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威夫特和他的《格列佛游記》 喬納森·斯威夫待(Jonathan Swift,1667—1745)是英國啟蒙運動中激進民主派的創(chuàng)始人,十八世紀英國最杰出的政論家和諷刺小說家。他父親是定居愛爾蘭的英格蘭人,早在他出生前七個月就已去世。斯威夫特由叔父撫養(yǎng)長大,就讀于著名的都柏林三一學院(以天主教的“三位一體”命名)。在當時,擔任教會的神職是窮孩子的最穩(wěn)妥的出路;但斯威夫特厭惡神學和那些煩瑣的哲學課程,他的志趣在于歷史及文學。憑著一紙表示不堪深造(其實他后來還是取得了碩士及博士學位)的“特許文憑”,他只好到母親的遠親鄧波爾爵士家去作私人秘書,處境無異于“識字的奴仆”。不久,他便以見解精辟、諷刺犀利的文章顯示了才華。他的一篇揭露政府貪污行徑的政論,直接促成了英法停戰(zhàn),以至有人稱那項和約為“斯威夫特和約”。他后來雖然成了首相的親信和女王演說詞的起草人,成為別人巴結的對象,但仍以清貧為榮。 斯威夫特沒有官銜,給報社審稿不取報酬;哈利首相給他寫文章的獎金,被他憤而退回,聲明自己不是被雇傭的文人墨客。女王及其要巨終因畏懼他的聲望和諷刺文章的影響,將他逐出倫敦。他到都柏林后積極投入愛爾蘭人民爭取自由獨立的斗爭,接連發(fā)表了戰(zhàn)斗性極強的文論,使英國的殖民政策不得不有所收斂。斯威大特深受愛爾蘭人民熱愛,在他因匿名作品被當局懸賞緝捕時,人們保護他;在他最后一次訪英歸來時,人們鳴鐘舉火,用儀仗隊簇擁他返回寓所。斯威夫特晚景凄涼,親人去世,頭暈耳聾,每逢清醒,仍執(zhí)筆寫作,直至七十八歲逝世。 斯威夫特的傳世之作中,以《格列佛游記》(Gulliver's Travels,1726)流傳最廣,也最為各國讀者所喜愛。該書通過里梅爾·格列佛船長之口,敘述了周游四國的奇特經歷。但仔細體會,卻處處揭露著英國社會的黑暗現實,并寄寓著作者的理想。 雖然格列佛起初以為小人國與英國毫不相像,但實際上小人國卻是英國的寫照。透過那似是荒謬的邏輯,我們看到的是:國王比他的臣民只高出一個指甲,卻狂妄地自命為頭頂天的宇宙統(tǒng)治者,以其無常的喜怒決定老百姓的命運。官吏們也無需德才兼?zhèn),只要跳繩跳得高,就可得到高官厚祿。 小人國的兩黨以鞋跟高矮為區(qū)分標志,這里影射的是當年英國的托利黨(即保守黨的前身)和輝格黨(后來發(fā)展成自由黨)兩黨政治;而吃雞蛋時是從大頭敲開還是從小頭敲開,則指的是天主教與新教(亦稱清教,即加爾文教派)之間關于教會儀式的無稽之爭。為了這一區(qū)區(qū)爭端,竟導致了小人國的內戰(zhàn),甚至殃及鄰國。由于小人國里的警察制度和誣告成風,格列佛不得不逃離那里。 大人國的人無論體力還是理智都超過了那群“小人”;大人國里實行的是理想化的、有教養(yǎng)的君主政體,國王賢明而正直,經常關懷臣民,法律也是自由和福利的保障。 在大人國國王的要求下,格列佛向他介紹了英國的社會及制度,他的溢美之詞在國王的追問下破綻百出。國王對英國存在的營私舞弊、侵略戰(zhàn)爭和法律不公大加指責,并指出其原因就在于人心的卑劣自私。 飛島國的科學家脫離人民與實際,從事不著邊際的“科學研究”,尤其是對屬地的居民,更采取殘暴的手段:稍有叛逆,就將飛島駕臨上空,阻隔陽光,或降落到其國土上,將居民碾壓成粉。這里揭露的正是英國對愛爾蘭的殖民統(tǒng)治。 格列佛還到了一個魔術家的國度,在那里回溯了古羅馬的政治,對比了英國的制度。此時,他的思想已從支持君主政體變?yōu)閾碜o共和了。不過,他還只是贊美處于“自然狀態(tài)”下的宗法社會。 如果這種看法還屬于“浪漫的倒退”的話,格列佛對智馬國的描述,則指出了文明社會對于人類的腐蝕,表明只有生活在自然狀態(tài)下的人,才是純潔高尚的。這一觀點后來被法國的盧梭發(fā)揚光大,成為浪漫主義文學的發(fā)端。 智馬國的居民分為狀似野獸的“雅虎”和有智慧、會說話的智馬兩類!把呕ⅰ贝砹巳祟惖呢澯蛿,而智馬則生活在原始的善良社會。不言而喻,如果人類墮落下去,將與動物無異,那是多么可悲。 斯威夫特生活的時代是由培根開創(chuàng)的實驗科學和牛頓奠定的古典力學方興未艾之際。他筆下的小人國和大人國雖是虛構的,但其居民身高分別是正常人類的十二分之一和十二倍。那里的一切建筑和器物,都具有數學比例的準確性,全書結構勻稱而明顯,這都符合理性思維的要求。 斯威夫特是在古典主義的哺育下成長起來的作家,他的文字功底極深,表現手法新穎,盡管隔著一層翻譯,仍有許多值得我國青少年朋友學習和借鑒之處。 |