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仙

秦觀

纖云弄巧②,飛星傳恨③,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④,便腳卻、人間無數(shù)。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⑤!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⑥!

【注釋】

①鵲橋仙:此調(diào)有兩體,五十六字者始自歐陽修,因其詞中有“鵲迎橋路接天津”句,取以為名;八十八字者始于柳永。此調(diào)多詠七夕。

②纖云句:絲絲云彩編織出許多奇巧形態(tài),暗示這是乞巧節(jié)。

③飛星句:作者想象被銀河阻隔的牛郎、織女二星,閃現(xiàn)出離愁別恨的樣子。

④金風(fēng):秋風(fēng)。玉露:晶瑩如玉的露珠,指秋露。

⑤忍顧:不忍心回頭看。

⑥朝朝暮暮:日日夜夜。這里指日夜相聚。

【賞析】

這是一首詠七夕的節(jié)序詞,起句展示七夕獨有的抒情氛圍,“巧”與“恨”,則將七夕人間“乞巧”的主題及“牛郎、織女”故事的悲劇性特征點明,練達(dá)而凄美。借牛郎織女悲歡離合的故事,歌頌堅貞誠摯的愛情。結(jié)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最有境界,這兩句既指牛郎、織女的愛情模式的特點,又表述了作者的愛情觀,是高度凝練的名言佳句。這首詞因而也就具有了跨時代、跨國度的審美價值和藝術(shù)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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