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一百十五
常青 藍元枚 蔡攀龍 梁朝桂 普吉保 丁朝雄 鄂輝 舒亮
常青，佟佳氏，滿洲正藍旗人。父安圖，官至江西巡撫。常青自寧郡王府長史累遷察哈爾都統(tǒng)，杭州、福州將軍。乾隆五十一年，署閩浙總督。諸羅縣民楊光勛與其弟爭家業(yè)，糾眾立會，縣吏捕治不服，常青令按察使李永祺往按。上以臺灣在海外，不可輕縱，諭勿使蔓延疏脫。尋實授閩浙總督。十二月，林爽文亂起，陷彰化，知縣俞峻死之。常青檄水師提督黃仕簡自鹿耳門進，副將丁朝雄從海壇鎮(zhèn)總兵郝壯猷自淡水進，都司馬元勛屯鹿仔港，分道部署；復(fù)如泉州會陸路提督任承恩調(diào)度，令金門鎮(zhèn)總兵羅英笈詣廈門彈壓。尋復(fù)令承恩自鹿耳門繼進。五十二年，奏賊陷諸羅。臺灣鎮(zhèn)總兵柴大紀(jì)堵剿，賊勢稍沮。爽文漳州人，其徒率漳籍。移會兩廣督臣防范，上責(zé)其張皇。授李侍堯閩浙總督，而移常青湖廣。
既又命常青渡臺視師，四月，至臺灣。劾仕簡、承恩遷延觀望，擁兵自衛(wèi)；壯猷守鳳山，賊至，棄城走。諭逮承恩，罷仕簡候命，而誅壯猷，遂授常青為將軍。賊攻府城，常青督諸軍御戰(zhàn)，有所俘馘；賊攻桶盤棧，令游擊蔡攀龍等分駐力御。奏入，上以常青年逾七十，能如此勇往督戰(zhàn)，手詔嘉獎，授其子刑部筆帖式喜明三等侍衛(wèi)，馳驛往省，并賜御用搬指。旋奏爽文還大里杙舊巢，其徒莊大田等萬馀人分?jǐn)_南路，擬先南剿大田，乃北取爽文。上韙之，下部優(yōu)敘。旋奏剿賊南潭，殲賊六百馀；爽文之徒莊錫舍出降，擒偽軍師番婦金娘，請檻車送京師，上命授錫舍守備。又奏進剿鳳山，出城未十里，賊三面并進，官兵奮勇?lián)敉�；賊勢蔓延，請厚集兵力，遣大臣督戰(zhàn)。上命陜甘總督福康安往視師。旋奏：“賊犯府城，為丁朝雄擊退。官軍攻莊大田於南潭，殺賊二百馀。大營距府城未遠，勢相犄角，無后顧之虞。”得旨嘉獎，賜雙眼孔雀翎。旋迭奏鹽水港、笨港均為賊據(jù)，糧道既斷，諸羅勢甚危；令總兵魏大斌赴援，戰(zhàn)賊失利，又令游擊田藍玉援大斌。上以兵分力薄，飭常青調(diào)度失當(dāng)。又諭：“常青駐軍桶盤棧，距南潭不過五里，不將賊目莊大田先行剿除，乃結(jié)營自守。肘腋之間，任其逼處�！�
八月，命福康安為將軍，督諸將海蘭察、普爾普等大出師討爽文。諭常青，謂：“非責(zé)其師無功，特以年已七十，軍旅非所素習(xí)。福康安未至，仍當(dāng)相機進剿�！毙啵骸百\自南潭來攻，侍衛(wèi)烏什哈達等擊敗之。因雨后路滑，收兵；又進攻南潭，焚草藔數(shù)百間，以天晚，山徑偪仄，不便深入�！彼�謂賊所居草屋也。上以其屢稱遇雨路仄收兵，傳旨嚴(yán)飭。上又聞賊诇知軍中暑濕多病，常青機事不密，又不督兵深入，屢詰責(zé)。旋奏總兵梁朝桂剿賊多斬獲，提督柴大紀(jì)報諸羅圍急，令副將蔡攀龍赴援。上諭令親援大紀(jì)，待�？蛋仓�，合軍進攻。旋奏同江寧將軍永慶等在竹篙厝等處殲賊甚眾；山豬毛社義民尤趫捷，獲砲一，生擒賊目張招。又奏總兵普吉保克月眉莊，距諸羅五里，令與大紀(jì)并力固守；又令諸生劉宗榮等給番社土目札諭防賊竄匿。屢得旨嘉許。
�？蛋捕膳_灣。上授常青福州將軍，留辦善后，令從將軍職戴單眼孔雀翎。�？蛋槽来蠹o(jì)貪劣狀，上責(zé)常青徇隱，奪職，交�？蛋矅�(yán)鞫。福康安旋以常青自承徇隱，請交部治罪，上特宥之。召詣京師，署鑲紅旗蒙古都統(tǒng)。五十四年，授禮部尚書、鑲藍旗漢軍都統(tǒng)。五十八年，卒，謚恭簡。子喜明，官至徐州鎮(zhèn)總兵。
常青初視師，福州將軍恆瑞，水陸二提督任承恩、黃仕簡皆在行，戰(zhàn)無功。承恩、仕簡以誤軍機坐斬，臺灣平，赦出獄。仕簡至狼山鎮(zhèn)總兵，承恩亦至副將，恆瑞自有傳。
藍元枚，字簡侯，福建漳浦人，提督廷珍孫。父日寵，官福建銅山營水師參將。元枚襲三等輕車都尉世職。乾隆三十一年，命發(fā)廣東，以外海水師參將用，補海門營參將。累遷總兵，歷臺灣、金門、蘇松三鎮(zhèn)。四十九年，授江南提督。五十二年正月，臺灣民林爽文為亂，命元枚馳驛往泉州，署福建陸路提督，駐蚶江策應(yīng)。至福州，奏言：“師渡臺灣，亂民潰散，慮入內(nèi)山與生番勾結(jié)�！鄙现I令速捕治，俾盡根株。水師提督黃仕簡率兵討爽文，坐逗留奪官，以命元枚，并賜孔雀翎，授參贊，趣率兵渡鹿仔港，會總督常青進討。六月，元枚率兵次鹿仔港，與總兵普吉保師會，即夜，師分道自柴坑仔、大武隴入，殺賊甚眾。上嘉之，賜雙眼孔雀翎。
元枚所將止浙江兵二千，奏請益師，上命總督李侍堯發(fā)福建兵二千、廣東兵三千益元枚。時總兵柴大紀(jì)堅守諸羅，元枚使告大紀(jì)，期會兵攻斗六門。戰(zhàn)阿棟社，戰(zhàn)埤頭莊、大肚溪，屢殺賊。復(fù)進攻西螺，焚條圳塘、中浦厝諸地賊莊。元枚族人啟能等七十九人自賊中出，使為導(dǎo)。元枚奏聞，并言如察出啟能等已從賊，當(dāng)立誅。上嘉其公當(dāng)，賜緙絲蟒袍、上佩荷包，并諭：“啟能等既來歸，前此已否從賊，不須追詰�！敝T羅被圍已兩月，大紀(jì)屢就告急，上屢趣元枚赴援，諭：“廷珍平硃一貴，七日而事定。元枚當(dāng)效法其祖，毋負(fù)委任�！逼咴拢恫∽�。八月，賊自竹子腳、大肚溪、柴坑仔三道來攻。元枚力疾出戰(zhàn)，病益劇，越十日，卒於軍，贈太子太保，發(fā)白金千兩治喪，賜祭葬，謚襄毅。元枚謚同廷珍，時稱小襄毅以別之。
蔡攀龍，福建同安人。自行伍屢遷至福建澎湖右營游擊。乾隆五十一年，林爽文為亂，巡撫徐嗣曾檄詣軍。五十二年，賊破鳳山，總兵柴大紀(jì)令督兵捕治。賊攻臺灣府城，攀龍出戰(zhàn)，屢破賊。賊屯西園莊，攀龍率諸將瑚圖里、丁朝雄分道攻之，殺賊三百。賊復(fù)攻府城，總督常青令攀龍率諸將孫全謀、黃象新等御戰(zhàn)。賊乘東、南二門，攀龍等力戰(zhàn)，殺賊數(shù)百，奪九節(jié)砲。論功，擢北路協(xié)副將，賜孔雀翎。賊復(fù)至，攀龍督戰(zhàn)，復(fù)殺賊三百馀，予強勝巴圖魯名號。七月，常青令攀龍援柴大紀(jì)諸羅，上命授海壇鎮(zhèn)總兵。攀龍師至鹽水港，分八隊以進。雨大至，賊乘雨合圍，諸將貴林、楊起麟、杭富皆戰(zhàn)死。會大紀(jì)以師來迎，攀龍及全謀兵不及千人，偕運餉民三千人入諸羅，復(fù)出城殺賊�？偠嚼钍虉蚵勁数埍_諸羅，未知貴林等戰(zhàn)死狀，謂諸羅圍已解，入告。上擢攀龍陸路提督，參贊軍務(wù)，貴林、起麟、全謀并遷官。俄，侍堯復(fù)疏陳，上命恤戰(zhàn)死諸將。
�？蛋布冉饧瘟x圍，疏劾大紀(jì)，因言攀龍軍嘉義西門外，并無出城殺賊事，自請奪職。擬請令還海壇本任。上謂攀龍屢戰(zhàn)有功，其過尚可寬。五十三年，逮大紀(jì)治罪，移攀龍水師提督。師攻大武隴，令攀龍駐灣里溪。爽文既擒，其弟勇及賊渠莊大田猶窺伺府城，攻灣里溪，圖斷府城道。�？蛋睬才数埛值肋M攻，頗有斬獲。事平，圖形紫光閣，列前二十功臣，上自為贊，許為臺灣戰(zhàn)將中巨擘。師還，諸將言攀龍平庸，福康安亦言未能勝任，左遷江南狼山鎮(zhèn)總兵。嘉慶三年，卒。
梁朝桂，甘肅中衛(wèi)人。乾隆三十七年，以中衛(wèi)營外委從征金川，先后攻克路頂宗、布朗郭宗及功噶爾拉、丫口、昔嶺、阿喀木雅。三十九年，克淜普，進攻喇穆喇穆山梁，奪日丫口。四十年，剿勒吉爾博寨，先登被創(chuàng)。四月，攻木思工噶克山，潛師入，盡克其城碉，據(jù)康薩爾至丫口山。十月，克西里山。錄功，賜孔雀翎。累遷陜西潼關(guān)協(xié)副將。金川平，列五十功臣，圖形紫光閣。累遷甘肅肅州鎮(zhèn)總兵。坐事罷。復(fù)起，自福建福寧鎮(zhèn)移廣東高廉鎮(zhèn)。
五十二年，臺灣林爽文為亂，莊大田應(yīng)之，別為南路賊。朝桂率兵敗大田於蔦松，斬馘二百馀。賊眾數(shù)千犯大營，擊卻之，斃賊三百。將軍常青慮南路賊北擾諸羅，檄朝桂堵御，連敗之南潭、中洲、十三里莊，殲數(shù)百人。九月，常青移師北路剿爽文，以朝桂守臺灣府城，賊來犯，擊走之。其冬，援參贊恆瑞於鹽水港，毀賊藔，賜號奮勇巴圖魯；復(fù)同恆瑞自鹿仔草進剿鎮(zhèn)平莊，受創(chuàng)，力戰(zhàn)敗賊。時提督柴大紀(jì)被圍諸羅急，朝桂欲馳援，恆瑞不聽，大紀(jì)以聞，帝令將軍�？蛋膊熳�。會福康安抵鹿仔港，檄朝桂仍駐守鹽水港及鹿仔草。
五十三年春，就擢福建陸路提督。檄剿麻豆莊、大武隴屯賊，通郡城要道。大田時據(jù)大武隴拒守，朝桂自茅港尾繞至阿里港迎截；復(fù)赴打狗、竹仔各港口截其走路。大田力不支，自牛莊竄極南之郎嶠，負(fù)山阻海。�？蛋沧燥L(fēng)港進至柴城，分六隊直逼海岸，與朝桂環(huán)攻之，大田及他賊目四十馀悉就擒。臺灣平，再圖形紫光閣。金門巡洋艦被劫，以朝桂不能戢盜，移廣西。再移湖廣。卒。
普吉保，札庫塔氏，滿洲正黃旗人。乾隆三十年，以藍翎侍衛(wèi)從軍征烏什，有功，補三等侍衛(wèi)。三十七年，從參贊大臣舒常攻日旁，有功。三十九年，從副將軍豐升額攻凱立葉山，進抵迪噶拉穆札山。賊分三隊，普吉保偕侍衛(wèi)瑪爾占等夾攻，斃賊無算，賜沖捷巴圖魯名號。四十年，攻噶爾丹寺諸地，連破木城、石碉。上獎普吉保勇往，累擢福建汀州鎮(zhèn)總兵。林爽文為亂，總督常青檄普吉保會剿，五十二年，率水師渡臺灣，迭破賊鹿仔港、八卦山，上嘉其奮勉。爽文見師至，退守斗六門、大里杙。普吉保以師進，爽文攻諸羅，赴援，抵笨港，率游擊海亮等殲賊數(shù)百，毀賊莊七，得旨嘉獎，賜玉搬指、荷包、蟒袍。笨港潰賊糾眾截我兵，普吉保擊斬甚眾。嗣以駐兵元長莊、月眉莊不進，旨嚴(yán)飭。尋攻大埔林，收復(fù)斗六門。爽文竄內(nèi)山，普吉保從諸將徒步陟山搜捕。五十三年，以兵扼科仔坑口，合圍，俘爽文。南路莊大田亦就擒。臺灣平，圖形紫光閣。普吉保初克鹿仔港，以福康安疏薦，授臺灣總兵。明年，上念臺灣初定，慮普吉保不能勝，命解任。尋授廣西左江鎮(zhèn)，坐責(zé)把總黎振乾投水死，戍伊犁。卒。
丁朝雄，字伯宜，江蘇通州人。自行伍累擢福建臺灣水師副將。乾隆五十一年，以任滿赴部引見，至省城，聞林爽文亂起。朝雄策東港與鳳山犄角，爽文所必爭，白總督常青，請兵屯東港，斷其糧道。常青不能用，遣朝雄還臺灣，佐海壇鎮(zhèn)總兵郝壯猷討爽文。
五十二年春，壯猷偕朝雄率兵二千馀擊賊，馘三百，俘二十五。日將暮，賊復(fù)來攻，朝雄復(fù)殺賊百馀，賊始去。攻鳳山，朝雄乘東門，首諸軍入，鳳山遂復(fù)。黃仕簡檄朝雄守安平�？�。賊攻府城，朝雄偕知府楊廷樺督兵民力御。賊攻桶盤棧，朝雄為前鋒，出戰(zhàn)，臺灣道永福、同知楊廷理率兵民繼，復(fù)殺賊百馀，賊敗走。冬，朝雄偕游擊倪賓率兵千二百、義民二千馀攻東港。東港賊數(shù)萬，其渠吳豹以海岸淺，度舟不能至，不為備。朝雄遣諜以水注賊砲，乘雨至水漲，遣兵民分道登岸殺賊，俘豹。以兵寡不能克，報常青請益兵。常青令駐港口護餉道。既，令攻竹仔港，毀賊舟。
五十三年春，復(fù)攻東港，仍遣諜以水注賊砲，督兵攻渡口，賊驚竄，逐三十馀里，乃倚山而軍。賊夜來犯，朝雄戒勿動；及曉，賊倦，掩擊，大破之。爽文遣其徒來援，朝雄筑壘困之。賊潰圍出，設(shè)伏斷其歸路，而自將追之，大破賊，遂復(fù)東港。�？蛋采掀涔�，授海壇鎮(zhèn)總兵。既，福康安劾柴大紀(jì)受陋規(guī)，言朝雄為安平協(xié)副將時亦有此，當(dāng)奪職戍軍臺，上以朝雄攻東港戰(zhàn)有功，命留任。林{髟剌}舵、林明灼者，海盜渠也，五十四年，朝雄巡洋至汜澳，破盜巢，得鬎舵等；而明灼拒殺參將張殿魁。上責(zé)總督伍拉納，伍拉納以屬朝雄，督舟師出海，遇諸大麥洋，俟其近，發(fā)大砲，斃數(shù)酋，明灼窮蹙，躍入海，官軍鉤致，俘以歸。
五十五年，追論朝雄在臺灣失察天地會邪教，當(dāng)奪職；上諮伍拉納朝雄在官狀，伍拉納言朝雄督水師捕盜有勞，命還任。五十八年，攝水師提督。五十九年，入覲，至清江浦，病篤。乞罷歸，卒於上海舟中。
鄂輝，碧魯氏，滿洲正白旗人。自前鋒分發(fā)四川試用守備。七遷建昌鎮(zhèn)總兵。從大學(xué)士阿桂定蘭州回亂，予法什尚阿巴圖魯名號。再遷成都將軍。乾隆五十二年，署四川總督。將軍福康安討臺灣亂民林爽文，上命鄂輝率四川屯練降番濟師。尋授參贊，從渡海援嘉義。鄂輝屯東莊溪橋，攻克牛稠山竹柵，嘉義圍解。逐賊至大排竹，殲之。師攻斗六門，賊自山下?lián)洌踺x督兵沖截，賊奔逸，攻克大埔林、大埔尾二莊，賊潰。爽文自所居大里杙奔內(nèi)山番界，鄂輝逐之至集埔。五十三年春，诇知爽文所匿地曰東勢角，�？蛋捕蕉踺x及舒亮追捕，自歸仔頭至麻著社，分軍，鄂輝自撲仔離東山路進，舒亮直取東勢角。是役遂俘爽文，亂乃定。上命臺灣嘉義立諸將帥生祠，鄂輝與焉。師還，圖形紫光閣，賜雙眼孔雀翎、云騎尉世職。鄂輝朝熱河行在。
廓爾喀侵西藏，據(jù)濟嚨、聶拉木諸地。上促鄂輝還四川，與提督成德帥師赴援，又命侍郎巴忠往按。巴忠先嘗為駐藏大臣，習(xí)藏事，示意噶布倫，令賂廓爾喀返侵地。鄂輝等遂與議和，疏陳善后事。尋授四川總督。五十六年，廓爾喀渝盟，復(fù)侵濟嚨、聶拉木諸地。上命將軍�？蛋捕綆熡懤獱柨Γ�(zé)鄂輝誤用巴忠議致復(fù)生事，奪官，予副都統(tǒng)銜駐藏，聽福康安指揮，�？蛋擦疃金A。工部尚書和琳劾鄂輝得廓爾喀貢表不以上聞，命奪副都統(tǒng)銜，逮赴前藏荷校示罰。五十八年，命還京師，授拜唐阿。加員外郎銜，遷熱河總管。
嘉慶初，命以侍衛(wèi)詣荊州從剿教匪，戰(zhàn)有功，以都統(tǒng)銜加太子少保，授湖南提督。屢破賊，與額勒登保等攻克石隆山，斬賊渠石柳鄧，封三等男。二年，擢云貴總督。三年，卒，謚恪靖，祀賢良祠。四年，追論在湖北軍中受餽白金四千，罷祀。
舒亮，蘇佳氏，滿洲正白旗人。自前鋒累遷參領(lǐng)。師征金川，舒亮從副都統(tǒng)齊里克齊率健銳營為裨將。攻穆谷，舒亮伏山下待賊，殺賊甚眾。攻卡角，賊匿山溝，舒亮於密箐中望見火光，以火器就擊之，賊驚潰。以功，累遷鑲黃旗滿洲副都統(tǒng)。從克噶拉依，賜穆騰額巴圖魯名號。師還，圖形紫光閣。乾隆四十六年，大學(xué)士阿桂討撒拉爾亂回蘇四十三，舒亮從。初至，破賊華林山。賊掘濠設(shè)卡以自固。阿桂令海蘭察自山西攻賊卡，舒亮自南山進，當(dāng)賊鋒，賊競出，射舒亮，傷左股，舒亮拔箭裹創(chuàng)，復(fù)戰(zhàn)，奪賊卡四，殺賊百馀。又與海蘭察诇賊不備，以土囊填濠渡軍，殲守濠賊，復(fù)奪十馀卡。蘇四十三既誅，復(fù)剿華林寺馀匪。事平，還京師。
林爽文之亂，福康安出視師，舒亮以正黃旗護軍統(tǒng)領(lǐng)為領(lǐng)隊大臣。至臺灣，�？蛋曹姷辣扛劬燃瘟x，令舒亮出別道分賊勢。賊方據(jù)北大肚山拒我，舒亮迎擊，敗之，連破南大肚、王田、瀨湑、半山、坑子諸莊，遂克烏日莊。會�？蛋曹妸A擊，解嘉義圍。五十三年，爽文竄匿東勢角。�？蛋捕绞媪恋茸反�，令舒亮直取東勢角，山徑峻險，將卒皆步上，殺賊二千馀。爽文復(fù)走老衢峙，舒亮督諸軍急進，獲之，亂遂定。
上以臺灣遠在海外，主客民雜處，風(fēng)俗素悍，命於府城及嘉義立諸將帥生祠，示威德。祠成，命并及在事疆吏，首福康安，次海蘭察、李侍堯、普爾普、鄂輝、徐嗣曾，而以舒亮殿焉。尋授鑲紅旗蒙古都統(tǒng)。師還，命監(jiān)爽文及其徒賴大等生致京師。賴大道病，舒亮令誅之，不稱上意，命仍為護軍統(tǒng)領(lǐng)。敘功，予云騎尉世職，再圖形紫光閣。出為荊州、黑龍江將軍。在黑龍江，坐私市貂皮，奪官，削世職。
川、陜、楚教匪起，命以三等侍衛(wèi)從軍。嘉慶元年，戰(zhàn)襄陽，再戰(zhàn)劉家集，屢俘斬賊渠。攻當(dāng)陽，先登，額中槍，奮進，殺賊千馀，獲其酋，遂克當(dāng)陽，賜孔雀翎，授鑲藍旗漢軍副都統(tǒng)。賊自鍾祥分竄唐、鄧，設(shè)伏呂堰驛，西竄賊殲焉；乃合兵逐東竄賊，戰(zhàn)草店，復(fù)中槍，賚銀絲盒、荷包。旋以縱賊渡滾河，奪孔雀翎、巴圖魯。二年，坐賊渡漢江，降三品頂戴。三年，復(fù)以總督勒保劾剿賊不力，奪官，以兵丁留軍。尋卒。
論曰：林爽文亂起，常青及福州將軍恆瑞并水陸二提督，躬率師東渡，徘徊坐誤。高宗爵柴大紀(jì)，誅郝壯猷，欲以激勵諸將；繼以元枚代，功未竟而卒，終煩禁旅，始克底定。承平久，水陸諸軍不足用，不得獨為大紀(jì)罪也。鄂輝、舒亮從�？蛋渤鰩�，與攀龍、朝雄皆有戰(zhàn)績；然大紀(jì)力保危城，當(dāng)時聲譽遠出諸將上。功名之際，有幸有不幸，固如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