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毒辣的陽光刺在臉上,像灼燒一般難受,街上汽車的嘶鳴聲,無不令我心煩意亂。我隨意找了家酒吧,走了進去。
店里除了酒保,空無一人,放著輕輕的迪斯科舞曲。我在吧臺前找了張位置,要了杯啤酒,喝了起來,不多時,已有幾分醉意。忽然,又走進一個人,“老板,一杯黑啤。”我聽著,聲音極熟悉,轉身一看,正是一位我曾經(jīng)的同伙,我仿佛見到了救星,把一肚子苦水全部傾倒了出來。
他滿臉同情地看著我,“我最近在做件大生意,我一個朋友在網(wǎng)上賣些打鳥的氣槍……你看怎么樣?”他轉彎抹角地說了許多,似乎在向我極力解釋著這東西的合法性,可我早已聽出——倒賣槍支。我默不作聲,本想一口回絕他,可又想到那個經(jīng)理令人憎惡的面孔。是啊,我現(xiàn)在又能去哪呢?年紀輕輕就被抹上了污點,誰又肯收我呢?唯一的出路只有重操舊業(yè)罷了。
我想著,一種復仇的快意涌上心頭?刹恢醯兀吥莻聲音在不停的回響“年輕人你的路還長著呢,千萬別回頭啊!”我驚覺,已醉意全無。內心的警報已轉為紅色,“抱歉,我不會再干了。”
說完便轉身就走,再也沒有回頭。
【范文四】那一刻,我沒有回頭
凜凜嚴凝霧氣昏,空中祥瑞降紛紛。須臾四野難分路,頃刻千山不見痕。
想我林沖,也是京城八十萬禁軍教頭,因惡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場官司,刺配滄州。昨夜,山神廟外,槍挑三個潑賊。如今,三千貫信賞錢全城鄉(xiāng)邑緝拿我的人頭,天地之大,竟無我林沖容身之地。
幸得柴大官人舉薦,他告知山東濟州管下一個水鄉(xiāng),地名梁山泊,方圓八百余里,中間是宛子城、蓼兒洼,我要投往此處。
正走間,忽一人攔住了我的去路,仔細打量,但見:
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后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huán)。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紀。
“你是何人,為何這般眼熟,更為何攔住我的去路,可知我的花槍厲害?”
來人答道,“我是誰并不重要,但我要奉勸你一句,你好歹是禁軍教頭,這一走,可就真是身敗名裂了。”
我看來人并無惡意,取下槍頭葫蘆,吃了幾口酒,仰天長嘆:“這位兄臺有所不知,那天五岳樓下高衙內調戲娘子,我忍了;陸虞侯誆我,樊樓上娘子再次被衙內非禮,我還是選擇了忍。原以為這樣,衙內會放過我們,誰曾想?我回頭了,他們卻不依不饒。”
來人低頭思忖半晌,慢慢說道:“你可知,你家娘子被你休卻后,整日哭哭啼啼,如今早已瘦成柴棍,你要是落草為寇,我怕她性命不保。”
聽完這些,我的內心一熱,繼而又浮現(xiàn)出當日情景,那日巳牌時分,誤闖白虎節(jié)堂,高太尉交我于滕府尹,最后被判流放滄州,一路之上,又遭董超、薛霸三番欺凌,野豬林里,若不是智深兄弟相救,我怕早已沒了性命。柴進莊上,無冤無仇的洪教頭也是殺氣騰騰。即使這樣,我還是一個“忍”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回頭是岸,”來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的岳父張教頭正遍施錢財,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哈哈哈……”我大笑一聲,一時間雪似乎更大了,來人也變得模糊起來,我回頭看看山神廟,那里祭奠有三顆人頭,高俅多次痛下殺手,是一場大雪救了我,但我鐵定了沒有回頭路。如今的朝廷,早已為奸人把持,再說,一個用錢能擺平的朝廷,我保它何用?!
“話雖如此,皇帝還是重視人才的……”來人輕聲說道,未說完,倏忽間消失于無形。
你也這般沒有底氣,也罷,也罷!
我猛吃一口酒,緊走幾步,再也沒有回頭。
“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