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四章 升棺發(fā)財
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的愛,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恨,天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在白天如此打雷,不吉祥的空氣中,仿佛正在醞釀這一場巨大的變化。
除了陰云縫隙間的閃電,四周已經(jīng)暗不辨物,我只好又把登山頭盔上的戰(zhàn)術(shù)射燈重新打亮,正待到樹冠的另一端去看個究竟,卻發(fā)現(xiàn)準(zhǔn)備和我一起開棺的胖子蹤影不見,我忙問Shirley楊:“你見到小胖了嗎?”
Shirley楊聳了聳肩,她剛才在玉棺底部發(fā)現(xiàn)了些奇怪的東西,加上天空忽然暗了上來,所以也沒留意胖子到哪去了,我們急忙四下里尋找,這么個大活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說沒就沒了?連點動靜都沒有,我四下里一看,卻發(fā)現(xiàn)玉棺旁有只鞋,不是別人的,正是胖子穿的。
這時從那完全封閉的玉棺內(nèi)部,忽然傳來了幾聲“碰碰碰”的敲擊,在我與Shirley楊聽來,這聲響簡直比天上的炸雷還要驚心動魄。
我這時候顧不上害怕,招呼Shirley楊趕快幫忙動手開棺救人,胖子這家伙怎么跑到玉棺里面去了,莫非是摸金的反被玉棺里的粽子給摸了進去?可這玉棺的縫隙都用矼蠟封得死死的,除了那幾處小小的裂紋,再沒有別的開口,胖子那么大個,是怎么進到里面去的?這簡直就是反物質(zhì)現(xiàn)象。
Shirley楊卻比較慎重:“別急,先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咱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玉棺里面的動靜就一定是胖子發(fā)出的!
我對Shirley楊說:“能不急嗎?再不動手黃瓜菜都涼了,你要是害怕我就自己單干,說什么也得把胖子掏出來,我還真他媽的就不信了一口棺材就能把咱們嚇成這個樣子?”
我說完也不管Shirley楊是否同意,把防毒面具扣到臉上,挽起袖子就去抽動玉棺的蓋子。那玉棺合得甚嚴(yán),急切間難以開啟,只好又讓Shirley楊用傘兵刀,將棺蓋縫隙中粘合的矼蠟清除。只聽玉棺中發(fā)出的敲擊聲,時有時無,慢慢的就沒了動靜。
我手忙腳亂出了一身冷汗,見忽然沒了動靜,心想胖子多半是玩完了,已經(jīng)隔屁朝涼賣拔糖去了。正自焦急之時,忽然腳脖子一緊,被人用手抓住,我出于本能舉起登山鎬,回手就想擊下,卻聽有人在后邊說道:“胡司令,看在黨國的份上,你趕緊拉兄弟一把,這樹上有個大窟窿可他媽摔死老子了。”
我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胖子,他正掙扎著從我身后的一個樹洞中往外鉆,我趕緊伸出手把胖子扯了上來。這樹洞口長滿了各種茂密的寄生植物,就像是個天然的陷阱,如果不踩到上面,根本就無法發(fā)現(xiàn)。象這種大大小小的窟窿,這老榕樹上也不知究竟有多少,都爬滿了植物的藤蘿綠苔,踩到小的就容易崴了腳踝,趕上大的,整個人都可能掉進去,而且洞口的植物恨宣軟,人掉進去之后,立刻合攏,很不容易識破。
原來在我們剛準(zhǔn)備動手“升官發(fā)財”之時,胖子被天空上忽然傳來的雷聲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沒想到一腳踏空,掉了下去,這聲音又被當(dāng)時的雷聲所掩蓋,所以一時間沒有察覺到。
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那口玉棺,如果不是胖子在棺里敲打發(fā)出響動,那會是誰?難道這世上還真有在白天也能活動的僵尸不成?
Shirley楊見胖子爬了回來,便問胖子樹洞里有些什么,胖子說那里邊黑咕隆咚,好像有好多骨頭和藤條,不過也沒敢細看,那樹洞里邊別提有多臭了,嗆的腦門子疼。
Shirley楊對我和胖子說:“你們倆過來這邊看看,這件事遠遠超出了我們所料,C型運輸機的機組成員,并沒有全部跳傘逃生,至少有一個人是死在了這里,他的尸骨就在這口玉棺下壓著,這玉棺下邊有可能和胖子掉落下的樹洞相聯(lián)。”
我聽她說的話大有蹊蹺,便踩著玉棺蓋子來到另一端,正如Shirley楊說的一樣,玉棺的墓床前角壓著一只人手,這只手的手心朝下,并沒有腐爛成為白骨,而是完全干枯,黑褐色的干皮包著骨頭,肌肉和水份都沒有了,四指手指緊緊插進了玉棺下的樹身,想是死前經(jīng)過了一番漫長而又痛苦的掙扎,手骨的拇指我一頭霧水,徹底糊涂了,這是只死人的手,看這樣子有具尸體被壓在棺下,他究竟是誰?又是怎么被壓在下邊的?玉棺里剛剛的響聲又是怎么回事?
Shirley楊說這種雙頭夾,在盟軍反攻諾曼底的時候,開始作為相互間聯(lián)絡(luò)的簡易道具使用,可以發(fā)出輕重兩種聲響,最早是在第八十二與101傘兵師中使用,倒的確可以發(fā)出摩斯碼信號。
我和胖子聽了這話,多少摸著點頭緒,難道說,這是有一個死在棺下的亡魂想要和我們?nèi)〉寐?lián)絡(luò)?
只聽Shirley楊對我們說:“這只手臂上露出一截衣袖的臂章,是二戰(zhàn)時美國空軍的制服,還有這種雙頭夾,中國是沒有的,我推測這玉棺里有某種具有危害性的東西,而且棺下是個樹洞,相互連通,吞噬經(jīng)過附近的生命。昨天晚上,有被玉棺害死的飛行員亡靈向咱們發(fā)出警告信號,不想讓咱們重蹈他的覆轍!
我對Shirley楊說:“昨天夜里亂成一鍋粥,也不知警告咱們什么?難道是說這棺里有鬼,想害咱們?nèi)瞬怀桑磕菫槭裁丛蹅兪裁匆矝]察覺到!
我話剛出口,隨即想到,大概是我們都戴了正宗的“摸金符”,還要大金牙搞來的觀音掛件,這些東西都是僻邪古物,不過這些東西真有那么管用嗎?我心里是半點把握也沒有。這兩株老樹里面一定有鬼,那些隱藏在樹身內(nèi)部的窟窿里面,不知究竟有什么邪魔歪道的東西。
為了弄個水落石出,我們當(dāng)時就一齊動手,把那口玉棺的蓋子抽了出來。玉棺中滿滿的,全是黑中帶哄的絳紫色液體,除了氣味不同,都與血漿一般不二。
我們不知那液體是否有毒,雖然戴了手套,仍然不敢用手直接去接觸。胖子用探陰爪,我用登山鎬,伸進玉棺中撈了兩下,在鮮血般的溶液里,登山鎬掛出一具肥胖老者的尸體。身上只有一層非常薄的蠠晶,薄如蟬翼一般,“蠠晶”十分珍貴,傳說漢高祖大行的時候,在金縷玉衣里面,就包了這么一層蠠晶,和現(xiàn)代的保鮮膜作用差不多,但是那時候的東西,可沒有任何化學(xué)添加劑。
胖子用傘兵刀割破了那層蠠晶,讓裹在其中的尸首徹底暴露出來,只見那老頭的尸體在里面保存得相當(dāng)完好,他臉型較常人更為長大,按相書上說,他這就是生了一張馬臉。只見這尸首須眉皆白,頭上挽著個簪,周身上下一絲不掛,似乎是被那鮮血般的液體浸泡的太久了,身體微微泛紅。
胖子罵道:“這死老頭一身的肥膘,也不知死了多久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腐爛,恐怕遲早要鬧尸變,不如趁早一把火燒了,免得留下隱患。”說著就用探陰爪在尸體臉上試著戳了兩下,這尸體還十分有彈性,一點都不僵硬,甚至不像是死人,而是在熟睡。
Shirley楊對我說:“玉棺中的溶液里好像還有不少東西,你先撈出來看看,再作理會!
我覺得這個已經(jīng)死了兩千余年的老者,至今仍然保存的栩栩如生,甚至可以用“鮮活”二字來形容,真是有夠離奇,這事不能細想,越琢磨越覺得滲人,于是我依Shirley楊所說,準(zhǔn)備用登山鎬把那白胡子老頭的尸首扯出來,以便騰出地方看看他尸身下,還有什么其余的東西。
沒想到,著手處沉重一場2,憑我雙手用登山鎬扯動的力氣,便有百十斤也不在話下,而這白胡子老頭尸體的重量,遠遠超過我的預(yù)期,一扯之下,紋絲不動,怕有不下數(shù)百斤的分量。
我心中不禁奇怪,難道是這赤身裸體的尸首,下邊還連著別的重物?
我把登山鎬從尸體的腋下抽了出來,在玉棺中段一勾,竟從紅中帶黑的積液中,啟出一條血淋淋的無皮大蟒,三人見此情景,都吃了一驚,原來那老者尸身肩部以下,纏著一條被剝了皮的巨蟒,蟒尸和人尸相接的部分,由于時間太久,已經(jīng)融合到了一起,再也難以分割,難怪剛才一扯之下會覺得如此沉重,而且無皮的蟒尸上長滿了無數(shù)紅色肉線,那蟒肉隔一會兒就跳動幾下,似乎尸剛被剝了皮,還沒死透一般,我們聽到玉棺內(nèi)的敲擊聲,很可能就是它發(fā)出來的。
這蟒身上肌肉筋脈都清晰可見,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段剝的蟒皮,看這蟒的粗細大小,雖然比我們在“遮龍山”山洞中見到的那條小了不少,仍然比尋常的蟒蛇大上許多,想起那條青鱗怪蟒,隨即就聯(lián)想到了獻王邪惡巫毒的“痋術(shù)”胖子指著這無皮巨蟒,讓我們看那蟒尸上生長的許多紅色肉線,說道:“這蟒肉上面還長著東西,怎么跟魚蟲子似的,好像還跟棺材底下連著,老胡你拽住了,我撈撈下邊有什么東西。”說著挽起袖子,就想下手去來個海底撈月。
Shirley楊見狀急忙將胖子攔住,畢竟不知這暗紅色積液的底細,不可隨便接觸,還是用登山鎬或者探陰爪,一點點的打撈比較穩(wěn)妥。
我用力將那胖老頭的尸身抬起來一塊,Shirley楊用登山鎬,胖子拿工兵鏟,在玉棺的積液中進行筑籬式搜索,不斷的從里邊勾出幾件物品。首先發(fā)現(xiàn)的是一個黃金面具,這面具可能是巫師或者祭司在儀式中戴的,造型怪異無比,全部真金鑄造。眼耳鼻口鑲嵌著純正的青白玉,玉飾都是活動的,使用的時候,配戴面具者可以把這些青白玉的遮(山工),從黃金面具上取下來。面具頭上有龍角,嘴的造型則是虎口,兩耳成魚尾,顯得非常丑惡猙獰,但是最讓我們心驚不已的是這黃金面具的紋飾,一圈圈的全是旋渦形狀,這些旋渦構(gòu)圖簡單,看起來又有幾分象是眼球的樣子,一個圈中間套著兩三層小圓圈,最外一層似乎是代表眼球,里面的幾層分別代表眼球的瞳孔。
看到這些熟悉的雕紋,我和Shirley楊胖子三人都不免有些激動,看來獻王有“雮塵珠”的傳說非虛,這一次有了切實的接觸,心中稍稍有了底。就算是九死一生,這趟云南畢竟是沒有白來一遭,不枉了餐風(fēng)飲露的許多勞苦。
其次是一支龍虎短杖,是用綠色厱石磨成,與老百姓家里用的尋常搟面杖長短相似,綠厱石短杖微微帶有一點弧度,一端是龍頭,一端是虎頭,二獸身體相接的地方就是中間的握柄。龍虎形態(tài)古樸,缺少漢代藝術(shù)風(fēng)格上的靈動,也不具備現(xiàn)實感和生命力,卻散發(fā)著一種雄渾厚重的氣息,看樣子至少是先秦之前的古物。
胖子看了這些器物,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將這幾件從玉棺中撈出來的明器擦凈,裝進防潮防空氣侵蝕的鹿皮囊里,就準(zhǔn)備當(dāng)作戰(zhàn)利品帶回去。
Shirley楊一看急了,這大白天的就強取豪奪,這不等于是盜墓嗎?拍了照片看完之后,就應(yīng)該趕緊放回去。
胖子一聽也不干了:“大老遠從北京折到云南,干什么來了?不就是為了倒斗摸明器嗎?好不容易開了齋,想再放回去,門兒都沒有。”
我也勸Shirley楊道:“什么盜墓不盜墓,說的多難聽,有道是竊國者候,竊勾者誅。至少摸金校尉還有窮死三不挖,富死三不倒的行規(guī),豈不比那些竊國竊民的大盜要好過萬倍。自古有志之士都是替天行道伐不義,這些東西放在深山老林中與歲月同朽,那就是對人民最大的不負責(zé),不過我看那什么只能拿一件明器,還有什么天亮不能摸金的古板規(guī)矩,應(yīng)該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也有所改變”
我趁著胖子忙著裝明器,在Shirley楊耳邊低聲說道:“這東西倒回去也不敢出手,就先讓小胖拿回去玩?zhèn)幾天,等他玩夠了,我再要過來給你,你愿意捐給哪個博物館隨你的便,這叫望梅止渴,要不讓胖子見點甜頭,容易影響士氣,最沉最重的那些裝備,還得指著他去背呢!”
Shirley楊搖頭苦笑:“真拿你沒辦法,咱們可有言在先,除了雮塵珠用來救命之外,決不能再做什么摸金的勾當(dāng),你應(yīng)該知道,我這是為了你好”
我趕緊裝做領(lǐng)了情的樣子,誠懇的表示一定不辜負她殷切的期望和淳淳的教誨,心中卻想:“回去之后的事,留到回去之后再說,青銅器我不敢碰,這玉石黃金的明器嘛我可沒向毛主席保證過,跟別人說的話,反正我睡一覺就忘了,就算退一萬步說,這些東西很明顯是祭器,極有可能與那雮塵珠有直接的聯(lián)系,無論如何不能再放回去了,這回什么規(guī)矩也顧不上了,免得將來用的時候后悔。”
我正打著我的如意算盤,卻見Shirley楊又在棺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蟒尸身上生出的無數(shù)紅色肉線,好像有生命一樣,不時的微微抖動,這些肉線,都連著玉棺的底部。
沒想到這口精美絕倫的玉棺,四壁和頂蓋都是西藏密天玉,而下面竟然是以一塊“莨木”為底,棺中的紅色肉線,穿過“莨木”棺底連接著老樹的內(nèi)部,人尸、痋蟒、玉棺,已經(jīng)全部連接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順著往下觀察,會發(fā)現(xiàn)玉棺基座下的樹木已經(jīng)由于缺少養(yǎng)分,完全朽爛了,只是被寄生植物所覆蓋,勉強支撐著上面的玉棺,下邊是個深不見底的樹洞,應(yīng)該與胖子掉下去的那個洞相聯(lián)。這些樹洞都被寄生植物的藤蔓巧妙的偽裝了起來,這些天然的偽裝,在被弄破之后,不出三天,又會迅速滋生,掩蓋樹洞的痕跡,用“狼眼”手電筒向內(nèi)一照,全是各種被樹藤纏繞的各種動物干尸,其中也有幾具人類的遺體。
Shirley楊好像恍然大悟:“不好,這玉棺中被剝了皮的蟒尸,可能是一條以人蛹喂養(yǎng)的痋蟒,而這兩株夫妻老榕樹,已經(jīng)被蟒尸中人蛹的怨魂所寄生,這棵樹就是條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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