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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茄子·小雞》河北中考散文閱讀附答案

八、(2020年河北中考語文試卷)閱讀下面文字,回答1~5題。(15分)

南瓜·茄子·小雞

南瓜苗在圍墻上的破臉盆里早已秧好,可以移栽了。

天陰漆漆的,挑一擔(dān)火糞,在小麥地靠近墳包處,挖幾個坑,火糞捧進(jìn)去填實(shí);鸺S肥力足,土質(zhì)里含有草木灰、牛屎粑粑灰、刨花灰……蓬松得很,無需小鏟子,直接用手指掏個洞,將南瓜苗扶上,培土,澆水。

媽媽說:“水要慢慢澆,才洇得深……”

第二天,如果是個晴天,就不要偷懶,趁早飯前,摘幾片樹葉子去把新栽的南瓜苗蓋上,免得被太陽曬蔫了。還是要澆水的,急不得,慢慢洇。黃昏,也要去澆一遍水。

過不了幾日,南瓜苗養(yǎng)活了。從媽媽對待瓜苗的耐心、仔細(xì)和愛惜里,叫人自小懂得人與萬物的深厚關(guān)系。后來,每次聽柴可夫斯基的《船歌》,便會想起鄉(xiāng)下歲月。鋼琴一點(diǎn)點(diǎn)地往縱深處探,與我給南瓜苗澆水何等相似呵,一點(diǎn)點(diǎn)地,一點(diǎn)點(diǎn)地往下滴,生怕沖垮了火糞,怕它疼似的,愛惜著,恰如春風(fēng)微拂……

南瓜苗旁邊耐不住寂寞地長了七八株野草,用小鋤頭尖輕輕勾掉,順便給南瓜苗松松土,再鋪一把枯稻草上去,最好再描點(diǎn)兒氮肥。媽媽一邊侍弄,一邊告訴我,肥力太足會把南瓜苗燒死,所以糞要兌水稀淡點(diǎn)。我努力地記住這些——想著將來,也要自立門戶,一定要把莊稼活做好了。哪知,一輩子忘不了。

接下來,南瓜長高了,分了好幾個杈,開始牽藤。植物有野性,卻沒眼睛,抹黑一樣,觸須四處探,總不明白似的,媽媽就來引導(dǎo),把這些觸絲往墳包的方向引,它們也聽話,一直往那里長去。太快了,不及半個月,藤蔓將整個墳包覆蓋住了,巨大的葉片上白筋縱橫,通常,這樣的品種結(jié)出的瓜糯而甜。

皖南當(dāng)?shù)氐哪瞎鲜瞧褕F(tuán)狀的,扁扁圓圓的,好看,天生是藝術(shù)品。

同事的伯伯是位畫家。有一天,她說想讓伯伯畫一幅畫送我,問要怎樣的。我脫口而出:“就畫一個我們皖南的蒲團(tuán)南瓜吧,最好上面停一只螞蚱。”隨口一說,就忘記了。

多日后,同事帶來一幅畫,畫框都裝好了。她說,伯伯特地去皖南采風(fēng),專門拍了南瓜回來畫……伯伯何等艱辛,為一個蒲團(tuán)南瓜。

這幅畫掛在餐廳許多年。蒲團(tuán)南瓜的造型天生佛系,映照著一個寒瘦之家一日三餐的樸素、寡淡,佳趣天成。

市場上售賣的瓜,一頭大一頭小,圓不圓,扁不扁,著實(shí)不耐看,吃起來,水垮垮的。

農(nóng)忙時(shí)節(jié),把結(jié)出的南瓜挑回去,放在陰涼的床下,可一直吃到冬天。

南瓜燒豆角,長夏的常見菜。沒有肉,倒點(diǎn)菜籽油光鍋,囫圇烀一鍋,下飯得很。除了這道菜,就是蒸茄子,青茄子、紅茄子,自菜園摘回,隨便劃幾刀,在水里浸出黑汁,擠干。這邊把米飯鍋燒開,潷掉米湯,茄子倒飯上;另備一小碗,蒜瓣切碎,加鹽、菜籽油,一起蒸。鍋巴香了,茄子也熟了,撈出,拌上佐料。在童年,這簡直是神仙般的伙食。

茄蒂不扔,攢下一盤,掰開,扯除白筋,清炒辣椒絲,就著粥,絕一味。茄蒂上有芒刺,下鍋后漸軟,但依然有韌勁,吃進(jìn)嘴里,抵著了上顎,微微地癢,至今猶記。

在鄉(xiāng)下,摘茄子,一摘便是半籃,留下的茄蒂可觀。當(dāng)今,去菜市,只能買三四個茄子,那么點(diǎn)兒茄蒂,怎值得吃呢?況且,現(xiàn)在的辣椒早不是那個味了。

當(dāng)今的孩子不懂的。自小吃慣大棚種植的瓜菜,他們的味蕾沒有鄉(xiāng)愁可言。

每次聽埃爾加的《大提琴協(xié)奏曲》,自有小雞出殼的茸茸感。我又要過童年了。

媽媽找一個破籃子,填充幾件不穿的襖褲,放二十個雞蛋。

家里那只蘆花老母雞早幾天前便開始不思粥飯了,她要嘗試行一段母親的偉大歷程。

媽媽就成全她。

雞毛全部松開,比平時(shí)龐大了一倍多,她愛惜地把二十個雞蛋抱在懷里孵,認(rèn)真,專注,水都不曉得跳下來喝。每天早晚,媽媽就把她抱下來,備好稻子、水,她才勉強(qiáng)啄飲幾口,咯咯咯地,拉一堆白色的雞糞,就又飛到窩里了。

天下物種,皆一樣,一旦做起母親,簡直往神性的路上走了,犧牲,忘我,慈悲。

媽媽每晚都要把雞蛋拿出來,放在燈下照,有時(shí)會興奮地指給我看:“小雞眼睛長好了呢,你看你看。”僅一個小黑點(diǎn)而已。

《大提琴協(xié)奏曲》流淌至后來,險(xiǎn)象環(huán)生,我的氣息快要跟不上其間的節(jié)奏了,真擔(dān)心暈過去。對的,就是這種窒息感,讓我回到童年,我們家蘆花雞孵蛋同樣令人窒息、焦急——冰冷的雞蛋,怎么可以焐熱了,然后長出小雞雛來?每天看,每天都還是那么冷冰冰的一只只雞蛋。孩子哪有耐性靜等一只小雞破殼而出?

一切都等不及了。我們喜歡去河邊看燕子串花銜水,去打谷場拿個大掃把撲蜻蜓……要么,呆呆坐在稻草堆上,望遠(yuǎn)……

直至有一天,一只只小雞啄破蛋殼,自顧自掙出,弱弱地叫喚著,唧唧唧,唧唧唧……

雞媽媽好神氣啊,脫胎換骨似的,走在前頭,領(lǐng)著十幾只(中途壞了幾只蛋)小雞雛在村里散步、啄食蟲子。白的雞,黃的雞,花的雞,茸茸可愛。

小雞喜愛吃小雞草的籽實(shí)。我們?nèi)ヌ镆袄锎,一捋一大把,回來撒在地上,白的雞,黃的雞,花的雞,一窩蜂地過來,搶食不已,它們一邊啄,一邊發(fā)出“唧唧唧”的微弱之聲,是“謝謝你,謝謝你”的意思。

日子一天天地往下過著,小雞們?nèi)諠u地高了,壯了,開始蛻絨毛。這時(shí),媽媽還會去街上捉回幾只小鴨、小鵝一起養(yǎng)起來。

多年以后方知,童年捋過無數(shù)的小雞草,學(xué)名看麥娘。

(選文有改動)

1.選文寫了“我”童年生活的哪幾個片段?請簡要概括。(3分)

 

2.選文第一部分中加橫線的句子有什么作用?(3分)

 

3.請說說下面句子中加著重號詞語的表達(dá)效果。(3分)

南瓜苗旁邊耐不住寂寞地長了七八株野草,用小鋤頭尖輕輕勾掉,順便給南瓜苗松松土,再鋪一把枯稻草上去,最好再描點(diǎn)兒氮肥。

 

4.請對選文第三部分中加波浪線的句子進(jìn)行簡要賞析。(3分)

 

5.選文表達(dá)了作者怎樣的思想感情?(3分)

 

【參考答案】

1.母親小心移栽、侍弄南瓜苗直至結(jié)果。吃茄子做成的各式各樣的菜肴?刺J花老母雞孵小雞,給小雞吃小雞草的籽實(shí)。

【本份完整答案收錄到《中考散文閱讀訓(xùn)練參考答案集第八頁第七十七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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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對童年、家鄉(xiāng)風(fēng)物的懷念;對家鄉(xiāng)的思念;對童年所得啟示的感慨、難以忘懷;對偉大母愛的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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