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略聽了,吃了一驚,尋思道:“這魯達雖好武藝,只見性格鹵。今番做出人命事,俺如何護得短?...須教推問使得。”
經(jīng)略回府尹道:“魯達這人原是我父親老經(jīng)略處的軍官。為因俺這里無人幫護,撥他來做個提轄。既然犯了人命罪過,你可拿他依法度取問。如若供招明白,擬罪已定,也須教我父親知道,方可斷決。怕日后父親處邊上要這個人時,卻不好看。”
府尹稟道:“下官問了情繇,合行申稟老經(jīng)略相公知道,方敢斷遣。”府尹辭了經(jīng)略相公,出到府前,上了轎,回到州衙里,升廳坐下,便喚當(dāng)日揖捕使臣押下文書,捉拿犯人魯達。
當(dāng)時王觀察領(lǐng)了公文,將帶二十來個做公的人逕到魯提轄下處。
只見房主人道:“卻才帶了些包裹,提了短棒,出去了。小人只道奉著差使,又不敢問他。”
王觀察聽了,教打開他房門看時,只有些舊衣舊裳和些被臥在里面。
王觀察就帶了房主人東西四下里去跟尋,州南走到州北,捉拿不見。
王觀察又捉了兩家鄰舍并房主人同到州衙廳上回話道:“魯提轄?wèi)肿镌谔,不知去向,只拿得房主人并鄰舍在此?rdquo;
府尹見說,且教監(jiān)下,一面教拘集鄭屠家鄰佑人等,點了仵作行人,仰著本地方官人并坊廂里正再三檢驗,已了,鄭屠家自備棺木盛殮,寄在寺院。
一面疊成文案,一壁差人杖限緝捕兇身。
原告人保領(lǐng)回家。
鄰佑杖斷有失救應(yīng)。
房主人并下處鄰舍止得個不應(yīng)。
魯達在逃。
行開個廣捕急遞的文書,各處追捉;出賞一千貫;寫了魯達的年甲,貫址,形貌,到處張掛。
一干人等疏放聽候。
鄭屠家親人自去做孝,不在話下。
且說魯達自離了渭州,東逃西奔,急急忙忙,行過了幾處州府,正是“饑不擇食,寒不擇衣,慌不擇路,貧不擇妻。”
魯達心慌搶路,正不知投那里去的是;一連地行了半月之上,卻走到代州雁門縣;入得城來,見這市井鬧熱,人煙驟集,車馬馳,一百二十行經(jīng)商買賣行貨都有,端的整齊,雖然是個縣治,勝如州府,魯提轄正行之間,卻見一簇人圍住了十字街口看榜。
魯達看見挨滿,也鉆在人叢里聽時。
--魯達卻不識字。
--只聽得眾人讀道:“代州雁門縣依奉太原府指揮使司,該準(zhǔn)渭州文字,捕捉打死鄭屠犯人魯達,即系經(jīng)略府提轄。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者,與犯人同罪;若有人捕獲前來或首到告官,支給賞錢一千貫文。...”魯提轄正聽到那里,只聽得背后一個人大叫道:“張大哥,你如何在這里?”
攔腰抱住,扯離了十字路口。
不是這個人看見了,橫拖倒拽將去,有分教∶魯提轄剃除頭發(fā),削去胡須,倒換過殺人姓名,薅惱殺諸佛羅漢;直教∶禪杖打開危險路,戒刀殺盡不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