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學
1893年10月以前,我雜亂無章地自學了許多東西,讀了有關希臘、羅馬和英國
的歷史。我有一本凸字版的法語語法書。我已經懂得了一點點法語,常常用所學到
的新詞在腦子里做練習,自娛自樂,對于語法規(guī)則或其它用語不很注意。那本語法
書對一些詞注了音,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我試著去掌握法語的發(fā)音。當然,
這對我來說實在太困難了,就好比企圖以微弱的力量去獲得巨大的成功,但卻使我
在雨天總算有點事可做,而且確實學會了一些語法,使我興趣盎然地讀拉·芳登的
《寓言》和拉昔姆的《被強迫的醫(yī)生》。
我也花了不少時間來提高說話的能力。我摸著書高聲朗讀給莎莉文小姐聽,并
且能背誦幾段自己最喜歡的詩句。她不斷地糾正我的發(fā)音,告訴我在哪兒斷句,怎
樣轉調。直到1893年10月,我從參觀世界博覽會的疲勞和興奮中恢復過來,才開始
在固定的時間上課,學習固定的課程。
那時,莎莉文老師和我正在賓夕法尼亞州的休爾頓市,我們專程去探訪韋德先
生一家人。他們的鄰居艾倫先生是一位出色的拉丁語學家。所以,我就在他的門下
開始學習拉丁文。
我仍然記得他是一位溫和且博學的人,主要教我拉丁語的語法,但有時偶爾也
教我算術。我覺得算術既困難又乏味。艾倫先生和我一起閱讀坦尼森的《回憶》一
書,我雖然讀過很多書,但從來沒有用評論的眼光去讀。這是我第一次學會如何了
解一位作者,識別其文風,這種感覺就像和老朋友握手一樣,既親切又溫和。
最初,我不怎么愿意學拉丁語語法。因為學語法得浪費時間去分析每一個字,
什么名詞、所有格、單數、陰性等等,真是煩瑣死了。我想,也許我該用生物學的
分類法來了解我養(yǎng)的那只貓吧。目:脊椎動物;部:四足動物;綱:哺乳動物;種
:貓。具體到我那只,則名叫塔比。但隨著學習的深人,興趣則越來越濃,拉丁文
的優(yōu)美使我陶醉了。我常常念拉丁文的文章來做消遣,有時則利用認識的單詞造句。
直到現(xiàn)在,我仍然沒有放棄享受這種消遣。
我認為沒有什么比得上用剛剛學會的文字,來表達稍縱即逝的印象和感情更美
的了。就像讓變化多端的幻想,去塑造掠過心靈空洞的觀念,并且為它涂上多樣的
色彩。
當我返回亞拉巴馬州的時候,修學的拉丁文,剛好用來閱讀凱撒的《高盧戰(zhàn)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