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感染擴(kuò)大
覆蓋住天空的大團(tuán)黑云,被郁積的地氣所沖,中間的裂痕越來越大,萬道血紅的霞光從縫隙中穿了下來,漏洞形環(huán)壁的空氣似乎也在急劇流轉(zhuǎn),呼呼生風(fēng),到處都充滿了不詳?shù)臍庀,好象世界末日就要降臨。
巨大的氣流在這千萬年形成的漏斗地形中來回沖撞,我們身處絕壁中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被這勁風(fēng)一帶,感覺身體象是紙扎的,隨時可能被卷到空中,天變的太快,半分鐘的時間都不到,風(fēng)就大的讓人無法張嘴,四周氣流澎湃之聲,儼然萬千鐵騎沖鋒而來,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來。
我把登山頭盔的帶子扎緊,背著不能行走的Shirley楊,對胖子指了指附近古壁中的一條縫隙,示意暫時先去那里躲上一躲。
胖子豎了豎大拇指,又拍了拍自己的頭盔,背著沉重的背囊,跟在我后邊,這“漏斗”的四壁上,到處都有一些被粗大藤蘿撐裂,或是被改道前的瀑布,所沖來的細(xì)小巖縫,胖子側(cè)著身子勉強能擠進(jìn)去,里面也不深,三個人都進(jìn)去就滿了。
我讓胖子鉆到最里邊,然后是Shirley楊,用登山繩互相鎮(zhèn)定,我則留在最外邊,這也就是前后腳的功夫,漏斗下面的水潭,又漲高了一大截,氣流中卷起來無數(shù)水珠,如同瓢潑的大雨一樣,飄飄灑灑的灌進(jìn)我們藏身的縫隙里,每一個被激起的水珠打到身上,都是一陣劇痛,但是又不敢撐開“金剛傘”去擋,否則連我都會被氣流卷上天去。只好盡量把里面擠,把最深處的胖子擠的叫苦不迭。
我們處境越發(fā)艱難,外邊氣流激蕩之聲傳導(dǎo)在巖壁上,發(fā)出的回聲震的人耳膜都要破了,“蟲谷”深處的地氣,被壓制了兩千年,一旦爆發(fā)出來,絕不亞于火山噴發(fā)的能量,加上“漏斗”特殊的地形,對噴射的地氣產(chǎn)生巨大反作用力。使最深處的水潭,被連底端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龍卷”,水中的一切事物都被卷上了半空。就連絕壁上的千年老藤,都給連根撥起。
山壁上這條小小的縫隙算是救了我們的命,外界的氣流一旦形成了“水龍卷”,其能量便向中間集中,而不是向外擴(kuò)散,我剛想把“金剛傘”橫在巖縫的入口,以防再有什么突然的變化,就見洞口的水霧突然消失了,外邊的光亮也隨即被遮擋。
我剛才腦中已是一片空白,這才猛然間定下神來。趕緊拍亮了頭上的戰(zhàn)術(shù)射燈,只見巖壁的縫隙外,是被一大團(tuán)粘稠的物體遮擋,其中似乎裹著許多漆黑的手臂,這東西似有質(zhì),似無質(zhì),漆黑黏滑,正想從巖縫中擠將進(jìn)來。
“尸洞”附著那萬年老肉芝的尸殼,象是個腐爛發(fā)臭的大肉箱子,竟然沒有被水龍卷卷走,而是攀在絕壁上爬了上來,我見“尸洞”已到面前,吃了一驚。急忙向回縮手,那柄Shirley楊家祖?zhèn)飨聛恚凰终湎У摹苯饎倐恪,就立刻被扯進(jìn)了“尸洞”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金剛傘”水火不侵,被這“尸洞”瞬間就吞個精光,連點渣都不吐,我們這血肉之軀,又怎能與“金剛傘”相提并論。
身陷絕境,是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只好將那獻(xiàn)王的人頭拋出去將他引走,但是人頭被我裝進(jìn)了胖子的背囊中,想拿出來也得有十幾秒的空擋才可以,但恐怕不出三秒,我就先被逐漸擠進(jìn)來的“尸洞”給活活吞了。
我把心一橫,端起“芝加哥打字機(jī)”,將彈夾里剩余的子彈,劈頭蓋臉的傾瀉到了尸洞中,射擊聲響徹四周,但那黑色的爛肉,只是微微向后退了兩退,子彈就如同打進(jìn)了爛泥之中,絲毫傷他不得,蠕動著繼續(xù)緩緩擠進(jìn)我們藏身的巖縫。
正當(dāng)這千鈞一發(fā)的緊要關(guān)頭,那塊巨大的腐肉,忽然被一股龐大的力量,從巖縫中扯了出去,原來這老肉芝的體積畢竟太大,雖然吸住山巖,仍有一大部分被“水龍卷”裹住,最后終于被卷上了半空。
我的心嘣嘣嘣地跳成一團(tuán),似乎邊身后Shirley楊和胖子的劇烈心跳聲也一并納入耳中,我回頭望了望Shirley楊,只見她被尸毒所侵,嘴唇都變青了,臉上更是白得毫無血色,只是勉強維持著意識,隨時都可能昏倒,便是立刻用糯米拔去尸毒,她的腿能否保住還難斷言,念及此處,心酸難忍,但為了安慰于她,只好硬擠出一些笑容,伸手指了指上邊,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獻(xiàn)王他老人家終于登天了,咱們也算是沒白白送他一程,好歹收了他的腦袋和幾件明器……王司令快把糯米都拿出來!
胖子被卡在深處,只能吸著氣收著肚子,別說找糯米了,說話都廢勁,我正要退后一些,給他騰點空間出來,卻見Shirley楊緊咬著嘴唇,吃力地抬手指了指我后邊。
這時巖縫中的光線又突然暗了下來,我急忙回頭,但見外邊水龍卷已經(jīng)停了下來,想是地氣已經(jīng)在這片刻之中釋放干凈了,那團(tuán)爛肉又從半空落了下來,不偏不斜,正落在原處,死死吸住絕壁上的縫隙,流著一縷縷膿汁擠將進(jìn)來。
我連聲咒罵,不知肉槨中的獻(xiàn)王,是沒了頭上不了天,還是他媽的命中注定,只能上去一半就立刻掉下來,這時候猛聽一聲巨響,沉重的金屬撞擊聲順著山壁傳導(dǎo)過來,好象有一柄巨大的重劍,從高空中墜落下來,洞口那一大團(tuán)腐肉,被砸個正著,沒有任何停留地被撞下了深潭底部。
巨大的撞擊聲都快把耳朵都震聾了,第二次死中得活,卻是讓我一頭霧水,剛才掉下來的究竟是什么東西。難道是獻(xiàn)王老賊多行不義,造天誅讓雷劈了不成?
Shirley楊艱難地對我說:“是B24空中堡壘的機(jī)體殘骸……”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墜毀在潭底的重型轟炸機(jī),也被強大的“水龍卷”刮上了半空,時也?命也?這其中的玄機(jī)恐怕誰也說不清楚,獻(xiàn)王自以為天乩在握,卻不知冥冥之中萬般皆有定數(shù),登天長生之道 ,凡人又怎能奢求,可是生活在獻(xiàn)王那個時代的人,大概還看不破這大自然的規(guī)律。
我對Shirley楊說:“這回差不多能將那肉槨徹底砸死了,我們先想辦法把你腿上的尸毒去了,再往上爬。”
Shirley楊說:“不……還不算完,你不了解尸洞能量的可怕。就算是轟炸機(jī)的鋁殼,也會被它吞噬,而且它的體積會越來越大,而且這顆人頭里一定有某種能量吸引著它,用不了多久,最多一個小時,它還會追上咱們!
我聞聽此言,心下也不免有些絕望,難道拿了這獻(xiàn)王的腦袋,便當(dāng)變了真離不開“蟲谷”了嗎?微一沉吟,心中便有了計較,要除去這成了精的老肉芝尸殼,只有在谷口那“青龍頓筆,憑風(fēng)走馬”的地方,不過距離此地尚遠(yuǎn)。必須先給Shirley楊把腿治好,否則我這么背著她,倉慌中也走不出多遠(yuǎn)。
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每一秒都是寶貴的,至少要在那肉槨再次卷土重來之前,離開這處被水龍卷刮變了形的大漏斗,我趕緊和胖子扶著Shirley楊來到外邊的棧道上,此時空中烏云已散。四周的藤蘿幾乎都變了形,稍微細(xì)一些的都斷了,到處都是翻著白肚子撲騰的鯉魚,凌云天宮的頂子,以及一切金碧輝煌的裝飾,也都被卷沒了,饒是建得極為結(jié)實,也只光禿禿地嵌在原處,象是幾間破爛的窯洞,谷底飛瀑白練,如同天河倒泄,奇幻壯麗的龍暈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只有潭底的水氣,被日光一照,映出一抹虹光,雖然經(jīng)過了天地間巨變的洗劫,卻一掃先前那詭異的妖氛,顯得十分幽靜詳和。
我和胖子顧不得細(xì)看周圍的變化,急忙對Shirley楊采取緊急救治,把剩余的糯米全部找出來,我將這些糯米分成了三份,先拿其中一分和以清水,敷在Shirley楊小腿上包扎起來,慢慢拔出尸毒,按摸金校尉自古相傳的秘方所載,凡被尸毒所侵危重者,需每隔一個半時辰就要換一次新糯米,連拔九次,方能活命。
但是眼下里外里,也就夠應(yīng)付九個小時,這九個小時絕對沒有可能回到落腳的彩云客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和胖子一籌莫展,我讓胖子先去盯著潭底,然后找了幾粒避尸氣的紅奩妙心丸給Shirley楊服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否能起點作用,暫時阻滯住尸毒擴(kuò)散。
我想了想,又把剩下的糯米分成四份,但是缺斤少兩又擔(dān)心效力不夠,急得腦門子青筋都蹦了起來,但是急也沒用,只好盡力而為,聽天由命了,和胖子把剩下的所有能吃的東西分了,一股腦地都塞進(jìn)嘴里,但餓得狠了,這點東西都不夠塞牙縫的,但更無別的辦法,只好忍著肚中饑火,背起Shirley楊,招呼放哨的胖子撤退,順便問他潭中那肉槨的動向。
胖子抓起背囊對我說:“太高了,看得直他媽眼暈,什么也沒看清楚……”,他說著話突然楞了一楞,竟然對著我端起了“芝加哥打字機(jī)”,拉開了槍機(jī),看那架式竟是要朝我開槍射擊。
我急忙背著Shirley楊退了一步:“王命令,無產(chǎn)階級的槍口,可不是用來沖著自己的戰(zhàn)友的!钡以捯怀隹冢呀(jīng)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一定是我背后有什么具有威脅性的東西,難道那陰魂不散的尸洞,這么快就吞凈了B24的殘骸,又消無聲息地追上來了?我趕緊背負(fù)著Shirley楊,在狹窄的棧道上猛一轉(zhuǎn)身,已經(jīng)把工兵鏟抄在手中,這一回頭,眼中所見端的出人意料,在我們背后的這個人是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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