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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之研究

(一九一七年四月一日)

作者:毛澤東 文章來源:偉人作品

國力恭〈苶〉弱,武風不振,民族之體質(zhì)日趨輕細,此甚可憂之現(xiàn)象也。提倡之者不得其本,久而無效,長是不改,弱且加甚。夫命中致遠,外部之事,結(jié)果之事也;體力充實,內(nèi)部之事,原因之事也。體不堅實,則見兵而畏之,何有于命中,何有于致遠?堅實在于鍛煉,鍛煉在于自覺。今之提倡者非不設種種之方法,然而無效者,外力不足以動其心,不知何為體育之真義。體育果有如何之價值,效果云何,著手何處,皆茫乎如在霧中,其無效亦宜。欲圖體育之有效,非動其主觀,促其對于體育之自覺不可。茍自覺矣,則體育之條目可不言而自知,命中政〈致〉遠之效亦當不求而自至矣。不佞深感體育之要,傷提倡者之不得其當,知海內(nèi)同志同此病而相憐者必多,不自慚赧,貢其愚見,以資商榷。所言并非皆已實行,尚多空言理想之處,不敢為欺。倘辱不遺,賜之教誨,所虛心百拜者也。

第一 釋體育

自有生民以來,智識有愚暗,無不知自衛(wèi)其生者。是故西山之薇②,饑極必食,井上之李③,不容不咽,巢木以為居,皮獸以為衣,蓋發(fā)乎天能,不知所以然也,然而未精也。有圣人者出,于是乎有禮,飲食起居皆有節(jié)度。故“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4〕;“食饎而餲,魚餒而肉敗,不食”〔5〕;“射于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墻堵焉”〔6〕。人體之組成與群動無不同,而群動不能及人之壽,所以制其生者無節(jié)度也。人則以節(jié)度制其生,愈降于后而愈明,于是乎有體育。體育者,養(yǎng)生之道也。東西之所明者不一:莊子效法于皰丁〔7〕,仲尼取資于射御〔8〕;現(xiàn)今文明諸國,德為最盛,其斗劍之風播于全國;日本則有武士道,近且因吾國之緒余,造成柔術(shù),觥觥乎可觀已。而考其內(nèi)容,皆先精究生理,詳于官體之構(gòu)造,脈絡之運行,何方發(fā)達為早,何部較有偏缺,其體育即準此為程序,抑其過而救其所不及。故其結(jié)論,在使身體平均發(fā)達。由此言之,體育者,人類自養(yǎng)其生之道,使身體平均發(fā)達,而有規(guī)則次序之可言者也。

第二 體育在吾人之位置

體育一道、配德育與智育,而德智皆寄于體,無體是無德智也。顧知之者或寡矣,或以為重在智識,或曰道德也。夫知識則誠可貴矣,人之所以異于動物者此耳。顧徒知識之何載乎?道德亦誠可貴矣,所以立群道平人己者此耳。顧徒道德之何寓乎?體者,為知識之載而為道德之寓者也,其載知識也如車,其寓道德也如舍。體者,載知識之車而寓道德之舍也。兒童及年人小學,小學之時,宜專注重于身體之發(fā)育,而知識之增進、道德之養(yǎng)成次之;宜以養(yǎng)護為主,而以教授訓練為輔。今蓋多不知之,故兒童緣讀書而得疾病或至夭殤者有之矣。中學及中學以上宜三育并重,今人則多偏于智。中學之年,身體之發(fā)育尚未完成,乃今培之者少而傾之者多,發(fā)育不將有中止之勢乎?吾國學制,課程密如牛毛,雖成年之人,頑強之身,猶莫能舉,況未成年者乎?況弱者乎?觀其意,教者若特設此繁重之課以困學生,蹂躪其身而殘賊其生,有不受者則罰之。智力過人者,則令加讀某種某種之書,甘言以餂之,厚賞以誘之。嗟乎,此所謂賊夫人之子歟!學者亦若惡此生之永年,必欲摧折之,以身為殉而不悔。何其夢夢如是也!人獨患無身耳,他復何患?求所以善其身者,他事亦隨之矣。善其身無過于體育。體育于吾人實占第一之位置,體強壯而后學問道德之進修勇而收效遠。于吾人研究之中,宜視為重要之部!皩W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此之謂也。

第三 前此體育之弊及吾人自處之道

三育并重,然昔之為學者詳?shù)轮嵌杂隗w。及其弊也,僂身俯首,纖纖素手,登山則氣迫,步〈涉〉水則足痙。故有顏子〔9〕而短命,有賈生〔10〕而早夭,王勃、盧照鄰〔11〕,或幼傷,或坐廢。此皆有甚高之德與智也,一旦身不存,德智則從之而隳矣。惟北方之強,任金革死而不厭〔12〕;燕趙多悲歌慷慨之士〔13〕;烈士武臣,多出涼州〔14〕。清之初世,顏習齋、李剛主〔15〕文而兼武。習齋遠跋千里之外,學擊劍之術(shù)于塞北,與勇士角而勝焉。故其言曰:“文武缺一豈道乎?”顧炎武〔16〕,南人也,好居于北,不喜乘船而喜乘馬。此數(shù)古人者,皆可師者也。

學校既起,采各國之成法,風習稍稍改矣。然辦學之人猶未脫陳舊一流,囿于所習,不能驟變,或少注意及之,亦·惟是外面鋪張,不揣其本而齊其末。故愚觀現(xiàn)今之體育,率多有形式而無實質(zhì)。非不有體操課程也,非不有體操教員也,然而受體操之益者少,非徒無益,又有害焉。教者發(fā)令,學者強應,身順而心違,精神受無量之痛苦,精神苦而身亦苦矣,蓋一體操之終,未有不貌瘁神傷者也。飲食不求潔,無機之物,微生之菌入于體中,化為疾。皇覂(nèi)光線不足,則目力受害不。蛔酪伍L短不合,削趾適屨,則軀干受虧;其余類此者尚多,不能盡也。

然則為吾儕學者之計如之何?學校之設備,教師之教訓,乃外的客觀的也,吾人蓋尚有內(nèi)的主觀的。夫內(nèi)斷于心,百體從令,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我欲仁斯仁至,況于體育乎。茍自之不振,雖使外的客觀的盡善盡美,亦猶之乎不能受益也。故講體育必自自動始。

第四 體育之效

人者,動物也,則動尚矣。人者,有理性的動物也,則動必有道。然何貴乎此動邪?何貴乎此有道之動邪?動以營生也,此淺言之也;動以衛(wèi)國也,此大言之也,皆非本義。動也者,蓋養(yǎng)乎吾生,樂乎吾心而已。朱子〔17〕主敬,陸子〔18〕主靜。靜,靜也;敬,非動也,亦靜而已。老子〔19〕曰“無動為大”,釋氏〔20〕務求寂靜,靜坐之法,為朱陸之徒者咸尊之。近有因是子〔21〕者,言靜坐法,自詡其法之神,而鄙運動者之自損其體。是或一道,然予未敢效之也。愚拙之見,天地蓋惟有動而已。

動之屬于人類而有規(guī)則之可言者,曰體育。前既言之,體育之效則強筋骨也。愚昔嘗聞,人之官骸肌絡及時而定,不復再可改易,大抵二十五歲以后即一成無變,今乃知其不然。人之身蓋日日變易者:新陳代謝之作用不絕行于各部組織之間,目不明可以明,耳不聰可以聰,雖六七十之人猶有改易官骸之效,事蓋有必至者。又聞弱者難以轉(zhuǎn)而力強,今亦知其非是。蓋生而強者濫用其強,不戒于種種嗜欲,以漸〈戕〉賊其身,自謂天生好身手,得此已足,尚待鍛煉?故至強者或終轉(zhuǎn)為至弱。至于弱者,則恒自閔其身之不全,而懼其生之不永,兢業(yè)自持:于消極方面則深戒嗜欲,不敢使有損失;于積極方面則勤自鍛煉,增益其所不能。久之遂變而為強矣。故生而強者不必自喜也,生而弱者不必自悲也。吾生而弱乎,或者天之誘我以至于強,未可知也。東西著稱之體育家,若美之羅斯福,德之孫棠,日本之嘉納〔22〕,皆以至弱之身,而得至強之效。又嘗聞之:精神身體不能并完,用思想之人每歉于體,而體魄蠻健者多缺于思。其說亦謬。此蓋指薄志弱行之人,非所以概乎君子也。孔子七十二而死,未聞其身體不。会屽取23〕往來傳道,死年亦高;邪蘇〔24〕不幸以冤死;至于摩訶末〔25〕,左持經(jīng)典,右執(zhí)利劍,征壓一世,此皆古之所謂圣人,而最大之思想家也。今之伍秩庸〔26〕先生七十有余歲矣,自謂可至百余歲,彼亦用思想之人也;王湘綺〔27〕死年七十余,而康健鑺〈矍〉鑠。為是說者其何以解邪?總之,勤體育則強筋骨,強筋骨則體質(zhì)可變,弱可轉(zhuǎn)強,身心可以并完。此蓋非天命而全乎人力也。

非第強筋骨也,又足以增知識。近人有言曰: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此言是也。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蠻其體魄;茍野蠻其體魄矣,則文明之精神隨之。夫知識之事,認識世間之事物而判斷其理也,于此有須于體者焉。直觀則賴乎耳目,思索則賴乎腦筋,耳目腦筋之謂體,體全而知識之事以全,故可謂間接從體育以得知識。今世百科之學,無論學校獨修,總須力能勝任。力能勝任者,體之強者也;不能勝任者,其弱者也。強弱分,而所任之區(qū)域以殊矣。

非第增知識也,又足以調(diào)感情。感情之于人,其力極大。古人以理性制之,故曰“主人翁常惺惺否”,又曰“以理制心”。然理性出于心,心存乎體。常觀罷弱之人往往為感情所役,而無力以自拔;五官不全及肢體有缺者多困于一偏之情,而理性不足以救之。故身體健全,感情斯正,可謂不易之理。以例言之:吾人遇某種不快之事,受其剌〈刺〉激,心神震蕩,難于制止,茍加以嚴急之運動,立可汰去陳舊之觀念,而復使腦筋清明,效蓋可立而待也。

非第調(diào)感情也,又足以強意志。體育之大效蓋尤在此矣。夫體育之主旨,武勇也。武勇之目,若猛烈,若不畏,若敢為,若耐久,旨意志之事。取例明之,如冷水浴足以練習猛烈與不畏,又足以練習敢為。凡各種之運動持續(xù)不改,皆有練習耐久之益,若長詎〈距〉離之賽跑,于耐久之練習尤著。夫力拔山氣蓋世〔28〕,猛烈而已;不斬樓蘭誓不還〔29〕,不畏而已;化家為國,敢為而已;八年于外,三過其門而不入〔30〕,耐久而已。要皆可于日常體育之小基之。意志也者,固人生事業(yè)之先驅(qū)也。

肢體纖小者舉止輕浮,膚理緩弛者心意柔鈍,身體之影響于心理也如是。體育之效,至于強筋骨,因而增知識,因而調(diào)感情,因而強意志。筋骨者,吾人之身;知識,感情,意志者,吾人之心。身心皆適,是謂俱泰。故夫體育非他,養(yǎng)乎吾生、樂乎吾心而已。

第五 不好運動之原因

運動為體育之最要者。今之學者多不好運動,其原因蓋有四焉:一則無自覺心也。一事之見于行為也,必先動其喜為此事之情,尤必先有對于此事明白周詳知其所以然之智。明白周詳知所以然者,即自覺心也。人多不知運動對于自己有如何之關(guān)系,或知其大略,亦未至于親切嚴密之度,無以發(fā)其智,因無以動其情。夫能研究各種科學孜孜不倦者,以其關(guān)系于己者切也,今日不為,他日將無以謀生,而運動則無此自覺。此其咎由于自己不能深省者半,而教師不知所以開之亦占其半也。一則積習難返也。我國歷來重文,羞齒短后,動有“好漢不當兵”之語。雖知運動當行之理與各國運動致強之效,然舊觀念之力尚強,其于新觀念之運動蓋猶在迎拒參半之列,故不好運動,亦無怪其然。一則提倡不力也。此又有兩種:其一,今之所稱教育家多不諳體育。自己不知體育,徒耳其名,亦從而體育之,所以出之也不誠,所以行之也無術(shù),遂減學者研究之心。夫蕩子而言自立,沉湎而言節(jié)飲,固無人信之矣。其次,教體操者多無學識,語言鄙俚,聞者塞耳,所知惟此一技,又未必精,日日相見者,惟此機械之動作而已。夫徒有形式而無精意以貫注之者,其事不可一日存,而今之體操實如是。一則學者以運動為可羞也。以愚所考察,此實為不運動之大原因矣。夫衣裳襜襜、行止于于、贍視舒徐而夷猶者,美好之態(tài),而社會之所尚也。忽爾張臂露足,伸肢屈體,此何為者邪?寧非大可怪者邪?故有深知身體不可不運動,且甚思實行,竟不能實行者;有群行群止能運動,單獨行動則不能者;有燕居私室能運動,稠人廣眾則不能者。一言蔽之,害羞之一念為之耳。四者皆不好運動之原因。第一與第四屬于主觀,改之在己;第二與第三屬于客觀,改之在人。君子求己,在人者聽之可矣。

第六 運動之方法貴少

愚自傷體弱,因欲研究衛(wèi)生之術(shù)。顧古人言者亦不少矣,近今學校有體操,坊間有書冊,冥心務泛,終難得益。蓋此事不重言談,重在實行,茍能實行,得一道半法已足。曾文正〔31〕行臨睡洗腳、食后千步之法,得益不少。有老者年八十猶康健,問之,曰:“吾惟不飽食耳!苯裰w操,諸法樊陳,更仆盡之,寧止數(shù)十百種?巢林止于一枝,飲河止于滿腹,吾人惟此身耳,惟此官骸藏臟絡耳,雖百其法,不外欲使血脈流通。夫法之致其效者一,一法之效然,百法之效亦然,則余之九十九法可廢也。目不兩視而明,耳不兩聽而聰,筋骨之鍛煉而百其方法,是擾之也,欲其有效,未見其能有效矣。夫應諸方之用,與鍛一己之身者不同。浪橋所以適于航海,持竿所以適于逾高,游戲宜乎小學,兵式宜乎中學以上,此應諸方之用者也。運動筋骸使血脈流通,此鍛一己之身者也。應諸方之用者其法宜多,鍛一己之身者其法宜少。近之學者多誤此意,故其失有二:一則好運動者以多為善,幾欲一人之身,百般俱備,其至無一益身者;一則不好運動者見人之技藝多,吾所知者少,則絕棄之而不為。其宜多者不必善,務廣而荒,又何貴乎?少者不必不善,雖一手一足之屈伸,茍以為常,亦有益焉。明乎此,而后體育始有進步可言矣。

第七 運動應注意之項

凡事皆宜有恒,運動亦然。有兩人于此,其于運動也,一人時作時輟,一人到底不懈,則效不效必有分矣。運動而有恒,第一能生興味。凡靜者不能自動,必有所以動之者,動之無過于興味。凡科學皆宜引起多方之興味,而于運動尤然。人靜處則甚逸,發(fā)動則甚勞,人恒好逸而惡勞,使無物焉以促之,則不足以移其勢而變其好惡之心。而此興味之起,由于日日運動不輟。最好于才起臨睡行兩次運動,裸體最善,次則薄衣,多衣甚礙事。日以為常,使此運動之觀念相連而不絕,今日之運動承乎昨日之運動,而又引起明日之運動。每次不必久,三十分鐘已足。如此自生一種之興味焉。第二能生快樂。運動既久,成效大著,發(fā)生自己價值之念。以之為學則勝任愉快,以之修德則日起有功,心中無限快樂,亦緣有恒而得也?鞓放c興味有辨:興味者運動之始,快樂者運動之終;興味生于進行,快樂生于結(jié)果。二者自異。

有恒矣,而不用心,亦難有效。走馬觀花,雖日日觀,猶無觀也。心在鳴〈鴻〉鵠〔32〕,雖與俱學,勿若之矣。故運動有注全力之道焉。運動之時,心在運動,閑思雜慮,一切屏去,運心于血脈如何流通,筋肉如何張弛,關(guān)節(jié)如何反復,呼吸如何出入,而運作按節(jié),屈伸進退,皆一一踏實。朱子論主一無適,謂吃飯則想著吃飯,穿衣則想著穿衣。注全力于運動之時者,亦若是則已耳。

文明柔順〔33〕,君子之容,雖然,非所以語于運動也。運動宜蠻拙。騎突槍鳴,十蕩十決〔34〕,喑嗚頹山岳,叱咤變風云,力拔項王之山,勇貫由基〔35〕之札,其道蓋存乎蠻拙,而無與于纖巧之事。運動之進取宜蠻,蠻則氣力雄,筋骨勁。運動之方法宜拙,拙則資守實,練習易。二者在初行運動之人為尤要。

運運〈動〉所宜注意者三:有恒,一也;注全力,二也;蠻拙,三也。他所當注意者尚多,舉其要者如此。

第八 運動—得之商榷

愚既粗涉各種運動,以其皆系外鑠而無當于一己之心得,乃提挈各種運動之長,自成一種運動,得此運動之益頗為不少。凡分六段:手部也,足部也,軀干部也,頭部也,打擊運動也,調(diào)和運動也。段之中有節(jié),凡二十有七節(jié)。以其為六段,因名之曰“六段運動”。茲述于后,世之君子,幸教正焉。

一、手部運動,坐勢。

1.握拳向前屈伸,左右參,三次(左右參者,左動右息,右動左息,相參互也)。

2.握拳屈肘前側(cè)后半圓形運動,左右參,三次。

3.握拳向前面下方屈伸,右左并,三次(左右并者,并動不相參互)。

4.手仰向外拿,左右參,三次。

5.手覆向外拿,左右參,三次。

6.伸指屈肘前剌〈刺〉,左右參,三次。

二、足部運動,坐勢。

1.手握拳左右垂。足就原位一前屈,一后斜伸,左右參,三次。

2.手握拳前平。足一側(cè)伸,一前屈。伸者可易位,屈者惟趾立,臀跟相接,左右參,三次。

3.手握拳左右垂。足一支一揭,左右參,三次。

4.手握拳左右垂。足一支一前踢,左右參,三次。

5.手握拳左右垂。足一前屈,一后伸。屈者在原位,伸者易位,兩足略在直線上,左右參,三次。

6.手釋拳。全身一起一蹲,蹲時臀跟略接,三次。

三、軀干部運動,立勢。

1.身向前后屈,三次(手握拳,下同)。

2.手一上伸,一下垂?噺堊笥倚乩撸笥腋饕淮。

3.手一側(cè)垂,一前斜垂?噺堊笥冶忱,左右各一次。

4.足丁字勢。手左右橫蕩,扭捩腰脅,左右各一次。

四、頭部運動,坐勢。

1.頭前后屈,三次。

2.頭左右轉(zhuǎn),三次。

3.用手按摩額部、頰部、鼻部、唇部、喉部、耳部、后頸部。

4.自由運動。頭大體位置不動,用意使皮膚及下顎運動,五次。

五、打擊運動,不定勢(打擊運動者,以拳遍擊身體各處,使血液奔注,筋肉堅實,為此運動之主)。

1.手部。右手擊左手,左手擊右手。

(1)前膊。上面、下面、左面、右面。

(2)后膊。上面、下面、左面、右面。

2.肩部。

3.胸部。

4.脅部。

5.背部。

6.腹部。

7.臀部。

8.腿部。上腿、下腿。

六、調(diào)和運動,不定勢。

1.跳舞,十余次。

2.深呼吸,三次。

根據(jù)1917年4月1日《新青年》第3卷第2號刊印。

注釋

①本文署名“二十八畫生”,即毛澤東三字繁體共二十八劃。1958年3月人民體育出版社曾以同一署名將此文印成單行本,內(nèi)部發(fā)行。1979年8月,《新體育》第八期再次發(fā)表,同年12月,人民體育出版社又出單行本,署名均改為毛澤東、同時作了?,加了新式標點和注釋、并附有白話釋文。

②西山之薇,見《史記·伯夷列傳》。伯夷、叔齊兄弟二人,不愿繼承孤竹君王位,逃到首陽山隱姓埋名。周武王起兵討伐殷紂王,兄弟二人不以為然,曾攔馬勸阻。周武王得天下后,伯夷、叔齊以吃周朝糧食為恥,在西山下采食野薇,后餓死。

③井上之李,見《孟子·滕文公下》。陳仲子,戰(zhàn)國時人。他以哥哥做大官為不義,不愿在其家生活,便同妻子逃到楚國,織麻鞋為生。有一次,他三天沒有吃飯,看見井上有被蟲吃了過半的李子,忍不住爬過去吃了。

〔4〕見《論語·述而》。

〔5〕見《論語·鄉(xiāng)黨》。

〔6〕見《禮記·射義》。原文為“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墻”。矍相在山東曲阜城內(nèi)闕里以西。

〔7〕見《莊子·養(yǎng)生主》。莊子,即莊周(約前369—前286),戰(zhàn)國時哲學家。宋國蒙(今河南商丘縣東北)人。書中敘述有廚師宰牛,因為總順著牛的骨骼和肌肉的縫道下刀,刀子便從來不鈍。莊周于是悟出“依乎大理”、“因其固然”是養(yǎng)生之道,遂寫出《養(yǎng)生主》篇,大意是養(yǎng)生有道,若不善養(yǎng)反而傷生,非養(yǎng)生之主。

〔8〕指孔子以射箭和駕車為養(yǎng)生之道?鬃影讯Y、樂、射、御、書、數(shù)六門技藝作為教育內(nèi)容,射與御屬于體育。

〔9〕顏子,即顏淵,孔子的學生,參見本書第61頁注〔6〕。

〔10〕賈生,即賈誼,西漢政論家、文學家。參見本書第61頁注〔7〕。

〔11〕王勃,唐代文學家。參見本書第61頁注〔8〕。盧照鄰,唐代文學家。參見本書第61頁注〔8〕。

〔12〕見《中庸》。原文為:“子曰:‘南方之強與?北方之強與?……衽金革,死而不厭,北方之強也!

〔13〕見《韓昌黎全集》卷二十《送董邵南序》。原文為:“燕趙古稱多感慨悲歌之士”。燕趙均為戰(zhàn)國時國名,其疆域大體相當于今河北省和山西省。

〔14〕涼州,明洪武為涼州衛(wèi)。清雍正二年(1724年)改為府,其轄境相當今甘肅武威、永昌、民勤、天祝、古浪、永登等縣地。1913年已廢。

〔15〕顏習齋(1635—1704),名元,字易直。號渾然,別號習齋,河北博野人。清初思想家、教育家。研究學問主張實踐,勤勞動,忍嗜欲,苦筋骨,習六藝,講世務,以備天下國家之用。并兼長武術(shù)。李剛主(1659—1733),名塨,號恕谷。河北蠡縣人。少時從學于顏元,后發(fā)揮顏氏學說,世稱“顏李之學”。通五經(jīng)六藝,主張學問要結(jié)合實用。晚年修葺習齋學舍,講學其中,從游弟子甚多。

〔16〕顧炎武(1613—1682),字寧人,江蘇昆山人,明末清初思想家、學者。少年時參加“復社”反宦官權(quán)貴的斗爭。清兵南下,與人起兵反清復明,失敗后周游四方,心存光復。后埋頭讀書著述,講經(jīng)世實用,有民主思想,為清初學術(shù)大師之一。

〔17〕朱子,即朱熹(1130—1200),字元晦,號晦庵,別稱紫陽,徽州婺源(今屬江西)人。南宋哲學家、教育家。曾任秘閣修撰等職。廣注經(jīng)典。哲學上發(fā)展二程(程顥、程頤)關(guān)于理氣關(guān)系的學說,集理學之大成,建立客觀唯心主義的理學體系,世稱程朱學派。

〔18〕陸子,即陸九淵(1139—1193),字子靜,號存齋,撫州金溪(今屬江西)人。南宋哲學家、教育家。官至奉議郎知荊門軍。其學受程顥影響較大,與兄九韶、九齡并稱“三陸子之學”。提出“心即理”學說,認為“學茍知本,六經(jīng)皆我注腳”。其學說后由明王守仁繼承發(fā)展,成為陸王學派。

〔19〕老子,姓李名耳,字聃,周朝人,著《道德經(jīng)》。

〔20〕釋氏,指佛教創(chuàng)始者釋迦牟尼。

〔21〕因是子,名蔣維喬,習靜坐數(shù)十年,著有《因是子靜坐法》。

〔22〕羅斯福,見本書第57頁注〔31〕;孫棠,見本書第62頁注〔11〕;嘉納,見本書第62頁注〔11〕。

〔23〕釋迦,即釋迦牟尼,佛教創(chuàng)始者。

〔24〕邪蘇,即耶穌,基督教所信奉的救世主,稱為基督。傳教于猶太各地。后因改革猶太教,被釘死于十字架。參見本書第20頁注〔5〕。

〔25〕摩訶末,指伊斯蘭教的創(chuàng)始者穆罕默德。

〔26〕伍秩庸,即伍廷芳(1842—1922),字文爵,廣東新會人。早年留學國外。歷任駐美國、秘魯、墨西哥、古巴等國公使。辛亥革命后,任外交、司法等部部長。

〔27〕王湘綺,即王闿運(1833—1916),字壬秋,湖南湘潭人。近代學者、文學家。曾講學于四川、湖南、江西等地,清末授翰林院檢討,加侍講銜,辛亥革命后任清史館館長。經(jīng)學治《詩》、《禮》、《春秋》,宗法公羊。詩文在形式上主要模擬漢魏六朝,為晚清擬古派所推崇。

〔28〕見《史記》卷七《項羽本紀》。原文為“力拔山兮氣蓋世”。

〔29〕樓蘭,是漢時西域的鄯善國,其國王與匈奴統(tǒng)治者勾通,多次截殺漢朝使者,屢犯漢境。傅介子(?—前65),西漢北地(今甘肅慶陽西北)人。他自請往擊樓蘭,說不斬樓蘭王誓不回來,后來果然帶了樓蘭王的首級回到漢朝。

〔30〕相傳夏禹一心治水,在外八年,手足都生了老繭,三次路過自己家門都顧不得進去。

〔31〕曾文正,即曾國藩。參見本書第9頁注②。

〔32〕見《孟子·告子上》。原文是:“今夫奕之為數(shù),小數(shù)也。不專心致志,則不得也。奕秋,通國之善奕者也,使奕秋誨二人奕。其一人專心致志,惟奕秋之為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為是其智弗若與?曰:非然也!

〔33〕古人稱贊周文王“外文明而內(nèi)柔順”。

〔34〕十蕩十決,指項羽在垓下(今安徽靈壁縣)被劉邦重重包圍,只剩十騎,他十次沖入漢兵陣地,都突破缺口,沖了出來的故事。

〔35〕由基,即養(yǎng)由基。一作養(yǎng)游基,春秋時代楚國大夫,是個百發(fā)百中的射箭能手。楚共王十六年(前575年)鄢陵(今河南鄢陵西北)之戰(zhàn),戰(zhàn)前他和潘黨試射,一發(fā)穿七層甲葉。戰(zhàn)時晉將魏锜射中楚王的眼睛,楚王叫他回射,他一箭射死魏锜,并連射連中,阻止了晉軍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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