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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提高愛的質(zhì)量

作者:尹建莉 文章來源:當當網(wǎng)

古詩滋養(yǎng)的孩子(1)

 被古詩滋養(yǎng)的孩子,得到的不僅僅是詩情和文才,實際上也成為被生活和命運多一份垂青的人。

圓圓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給她讀一些詩歌。我發(fā)現(xiàn)她既愛聽,也愛記。

大約她三歲時,我學習電腦打字,每天背“五筆字型”字根口訣。五筆輸入法發(fā)明人王永明先生把“字根表”編得像詩一樣節(jié)奏明快,瑯瑯上口。我背的時候圓圓在旁邊聽到了,到晚上關燈我躺在床上背的時候,有的地方想不起來,她竟然都能提示我。這些沒有內(nèi)容的東西,小家伙隨意聽來,居然記得比我還快,我很驚嘆孩子的記憶力。

中國文字原本就蘊含著藝術美,周作人先生說,中國漢字具有游戲性、裝飾性與音樂性的特點。  而中國古典詩歌更濃縮了我們母語的精華,以其特有的節(jié)奏感、韻律感、美觀性等特質(zhì),從古到今始終散發(fā)著迷人而高貴的氣質(zhì)。我在教圓圓讀詩的過程中,逐漸堅定了一個認識,即兒童應該大量背誦詩歌,尤其是古詩。

從圓圓四、五歲時,我開始正式教她讀古詩。我們最早用的讀本是一套配有插圖的《幼兒讀古詩》,共六本,大約有一百多首詩,那些詩都很短,一般只有四句。我經(jīng)常和她一起朗讀這些古詩,等讀熟了再一起背。這方面并沒有做計劃,做得比較隨意,但因為持續(xù)不斷地做,到她6歲上小學前,這些詩基本上都會背了。

近年看過一些資料,有的人反對在孩子小時候教他們讀古詩。認為孩子不理解,只是鸚鵡學舌地記住一些音節(jié),所以提議在孩子小時候應該教他讀兒歌,不要背古詩。我個人不太認同這樣的觀點。

藝術首先需要感知,幼兒學古詩并不重在理解,古詩詞平仄押韻,韻律感非常好,良好的感知自然會慢慢形成“理解”。覺得古典詩詞陌生難懂,這是大人的事,孩子則沒有這種疏離感。兒歌可以教孩子一些,但在數(shù)量和質(zhì)量上都無法取代古詩。每個人的學習時間都非常有限,我們應該把最好的東西教給孩子。如果家長拿出讀兒歌的輕松和愉快來教孩子讀古詩,孩子是感受不到這兩種文字在愉悅感和美感上的差別的。

另外,兒童時期是記憶的黃金時期,這個時候閱讀和背誦的東西,真正會刻進腦子里,內(nèi)化為自己的智慧財富。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童年時代的背誦,不要讓孩子把時間浪費在一些平庸之作上。以唐宋詩詞為主的古典詩歌,我覺得它值得一個人從小背到老。

人們因為古詩“難懂”產(chǎn)生的另一個錯誤想法是,教孩子學古詩時,要盡可能給他講解,把每一句都“翻譯”成“白話”。事實是,學古詩要防止的,恰是“過度解釋”。其原因,一是基于對兒童領悟力的信任;二是詩文中的意境美與文字美重在體會,它們原本就是無須解釋的,一解釋就是對想象力的束縛,就是對語言美的破壞。

古詩滋養(yǎng)的孩子(2)

在孩子兩三歲前,讀詩不用解釋,只要把讀詩當作唱歌,體會其中的韻律感就行。到孩子四五歲,懂些事情時,再加進“講解”。但這講解一定要簡單,簡要地說一下這首詩的意思,同時把影響到理解的一些詞解釋一下就行了。

比如我在教圓圓背誦“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時,由于詩本身明白如話,只解釋一下什么是“曲項”就可以了。

少解釋不等于不“解讀”。我和圓圓對一些非常美的句子經(jīng)常會反復品味,比如看到“青楓江上秋帆遠,白帝城邊古木疏”,會關注它的對仗工整,體會每個用字的精致;看到“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馀杯”,就想象那樣一種生活場景是多么樸實有趣。這就是讀詩的享受。但對于每一首詩,我和圓圓更多地是把時間花在一次次的讀和一次次的背誦上。

我們從學習中體會到,大量的朗讀和背誦仍然是學習古詩詞最經(jīng)典的方法,這是我國傳統(tǒng)的語文教學方法,這個方法最簡單也最有效!皶x百遍,其義自現(xiàn)”,前人對這一點已總結(jié)得很精辟了。

這種學習方法看起來簡單刻板,實際上很有道理。

著名學者、北大中文系教授錢理群先生說:“我們傳統(tǒng)的啟蒙教育,發(fā)蒙時,老師不作任何解釋,就讓學生大聲朗讀經(jīng)文,在抑揚頓挫之中,就自然領悟了經(jīng)文中某些無法(或無須)言說的神韻,然后再一遍一遍地背誦,把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一些基本觀念,像釘子一樣地楔入學童幾乎空白的腦子里,實際上就已經(jīng)潛移默化地融入了讀書人的心靈深處,然后老師再稍作解釋,要言不煩地點撥,就自然‘懂’了。即使暫時不懂,已經(jīng)牢記在心,隨著年齡的增長,有了一定閱歷,是會不解自通的! 

“少講多讀”并沒有影響圓圓對詩歌的理解,我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自己以為簡要的解釋,有時也是多余。記得圓圓5歲時第一次讀到“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時,她覺得李白好瀟灑,覺得這首詩特別好玩。我們剛剛讀完,她就對這首詩進行了“改編”——把“李白”改成“圓圓”,把“長安”改成“煙臺”,把“臣”改成“俺”——逗得我一家三口都哈哈大笑起來。無須解釋一個字,我知道她已經(jīng)理解這首詩了。

讀得多背得多了,不僅字面意思圓圓很容易理解,她也逐漸學會領略詩歌中方方面面的美。圓圓上小學時有一次我和她一起讀杜甫的《登高》,當我們讀到“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時,她沉默片刻,輕嘆一口氣,忍不住地說“寫得真好呀!”我從未解釋過這句詩,事實上我也無從去“解釋”,但她讀懂了,她被這語言美深深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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