙都洛邑，鳳子兄弟移屬華州河西郡焉。太和二年，為太子詹事丞、本州中正。世宗登阼，轉(zhuǎn)太尉府鎧曹參軍，稍遷治書侍御史。正始初，為持節(jié)、征義陽軍司。還京，其年秋卒。時年四十九。贈陵江將軍、光城太守。
鳳子弟驥奴，州主簿。
洪隆弟破胡，州治中別駕。稍遷河?xùn)|太守、征仇池都將。有六子。長子聰。字延智。有世譽。累遷治書侍御史、直閣將軍，為高祖所知。世宗踐阼，除輔國將軍、齊州刺史。卒于州。贈征虜將軍、華州刺史。
長了景茂，司州記室從事、猗氏令。早卒。
景茂弟孝通，頗有文學(xué)。永安中，中尉高道穆引為御史。歷中書舍人、中書侍郎、常山太守。遇惡疾而卒。
聰?shù)艿乐牵袝伞Ｗ洹?/p>
子長瑜，天平中，為征東將軍、洛州刺史。擊賊潼關(guān)，沒于陳。贈都督冀定太三州諸軍事、車騎將軍、冀州刺史。
道智弟仙智，郡功曹。
仙智弟曇賢，卒于國子博士。
小子景淵，尚書左民郎。
曇賢弟和，字導(dǎo)穆。解褐大將軍劉昶府行參軍。轉(zhuǎn)司空長流參軍，除太尉府主簿，遷諫議大夫。永平四年正月，山賊劉龍駒擾亂夏州，詔和發(fā)汾、華、東秦、夏四州之眾討龍駒，平之。和因表立東夏州，世宗從之。又行正平、潁川二郡事，除通直散騎常侍。蕭衍遣將張齊寇晉壽，詔和兼尚書左丞，為西道行臺，節(jié)度都督傅豎眼諸軍，大破齊軍。正光初，除左將軍、南青州刺史。卒于州，年五十五。贈安北將國、瀛州刺史。
長子元信，武定末，中軍將軍、儀同開府長史。
和弟季令，奉朝請。
破胡弟破氐，為本州別駕，早卒。四子。
長子敬賢，為鉅鹿太守。
破氐弟積善，為中書博士、臨淮王提友。
子隆宗，太原太守。
寇贊，字奉國，上谷人，因難徙馮翊萬年。父修之，字延期，苻堅東萊太守。贊弟謙之有道術(shù)，世祖敬重之，故追贈修之安西將軍、秦州刺史、馮翊公，賜命服，謚曰哀公，詔秦雍二州為立碑于墓。又贈修之母為馮翊夫人。及宗從追贈太守、縣令、侯、子、男者十六人，其臨民者七郡、五縣。
贊少以清素知名，身長八尺，姿容嚴(yán)嶷，非禮不動。苻堅仆射韋華，州里高達，雖年時有異，恆以風(fēng)味相待。華為馮翊太守，召為功曹，后除襄邑令。姚泓滅，秦雍人千有馀家推贊為主，歸順。拜妥遠將軍、魏郡太守。其后，秦雍之民來奔河南、滎陽、河內(nèi)者戶至萬數(shù)，拜贊安遠將軍、南雍州刺史、軹縣侯，治于洛陽，立雍州之郡縣以撫之。由是流民繦負自遠而至，三倍于前。賜贊爵河南公，加安南將軍，領(lǐng)護南蠻校尉，仍刺史，分洛豫二州之僑郡以益之。雖位高爵重而接待不倦。
初，贊之未貴也，嘗從相者唐文相。文曰：“君額上黑子入幘，位當(dāng)至方伯封公�！奔百F也，文以民禮拜謁，仍曰：“明公憶民疇昔之言乎？爾日但知公當(dāng)貴，然不能自知得為州民也�！辟澰唬骸巴鶗r卿言杜瓊不得官長，人咸謂不然。及瓊被選為盩啡令，卿猶言相中不見，而瓊果以暴疾，未拜而終。昔魏舒見主人兒死，自知己必至公，吾常以卿言瓊之驗，亦復(fù)不息此望也�！蹦速n文衣服、良馬。贊在州十七年，甚獲公私之譽，年老表求致仕。真君九年卒，年八十六。遣令薄葬，斂以時服。世祖悼惜之。謚曰宣穆。
長子元寶，襲爵，為豫州別駕。興安元年卒，贈安南將軍、豫州刺史。
子祖，襲爵。高祖時，為安南將軍、東徐州刺史，卒。
子靈孫，襲。赭陽太守。
元寶弟虎皮，有才器。本縣令。
虎皮弟臻，字仙勝。年十二，遭父憂，居喪以孝稱。輕財好士。顯祖末，為中川太守。
時馮熙為洛州刺史，政號貪虐。仙勝微能附之，甚得其意。轉(zhuǎn)弘農(nóng)太守。后以母老屢求解任，久乃從之。高祖初，母憂未闋，以恆農(nóng)大盜張煩等賊害良善，徵為都將，與荊州刺史公孫初頭等追揃之。拜振武將軍、比陽鎮(zhèn)將，有威惠之稱。遷建威將軍、郢州刺史。及高祖南遷，郢州地為王畿，除弘農(nóng)太守。坐受納，為御史所彈，遂廢卒于家。
長子祖訓(xùn)，順陽太守。
祖訓(xùn)弟治，字祖禮。自洛陽令稍遷鎮(zhèn)遠將軍、東荊州刺史。代下之后，蠻民以刺史酈道元峻刻，請治為刺史。朝議以邊民宜悅，乃以治代道元，進號征虜將軍。坐遣戍兵送道元，免官。治兄弟并孝友敦穆，白首同居。父亡雖久，而猶于平生所處堂宇，備設(shè)幃帳幾杖，以時節(jié)開堂列拜，垂淚陳薦，若宗廟然。吉兇之事必先啟告，遠出行反亦如之。治世宗末遷前將軍、河州刺史。在任數(shù)年，遇卻鐵忽反，又為城民詣都列其貪狀十六條。會赦免。久之，兼廷尉卿，又兼尚書。畏避勢家，承顏侯色，不能有所執(zhí)據(jù)。尋遷金紫光祿大夫。是時，蠻反于三鴉，治為都督追討，戰(zhàn)沒。贈持節(jié)、都督雍華岐三州諸軍事、衛(wèi)大將軍、七兵尚書、雍州刺史、昌平男。
治弟彌，兼尚書郎。為城陽王徽所親待。永安末，徽避爾朱兆脫身南走，歸命于彌。彌不納，遣人加害，時論深責(zé)之。后沒關(guān)西。
治長子?xùn)F之，字長明。自直后、奉朝請，再遷鎮(zhèn)遠將軍、諫議大夫，仍直后。建義中，出除冠軍將軍、東荊州刺史，兼尚書，為荊郢行臺。代遷，除征虜將軍。普泰中，襲爵，又為東荊州刺史。永熙中，鎮(zhèn)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武定四年卒，年五十八。
酈范，字世則，小名記祖，范陽涿鹿人。祖紹，慕容寶濮陽太守。太祖定中山，以郡迎降，授袞州監(jiān)軍。父嵩，天水太守。范，世祖時給事東宮。高宗踐阼，追錄先朝舊勛，賜爵永寧男，加寧遠將軍。以治禮郎奉遷世祖、恭宗神主于太廟，進爵為子。
征南大將軍慕容白曜南征，范為左司馬。師次無鹽，劉彧戍主申纂憑城拒守。識者僉以攻具未周，不宜便進。范曰：“今輕軍遠襲，深入敵境，無宜淹留，久稽機侯。且纂必以我軍來速，不去攻守，謂方城可憑，弱卒可恃。此天亡之時也。今若外潛威形，內(nèi)整戒旅，密厲將士，出其非意，可一攻而克之�！卑钻自唬弧耙蝗湛v敵，數(shù)世之患，今若舒遲，民心固矣。司馬之策是也。”遂潛軍偽退，示以不攻。纂果不設(shè)備。于是即夜部分，旦便騰城，崇朝而克。白曜將盡以其人為軍實。范曰：“齊四履之地，世號‘東秦’，不遠為經(jīng)略，恐未可定也。今皇威始被，民未沾澤，連城有懷貳之將，此邑有拒守之夫。宜先信義，示之軌物，然后民心可懷，二州可定�！卑钻自唬骸按肆疾咭�。”乃免之。進次肥城，白曜將攻之。范曰：“肥城雖小，攻則淹日，得之無益軍聲，失之有損威勢。且見無鹽之卒，死者涂炭，成敗之機，足為鑒矣。若飛書告喻，可不攻自伏；縱其不降，亦當(dāng)逃散。”白曜乃以書曉之，肥城果潰。白曜目范于眾曰：“此行也，得卿，三齊不足定矣�！�
軍達升城，劉彧太原太守房崇吉棄母妻東走。彧青州刺史沈文秀遣其寧朔將軍張元孫奉箋歸款，請軍接援。白曜將遣偏師赴之。范曰：“桑梓之戀，有懷同德。文秀家在江南，青土無墳栢之累。擁眾數(shù)萬，勁甲堅城，強則據(jù)戰(zhàn)，勢屈則走。師未逼之，朝夕無患，竟何所畏，已求援軍？且觀其使，詞煩而顏愧，視下而志怯，幣厚言甘，誘我也。若不遠圖，懼虧軍勢。既進無所取，退逼強敵，羝羊觸籓，羸角之謂。未若先守歷城，平盤陽，下梁鄒，克樂陵，然后方軌連鑣，揚旌直進，何患不壺漿路左以迎明公者哉！”白曜曰：“卿前后納策，皆不失衷，今日之算，吾所不取。何者？道固孤城，裁能自守；盤陽諸戍，勢不野戰(zhàn)；文秀必克殄，意在先誠，天與不取，后悔何及？”范曰：“短見猶謂不虛。歷城足食足兵，非一朝可拔。文秀既據(jù)東陽為諸城根本，多遣軍則歷城之固不立，少遣眾則無以懼敵心。脫文秀還叛，閉門拒守，偏師在前，為其所挫，梁鄒諸城追擊其后，文秀身率大軍，必相乘迫。腹背受敵，進退無途，雖有韓白，恐無全理。愿更思審，勿入賊計中�！卑钻啄酥埂Ｋ毂矸稙榍嘀荽淌芬該嵝旅�。后進爵為侯，加冠軍將軍，遷尚書右丞。
后除平東將軍、青州刺史、假范陽公。范前解州還京也，夜夢陰毛拂踝。他日說之。時齊人有占夢者曰史武，進云：“豪盛于齊下矣。使君臨撫東秦，道光海岱，必當(dāng)重牧全齊，再祿營丘矣�！狈缎Χ鹪唬骸拔釋榍浔仳灤藟�。”果如其言。是時，鎮(zhèn)將元伊利表范與外賊交通。高祖詔范曰：“卿身非功舊，位無重班，所以超遷顯爵，任居方夏者，正以勤能致遠。雖外無殊效，亦未有負時之愆。而鎮(zhèn)將伊利妄生奸撓，表卿造船市玉與外賊交通，規(guī)陷卿罪，窺覦州任。有司推驗，虛實自顯，有罪者今伏其辜矣。卿其明為算略，勿復(fù)懷疑。等卿別犯，處刑及鞭；今恕刑罷鞭，止罰五十。卿宜克循，綏輯邊服，稱朕意也。”還朝，年六十二，卒于京師，謚曰穆。范五子，道元在《酷吏傳》。
道元第四弟道慎，字善季。涉歷史傳，有干略。處奉朝請，遷尚書二千石郎中，加威遠將軍，為漢川行臺，迎接降款。以功除員外常侍，領(lǐng)郎中。轉(zhuǎn)輔國將軍、驍騎將軍。出為正平太守，治有能名。遷長樂相。正光五年卒，年三十八。贈后將軍、平州刺史。
子中，字伯偉。武定初，司徒刑獄參軍。
道慎弟約，字善禮。起家奉朝請，再行冠軍將軍、司徒諮議參軍。樸質(zhì)遲鈍，頗愛琴書。性多造請，好以榮利干謁，乞丐不已，多為人所笑弄�？颤龇A于世，不免饑寒。晚歷東萊、魯郡二郡太守，為政清靜，吏民安之。年六十三，武定七年卒。
范弟神虎，尚書左民郎中。
神牙弟夔。子惲，字幼和，好學(xué)，有文才，尤長吏干。正光中，刺史裴延俊用為主簿，令其修起學(xué)校。又舉秀才，射策高第，為奉朝請。后延俊為討胡行臺尚書，引為行臺郎。以招撫有稱，除尚書外兵郎，仍行臺郎。及延俊解還，行臺長孫稚又引為行臺郎，加征虜將軍。惲頗兼武用，常以功名自許，每進計于稚，多見納用。以功賞魏昌縣開國子，邑三百戶。惲在軍，啟求減身官爵為父請贈。詔贈夔征虜將軍、安州刺史。惲后與唐州刺史崔元珍固守平陽。武泰中，爾朱榮稱兵赴洛，惲與元珍不從其命，為榮行臺郎、中樊子鵠所攻，城陷被害，時年三十六，世咸痛惜之。所作文章，頗行于世。撰慕容氏書，不成。
子懷則，武定末，司空長流參軍。
夔弟神期，中書博士。
神期弟顯度，司州秀才、尚書庫部郎。
韓秀，字白虎，昌黎人也。祖宰，慕容俊謁者仆射。父昞，皇始初歸國，拜宣威將軍、騎都尉。秀歷吏任，稍遷尚書郎，賜爵遂昌子，拜廣武將軍。高宗稱秀聰敏清辨，才任喉舌，遂命出納王言，并掌機密。行幸游獵，隨侍左右。顯祖踐阼，轉(zhuǎn)給事中，參征南慕容白曜軍事。
延興中，尚書奏以敦煌一鎮(zhèn)，介遠西北，寇賊路沖，慮或不固，欲移就涼州。群官會議，僉以為然。秀獨謂非便，曰：“此蹙國之事，非辟土之宜。愚謂敦煌之立，其來已久。雖土鄰強寇，而兵人素習(xí)，縱有奸竊，不能為害。循常置戍，足以自全。進斷北狄之覘途，退塞西夷之窺路。若徙就姑臧，慮人懷異意�；蜇澚糁剡w，情不愿徙。脫引寇內(nèi)侵，深為國患。且敦煌去涼州及千馀里，扌舍遠就近，遙防有闕。一旦廢罷，是啟戎心，則夷狄交構(gòu)，互相來往�？殖笸絽f(xié)契，侵竊涼土及近諸戍，則關(guān)右荒擾，烽警不息，邊役煩興，艱難方甚�！蹦藦男阕h。太和初，遷內(nèi)侍長。后為平東將軍、青州刺史、假漁陽公。在州數(shù)年，卒。子務(wù)襲爵。
務(wù)，字道世，性端謹，有治干。初為中散，稍遷太子翊軍校尉。時高祖南征，行梁州刺史楊靈珍謀叛。以務(wù)為統(tǒng)軍，受都督李崇節(jié)度以討靈珍。有戰(zhàn)功，授后軍長史，徵赴行在所。還，遷長水校尉。景明初，假節(jié)行肆州事，轉(zhuǎn)左中郎將、寧朔將軍、試守常山郡。又為征蠻都督李崇司馬。崇揃蕩群蠻，除近畿之患，務(wù)有力焉。后除鎮(zhèn)北府司馬。初試守常山，府解，復(fù)為平北長史。務(wù)頗有受納，為御史中尉李平所劾，付廷尉，會赦免。后除龍驤將軍、郢州刺史。務(wù)獻七寶床、象牙席。詔曰：“晉武帝焚雉頸裘，朕常嘉之，今務(wù)所獻亦此之流也。奇麗之物，有乖風(fēng)素，可付其家人。”邊人李旻、馬道進等詐殺蕭衍黃坂戍主，率戶來降。務(wù)信之，遣兵千馀人迎接。戶既不至，而詐表破賊，坐以免官。久之，拜冠軍將軍、太中大夫，進號左將軍。神龜初卒。
堯暄，字辟邪，上黨長子人也。本名鐘葵，后賜為暄。祖僧賴，太祖平中山，與趙郡呂舍首來歸國。
暄聰了，美容貌，為千人軍將、東宮吏。高宗以其恭謹，擢為中散。奉使齊州，檢平原鎮(zhèn)將及長史貪暴事，推情診理，皆得其實。除太尉中給事、兼北部曹事，后轉(zhuǎn)南部。太和中，遷南部尚書。于時始立三長，暄為東道十三州使，更比戶藉。賜獨車一乘，廄馬四匹。時蕭賾遣其將陳顯達寇邊，以暄為使持節(jié)、假中護軍、都督南征諸軍事、平陽公。軍次許昌，會陳顯達遁走，暄乃班師。暄前后從征及出使檢察三十馀許度，皆有克己奉公之稱。賞賜衣服二十具、彩絹十匹、䌷織千馀段、奴婢十口，賜爵平陽伯。及改置百官，授太仆卿。車駕南征，加安南將軍。轉(zhuǎn)大司農(nóng)卿。太和十九年，卒于平城。高祖為之舉哀。贈安北將軍、相州刺史，賻帛七百匹。
初，暄使徐州，見州城樓觀，嫌其華盛，乃令往往毀撤，由是后更損落。及高祖幸彭城，聞之曰：“暄猶可追斬。”
暄長子洪，襲爵。鎮(zhèn)北府錄事參軍。
子桀，字永壽。元象中，開府儀同三司、樂城縣開國公。
洪弟遵，伏波將軍、河州冠軍府長史、臨兆太守。卒，贈龍驤將軍，謚曰思。
遵弟榮，員外散騎侍郎。
子雄，字休武。元象中，儀同三司、豫州刺史、城平縣開國公。
雄弟奮，字彥舉。興和中，驃騎將軍、潁州刺史。
奮弟難宗，武定中，征西將軍、南岐州刺史、征羌縣開國伯。
呂舍既歸國，從至京師，給賜田宅。
子方生，機識明辯，卒于主書郎。贈建武將軍、定州刺史、高邑子，謚曰敬。
子受恩，為侍御中散，典宜官曹，累遷外都曹令，轉(zhuǎn)北部給事、秦州刺史。卒于官。
史臣曰：薛辯、寇贊歸身有道，并以款效見嘉。議敦煌得馭遠之算。務(wù)武夫鄙詐，貢床飾寶，棄而不御，斯乃人主之盛德。堯暄聰察奉公，以致名位，禮加存歿，有馀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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