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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作者:經(jīng)典名著 文章來源:外國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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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道爾:失去的世界

五、瞎扯

等我離開查倫杰教授的時候,我成了一個多少有點士氣不振的新聞記者。我確信這個人的故事是真實的,如果我能得到允許發(fā)表,它會給《每日新聞報》帶來一篇精采的文章。馬路的盡頭有輛出租汽車在等顧客,我跳了上去,車子開向了辦公室。麥卡德爾象平時一樣坐在他的位子上。

“唷,”看我進來他喊道,“你帶回什么來了,我想,小伙子,你打架了。他不至于打了你吧?”

“開頭我們有點小分歧!

“一個什么人!以后你怎么做的?”

“后來他變的冷靜點了,我們談了一次話。不過從他身上我什么也沒弄到——沒弄到什么可發(fā)表的!

“我可不這么認為。他把你的眼睛打青了,這就可以發(fā)表。馬隆先生,我們不能允許這樣的恐怖統(tǒng)治一切。明天我就拿他登篇文章,把材料給我就行!洞蹬=淌凇贰@標題怎么樣?我要讓他明白,我們不要騙子!

“我不愿那樣做,先生!

“為什么不?”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騙子!

“什么?!”麥卡德爾高聲叫喊著,“你該不是說你真的相信了他的猛犸、柱牙象和大海蛇的故事了吧?”

“嗯,那些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相信他搞到了新的東西!

“那么看在老天的份上,伙計,寫吧!”

“我愿意寫,不過所有我知道的一切,他講的時候都有個條件,就是不許我寫出來!蔽腋v了幾句教授的敘述。“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麥卡德爾望著我。

“那么,馬隆先生,”他最后說!标P(guān)于今天晚上的科學(xué)報告會,我想沒有那家報紙打算報道,因為沃諄已經(jīng)報道過好多次了,也沒有誰曉得查倫杰要講話,不管怎么樣,你要去,這樣你就正好給我們搞一份完整的報道,我們明天在報上發(fā)表!

這一大我很忙,我早早地在俱樂部跟塔爾甫·亨利一塊吃了晚飯,告訴了我的歷險記。他帶著不信的笑容聽著,當聽到教授說服了我的時候,他聳肩大笑。

“我親愛的老朋友,在實際生活中,事情是不會那樣發(fā)生的。人們不會在有所發(fā)現(xiàn)以后,又把證據(jù)弄丟了。把這個留給小說家們吧!”

“但那個美國詩人呢?”

“根本沒有這個人!

“我看到他的速寫本!

“查倫杰的速寫本!

“你以為那個動物是他畫的?”

“當然是他。別的還有誰?“

“那么,好吧,照片呢?”

“照片上什么也沒有。你說的,你就看見了一只鳥!

“一個翼龍!

“那是他說的。他在你的腦袋里安了個翼龍!

“那么,好,骨頭呢?”

“假如你聰明,又懂得你那一行,你偽造個骨頭和偽造幅照片一樣容易!

我開始感到不自在。也許,歸根到底,我是一個信了他的傻瓜。當時我突然有個令人高興的想法。

“你參加會去嗎?”我問。

塔爾甫·亨利沉思了一會。

“你的查倫杰不是個有名的人,”他說。

“你最少可以聽到他談到他自己的情況!

“好吧,也許你有道理。我來!

當我們到了會議大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到會的人比我們原來設(shè)想的要多。開來的汽車,一輛接著一輛,白胡子的教授們從車上走下來,年輕人擠在門口。這表明聽眾都是有名的,而且是懂得科學(xué)的。我們一在座位上坐下來,就明顯看出。聽眾的情緒高,但有點惡作劇。流行歌曲被熱情地唱著,對一個科學(xué)講演會這倒是一個少見的序曲。

當梅爾德拉老博士戴著那頂大家都熟悉的帽于在講臺上出現(xiàn)的時候,很多人一齊叫喊著,“你在哪兒弄到的那頂帽子?”使得他慌忙地把帽子摘了下來,藏在椅子底下。當患風(fēng)濕病的瓦德雷教授一拐一瘸地坐在他位子上的時候,大廳里四面八方都在問他那個可憐的腳指頭到底怎么樣了,這個腳指頭使得他很不好過。不過叫喊得最響的是我的新相識查倫杰教授進來的時候。

查倫杰微笑著,他慢慢地在講臺的前排座位上坐下,舒了口氣,捋了捋胡子,看看他眼前坐滿了人的大廳,叫喊還沒有停止,主席羅納德·默里教授和演講人沃諄先生走了進來,會議開始了。

假如我說默里教授犯了大多數(shù)英國人犯的說話讓人聽不清楚的錯誤,我相信他會原諒我的。我真不懂,為什么有人有話要說,卻不去學(xué)會怎么讓人聽得清楚。

默里教授做了好多深刻的評論,只有他的白領(lǐng)結(jié)和桌上的飲水瓶聽得見。而后他坐下來,出名的通俗講演人沃諄先生站了起來,開始講話。他是一個嚴厲的,瘦得皮包骨的男人,有一個令人不快的聲音和氣勢凌人的態(tài)度,但它有個長處,知道怎樣吸收別人的思想,并把它們以一種對一般聽眾來說既有學(xué)問而且還很有趣味的方式表達出來。

他在我們面前,按科學(xué)的解釋展開了萬物的歷史。他給我們講到地球,一個巨大的燃燒著的物質(zhì)。而后他用圖說明地球的凝固、冷卻,形成山峰的用皺運動,蒸氣化成了水。論及到生命本身的起源,他就含糊不清了,但是他講了動物生命進化的偉大階梯,最初從低等的軟體動物和小小的海中動物說起,而后一直經(jīng)過爬蟲類和魚類,直到最后我們到了第一個生兒育女的動物階段,一切哺乳動物的祖先,因此,也是每一個聽眾的祖先。他給大家看了一幅圖,海的干涸,沙洲,上邊的生命,到處是咸水湖,嚇人的蜥蜴樣的動物,“這些動物,”他說,“不幸的是在人類出現(xiàn)很久以前,就在這個星球上滅絕了!

“瞎扯!”講臺上響起了一聲叫喊。

沃諄先生有一種大生的尖刻脾氣,打亂他的話是危險的,但這次打斷好象那樣可笑,他競不知道怎樣回答。他停了一會,而后,提高聲音,慢慢地重復(fù)他的話,“它們在人類到來以前很久就滅絕了。”

“瞎扯!”又一次響起了叫喊。

沃諄吃驚地挨個望著講臺上的那排教授,直到他的眼光落在查倫杰的身上,他靠著椅子背坐著,閉著眼睛,臉上掛著微笑。

“明白了!”沃諄說,“是我的朋友查倫杰教授!边@象是最終的解釋,在笑聲中恢復(fù)了他的演說。

但是只要提及過去,總要使他說到滅絕或史前生命,這立即招來教授的同樣牛吼。當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時候,聽眾也開始跟著快樂地叫喊。好幾排坐在凳子上的大學(xué)生參加了進來,每次查倫杰的胡子一張,一百來條噪子就叫著“瞎扯!”另外還有同樣多的人喊看“秩序”,“可恥”。沃諄,雖然是個堅強的人并且是個遇事不慌的演說家,最后還是發(fā)火了。他猶豫不定,結(jié)結(jié)巴巴,來回重復(fù)他的講話,對造成他困難的原因氣壞了。

“這實在是不能忍受!”他喊道,眼睛掃過講臺!安閭惤芙淌冢乙阃V勾驍辔业闹v話。”

大學(xué)生們高興地看到教授們自己吵起來了。查倫杰教授慢慢地向前探著身子。

“沃諄先生,”他說,“該我要你停止那種與科學(xué)事實不嚴格相符的說明!

跟著這句話是一片喊聲:“可恥!可恥!”“把他趕出去!”“把他從講臺上攆下米!”主席站了起來,揮著兩只胳膊,激動他講著活。“查倫杰教授——個人的——看法——以后,”這是幾個我們唯一能聽得見的字。打斷別人講話的人鞠了一躬,微笑著,捋了捋胡子,往后仰著身子坐著。沃諄繼續(xù)他的講話,時不時地看著他的對手,而這位對手臉上掛著始終那樣開朗快樂的微笑,好象睡著了。

演說終于結(jié)束了,沃諄坐了下來。在主席說了幾句誰也聽不見的話以后,查倫杰教授站了起來,來到講臺的邊上。

“女士們,先生們,”他開始說,“我被挑來動議感謝厭諄先生,為了我們剛剛聽到的非常形象,非常富于想象的演講,演說中有幾點我不同意,當這幾點出現(xiàn)的時候,我有責任指出。沃諄先生的目的,是提供一個簡單而有趣的,他相信是我們這星球的歷史記錄。通俗演講是最容易聽的。但是沃諄先生(這里他微笑地望著演講人),請原諒我,我認為這類演講肯定既是表面的又是引入歧途的(挖苦的感嘆),通俗講演就其本質(zhì)來說是寄生的!蔽终佅壬蛄艘粋憤怒的抗議手勢。查倫杰接著說:“在實驗室得到的一個最小的新事實,遠勝過任何不會給以后帶來有用結(jié)果的通俗講演!边@時沃諄先生跟主席小聲說了一陣,后者半站起來,很嚴肅地說了點只有飲水瓶聽得見的話。查倫杰說:“但是就說到這里吧。ㄩL久高聲地歡呼。)“讓我把題目轉(zhuǎn)到興趣更廣泛的方面吧。哪一點我作為一個研究人員不同意演講人的說法呢?是在地球上某些類型動物的生存上。在這個題目上,我不是以業(yè)余愛好者的身份講話,我再加一句,也不是以通俗演說家的身份講話,而是以一個他的良心要他緊密符合實際的科學(xué)家的身份講話。嗨,沃諄先生非常錯誤地認為,因為他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所謂的史前動物,這些動物就不存在了。如他所說,它們的確是我們的祖先——但是它們是,如果我可以用這種表達法——和我們同時存在的祖先。被認為是屬于侏羅紀的動物,現(xiàn)在依然存在。”(叫喊:“證明它!”“你怎么知道?”“瞎扯!”)“我怎么知道,你問我?我知道,因為我看見過他們中的一些!保ü恼,吵吵嚷嚷,有個聲青,“撒謊!”)“我撒謊?”(普遍的喧鬧)“我聽到誰說我撒謊?好不好請這個說我撒謊的人站起來讓我見見?”(一個聲音,“他在這,先生!”一個戴眼鏡的不惹是生非的小個子死命地掙扎著,被一群大學(xué)生舉過了頭頂。)“你敢大膽說我撒謊?”“沒有,先生,沒有!”小個子喊道,消失了。)“假如我到你們中間——”(一起合唱“來吧,親愛的,來吧!”會議被打斷了好一陣子。)“每一個偉大的發(fā)現(xiàn)者總是遇到同樣的不信任!保ㄩL時間的歡呼,會議完全被打斷。)

這一切取自我當時匆忙做的筆記,對大廳里徹底的混亂提供點掛一漏萬的概念。人數(shù)很多的聽眾哄哄嚷嚷象沸騰的茶炊。教授向前走了一步,舉起他的雙手。在這個人身上有某種巨大吸人的東西,叫喊聲逐漸停止了。他象有什么肯定的話要說。他們停下叫喊,聽著。

“我不耽擱你們了,”他說,“這不值得。真理就是真理,一些愚昧人的聲音不會影響事物本身。我宣稱我開辟了一個科學(xué)的新領(lǐng)域,你們不相信我!保g呼。)“那么你們肯不肯在你們當中找出一個或幾個人來作為你們的代表,以你們的名義來驗證我的說法呢?”

索摩里先生,一個有經(jīng)驗的比較解剖學(xué)教授在聽眾中站了起來,他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他說,他希望問問查倫杰教授:他提到的那個成果是不是兩年前他去亞瑪遜河一帶旅行期間得到的。

查倫杰教授說是那樣。

索摩里先生間查倫杰教授,肯不肯把存在史前動物的鄉(xiāng)土的經(jīng)度和緯度講出來。

查倫杰教授回答,他要保持適度的小心,告訴給一個從聽眾中選出來的委員會。索摩里先生愿不愿意參加委員會工作,親自驗證他的故事?

索摩里先生說他愿意。(高聲歡呼)

查倫杰教授說:“那么我保證,我會把這種能夠使你找到道路的材料,交到你手上。不過,既然索摩里先生要去核對我的說法,我希望有一個或幾個人跟著他,核對他的驗證,而且必須說明,那里有困難,有危險。索摩里先生需要一個年輕的同事。我可以征求志愿者嗎?”

這不正是格拉迪斯說的機會嗎?格拉迪斯會要我去的。我站起身來。“我去,主席先生,”我說。

跟我在一塊的塔爾甫·亨利小聲說,“坐下,馬隆。不要自己在大眾面前當俊瓜!本驮谶@同時,我看到了又一個高瘦的男人,黑頭發(fā),從我前面兒排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愿意去,主席先生,”他一再重復(fù)地說。

“名字!名字!”聽眾喊著。

“我的名字叫愛德華·頓·馬隆,我是《每日新聞報》的記者!

“你的名字哪,先生?”主席問那個瘦高男人。

“我是約翰·臘克斯頓勛爵。我去過亞瑪遜河,我知道它的沿岸一帶!

“約翰·臘克斯頓勛爵作為體育家和旅行家的聲譽的確是舉世聞名的,”主席說,”同時在這樣的探險中有一位報界的人員參加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么,我動議,”查淪杰說,“這兩位先生被本次會議選為代表,陪同索摩里教授登上旅途,來考察并報告我說法的真象!

就這樣,在叫喊和歡呼聲中,我們的命運被決定了。不一會我就在利簡特大街銀色的燈光下走著,滿心想著格拉迪斯和我的未來。

忽然我的胳膊時被碰了一下,我轉(zhuǎn)過身來,瞧見了那個志愿和我一起參加古怪遠征的瘦高男人。

“馬隆先生,我想是,”他說,“我們結(jié)成伙伴了,是不是?我住在阿爾巴尼,過了街就是。也許你肯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因為有一兩件事我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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