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年糕
十二月廿三,吃過糯米飯,家家戶戶忙著準備打年糕。每到這一天前后,母親會洗凈水桶,放上半桶水,將糯米倒入桶里,攪拌幾下。浸上一會兒以后,將米一勺一勺舀出,去河里淘一下,倒入一個大竹匾,悠在那兒。
傍晚時分,我父親便挑上米,去加工廠加工,將糯米碾成白花花的米粉;貋砗螅瑢⒚追鄱言谥褙依,像一個小山頭,母親總是告誡我們不準去玩弄。
點燈了,一點點黃暈的燈光烘托出一個安靜而和平的夜。吃過晚飯,我們一家便忙碌起來。母親坐在灶口點火燒水,我們幫著準備一些桑柴,將火燒得旺旺的。父親點著卷煙抽,等著水開。水開了,將粉裝進鋪著紗布的蒸籠,蒸籠有三四層,放在水鍋上蒸。一會兒的工夫,屋里的水汽彌漫開了,屋子里飄蕩著一股股香氣。
底下一層的粉先熟了,父親就把最下面的蒸架取出,手拎著紗布,將粉拎入一個淺缸里。母親則接過空的蒸架,再將上米粉,放到蒸籠的上頭接著蒸。父親緊張起來。這時,淺缸里的粉團冒著騰騰熱氣。父親將手沾了點冷水,就拍打起紗布包里的米粉。拍,按了一會兒后,父親看看粉成一團了,將它倒著桌子上,揭去紗布。這時,團子表面還有著許多粒子,一點也不光滑。
父親拿出在火爐里熱好的蜂蠟,用手沾了點兒,在桌面上抹了一上?纯捶蹐F子稍微涼了點兒,表面有皮了,在桌上放一根線,將粉團子放上去,拉著線的兩頭,反方向一拉,就成了兩塊了,然后,將其中的一塊放到抹了蜂蠟的地方揉。父親非常用力,將粉團子表面的皺折按到里邊,里面的露到外面來,表面在不斷更新,表面的溫度變燙了。父親告訴我,這時是不能怕燙的,手上發(fā)粘了,就沾點蜂蠟,但盡量要少用蠟。隨著不斷地按,壓,粉團的表面越來越變得滑膩了。到最后,上面看不到一點折皺了,光滑得如同大姑娘的臉蛋。父親就進行造型,將粉團揉長,壓扁,成了一只年糕了。雙手托起軟軟的年糕,平放在竹匾中。然后,是我的拿手好戲了。用箬葉扎成了一朵小花,在用紅顏料調(diào)好的水里蘸了蘸,在年糕身上點上幾點,一只精美的年糕制作完成了。
等第二天起來,年糕就硬了,可以一只一只挖起來,堆放在一只竹匾中了。過了春節(jié),為了保存得更久,須將年糕浸入水里。要吃,從水里撈出來,切下一點就可以了。
每次打年糕,我和妹妹一直在邊上觀看,作個小幫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