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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正義卷七 甘誓第二在線閱讀

卷七 甘誓第二

  啟與有扈戰(zhàn)于甘之野,作《甘誓》。夏啟嗣禹位,伐有扈之罪。
  ○啟,禹子,嗣禹為天子也。扈音戶。有扈,國(guó)名,與夏同姓。馬云:“姒姓之國(guó),為無道者!卑妇┱奏偪h即有扈之國(guó)也。甘,有扈郊地名,馬云:“南郊地也!备剩,今在鄠縣西。誓,馬云:“軍旅曰誓,會(huì)同曰誥!

[疏]“啟與”至“甘誓”
  ○正義曰:夏王啟之時(shí),諸侯有扈氏叛,王命率眾親征之。有扈氏發(fā)兵拒啟,啟與戰(zhàn)于甘地之野。將戰(zhàn),集將士而誓戒之。史敘其事,作《甘誓》。
  ○傳“夏啟”至“之罪”
  ○正義曰:《孟子》稱,禹薦益於天,七年,禹崩之后,益避啟於箕山之陰,天下諸侯不歸益而歸啟,曰:“吾君之子也!眴⑺旒刺熳游!妒酚洝は谋炯o(jì)》稱,啟立,有扈氏不服,故伐之。蓋由自堯舜受禪相承,啟獨(dú)見繼父,以此不服,故云“夏啟嗣禹立,伐有扈之罪”,言繼立者,見其由嗣立,故不服也。

甘誓甘,有扈郊地名。將戰(zhàn)先誓。

[疏]“甘誓”
  ○正義曰:發(fā)首二句敘其誓之由,其“王曰”已下皆是誓之辭也!肚Y》云:“約信曰誓!睂⑴c敵戰(zhàn),恐其損敗,與將士設(shè)約,示賞罰之信也。將戰(zhàn)而誓,是誓之大者!抖Y》將祭而號(hào)令齊百官,亦謂之誓!吨芏Y·大宰》云:“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编嵭疲骸笆慕,要之以刑,重失禮也!薄睹魈梦弧匪^“各揚(yáng)其職,百官廢職,服大刑”,是誓辭之略也。彼亦是約信,但小於戰(zhàn)之誓。馬融云:“軍旅曰誓,會(huì)同曰誥!薄罢a”、“誓”俱是號(hào)令之辭,意小異耳。
  ○傳“甘有”至“先誓”
  ○正義曰:《地理志》扶風(fēng)鄠縣,古扈國(guó),夏啟所伐者也!班偂薄ⅰ办琛币敉,未知何故改也。啟伐有扈,必將至其國(guó),乃出兵與啟戰(zhàn),故以“甘”為有扈之郊地名。馬融云:“甘,有扈南郊地名!庇(jì)啟西行伐之,當(dāng)在東郊。融則扶風(fēng)人,或當(dāng)知其處也!皩(zhàn)先誓”,誓是臨戰(zhàn)時(shí)也!陡适摹、《牧誓》、《費(fèi)誓》皆取誓地為名,《湯誓》舉其王號(hào),《泰誓》不言“武誓”者,皆史官不同,故立名有異耳!短┦摹肺磻(zhàn)而誓,故別為之名!肚厥摹纷曰诙,非為戰(zhàn)誓,自約其心,故舉其國(guó)名。

大戰(zhàn)于甘,乃召六卿。天子六軍,其將皆命卿。
  ○將,子匠反。王曰:“嗟!六事之人,各有軍事,故曰六事。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五行之德,王者相承所取法。有扈與夏同姓,恃親而不恭,是則威虐侮慢五行,怠惰棄廢天地人之正道。言亂常。
  ○侮,亡甫反。正如字,徐音征,馬云:“建子、建丑、建寅,三正也。”惰,徒臥反。天用剿絕其命,用其失道故。剿,截也。截絕,謂滅之。
  ○剿,子六反,《玉篇》子小反,馬本作巢,與《玉篇》、《切韻》同。今予惟恭行天之罰。恭,奉也,言欲截絕之。
  ○罰音伐。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左,車左,左方主射。絕之也,治其職。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右,車右,勇力之士,執(zhí)戈矛以退敵。御非其馬之正,汝不恭命。御以正馬為政。三者有失,皆不奉我命。
  ○御,魚慮反。用命,賞于祖。天子親征,必載遷廟之祖主行,有功則賞祖主前,示不專。弗用命,戮于社,天子親征,又載社主,謂之社事,不用命奔北者,則戮之於社主前。社主陰,陰主殺,親祖嚴(yán)社之義。
  ○戮音六。北如字,又音佩,軍走曰北。予則孥戮汝。”孥,子也。非但止汝身,辱及汝子。言恥累也。
  ○孥音奴,累,劣偽反。

[疏]“大戰(zhàn)”至“戮汝”
  ○正義曰:史官自先敘其事,啟與有扈大戰(zhàn)于甘之野,將欲交戰(zhàn),乃召六卿,令與眾士俱集。王乃言曰:“嗟!”重其事,故嗟嘆而呼之:“汝六卿者,各有軍事之人。我設(shè)要誓之言以敕告汝:今有扈氏威虐侮慢五行之盛德,怠惰棄廢三才之正道,上天用失道之故,今欲截絕其命。天既如此,故我今惟奉行天之威罰,不敢違天也。我既奉天,汝當(dāng)奉我。汝諸士眾在車左者,不治理於車左之事,是汝不奉我命。在車右者,不治理於車右之事,是汝不奉我命。御車者非其馬之正,令馬進(jìn)退違戾,是汝不奉我命。汝等若用我命,我則賞之於祖主之前。若不用我命,則戮之於社主之前。所戮者非但止汝身而已,我則并殺汝子以戮辱汝。汝等不可不用我命以求殺敵!苯渲过R力戰(zhàn)也。
  ○傳“天子”至“命卿”
  ○正義曰:將戰(zhàn)而召六卿,明是卿為軍將。“天子六軍,其將皆命卿”,《周禮·夏官序》文也。鄭玄云:“夏亦然,則三王同也!苯(jīng)言“大戰(zhàn)”者,鄭玄云:“天子之兵,故曰大!笨谉o明說,蓋以六軍并行,威震多大,故稱“大戰(zhàn)”。
  ○傳“各有”至“六事”
  ○正義曰:卿為軍將,故云“乃召六卿”,及其誓之,非六卿而已。鄭玄云:“變六卿言六事之人者,言軍吏下及士卒也!毕挛慕渥笥遗c御,是遍敕在軍之士,步卒亦在其間。六卿之身及所部之人,各有軍事,故“六事之人”為總呼之辭。
  ○傳“五行”至“亂帝”
  ○正義曰:“五行”,水、火、金、木、土也。分行四時(shí),各有其德!对铝睢访洗喝,太史謁於天子,曰:“某日立春,盛德在木!毕脑啤笆⒌略诨稹保镌啤笆⒌略诮稹,冬云“盛德在水”。此五行之德,王者雖易姓,相承其所取法同也。言王者共所取法,而有扈氏獨(dú)侮慢之,所以為大罪也。且五行在人為仁、義、禮、智、信,威侮五行,亦為侮慢此五常而不行也。有扈與夏同姓,恃親而不恭天子,廢君臣之義,失相親之恩,五常之道盡矣,是“威侮五行”也。無所畏忌,作威虐而侮慢之,故云“威虐侮慢”!兑住ふf卦》云:“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蔽镏疄榇,無大於此者,《周易》謂之“三才”。人生天地之間,莫不法天地而行事,以此知“怠惰棄廢天地人之正道”。棄廢此道,“言亂常也”。孔、馬、鄭、王與皇甫謐等皆言有扈與夏同姓,并依《世本》之文。《楚語》云,昭王使觀射父傅太子,射父辭之曰:“堯有丹朱,舜有商均,夏有觀扈,周有管蔡!笔瞧洹笆延H而不恭”也!吨苷Z》云,帝嘉禹德,賜姓曰姒,禹始得姓。有扈與夏同姓,則為啟之兄弟。知此者,蓋禹未賜姓之前,以姒為姓,故禹之親屬舊已姓姒,帝嘉其德,又以姒姓顯揚(yáng)之。猶若伯夷《國(guó)語》稱賜姓曰姜,然伯夷是炎帝之后,未賜姓之前先為姜姓,與此同也。故有扈以為夏之同姓。
  ○傳“用其”至“滅之”
  ○正義曰:天子用兵,稱“恭行天罰”,諸侯討有罪,稱“肅將王誅”,皆示有所稟承,不敢專也。有扈既有大罪,宜其絕滅,故原天之意,言天用其失道之故,欲截絕其命,謂滅之也!敖恕笔菙?cái)嘀x,故為截也。
  ○傳“左車”至“其職”
  ○正義曰:歷言“左”、“右”及“御”,此三人人在一車之上也,故“左”為車左,則“右”為車右明矣宣十二年《左傳》云:“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入壘,折馘執(zhí)俘而還!笔亲蠓街魃,右主擊刺,而御居中也。御言“正馬”,而左右不言所職者,以戰(zhàn)主殺敵,左右用兵是戰(zhàn)之常事,故略而不言;御惟主馬,故特言之,互相明也。此謂凡常兵車,甲士三人,所主皆如此耳。若將之兵車,則御者在左,勇力之士在右,將居鼓下,在中央,主擊鼓,與軍人為節(jié)度。成二年《左傳》說晉伐齊云:“晉解張御郤克,鄭玄緩為右。卻克傷於矢,未絕鼓音,曰:‘余病矣!瘡埡钤唬骸允己,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俊编S克傷於矢而鼓音未絕,張侯為御而血染左輪,是御在左而將居中也。“攻”之為治,常訓(xùn)也。“治其職”者,左當(dāng)射人,右當(dāng)擊刺,是其所掌職事也。
  ○傳“御以”至“我命”
  ○正義曰:“御以正馬為政”,言御之政事,事在正馬,故馬不正則罪之!对姟吩疲骸皟沈壢缡!眰髟疲骸斑M(jìn)止如御者之手!笔菫轳R之正也。左、右與御三者有失,言“皆不奉我命”,以御在后,故總解之。
  ○傳“天子”至“不專”
  ○正義曰:《曾子問》云:“孔子曰:‘天子巡守,以遷廟之主行,載於齊車,言必有尊也!毖彩厣腥,征伐必也。故云“天子親征,必載遷廟之祖主行,有功則賞祖主前,示不!币!吨芏Y·大司馬》云:“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编嵭疲骸皡,伏冠也。奉,猶送也!彼椭鳉w於廟與社,亦是征伐載主之事也。
  ○傳“天子”至“之義”
  ○正義曰:定四年《左傳》云:“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笔翘熳佑H征,又載社主行也!督继厣吩疲骸拔樯缡,單出里!惫室浴吧缡隆毖灾。“不用命奔北者,則戮之於社主之前”,“奔北”謂背陳走也。所以刑賞異處者,社主陰,陰主殺,則祖主陽,陽主生!抖Y》左宗廟,右社稷,是祖陽而社陰。就祖賞,就社殺,親祖嚴(yán)社之義也。大功大罪則在軍賞罰,其遍敘諸勛,乃至太祖賞耳。
  ○傳“孥子”至“恥累也”
  ○正義曰:《詩》云“樂爾妻孥”,對(duì)“妻”別文,是“孥”為子也。非但止辱汝身,并及汝子亦殺,言以恥惡累之!稖摹吩疲骸坝鑴t孥戮汝!眰髟唬骸肮胖眯蹋缸有值茏锊幌嗉,今云‘孥戮汝’,權(quán)以脅之,使勿犯!贝艘嗳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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