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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賦課文分析與點評

[移動版] 作者:佚名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壬戌年秋天,七月十六日,我同客人乘船游于赤壁之下。壬(rén)戌,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年)。既望,已過了望日,即農(nóng)歷十六日。既,過了。望,農(nóng)歷每月十五日。狀語“于赤壁之下”置于動詞“游”之后。)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清風緩緩吹來,江面水波平靜。徐,慢慢地、緩緩地。興,起波浪。)[點撥:扣著“泛舟”二字,寫水兼寫風:“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焙喍潭洌枥L出秋江的爽朗和澄凈,這也正是游人悠然自得,怡然自樂的內(nèi)心寫照。]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于是舉杯邀客人同飲,吟詠《詩經(jīng)·陳風·月出》一詩的“窈窕”一章。舉酒屬(zhǔ)客,舉起酒杯,勸客人飲酒。屬,通“囑”,這里指勸人飲酒。下“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的“屬”用法與此同。誦明月之詩,歌窈窕(yǎo tiǎo)之章,朗誦“明月”詩里“窈窕”這一章。明月之詩,指《詩經(jīng)·陳風·月出》。這首詩的第一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古時“窈糾”與“窈窕”音相近),所以稱為“窈窕之章”。這章詩描寫詩人看到明亮月光下美人嬌好的容貌和幽閑的體態(tài),引起感情上的愛慕向往和煩悶不安。吟唱這樣的詩,除了引出下文作者自歌“望美人”之外,在這里還有以“月出皎兮”召喚月亮飛臨的用意。)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一會兒,月亮從東山上升起,在北斗星和牽牛星之間徘徊。少焉,不多一會兒。斗(dǒu)牛,斗宿和牛宿,都是星宿名。這里泛指夜空中少數(shù)明亮的星點。狀語“于東山之上”“于斗牛之間”分別置于動詞“出”、“徘徊”之后。)[點撥:“徘徊”二字,不只寫出月亮令人不易覺察的緩慢移動,逼真?zhèn)魃,而且寫出被召喚出來的月亮對于游人的依依眷戀,脈脈含情,實際上乃是游人即作者對冰清玉潔的月亮的無限喜愛。]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白茫茫的霧氣籠罩著江面,波光與星空連成一片。白露,指白茫茫的水氣。光,反射的光。)[點撥:“白露橫江,水光接天”,那茫茫的霧氣、茫茫的江水、茫茫的夜空,經(jīng)過月亮的銀輝的浸染,顯得浩瀚無邊,渾然一片;游人的心境也隨之疏朗、開闊,無拘無束。]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我們聽任葦葉般的小船在茫茫萬頃的江面上自由飄動。縱,任。一葦,指小船(比喻船很小,像一片葦葉)。如:往。定語“所如”置于名詞“葦”之后。凌萬頃之茫然,越過那茫茫的江面。凌,越過。萬頃,指廣闊的江面。茫然,曠遠的樣子。定語“茫然”置于名詞“頃”之后。)[點撥:“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就是說,任憑一葉扁舟隨意漂蕩,在“水波不興”的遼闊江面上自由來去。這里雖然回應(yīng)到開頭的“泛舟”二字,但是游人所感受到的,倒不像坐臥舟中、漂游江上,而是仿佛在浩蕩的太空中乘風飛行,毫無阻礙,簡直就要遠離人世,悠悠忽忽地升入仙界里去了。]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多么遼闊呀,像是凌空乘風飛去,不知將停留在何處;多么飄逸呀,好像變成了神仙,飛離塵世,登上仙境。馮(píng)虛御風,凌空駕風而行。馮,通“憑”,乘。御,駕!肚f子·逍遙游》:“夫列子御風而行,泠(líng)然善也!绷凶,名御寇,鄭國人。相傳列子得風仙之道,能駕風飛行。泠然,輕妙的樣子。所止,停止的地方。遺世獨立,離開人世獨自生存。羽化而登仙:飛升仙境。羽化,傳說成仙的人能飛升,像長了翅膀一樣!稌x書·許邁傳》:“永和二年,(邁)移入臨安西山,登巖茹芝,眇爾自得,有終焉之志。乃改名玄,字遠游。與婦書告別,又著詩十二首,論神仙之事焉……玄自后莫測所終,好道者皆謂之羽化矣。”)[點撥:先交代游賞方式、時間、地點和人物:方式是“泛舟”,時間是“七月既望”,于是才有后文關(guān)于江水、月亮的描寫、議論;地點是“赤壁之下”,于是才有后文關(guān)于三國歷史的追敘與聯(lián)想;人物是“蘇子與客”,于是才有后文關(guān)于宇宙人生見解的雙方對話。這幾句看去像一般游記文的尋常格套,卻并非可有可無的閑筆。作了這樣的交代之后,下面接著總寫游地的優(yōu)美景色與游人的歡快心情。開頭一段,寫“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投入大自然的懷抱,盡情領(lǐng)略秋江夜色之美。清風、白露、高山、流水,再加上月色、天光,足以供人賞心悅目,作者也確乎陶醉于其中,以致感到進入了“羽化而登仙”的境界,而讀者又通過作者這樣精彩的描寫,有如親臨其地,與作者同享那“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時的良辰美景。通篇《前赤壁賦》真正描寫“泛舟”游賞景物的,也主要是這開頭一段,它正面寫了一個“樂”字。

:寫夜游赤壁的情景。作者“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投入大自然懷抱之中,盡情領(lǐng)略其間的清風、白露、高山、流水、月色、天光之美。興之所至,信口吟誦《詩經(jīng)·月出》首章,把明月比喻成體態(tài)嬌好的美人,期盼著她的冉冉升起。與《月出》詩相回應(yīng),“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辈⒁鱿挛淖髡咚宰鞯母柙疲骸巴廊速馓煲环健,情感、文氣一貫!芭腔病倍,生動、形象地描繪出柔和的月光似乎對游人極為依戀和脈脈含情。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白茫茫的霧氣籠罩江面,天光、水色連成一片,正所謂“秋水共長天一色”(王勃《滕王閣序》)。游人這時心胸開闊,舒暢,無拘無束,因而“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乘著一葉扁舟,在“水波不興”浩瀚無涯的江面上,隨波飄蕩,就好像在太空中乘風飛行,悠悠忽忽地離開人世,超然獨立;又像長了翅膀飛升入仙境一樣。浩瀚的江水與灑脫的胸懷,在作者的筆下騰躍而出,泛舟而游之樂,溢于言表。這是本文正面描寫“泛舟”游賞景物的一段,以景抒情,融情入景,情景俱佳。

于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于是,喝著酒,快樂極了,敲著船舷唱起來。于是,在這個時候?巯,敲著船邊,指打著節(jié)拍。舷,船的兩邊。)[點撥:“于是飲酒樂甚”一句點出“樂”字!皹贰苯琛熬啤眮碇d,“酒”又增添“樂”趣。古人往往“痛飲”伴隨以“狂歌”,作者在“飲酒樂甚”之后自然也情不自禁地“扣舷而歌之”了。比“舉酒屬客”進了一步,是“飲酒樂甚”;比“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進了一步,是“扣舷而歌之”,唱自己即興所作的歌詞。這種深入一層的寫法,并非僅僅為突出“泛舟”時的歡快心情,還主要是為反襯下文感情的變化,以引出一番議論。]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歌詞說:“桂木的棹啊,蘭木的槳,拍打著清澈的江水啊,船兒迎來流動的波光。多么深沉啊,我的情懷,仰望著我思慕的人兒啊,她在那遙遠的地方!惫痂▃hào)兮蘭槳,桂樹做的棹啊,木蘭做的槳。棹,一種劃船工具,形似槳?彰鳎冈鹿庀碌那宀。溯(sù),逆流而上。流光,江面浮動的月光。渺渺(miǎo),悠遠的樣子。予懷,我的心。美人,指他所思慕的人,古人常用來作為圣主賢臣或美好理想的象征。)[點撥:這歌詞與單純的民間情歌已有不同,它所表現(xiàn)的是政治感慨,是作者在遭受貶謫之后,仍然堅持對生活的執(zhí)著態(tài)度,堅持對朝廷政事的關(guān)切,而不甘沉淪。這在作者的也寫游賞赤壁的《念奴嬌》詞中,贊美年輕有為的“三國周郎”,感嘆自己“早生華發(fā)”,就表現(xiàn)得更為明確。不過,“擊空明兮溯流光”,看到江水之闊,面對宇宙之大,難免產(chǎn)生知音何處之感,而發(fā)出天各一方之嘆。在游賞之“樂”當中,已然包含著淡淡的哀愁了。]客有吹洞蕭者,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客人中有吹洞簫的,按著歌聲吹簫應(yīng)和。簫聲嗚嗚,像是怨恨,又像是思慕,像是哭泣,又像是傾訴,余音悠揚,像一根輕柔的細絲線延綿不斷。能使?jié)摬卦谏顪Y中的蛟龍起舞,孤舟上的寡婦啜泣。洞簫,管樂器的一種。定語“有吹洞蕭者”置于名詞“客”之后。清代趙翼《陔余叢考》卷二十四:“東坡《赤壁賦》‘客有吹洞簫者夕’,不著姓字。吳匏庵有詩云:‘西飛一鶴去何祥?有客吹簫楊世昌。當日賦成誰與注?數(shù)行石刻舊曾藏!瘬(jù)此,‘客’乃指楊世昌。蘇軾《次孔毅父韻》:‘不知西州楊道士,萬里隨身只兩膝!衷疲骸畻钌匝宰R音律,洞簫入手且清哀。’楊世昌善吹簫可知。匏庵藏信不妄也。按,世昌,綿竹道人,字子京。”倚(yǐ)歌,按著歌曲的聲調(diào)和節(jié)拍。倚,循、依。和(hè),同聲相應(yīng),唱和。然,用于句尾、形容詞詞尾,表示狀態(tài),可譯為“……的樣子”。再如:“其人視端容寂,若聽茶聲然”(魏學(xué)洢《核舟記》),“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王羲之《蘭亭集序》),“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如,像,好像。例:“骨已盡矣,而兩狼之并驅(qū)如故”(蒲松齡《狼》),“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下句“如”的用與此法同。裊裊(niǎo niǎo),形容聲音婉轉(zhuǎn)悠長?|(lǚ),細絲。幽壑(hè),深谷。舞,使動用法,使……起舞。嫠(lí)婦,寡婦。泣,使動用法,使……哭泣。)[點撥:對于蘇軾在歌詞中表現(xiàn)的這種政治感慨,他人是未必能了解、體會的。“客有吹洞簫者,倚歌而和之”,這位為蘇軾歌唱伴奏的客,正是按照他自己的感受吹簫的,因而那簫聲就別是一種悲涼幽怨的調(diào)子。一曲洞簫,凄切宛轉(zhuǎn),竟然引得潛藏在洞壑里的蛟龍都難以寧靜而舞動起來,引得獨處孤舟的寡婦不由得感傷身世而哀哀哭泣。蘇軾借助于夸張、想像,運用精細的刻畫和生動的比喻,把洞簫那種悲咽低回的哀音表現(xiàn)得十分形象、真切,使人如聞其聲,幾乎也要凄然下淚。致使作者的感情驟然變化,由歡樂轉(zhuǎn)入悲涼,文脈也因之曲折流轉(zhuǎn),曲流中躍起浪花。

:寫作者飲酒放歌的歡樂和客人悲涼的簫聲。作者飲酒樂極,扣舷而歌,以抒發(fā)其思“美人”而不得見的悵惘、失意的胸懷。這里所說的“美人”實際上乃是作者的理想和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這段歌詞全是化用《楚辭·少司命》:“望美人兮未來,臨風恍兮浩歌”之意,并將上文“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的內(nèi)容具體化了。由于想望美人而不得見,已流露了失意和哀傷情緒,加之客吹洞簫,依其歌而和之,簫的音調(diào)悲涼、幽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竟引得潛藏在溝壑里的蛟龍起舞,使獨處在孤舟中的寡婦悲泣。一曲洞簫,凄切婉轉(zhuǎn),其悲咽低回的音調(diào)感人至深,致使作者的感情驟然變化,由歡樂轉(zhuǎn)入悲涼,文章也因之波瀾起伏,文氣一振。

蘇子愀然,正襟危坐,而問客曰:“何為其然也?”(我不禁感傷起來,整理了衣裳,端正地坐著,問客人說:“為什么會這樣?”愀(qiǎo)然,容色改變的樣子。正,形容詞使動用法,使……正,可譯為“端正”“整理好”。危坐,端坐!昂螢椤奔础盀楹巍,為什么。然,這樣。再如:“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環(huán)謁于邑人,不使學(xué)”(王安石《傷仲永》)。)[點撥:這“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簫聲,與“飲酒樂甚”的氣氛很不協(xié)調(diào),當然要引起蘇軾的驚訝。蘇軾鄭重其事地向客詢問,于是由客的回答帶出本段文字來,承上寫“樂”,啟下寫“悲”。通過“客曰”從反面揭示一個“悲”字。]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此非曹孟德之詩乎?(客人說:“‘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這不是曹孟德的詩嗎?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這是曹操《短歌行》里的詩句!按朔恰酢北矸穸ǚ磫柵袛。)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相繆,郁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向西望是夏口,向東望是武昌,山川繚繞,郁郁蒼蒼,這不是曹孟德被周瑜圍困的地方嗎?西、東,名詞作狀語,向西,向東。夏口,城名,在現(xiàn)在湖北武昌西面的黃鵠山上。武昌,現(xiàn)在湖北鄂城(不是現(xiàn)在的武昌)?姡╨iáo),繚、盤繞。此,這地方。周郎:周瑜。周瑜作中郎將時才24歲,當時人們稱他“周郎”,后世沿用這個稱呼。“此非……乎”同上。)[點撥:借著景物、地區(qū)的關(guān)合,從客的口中,用曹操這個歷史人物來感嘆現(xiàn)實人生。]方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當他奪取荊州,攻下江陵,順著長江東下的時候,戰(zhàn)船連接千里,旌旗遮蔽天空,在江面上灑酒祭奠,橫端著長矛朗誦詩篇,誠然是一代的英雄啊,可如今又在哪里呢?方,當。破,使……破,可譯為“攻破”。破荊州,公元208年,曹操南擊荊州,當時荊州刺史劉表已死,劉表的兒子劉琮(cóng)投降曹操。荊州,在現(xiàn)在湖北、湖南一帶。下江陵,劉琮投降曹操以后,曹操又在當陽的長坂擊敗劉備,進兵江陵。下,攻占。江陵,當時荊州首府。東,向東。舳(zhú)艫(lú),船頭和船尾的并稱,泛指首尾相接的船只。蔽:遮蔽,遮滿。釃(shī)酒:斟酒。狀語“臨江”置于動詞“釃”之后。槊(shuò),長矛。固,本來、誠然。安,哪里。安在,介詞賓語前置,應(yīng)為“在安”。)況吾與子漁樵于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寄蜉蝣與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何況我同你在江中和沙洲上捕魚打柴,以魚蝦為伴,與麋鹿為友,駕著一葉孤舟,在這里舉杯互相勸酒。只是像蜉蝣一樣寄生在天地之間,渺小得像大海中的一顆谷粒。漁樵于江渚(zhǔ)之上,即“于江渚之上漁樵”,介詞短語后置。漁樵,打魚砍柴,這里都是名詞活用為動詞。渚,江中小洲。于,在!三國演義》“開篇詞”有“白發(fā)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句,源于此。侶、友,名詞的意動用法,以……為侶,以……為友。一葉,形容船小。扁(piān)舟,小船。匏(páo)樽(zūn),用葫蘆做成的酒器。匏,葫蘆。狀語“于天地”置于動詞“寄”之后。蜉蝣(fú yóu),一種小飛蟲,夏秋之交生在水邊,只能活幾小時,古人說它朝生暮死。這里用來比喻人生短促。渺,像……一樣渺小。粟(sù),小米。)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邀游,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保ò@我生命的短暫,而羨慕長江的流水無窮無盡。希望同仙人一起遨游,與明月一起長存。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經(jīng)常得到的,因而只能把簫聲的余音寄托給這悲涼的秋風!卑,以……為哀,可譯為“哀嘆”。窮,盡。挾(xié),攜帶,這里是結(jié)伴的意思。抱,懷抱,相隨。驟得,數(shù)得,即多有所得。遺響,余音,指簫聲。狀語“于悲風”置于動詞“托”之后。)[點撥:主人以“何為其然也”設(shè)問,客人以赤壁的歷史故事作答,文理轉(zhuǎn)折自然?瓦B用了兩個問句,這兩次發(fā)問使文章又泛起波瀾?偷幕卮穑憩F(xiàn)一種消極悲涼的社會人生觀點。把人類社會同宇宙自然對立起來,又把個體的人同社會整體加以分割,那當然看不到全部歷史舞臺上威武雄壯的戲劇的持續(xù)演出,也看不到人類雖然依賴自然但更要改造自然的能動性和創(chuàng)造力,這就是悲觀厭世或消極出世思想的認識論根源。對于封建社會的文人士大夫來說,當他們政治失意或生活上遇到挫折的時候,往往就陷入這樣的苦悶與迷惘。蘇軾也是如此?偷幕卮穑鋵嵳翘K軾自己貶謫黃州后思想感情的一個方面。《念奴嬌》詞不也是說“人生如夢”嗎?而這樣的思想感情,作為社會人生的抽象認識,卻被蘇軾結(jié)合著景物地區(qū)的特征,從歷史到現(xiàn)實,從具體到一般,用詩一般的語言表現(xiàn)出來,使讀者一點也不感到有任何枯燥的說教意味。通過主客的問答,使文中的思想情感跌入低谷。

:寫客人對人生短促無常的感嘆。此段由賦赤壁的自然景物,轉(zhuǎn)而賦赤壁的歷史古跡。主人以“何為其然也”設(shè)問,客人以赤壁的歷史古跡作答,文理轉(zhuǎn)折自然。但文章并不是直陳其事,而是連用了兩個問句。首先以曹操的《短歌行》問道:“此非曹孟德之詩乎?”又以眼前的山川形勝問道:“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兩次發(fā)問使文章又泛起波瀾。接著,追述了曹操破荊州、迫使劉琮投降的往事。當年,浩浩蕩蕩的曹軍從江陵沿江而下,戰(zhàn)船千里相連,戰(zhàn)旗遮天蔽日。曹操志得意滿,趾高氣揚,在船頭對江飲酒,橫槊賦詩,可謂“一世之雄”!如今他在哪里呢?曹操這類英雄人物,也只是顯赫一時,何況我輩!因而,如今只能感嘆自己生命的短暫,羨慕江水的長流不息,希望與神仙相交,與明月同在。但那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才把悲傷愁苦“托遺響于悲風”,通過簫聲傳達出來?偷幕卮鸨憩F(xiàn)了一種虛無主義思想和消極的人生觀,這是蘇軾借客人之口流露出自己思想的一個方面。

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我說:“你們也知道那水和月亮嗎?夫,那。)[點撥:蘇軾同樣結(jié)合著景物、地區(qū)的特征,同樣用詩一般的語言,批評了客的回答,表現(xiàn)了蘇軾當時思想感情的另一個主導(dǎo)方面,全文至此遂以“蘇子曰”開始而進入第4段。因為客曾表示“羨長江之無窮”,又希望“抱明月而長終”,所以蘇軾還是拾取眼前景物,從地面上的江水和天空里的月亮說起。]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江水)總是不停地流逝,但它們并沒有流走;月亮總是那樣有圓有缺,但它終究也沒有增減。《論語》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本,此處為化用。逝,往。斯,此,這里指水。往,消失的意思。盈,滿。虛,缺。彼,那,這里指月亮。卒:到底。消長,消減和增長。)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要是從它們變的一面來看,那么,天地間的一切事物,甚至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就發(fā)生了變化;要是從它們不變的一面來看,萬物同我們一樣都是永存的,又何必羨慕它們呢!蓋,這里表示假設(shè)語氣。則,連詞,那么。一瞬(shùn),一眨眼。物與我皆無盡:萬物同我們一樣都是永恒的,沒有盡頭。“何羨”即“羨何”,羨慕什么。)[點撥:列舉江水、月亮說明去留、增減的辯證關(guān)系,作者再歸納到一般的認識原理:變與不變,無論宇宙還是人生,都是相對的。如果從變的角度來看,豈但人生百年,頃刻即逝,就是向來認定的天長地久,其實也是連一眨眼的工夫都不曾保持常態(tài);而如果從不變的角度來看,則宇宙萬物固然無窮無盡,其實人生也一樣綿延不息。因此,對人生而言,那天地宇宙萬事萬物,“而又何羨乎”?自然也不必“哀吾生之須臾”了。]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再說,天地之間,萬物各有主人,假如不是為我所有,即使是一絲一毫也不能得到。且夫,再說。茍,假如。)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只有這江上的清風和山間的明月,耳朵聽到了才成其為聲音,眼睛看到了才成其為顏色。惟,只有。得,得到,這里指聽到。遇,遇到,這里指看到。)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保ㄕ加兴鼈儯瑹o人禁止,使用它們,無窮無盡,這是大自然無窮無盡的寶藏,而我能夠同你們共享!痹煳镎,原意指“天”,就是現(xiàn)在所說的“自然”。無盡藏(zàng),出于佛家語的“無盡藏!保ㄏ窈V馨_萬物)。適,這里有“享有”的意思。)[點撥:蘇軾針對客的人生無常的感慨而陳述自己的見解,以寬解對方,實則也是寬慰自己。這里表現(xiàn)了蘇軾豁達的宇宙觀和人生觀,他傾向從多角度看問題而不同意把問題絕對化,因此,他在身處逆境中也能保持著豁達、超脫、樂觀和隨緣自適的精神狀態(tài),并能從人生無常的悵惘中解脫出來,對人生有大視野和大境界。而后,作者又從天地間萬物各有其主、個人不能強求予以進一步的申說。思想感情由此得以深化,心胸從此而更開闊,文章又一次再涌波瀾。

:蘇軾針對客之人生無常的感慨陳述自己的見解,以寬解對方。客曾“羨長江之無窮”,愿“抱明月而長終”。蘇軾即以江水、明月為喻,提出“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的認識。如果從事物變化的角度看,天地的存在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如果從不變的角度看,則事物和人類都是無窮盡的,又何必羨慕江水、明月和天地呢!自然也就不必“哀吾生之須臾”了!這表現(xiàn)了蘇軾豁達的宇宙觀和人生觀,他贊成從多角度看問題而不同意把問題絕對化,因此,他在身處逆境中也能保持豁達、超脫、樂觀和隨緣自適的精神狀態(tài),并能從人生無常的悵惘中解脫出來,理性地對待生活。而后,作者又從天地間萬物各有其主、個人不能強求予以進一步的說明。那么什么為我們所有呢?江上的清風有聲,山間的明月有色,江山無窮,風月長存,天地無私,聲色娛人,我們恰恰可以徘徊其間而自得其樂。此情此景乃緣于李白的《襄陽歌》:“清風明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進而深化之。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客人聽了之后,高興地笑了,洗凈杯子,重新斟酒。更酌(zhuó),重新酌酒。)肴核既盡,杯盤狼藉。(菜肴果品已吃完了,杯盤雜亂地放著。肴(yáo)核,菜肴和果品。狼籍(jí),凌亂,也寫做“狼藉”。)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大家互相枕著靠著睡在船中,不知不覺東方已經(jīng)亮了。相與枕藉(jiè),互相枕著墊著。既白,已經(jīng)顯出白色(指天明了)。)[點撥:“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照應(yīng)開頭,極寫游賞之樂,而進入忘懷得失、超然物外的境界。這里的景和情猶如長江在經(jīng)歷了蜿蜒曲折、波涌浪疊、驚濤拍岸之后,遼闊而祥和地匯入大海。一枕好睡醒來了,一宿晚景過去了,一次赤壁之游結(jié)束了,一篇《前赤壁賦》也隨之收尾了。而讀者則在經(jīng)歷了一番江上月夜泛舟,聽取了一場關(guān)于宇宙人生的對話之后,卻還久久地沉浸在作者優(yōu)美筆調(diào)所表現(xiàn)的詩一般的意境之中。

:寫客聽了作者的一番談話后,轉(zhuǎn)悲為喜,開懷暢飲,“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照應(yīng)開頭,極寫游賞之樂,而至于忘懷得失、超然物外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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